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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瞻下班回来,先去看过顾父,问了下请的护士他的情况,然后上楼。
云起正在看着两个小丫头写字。顾莳好为人师,正在教肖葭写一到十的阿拉伯数字。听到卧房那边的动静,知道顾瞻回来了,便开门出去。
“怎么这么晚啊?”
“有个应酬,我不是打给电话给你。顾莳呢?”
“在那边给肖葭当小老师。”云起把胸针的事说给顾瞻听了,说了没反应,才发现他换好衣服坐沙发上养着神居然就睡着啊了。
门被推开,现在的顾莳踮着脚能自己开门了,伸个小脑袋进来,“妈妈,真的给我们放一个星期假?”
“是啊,太热了,休息一下。”
顾莳很高兴,嘴里却还说:“幼儿园老师说夏练三伏,不过,妈妈,我听你的。”走过来,摸摸顾瞻的脸,“爸爸怎么又回来睡觉啊?妈妈,我有时候一天都跟爸爸说不上话。”
“我也刚开个头,他就睡着了。”云起无奈的说。
顾莳撅撅嘴,“爸爸光知道挣钱。”然后还是放轻脚步走出去。
云起倒不是在怀疑顾瞻,现在顾父病着,他怎么都不可能起这样的心思吧。她是想跟顾瞻商量下怎么办。这件事还没有证实,要不要告诉小罗?还有,就算只是认识,如果聂萦真的像顾母说的,那也要劝一劝她才好。
顾瞻寐了一会儿醒过来,问云起,“你刚说什么?”
云起没在提胸针的事,“顾莳进来了,说她一天都跟你说不上一句话,还说你光知道挣钱。”
“哦,我去看看她。”
顾莳看到顾瞻,告诉他,后天周末,肖葭要被接回去过家庭日。言下之意,哼哼,老爸你看着办。
顾瞻想了下自己的行事历,为了今年三四极度的营业额,他最近正在为拿下CMT的大单忙碌。真的是抽不出时间。虽然之前答应过云起,每周要休息一天,但这个单子实在太重要了。
“让妈妈带你去游乐园,好吧?”
“不好,我又不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我们班只有爸爸妈妈离婚的小朋友才会只跟爸爸或者妈妈一块儿去游乐园。”顾莳气鼓鼓的。
“那,再过一个星期,给爸爸一点时间。”
顾莳低头想了想,“好吧,如果说谎要长长鼻子的。”
云起第二天打电话约聂萦出来逛街。
“韩姐,你怎么会想到约我逛街啊?”聂萦很惊奇。
“觉得你打扮挺有品位的,我想置办些衣服,所以找你做个参谋。”
聂萦略犹豫了一下,“那我们下午见吧。”
云起买了自己的衣服,还有顾莳的衣服。大包小包的先放到车上,然后再拉着聂萦去男装店。顾瞻很挑的,只穿那几个牌子的衣服,西服、休闲服都是。云起得提前去看好样式订做,回头做好会送到家里。这次去正好告诉他们换地址了。
都弄好了,云起说走的脚疼,和聂萦找了家靠街的冷饮店坐着吹空调。
云起捣着柠檬,“看你刚才在看领带,是想买么?”书吧里上班是统一的休闲服,小罗平时没有穿西服的场合。现在的大学生,好像很少人会穿这样吧。
“没有,我是看那个领夹,想不到那么贵。”
云起点头,“是啊,那就叫低调的奢华,就刚你那枚胸针一样。”
“胸针?”聂萦的手一抖,橘子汁洒了一点在洁白的桌布上。
云起看她好像确实不知道那枚胸针的价格,便告诉了她。其实她还真没注意,是顾母提到她才反应过来的。果然看到聂萦瞪大了眼。
“聂萦,不管谁送你的,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是能随便收的。”云起正色道。
“我、我不知道,他说是纪念品。”
“纪念品?”又不是大明星出场做代言,然后商家就送一份,这才叫纪念品,也是变相打广告。可你一大学生,别人怎么可能?
聂萦把那枚胸针摘了下来,脸上有慌乱、还有迷茫,“韩姐,我...”
云起静默了一下,“你要是信得过我,可以把事情讲给我听,我毕竟比你年长,有些事也许可以从我的角度给你一些参考意见。”
聂萦轻轻的开口,“是这样的,那日我遇到顾先生和他的一位朋友林先生,是他介绍我们认识的。后来,林先生公司周年庆典,请我去弹了钢琴。他给劳务费的时候把这个一起给我,说不值什么钱,就当个纪念品。我看到同学有差不多的,以为真的不值什么钱推脱不掉就收下了。”
“那,你们后来还有过什么往来没有?”
聂萦点头,“后来,他举办宴会,也找过我去弹琴。我比赛那次,他也来看了。”
云起感觉聂萦还有一些东西没有说,不过听她这么说,有些事情也清楚了。
“他,应该结婚了吧?”
“他说他是个离婚男人。”手指上没有戒指,无名指上有戴过戒指的痕迹。
云起又问:“你说的顾瞻介绍你们认识,是偶然遇到,帮你们通了下姓名?”
“是的。”
“聂萦,顾瞻结交的人做什么的都有。商人嘛,自然是需要笑脸迎人的。偶尔玩在一起不代表就是朋友了。”就这点云起曾质疑过顾瞻,在外面都能笑得跟鲜花一样灿烂,干嘛回家装面瘫?顾瞻说在商言商,在外人面前肯定是有副面具的。回到家累得慌,再说他性子的确是比较沉的那种。
“可是韩姐,有钱人也不一定就没有好人啊,这点你最有说服力的。”
小妹妹,你还真是单纯。好人会送你这么贵的东西,然后不告诉你任你戴出去叫人误会?不过听聂萦微弱的辩解,知道她跟那位林先生应该不只弹琴打过交道而已。
云起想了一会儿,“林先生,是不是叫林宏?”
聂萦点点头。
“那就没错了。我知道他,他太太跟孩子在国外。他跟空中飞人似的,一个月总要飞个一两回。他是离过婚没错,可是是在现任太太之前。”
聂萦的脸一下子变白。
“聂萦,小罗是很爱你的,也许他今日没钱,可是他是个上进的人。也许他性子还很倔,没有别人会哄女孩子开心。你们也一起走过这么些年了。有些东西,不要光看眼前。我不是你什么人,不过还是想劝你一句,有些事情是没办法回头的。不会真的有人甘心当备胎,失去了就是失去了。”看到聂萦眼底的挣扎,云起知道她在林宏的攻势下,应该已经动摇了。
云起看到聂萦脸色发白,轻声说:“看我这么热天拉着你逛了这么久,可别中暑才好。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然后再来接我好了。”
聂萦捏着包站起来,“好,我、我先走了。”
看她有些凌乱的脚步,云起摸摸额头,好在婆婆的眼睛毒,不然她可能真得等小罗来告诉她才知道。她只用心留意了顾瞻跟聂萦会不会有什么。
如果真的那样,就有点对不住小罗了。毕竟人家是信得过自己才把女友介绍过来。如果因为来教顾莳弹琴,认识了有钱男人出事,云起还是觉得不太好。
而聂萦慌慌张张的坐上车,就在后座上默默低着头。司机是送惯了她的,当下一踩油门,就往音乐学院去。
聂萦承认,自己很羡慕韩云起的生活。对出手帮自己解围的顾瞻也有几分仰慕。
女人,有哪个敢说自己没有灰姑娘的情结。特别是见了顾莳的父母能那么恩爱。还有顾太太,出门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出入有名车接送。她曾经被顾莳拉着参观过她的衣帽间,有这样的机会落到自己面前,真的是很难不行动。
何况林宏言语风趣,彬彬有礼。和顾先生一样,从来没有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她是真的心动了。
可是,刚才云起的话好似给她泼了盆冷水。原来,他的确离过婚,但现在的身份仍然是另一个女人的先生,还有她孩子的爸爸。
他这也不叫骗她。他是在认识之初,有意无意的说了这么一句。自己就以为他是单身,问都没有问。
他来看她弹钢琴那天,小罗也在台下。两者比较,一个成熟、一个青涩;一个富有,一个清贫。她得了第二,其实是很不满意的,可是顾太太好意帮她庆祝,她也不能不领情。而小罗,根本不知道她对这次比赛有多看重。但这样的心情,在林宏那里得到了共鸣。没有人愿意到千年老二的。
她的心就是在那个时候动摇了。
她还曾在梦中梦到过自己也跟顾太太一样,成了有钱人的太太,有爱自己的老公,有可爱的孩子。
原来,这一切只是有钱人的一个游戏。
顾太太说的对,没有人是甘于做备胎的,小罗自然也不会。
聂萦下车,向司机道过谢,直接回宿舍把胸针给林宏快递了过去。
司机觉得她今天有点古怪,不过这跟他没关系,他又把车开回去接云起。
云起一回到家,就听顾母跟她说:“我闹明白了,是老林家的孩子。外头都传开了,说是跟我们家的钢琴教师。你赶紧把钱给她结了。我最讨厌小三了。”
“妈,我也问清楚了,不是外头传的那么一回事。”于是坐下把事情给顾母讲了一遍,“妈,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让她自己回去做决定。她如果真的还是要跟林宏在一起,那我一定不会再留她。可她如果选择自己的男朋友,咱们就留着她吧。毕竟,不是有意要介入别人的婚姻。只要迷途知返就行了。再说了,顾莳跟肖葭也喜欢她。”
“那就再留一阵,等我物色到新老师。这回我得找个年纪大的,瞧你干的什么事?你就不怕顾瞻...哼!算了,也不知你给他灌了什么迷药。”
云起低头笑,不说话,却在听到顾母的下句后笑容僵在脸上。
“你这两天把时间空出来,我要带你去看医生。老头子现在天天心心念念就是顾家还没有男丁,我也是。我们都半截身子入土了。不能由着你们这么拖下去。”
顾母对云起自然还是有不满的,但一来顾瞻不听她的,而来顾莳又确实可爱,给她妈妈加了分。罢了,她也只能在这个媳妇身上下功夫。看能不能让她再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