第二十三章 敌对（1 / 1）

远处的七杀也发现了初泠的危险处境，他桃花眼一眯，翻手掷出几枚暗器。初泠周围的假侍卫应声倒地，面孔瞬息乌黑，抽搐不止。初泠再抬头，已见七杀飞跃而来，立在自己面前。

“他们是北宫的人，与本尊无关。”七杀温言解释，纵使常日猎杀人命无数，他也不会辩白半句，今日不同，他面对的是丑丫头。

初泠抿唇微笑，表示理解。

七杀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瞥见初泠背后的云倾夜，顿生反感。他伸手将初泠拉近，小声道“丑丫头，你若是不想死得那么快，就随本尊去紫微宫，跟在他身边，没有好下场。”

初泠回头，见云倾夜仍在费力抵挡舞女，偶尔抽空冲她一笑，心底微微有些犹豫。

“还等什么？虽然你不记得本尊，但不代表本尊会害你。这个人，本尊可不敢保证。”七杀斜睨云倾夜，手臂忽然搂紧初泠，想要带她走。

两人还未转向，一道白影从天而降，落在二人面前。“哗。”云倾夜展开折扇，轻轻摇动。“啧啧，想不到，堂堂紫微宫的南宫尊主居然有断袖之癖。哎，可惜了这张俊脸，不知要令多少佳人为之伤心落泪了。”眼前的男子举止优雅，风度翩翩，竟与七杀搂抱男人的行为有着天壤之别。

七杀面色一沉，随即勾唇一笑，故意将初泠搂得更紧“本尊喜不喜欢男人，那是本尊的私事，不劳云公子挂心。再说，就算本尊看上她了，要带她回去侍寝，你又能如何？”

“她早就是本公子的人了，你也要？”云倾夜回应了一句暧昧不明的话，凤目带着勾引，看向初泠。

七杀眸色一暗，看向初泠的眼神变得黯淡。初泠正想解释，却见殿外又闯进一拨人，不过这次进来的，是官兵。她心头一跳，瞅见云倾夜脸上得意的神采，愈发担心七杀的处境。

“云公子果然心思缜密，这么快就把官兵请来了，还是……你一早便安排好，要让本尊自投罗网？”七杀松开了初泠，雪枭低鸣一声，由初泠肩头转移，飞落他的肩上。

“哈哈，尊主觉得呢？”云倾夜收起扇子，轻轻击打手心。

七杀轻哼一声，双手抱胸，绕着云倾夜转了一圈，扬声道“云倾夜，当朝大司马的独子。三岁能作诗，四岁通音律，十一岁豢养门客，结党营私，十五岁自号雪隐，名震江南。依据你的聪明，这诡计自然早就设计好了。”

“尊主倒是对在下的身家很了解，既然尊主知道我是谁，就该明白，我的人，动不得。”云倾夜将折扇插回腰间，负手而立。

“若本尊执意要动呢？”七杀靠近云倾夜，桃花眼寒光乍现。

云倾夜偏过头，自信一笑“那就要看尊主是否比全秣陵的官兵加起来更厉害？”

七杀闻言一怔，没想到这个纨绔子弟会拿出全秣陵的兵力抵抗他。他恢复了满身的邪气，开口反击“本尊从未惧惮过别人的威胁，不过若是因此伤了她，本尊可承受不起。”他最后凝睇了初泠一眼，对门口与官兵刀剑争锋的五名男子喊道“停手，随本尊回宫吧。”随后，他指了指瘫在地上的红衣舞女，吩咐道“把她一起带走，今夜由她为本尊侍寝，本尊喜欢倔强的女人。”

五名男子听令，上前拖起舞女，跟在七杀背后，离开了大殿。

初泠一直默默看着两名男子的争斗，手指越攒越紧，听见七杀的回答，她全身顿时松懈，再无力气，她总算没有再害死一个与自己有关的人。

她目送七杀离去，等他离开，她转头看向云倾夜，却见他同样盯着七杀离开的方向，那温暖柔情的眼神分明是在看那名舞女。初泠心头莫名一抽，淡淡的伤痛散开。他之前在骗她，他不是打不过舞女，而是不忍心伤害。

初泠暗地自嘲，他退亲前已有喜欢的人了，为何还要来招惹她，真的是品行不端，喜好女色？她按耐住胸口的窒息感，将酸苦逼回腹中。她不会再相信他的温柔举止了，真如七杀所说，那是万劫不复的陷阱。

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晃了晃“人都走了，还看？再看，本公子怒了。”云倾夜将脸凑到初泠眼前，见到她眼中暗藏的泪，神色一柔，伸指拭去。不料，初泠扭头躲开，低声道“这场夜宴太过惊心，我累了，想先回府。”

“今夜之事，是皇上设计用来铲除乱党的，并非我的主意。紫微宫的人刚走，我担心他们会反过来加害你。你还是留下来，待我处理好殿内事物，再随我一起回府吧。”云倾夜放下手指，柔声建议。

初泠摇摇头，俯身对云倾夜一拜“在下真的累了，请云公子放行。”

“这……好吧，既然你执意要走，那就一路小心，早些回府。”云倾夜没有深究初泠的心思，知她不喜人跟随保护，也没有明着派人跟踪。

初泠点头，不带一丝留恋地踏出了摇光殿。她一个人漫步街头，万家灯火，却无法照亮她的心。亦寒拒绝了她，云倾夜再三戏弄她，七杀与她的过往暂不明晰。她对归宿的奢望一次次被现实摧毁，这颗心也该封锁了吧。依靠，夫君……都是虚幻的，她只有自己，孤独的一个人。

十里秦淮，丝竹飘渺，无数的画舫漂泊其上，华灯璀璨，尽显繁华。初泠不自觉地停下脚步，静心观赏。这时，一叶小舟缓缓驶向她，停在了离她最近的渡口。

“公子，有位爷邀请你入画舫一叙，请吧。”船家有礼地邀请初泠。

初泠微拧眉，盯着不远处暂停的画舫，纱帐重掩，人影浮动，看不出对方是谁。她四下瞅瞅，见无人跟踪，便点头应允了那人的邀请。

小舟载着她，徐徐前行，直到画舫甲板处。舫内传出优美的乐声，令初泠顿生好感。一名小婢掀帐而出，甜甜一笑“公子请，主人已备好薄酒，请公子品尝。”

“你家主人是……”初泠打量着画舫的奢华布置，低声询问。

“公子一会儿便知，先请进吧。”小婢撩开重重帐幔，为初泠指路。

听见初泠的脚步声，舫内的人微抬首，奏乐的手指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