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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云起把她了解到的公司各部门的正副主管的背景在电脑里做成了一副图表。
“云涌，来，看看，像不像蜘蛛网？”
云涌瞅瞅，“姐，你真的要这么做啊？回头老爸回来，不同意怎么办？”
“韩云涌，爸爸就算恢复了，也是全退休了。你搞清楚，你已经成年了。以后这家公司是你掌管，不是我，更不会是老爸。不要好像你只是来代班的。”
云涌过来坐下，“可是，姐，我发现我真的不喜欢。一时还行，一世我不干。我还是那个主意，咱请专业的管理人员来管理。真要让我干，非毁在我手里不可。”
顾瞻做得很投入，因为他的确喜欢哪种掌控全局的感觉，而云涌不喜欢，这的确也是勉强不来的事。云起自己也不想这样，因为她觉得生活不应该丰富多彩，再说他们家也能同时有两个工作狂。不然，顾莳小朋友的童年堪忧。
云起的电话响了，是小顾莳的。
她一开始想跟着云起出门，被拒绝后用哭声来控诉，云起一咬牙，把她交给阿姨。如是几天，小丫头也习惯了。家里留了个3G手机，1号键摁下去找爸爸，2号键摁下去是妈妈。她每天跟着阿姨去超市买菜，然后小区里玩跷跷板、滑梯。云起专门抽了个下午，让她适应跟别的小朋友一处玩。阿姨就在旁边看着。玩累了回家，给爸爸妈妈打电话。
云起下午就回家了，这会儿接到她的电话，“宝贝儿，又想妈妈了？”
“妈妈，你几时回来？”女儿的大头出现在屏幕上，额上还汗津津的。
“妈妈一会儿就回来呀。说不定你偷偷吃零食就被我撞到。”
“哦。”
“我要回去了，云涌，你给我弄一套考核各部门的简单可行的方法来。就算别人专业，看到咱们内部这样，也不会轻易蹚浑水的。至于人选嘛，我想到一个了。我下午约了人，你一块过去看看。”
顾莳小朋友有没有多吃零食，从她午饭能不能吃完一碗就可以看出来。云起只是早上去公司，中午回家，下午陪女儿。所以，她的举动还在尽在掌握之中的。
对付小顾莳得有诀窍，有时候斗智与斗力都要用上。
云起到家的时候她正捧着奶瓶在自个儿喝酸奶，阿姨一边择菜一边看着她，看云起回来便进厨房去了。
“妈妈，讲故事。”小顾莳放下奶瓶，从屁股墩下抽出故事书，倒着递给云起。
云起一看还是她最喜欢的《喜羊羊与灰太狼》，拿起来讲给她听。小孩子听故事，总是喜欢翻来覆去的听，有时候云起讲的跟上次有出入，还会被她纠正，“妈妈，这里不对...”
“你都自己知道了，干嘛还要妈妈讲呀？”
“就要、就要。”
有一回云起嗓子不大舒服，她还自个儿敲开顾瞻的书房，找顾瞻给她讲。顾瞻那个头大，只好放下事情，柔声细气的给她讲羊和狼的故事。回卧室告诉云起：“平常真是辛苦你了，云起。”
云起知道他也就是说说而已，后来只要看到女儿拿着故事书，就会顾左右耳言它，把事情推给云起。
顾莳从对喜羊羊和灰太狼的喜爱里，发展到所有关于羊和狼的故事的喜爱。那天顾瞻又让逮到，绞尽脑汁想到了小羊喝水的故事。
喜羊羊每次都能战胜灰太狼的诡计，所以小姑娘已经习惯羊比狼强了。听顾瞻讲到狼借口小羊在上游喝水弄脏了水，把可怜的小羊给吃掉了。小姑娘好半天才呜呜哭着说：“爸爸骗人，爸爸骗人！”
顾瞻抬头问云起：“不是这样的么？”
云起想了下，好像是，不过小姑娘不乐意听。从此顾瞻得了解脱，再不缠着他讲故事了。
云起恨恨的说：“我下次告诉她，羊不被狼吃掉，就会被人吃掉。看她还要不要每晚听一个。”当然，她也就是说说而已。至少在现在，还不必让女儿直面现实。
下午，云起做出门的打扮，小顾莳立即把自己的小提包拿了出来，里头装了一包香香的纸巾。她看云起每次出去都拿一个包，便自己也要拿一个。
这个信号很明确，我跟定你了。去上班，云起告诉她，是要去挣钱帮她买玩具，买漂亮衣服。小姑娘哭了几回后，勉强同意不跟。可是下午，她也知道不是去公司，当然要跟着。
“好，小姑娘，我们去跟魏叔叔要见面礼。”云起牵起她，出门见约好的人。
魏明宇，小时的邻居，就是那个云起背着书包一定要跟人家进教室的人。初中的时候拽着她去孤儿院的，也是这个人。只不过后来搬家就很少见到了。
猎头公司给云起推荐了不少人，云起看到里头还有魏明宇的资料时大喜过望。当即让猎头公司约见。
路上有点堵车，云起致电给云涌，听说他已经到了，而且上午云起让他弄的考核办法也有眉目了。云起便安心的抱着女儿，坐在车上等了。
云涌跟刘副总他们搞不拢，很大一个原因是代沟。云涌觉得他们这些人跟韩柏川一样，都过时了。他所接受的管理理念和他们完全不合拍。
云起让他弄考核的办法，正合他意。等到她带着女儿进茶室的时候，发现云涌已经跟魏明宇很热络的讨论上了。基本是云涌在说，然后魏明宇偶尔点拨他两句。
云起心道，好现象，魏明宇是让云涌敬而不怕的人，让他们搭档，应该很不错。
“姐，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约的人是魏大哥。”云涌站起来，替云起拉椅子，然后要了一杯清茶。顾莳小朋友面前自然还是摆着她的御用奶瓶。
云起教顾莳叫‘魏叔叔’，小姑娘甜甜唤了，换得一盒娃娃，还有许多小衣服。当即美滋滋的坐小孩座椅上给小娃娃换装。
云起笑着说：“我当你不记得了呢。”
“哪能呀，那会儿魏大哥经常带我们去玩儿的。”
三人说了些细则，这事便基本定下了。魏明宇半个月后可以去韩氏。这期间，云涌会把所有的考核办法，奖惩条例公布。
魏明宇的加入，加上韩家姐弟的全力支持和刘副总的协助，的确给韩氏带来了新气象。所以，半年后，韩柏川坐着轮椅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到公司看了看，便决定安心的在家休养了。云起他们的做法，并没有伤了他们几十年的兄弟情分，所有老家伙都得到了好的安置。但年轻人，若是每月或者没季度的考核中不合格，那位置可就保不住了。考核结果为凭，能升能降，韩氏的行政效率陡然增加。
而云涌也在这次变革中，逐渐成熟起来。
云起为此感到很高兴，就在这个时候接到阿姨电话，两岁的顾莳拉肚子了。当时正在开会，云起只好请假出来，直奔医院。阿姨已经带着顾莳去了。
小家伙打完针，嚎了一场，恹恹的靠在云起肩头。让人看了好不心疼。
回到小区，正好遇到和肖家父母谈完婚事细则，过来看孙女的公婆。看到顾莳这样，自然又是好一番心疼不已。幸而今日他们心情颇好，没有多说云起的不是。
顾湄和肖斌稳定交往两年，现在谈婚论嫁自然是水到渠成。婚期定在两个月后，不过顾湄已经要请假准备婚事，然后是蜜月旅行。
云起闻说，便只好打主意自己回去看着书吧。好在云涌已能自立，老爸也已回来，即便不能到公司坐镇，但偶尔指点指点还是可行的。
顾湄婚后，也住到这个小区来，让云起觉得很方便走动。小顾莳也多个可以随时去串门的地方。
顾瞻下午回家看着病了没什么活力的女儿，抱到怀里轻声哄着，对云起不去韩氏了，表示赞同。
“你在那里，云涌中觉得凡事有个依靠，他既然上手，你走开是最好的。不然，他怎么能长大，也好让公司里的人知道，谁才是老大。”
“知道，我又没打算去抢班□□。别当我不知道，你的小性子又犯了。我跟魏明宇，那可是比杨不悔张无忌还清白的青梅竹马。”
顾瞻不承认，“说什么呢你，来宝宝困不困，爸爸带你去歇歇。”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小顾莳三岁了。顾湄也得了一个女儿，名字也是顾父起的，叫做肖葭。
顾莳当了姐姐，很是欢喜。日日定要去看一看小妹妹才消停。
“妈妈，小妹妹一直睡一直睡，一点都不好玩。”
云起戳戳她胖嘟嘟的小脸颊，蹲在婴儿车前笑问：“你是姐姐了，该怎么当这个姐姐呢？”
小顾莳想了想，给将要睡去的小妹妹拉拉胸前起皱的小衣服，再把被子拉上一点，然后坐在婴儿车旁边小声唱《催眠曲》：“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小妹妹闭上眼睛，小顾莳再送上香吻一个。
云起无声的笑，这分明是她平日哄小家伙睡觉时用的嘛，今天倒是一个不落的在小妹妹身上用上了。一套动作完成得甚好。
小顾莳转过头来，大眼睛里闪烁着‘表扬我吧，表扬我吧’的光芒。
云起立即夸她：“嗯，顾莳，做得好，像个姐姐的样子。”
小丫头立即咧嘴笑开。
顾湄摸摸她的头，“那，顾莳，你妈妈再生个弟弟或者妹妹给你好不？”
小顾莳这回沉默了，再来个爸爸妈妈生的弟弟妹妹，分享她的玩具，她的零食，最重要的，分享爸爸妈妈。
想了半天，低声问：“可不可以不要？”她望向妈妈的肚子。去年，她看到姑姑的肚子跟吹气球一样的鼓起来，然后小妹妹就出生了。妈妈的肚子没有吹气球，还没有弟弟妹妹吧？
云起很纳闷顾湄为什么这么问，她又没有怀孕。
“迟早的事啦，阿姨一定会催着你再生的。你想想啊，专家说计划生育再施行几代，我们的后代就只能从字典上知道什么是姑姑舅舅的了。那多可怕。你们有能力生，有精力教，干嘛不再生一个，我也打算等肖葭大些再生一个。咱们又没给社会造成负担。你别想太多，顾莳对小弟弟小妹妹还是很有爱心的。”
云起摸摸偷偷打量自己的顾莳，“妈妈没怀上，你不用担心，等顾莳想要弟弟妹妹的时候，妈妈再生好了。”
小顾莳满意的笑了，等她想要的时候才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