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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晚上把下午看到的事讲过顾瞻听。
“是听顾湄提起，肖斌有朋友从国外回来。可能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吧。美国的文化同咱们不大一样，男男才不能太亲密呢。否则一准是GAY。”
是这样？最好是这样了。
床头的电话响了，云起看一下，是韩家的号码，接起来，“喂，阿姨啊，云涌，他下午倒是挺活跃，帮人烤东西。不过有没有谱今天还看不出来。你放心，我会上心的。”
是季淑清记挂着云涌来烤肉，不知道有没有遇到合适的对象，问云涌他嘴跟蚌壳一样，只好打过来问云起。
云起下午倒也留意了一下，她老弟还是挺绅士的，帮女孩子烤东西。可是有没有看上谁，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
顾瞻嘴上是那么说了，心头还是有点放心不小，转背叫人去查。
原来真是肖斌在美国的朋友，但同时还有个身份是前女友。这就耐人寻味了。而且那女孩的父亲也是司法界比较知名的人物，当初肖斌刚毕业赴美探亲结识的。
顾湄跟云起抱怨，“那个安娜自己也是个黄皮肤，却老是拉着肖斌说英语。大嫂你知道我就认得二十六个字母，它们组合变形一下，我就完全不认得了。”
“香蕉人都是这样的，她们不太会讲中文，不是针对你。那个安娜住你家？”
“没有，住旁边的宾馆。”
“嗯，怎么说呢，防人之心不可无吧。你还是多长个心眼。肖斌也算是年轻有为的了。”
“我知道，大嫂。”
云起挂了电话，下楼去看儿子。顾母的重心从儿子身上转到孙子身上了。但云起觉得还是不甚妥，要让她以自己为中心才好。不过，下午的麻将台子倒是又兴起来了。此时正热闹的鏖战着。
云起要学车的念头随着怀孕又成了泡影，她自嘲：我就是个思想上的巨人。现在，又没这个热情了。让司机开车带她去商城看看。修好后她还没来呢。转一转，顺便看下顾湄的新店，然后去接顾莳放学。
她提着包，一身比较宽大的衣衫，因为身材还没恢复到产前。顾濬两个月了，每天有人带着，倒不是太黏妈妈。
朱莉那天说，得上健身房好好练练去，因为都是中年妇女了嘛，不像以前那么好复原的。朱莉的身材依然惹火，还是辣妈一个。所以云起简直是对她羡慕嫉妒恨。
“不要这样拉，我有生活负担，你是心宽体胖啊，顾太太。”
“你再说我一句中年妇女试试，我比你小半岁。”
云起咬牙之余，今天也打算找一家健身房办张卡。她打电话问薛岳，薛岳立马推荐了两家给她。还问要不要打声招呼，是顾总太太。
云起忙说不要，她只想付钱消费就好，旁的不需要。
她一进健身房，就有小伙子迎上来介绍，带她上楼参观体验。她觉得还不错，就问了下价格。
“我们现在是开业优惠酬宾，有八折优惠，年卡是一万一千五百二，另配专人教学。季卡折后是二千八百八。”
云起想了一下，抽卡办了张季卡。她可不是很恒心的人，目的性很强的，办年卡等于扔钱。不过这里的健身教练很养眼就是了。虽然自家老公长得也不错，但生活需要不同的帅哥来丰富我们的眼睛嘛。
走到书吧，发现顾湄在看《走遍美国》，云起纳闷，“干嘛，你要移民还是去旅行？”
“我不想当白痴。”顾湄愤愤的说。
顾父在时总想叫顾湄去学校里呆满四年，好歹混一张大学文凭，每每被她一‘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求无涯，那就是浪费生命’推脱。云起一直很纳闷以顾湄的水平居然看过《庄子》，还正确理解了含义。要知道，课本上可是将这句话歪解的。后来听说她跟学中文的男生交往过，也就释然了。
现在，又是什么激发了她的好学之心？顾父若知，当含笑九泉。
“那个BANANA,哼！”
“有进步，不只是知道二十六个字母了。不过顾湄，用自己的短处去跟人家的长处比，那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那怎么办？”顾湄抬头望着云起。
云起摸摸自己还有点肉肉的下巴，嫌弃的放下手。顾瞻倒是挺喜欢有事没事摸上两把。
“你带她去观赏国粹啊，听听各色剧种，欣赏传统文化。”
“可我也不太懂。”
云起瞪眼，“你事前不会做点功课啊？摆渡大嫂，谷歌大叔都很好用啊。谁叫你要有专家水平了。旁的你肯定听不清在唱什么，听京剧好了。反正记得摆出‘你不懂可是我懂’的款就好了。别在国际友人面前丢脸。大方一点，大度一点。”
顾湄觉得听云起没错，点点头。
云起四下参观一下，果真和她的店风格统一。
“大嫂，你看看这是这几个月的收益，你的部分我都打到你账户了。”
云起推开，“不看了，你全权掌管就是。”
顾湄把账本收好，呐呐的说：“大嫂，你是不是也因为股份的事对我有意见？”
“意见，不至于。那是爸的财产，你有权继承。当然，我也不是大公无私的人。从我的立场来说，我当然希望你大哥能掌控公司，没有任何隐忧存在。我的心思，跟肖斌维护你是一样的。”
顾湄不语，肖斌的确是替她分析过。那句非婚生子女和婚生子女拥有同等继承权就是肖斌说给她听的。现在听大嫂说得坦诚，她也就直接问：“那么，大嫂，你也是想我把股份卖给大哥？”
“这是你的自由。”不过，顾瞻的确是在调动个人资金收集散股。他还是想万无一失。如果再加上7%的散股，那有没有顾湄手里的10%也无所谓了。
“你做生意吧，我去接顾莳。”
“一起吧，我也要去接肖葭。”
顾湄背着书包乐呵呵的走出来，看到云起加快脚步，“妈妈，今天你来接我咩？”然后望向顾湄，“姑姑好！”
顾湄笑着摸她的头，中班的肖葭这才慢慢出来。
云起和她道别，牵顾莳上车。
顾莳在后座小声问云起，“妈妈，为什么爷爷不在了，姑姑就很少回来了？还有，那个坟里头到底睡的是谁啊？”
小姑娘的好奇心一直没有得到满足，又不敢再问爸爸，今天终于找了个机会问出来。
“哎呀，宝贝儿，好奇心杀死猫，咱们不理这茬事好不好。”
顾莳撅嘴，不乐意。
“你这么小，说了也不太理解。”
“我怎么不理解，爸爸跟姑姑不是一个妈妈的。就像你跟舅舅一样。”
“你都知道了还问。”小姑娘有例可循，自己就推论出来正确答案。
“可是姑姑没有爸爸大呀？”这一点是她想不明白的。
公公已经归天，云起不想在晚辈面前说他坏话。虽然私心里，云起觉得他对婆婆很过分。但小辈还是管不了长辈的事。只希望她和顾瞻不要给顾莳顾濬留下这样的难题。
“你只要记着姑姑就是姑姑就行了。”
顾莳找不到人问了，只好把疑问放在心里。
“妈妈，我喜欢你搂着我，靠在你身上比以前舒服。”
那是因为妈妈比以前肉多了些。云起咬牙切齿的想。
“妈妈，有了弟弟你不会就不那么爱顾莳了吧？”小姑娘又问出最近一直烦扰她的问题。
云起低下头，和她额头相抵，“不会啊。不管有没有弟弟，顾莳都是爸爸妈妈的宝贝儿。顾莳是爸爸妈妈第一个孩子，这意义是不同的。”
顾莳想了想第一个，然后满意的点头，“嗯。”
回到家里，顾母的麻将局刚散，看到她，“嗯，我正要去看看小濬。”
顾莳也一路跟进去。
时值冬季，顾濬的房间是十八度恒温，他乖巧的躺在摇篮里，听到声音眼睛就转过来看着她们。这会儿还不能有什么大动作，难得的是比顾莳那回消停得多。
“这孩子的百日，你们有什么打算？”
云起笑笑，“依妈的意思吧。”那时顾莳出生，乐坏了顾家二老，广发帖子做满月做百日做周岁。看来这个也不例外。好吧，不是大事，难得顾母有心思折腾，不是，是疼孙儿孙女。
云起的季卡很快派上用场，还拉了朱莉去免费体验，一心要游说她一起办一张。
“我才不办呢，我们楼上那家的年卡我还没用完。”
“这里好些啊。”
“你当我是你啊，我现在有家有口要精打细算过日子。”
“你又不缺钱。”
“我要准备我们小阳的教育基金啊，还有以后如果要出国深造，我也要准备。不然，你以为中国人为什么存款那么高，都是为了孩子。不过，有免费体会的机会我当然去。”
朱莉往健身房一站。立即引来不少眼神流连。云起默念：我习惯了、习惯了。我就当自己是一片绿叶。
这样的对比，会让她更有动力减肉肉。也让她更有动力稍微克制口腹之欲。这商城里美食可也是不少，还有许多百年老店。
桑拿出来，两人就在这里面找了家店尝试小吃。
云起一脸的挣扎，真的很好吃，可是，她不是在减肥么？”最后看朱莉大快朵颐，还是忍不住开怀大吃。
吃畅快了，朱莉说：“好久没去泡过吧了，我今天跟小阳请了假，可以晚些回去。你呢？”
“我也可以。”
一拍即合，两个当妈的出去找了当初很喜欢的酒吧各点了一杯酒坐在吧台上。
“每个少年都会老去啊！”云起感慨了一句。想当初托腮在这里看朱莉舞场精灵一般眩惑众人的眼。
朱莉宝刀未老，又下舞池去了。云起却一贯不喜快舞，悠哉的在吧台坐着。旁边过来一人，“我还以为看错了，原来真是大嫂。”
“肖斌？”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
肖斌在朱莉方才的位置坐下，眼神倒还清明，但带着薄薄的酒味。
“你不会是一个人喝闷酒吧？”
“嗯，不是一个人来的。刚才遇到人搭讪，心烦躲出来，没想到看到你，就过来打个招呼。”
云起晃晃酒杯，被人搭讪，那说明不是跟女生来的咯。
“大嫂，你能不能给我点建议。”
“你说说看。”
“我跟顾湄拍拖就知道要面对一些东西，从那时在顾氏，到后来回事务所，都不断有人叫我驸马爷。现在她继承了遗产，这种说法更多。也有人嘲弄，说岳父防着我，一旦离婚我什么都不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