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孤男寡女(1 / 1)
没有星星的夜空分外宁静。
即将打烊的惜丰客栈门前停下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扬起的尘灰展示了马速之快。一位身着蓝色长衣的冷毅少年纵身从马上跳下,又温柔地扶着马上的一位俏丽的姑娘下马,前后差距甚远的神情另店小二不得不揣摩他们之间的关系。
“呦!两位客官,这么晚才光临本店定是来投宿的吧?”
冷毅少年犀利的眼神毫无温度地扫视他和整家店面,此举不得不让店小二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战栗。
“把马牵下去喂饱!”沈流毓答非所问地说道,继而向客栈走进。
水长长微笑着摇头,沈流毓那张冰脸,不熟悉的人恐怕真的受不了。
小二吃瘪,老板当然亲自出来上前招待。
“两位客官,可是要住店?”
沈流毓冷冷答道:“来两间上房,再准备点饭菜,要快!”
老板为难地说:“真对不住了,两位客官,小店只剩一间上房。”
沈流毓的眉头顿时紧皱,用刀鞘抵住他的喉咙:“现在有几间?”
老板见状,脸都青了,哆嗦着带着哭腔说:“这位大爷,不是我不多做你的生意,最近不知是怎么回事,来往的人特别多,小店几乎是每天客满,今天真的是只剩一间上房了,小的一看两位就是夫妻,何必住两间房呢?”
水长长一听夫妻这两字眼,脸上立刻蒙上一层绯红。
沈流毓原本僵硬冷峻的表情也瞬间缓了缓。
老板还以为自己说动了这位难伺候的客人,没想到还没等他舒完气,沈流毓右手一晃,刀鞘立即飞离刀身,直直嵌入帐台后的柜子,柜上的东西顿时齐刷刷地破裂。老板正心疼上面刚酿制的两瓶飘香醉,一道银光已经落在他的脖子上。
老板斜眼看了看随时都会夺取自己老命的那柄锋利的宝刀,吓得冷汗直冒:“大爷,饶命啊!大爷,饶命啊!”
水长长十分同情这位老板,上前劝说道:“算了,一间就一间吧!”她又扭头看向老板:“这位老板,多有得罪,我们就要一间上房,劳烦你带路。”
沈流毓眼里流露出怪异的神色,稍纵即逝。他冷冷地收回刀,又飞身取回刀鞘套好。
老板看着揪心地看着自己的被毁的柜架和飘香醉,又不敢向他们索要赔偿,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咽,可怜巴巴地领着他们去房间。
为了躲开幻雪山庄的追捕,水长长和沈流毓已经连续跑了两天,饿得时候就随便啃点干粮或野果。沈流毓的金蟾丸也毒发过一次,疼得沈流毓直打滚,不过待疼痛减轻他就可以自行运功驱除疼痛。
“笃!笃!笃!”
“两位客官,饭菜准备好了。”
水长长一听饭菜就兴奋,她期待这一顿已经好久了:“进来!”
鉴于沈流毓的威势,店小二畏畏缩缩地摆好饭菜就一溜烟地带门跑了。
看着店小二落跑的滑稽相,水长长不禁嫣然一笑。转身准备吃饭,恰巧对上沈流毓意味深长的目光。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偷瞄女生被对方逮个正着,任谁也会不自然:“不,不是。”
“那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我在看外面有没有可疑之人。”
“那有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沈流毓淡淡地摇头。
水长长笑说:“既然没有可疑之人,咱们赶紧吃饭吧,吃完了还要睡觉呢!”
“咳!咳!”刚入喉的茶硬是被呛住:“吃完了就睡觉?”
“赶了两天的路你不累吗?还是你要先洗个澡?”水长长边吃饭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小至镫骨肌,大至股四头肌,沈流毓的肌肉顿时紧绷,冰冷的俊颜快速地被融化、升温:“男女授受不亲,这里只有一铺床……”
终于明白了沈流毓的意思,水长长打断道:“地上这么凉,你身上又有伤,只有一铺床当然是一起睡咯!”现代人哪有古人那种保守的观点,更何况沈流毓身受重伤,哪能睡地上,她自己也不想去遭那个罪,反正又不做什么,当然是一起睡床了。
沈流毓看着一脸认真的水长长,突然邪魅地勾起嘴角,探身上前,问:“你就不怕吗?”
水长长明白这家伙是故意的,只是这几天看到的大多都是他冰冷的脸,现在又回到那个她最熟悉的沈流毓,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以为水长长当真了,沈流毓赶忙收回表情,解释说:“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他怎么会侵犯她,那可是他的女神啊!
看着沈流毓又悔又窘的表情,水长长噗哧一笑:“坏人,吃你的饭吧!”
夜半,沈流毓缩在床沿久久不能入睡。虽然不是盖同一张被子,床也很大,但水长长的睡姿并不是很好,一晚上连续在床上滚了好几回,还时不时把手或脚架到沈流毓身上,害得他一退再退,最后沦落到缩在床沿的地步。
静静地看着水长长的睡颜,沈流毓的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他从来没敢想过,自己可以和她这么亲近。她睡觉的样子好可爱,活脱脱像一只小猫。好想一亲芳泽,可是,唾手可得的机会他放弃了,因为,能这么看着她,已经是上天对他莫大的恩赐,哪里可以得寸进尺!
“嗯!”枕边那磨人的家伙又伸出一只手,直直地要往沈流毓脸上挂。
沈流毓一个机灵,卷着被子翻身下床。
第二天一早。
“咦,你怎么睡在地上?”看着正在地上叠被子的沈流毓,水长长轻揉惺忪的睡眼问道。
总不能说是被她“赶”下来的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该避讳,睡在同一张床上怕有损你的名誉。”
又是这套。
“店家又不认识我们,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你身上带着伤,怎么可以睡在地上,再说,我们又不做什么!”
沉默……
沉默……
“笃!笃!笃!”
“两位客官是否已经起床?小的送来热水给两位洗脸了。”
算了,不避讳男女之嫌的古人不是淫贼就是□□,要是沈流毓真的和自己同床睡了一个晚上才有问题呢!
“进来!”水长长下床说。
显然送水的不是昨天那个小二,八成是欺负他昨晚不在,让他来伺候沈流毓这个冷面主。
小二热情地放下一壶热水,正待走时,恰巧瞥见地上那床被子,回头道:“这位夫人,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夜里寒气重,相公犯了什么错说他两句就好了,何必罚他在地上睡!”
房里顿时充满怪异的色彩,水长长和沈流毓都尴尬地低头不说话。
“这位爷也真是的,夫人生气,应该买点礼物哄哄她才是,我家媳妇一生气,我就到何源坊买盒胭脂给她,女人都很好哄的,她见了胭脂气就消了,对我也更好了,这位爷,为了您自己,为了您的夫人,这点小钱不能省。”
这个小二真有做和事老的潜质。
“出去!”
“这位爷,身为男人脾气不能那么暴躁,弄得老婆不开心了,生出的孩子也不开心。”
沈流毓的脸烧红一片,看他平时的样子,估计没人敢跟他开玩笑,这回偏偏碰上这么个不知死活的店小二,而且玩笑开得他心里挺舒服的。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帮我们准备早点,我们一会就下来,”沈流毓说道。
小二眉开眼笑地说:“这就对了,两位放心,为了庆祝你们夫妻和好,小的一定准备一顿丰富的早餐给二位。”说完,笑着掩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