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香囊(1 / 1)
天历二十五年十二月,西岭太子率众使臣奉上西岭之尊凝凤岚于南楚。南楚帝严风大喜,赐恩文武百官,当殿共赏凝凤岚风采。
严纷飞眉飞色舞地比划着凝凤岚上面的图纹,半个时辰的路程眨眼就到了尽头。
水长长有些犹豫地拉住严纷飞:“我看还是算了,说不准皇上这回正忙着国家大事呢,反正就是个瓷,不看也罢。”严风对凝凤岚甚是喜欢,命人将它摆在御书房,以便随时赏观。
上回吴千少随口说了几句,严纷飞就来了劲,兴冲冲地跑到疏月苑添油加醋,连拖带拽地把水长长弄到这来,说是要一睹凝凤岚的风采。
“水长长,你说什么呢,都快到门口了还想打退堂鼓!”严纷飞佯装生气,大声说道。
又来这一套,每次水长长都知道严纷飞没有真生气,只是每次她都鬼使神差地吃她这一套。
水长长无奈地拉拉严纷飞的衣角,笑哄说:“好了好了,纷飞公主,长长知道错了,我们赶紧去看凝凤岚吧!”
这还差不多,严纷飞顿时转怒为喜,挽着水长长坏笑说:“走。”
刚一转身,她们就看到西岭太子南宫云拓,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长廊下,似乎有些不舒服,脸色很白,人也在微微颤抖,琥珀色的眼睛若有似无地在水长长身上徘徊。
“你们是要去御书房吗?”良久,南宫云拓问到。
“嗯。”这不明摆着吗!
“刚刚我听纷飞公主唤你水长长,你不是叫姚晓艾吗?”南宫云貌似真的病了,声音也和平时不太一样,显得有点虚哑。
水长长还未开口,严纷飞这个急性子便抢先答道:“她是叫姚晓艾,但一次意外后便失忆了,忘记自己是谁,那时我们都叫她水长长,现在习惯了,还真改不了口。”
南宫云拓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水长长,长长,这名字真好听,是细水长流的长吗?”
强忍住心中的疑惑和纳闷,水长长点点头,堂堂西岭的太子怎么突然间对自己的名字这么感兴趣了。
“瞧我,光顾着闲聊,你们一定是有事找皇上!他在里面,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阳光将南宫云拓的影子拉长,但仍掩饰不住他的虚浮和疲惫。南宫云拓,究竟怎么了?
“看,这是什么?”严重霄摇晃着手里的香囊问。
香囊很漂亮,水长长向来喜欢金色,这个香囊恰好是以金色的罗锦为底,再绣上各式妖娆的百花,绣法也是采用当下最上乘的双绣,最难得的还是它散发出来的香味,清新淡雅,闻之令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送给我的?你什么时候对女儿家的东西这么上心了?”
严重霄故意叹一口气,佯装失落地坐在长椅上,说:“是送给你的,不过不是我送的,是你的好姐姐魏依云送的。”
姐姐,她回来了。记得当初和严重霄闹别扭去找她,听说她回乡了,现在终于回来了,说来也有两个多月不见,怪想念的。
水长长塞了一个芝麻酥到严重霄嘴里:“姐姐还说什么没?”
“她说,怕你在宫中不习惯,这个香囊有助眠的作用,还说……”
“还说什么?”
严重霄斜睨着眼说:“他还说,像我这样的好男人很难找的,遇上了是你的福气,叫你好好珍惜。”
水长长抿嘴笑着。拿起那盘芝麻酥,一个接一个不间断地塞到严重霄嘴里:“福气,看谁是谁的福气,呵呵。”
严重霄满嘴都是芝麻酥,却还不忘反击,挠着水长长的痒,含糊不清地说:“好你个小娘子,居然谋杀亲夫!”
“好了好了,快停下,别把香囊弄脏了。”刚才两人嬉闹间,一块芝麻酥掉在魏依云送的香囊上。
严重霄拿起香囊左看右看,说:“没事。”
“什么没事,你看,这都有块油渍了!”水长长指着香囊说到。
“才这么一点,指甲片大,你的魏姐姐不会怪你的。”
水长长嗔怪道:“你还说,都是你。”
严重霄起身,从背后环住水长长,委屈地说:“那你要怎么罚我?”
“嗯!”水长长想了想,说:“我好久没见魏姐姐了,你能带我出去见见她吗?”宫内的女子是不能私自出宫的,想要出宫必须要有皇后的令牌。水长长不像严纷飞,她可是皇上的心头肉,皇上曾下旨恩准严纷飞想什么时候出宫就什么时候出去。可是水长长就不同了,平日里跟皇后来往的又少,自己又是刚进宫没多久,她不想让皇后认为她只是有事才去找她。
“这个嘛——”严重霄故意拖长声音说,还指着自己的脸。
水长长会意,笑着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
严重霄满意地说:“没问题,你赶紧去换衣服,咱们早去早回。”
芙蓉坊白天是不营业的,所以魏依云也乐得清闲,水长长到时,她正在房里绣花。
“姑娘,你快看看谁来了?”紫涵通传道。
魏依云放下手里的活,抬头一看,大喜,兴奋地走过去挽她进屋坐下,说:“妹妹总算是来了,姐姐以为你做了郡主就把我给忘了呢!”
“姐姐这是哪的话,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溜出来看你的,这还多亏了重霄呢!”
魏依云抬头望着门口,纳闷的说:“咦,那王爷呢?”
水长长甩甩手,说:“嗨,咱们姐妹俩谈心他来做什么,我让她一会来接我回宫就可以了。”
“对了,我一直不明白,怎么我才离开了一会你就进宫变成郡主了?”
水长长长叹一口气,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其间的种种又岂是一言两语可以道的尽,说的完的。她只把事情的大概讲了一遍,并没有细细说明原委。
魏依云着急地说:“那你和王爷真的打算就这么过一辈子,你们就不怕皇上哪天一道旨就把你给嫁了?”
水长长苦笑着摇头:“想这么多干嘛!还不是徒添烦恼,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反正不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会一起面对的。”
“你们啊,还真是对苦命鸳鸯,罢了,咱们难得见面,伤心事就先别提了,紫涵刚煮了燕窝,弄些给你尝尝。”说完,便命紫涵端了一盅燕窝进来。
魏依云摆摆手,示意紫涵下去。她乘着燕窝说:“这可不是普通的燕窝,我让紫涵用青瓜水和蜜水熬的,特别清甜,来,尝尝。”
“呀!”水长长没拿稳碗,燕窝尽数洒在她身上,温温的,倒是不烫,只是感觉湿得难受。
魏依云慌张地拿出帕子帮水长长擦拭:“妹妹,对不起,瞧姐姐这手,你没烫着吧?”
“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
“这大冷天的,衣服湿了怕要着凉,妹妹还是换身我的衣服吧!”
刚才没觉得,才一会功夫,刚才湿的地方就变得很冷,真这样下去怕真是会感冒,一想起那些苦掉牙的中药,水长长就立马把衣服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