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1 / 1)
备考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的时候,冬天的第一场雪无声无息地降落了。
上午,夏梨起床拉开窗,不由发出了一声惊叹:“雪——”
这些仿佛来自虚空的精灵无声地飘落在地面上。洋洋洒洒。俏皮轻盈。
整个校园一片银妆素裹,一夜簌簌下落的雪,轻轻地覆盖了一切。
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啊。
路上匆匆地走着几抹身影,丝毫不恋栈雪景的样子,麻木地揣着书本,撑着伞。
阿三在床上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说:“下雪了?”又一下子钻进被窝了,嘟囔了一下:“太冷了。就在被窝自习了。”
这座学校地处荒郊,四面都是荒野和大路,连一座挡风的高楼都没有。学校又地域辽阔,空旷无比。一走到路上,也是那种来自原野的能把人吹飞的风。要是这种天气,在学校瞎晃,很容易死于非命。学校的保暖设施只是摆设,从来没有使用过。下雪天,确实没有办法在教室自习。
夏梨只在书桌前看了一小会儿的书,就手脚冻得受不了了。
一眼瞥见殷琳披着毛毯,架着床桌,打着一盏小台灯,很煞有介事地靠在床上看书。样子很舒服。
夏梨无奈了,方法是很好,她是没有办法效仿的,不到三分钟,她就会缩回被窝里,抱着书睡着了。
手机在这个时候,没命地震动起来。夏梨抓起一看,是李少的电话。
赶紧就接了,压低声音:“喂~~~~~~~~”
手机那头和窗外天气一样的声音,沙沙的,很好听:“下来,自习。”
夏梨迟疑了一下,还是拒绝了:“教室太冷了。再说,我会影响你。”
那头稍稍不耐:“去我公寓。学校太冷了。”
他公寓?夏梨眼前立马浮现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壁炉,好温暖啊。心都热了,赶紧回话:“等一下下。我马上下来。”
夏梨赶紧开始对镜理红妆。殷琳淡淡的声音在上方响起:“这么冷的天,还去约会?”
夏梨抬眸抗议:“去自习。”
阿三把眼睛钻出被窝:“冻不死你。”
夏梨得意地冲她笑了笑:“去暖和的地方。”
殷琳将目光回到书本说,淡淡吐出一句:“多穿一点。”
阿三却抗议:“难得点燃热情的好机会,夏梨,少穿点!”
夏梨马不停蹄地扣着大衣的纽扣,扣上了白色的帽子,没好气地哼哼:“阿三,我很有觉悟,劣品男玩怜香惜玉披衣的浪漫把戏是指望不上的。还是自我保重为好。”
阿三在被窝里没心没肺地笑了:“哦,我忘了,李少是冰山男这个事实。”
夏梨很遗憾地叹了口气,惆怅地发出了一声天问:“冰山男啊,谁是融化你的春天啊?”
殷琳和阿三看着夏梨那拿腔拿调的忧郁模样,在一旁乐不可支,异口同声:“总之不是你。”
夏梨拎着包走向门口,拉开门:“我也不指望是我。”
李锦游把车一直开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停在林荫道上,坐在车里等夏梨。
夏梨很快就下楼了,走出了单元门口。她穿着一件驼色的大衣,袖口和领子都是白色毛绒边。黑色的裤子,白色的翻毛边长筒靴子。一顶白色的帽子。整个人看起来毛茸茸的。
她朝着四周张望了一番。很快就看到了车。便笑着小跑了上来。像一团雪球一样,朝着他的车滚动过来。
她拉开车门,钻了进来,带进一阵冷气。
扭过头,费力地扯开冻僵的脸笑:“冻死了。”并搓着手,拼命呵气。
少顷,又用搓暖和的手掌捂在两边脸上,倾过身子,对他笑笑:“你那里有没有壁炉?”
她的鼻息带着一团湿冷的感觉,迅速地黏上了李锦游的皮肤。
于是,他别开脸,沉下声音:“说话别靠那么近,气息都沾我脸上了。”
夏梨受了挫折似的,淡淡地哦了一声,将身子挪往窗边,不说话了。
车子在湿滑的路上小心翼翼地奔驰。直到驶进湖滨大道。
夏梨诧异了,扭头:“这是去工作室?”
李锦游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我公寓。”
说话的当儿,车子没有拐进写字楼,而是在湖滨路的十字口北拐上了环湖路。驶进了一座有铁门的小区。
夏梨诧异地跟着李锦游下了车。看着他走进一个单元门口,按了电梯。
在电梯里,她忍不住问了:“原来你就住工作室北面啊,我看还不到十分钟的脚程。”
她纳闷了,这么近的情况下,他宁可在工作室午休也不回家。加班加点了也就睡工作室的沙发上。真是个怪人。
还在她纳闷的当儿,李锦游便率先走出了电梯。
二十二楼。夏梨一出电梯门就冻得哆嗦了一下。心里感叹:真是高处不胜寒啊。
李锦游打开防盗门领着夏梨进去的时候,她咽口水了,悲愤了:他一个人要住什么三室两厅啊?
在玄关脱鞋的时候,她小声嘀咕:“你一个人住这么空旷干嘛?我看你可以养好几匹马了。”
李锦游神色莫测地瞥了她一眼,淡淡说:“一匹就够难消受了。我不是皇帝,不需要三宫六院。”
夏梨意识到李锦游曲解了她的意思,立马脸红了,抗议:“我说的马,不是那个意思。”
李锦游又淡淡道:“我也是说你说的那个意思。”
夏梨只得翻白眼。耍嘴皮子她是占不到便宜的。
李锦游淡淡瞥了她一眼,踢踢踏踏地走进了客厅,啪啪地开着电器。淡淡问:“喝点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跟上去,坐进了亚麻色的沙发里,似乎很拘谨,好奇地扭头环顾四周。
李锦游又淡淡问了一遍:“喝点什么?”
她扑扇着眼睛:“奶茶有没有?”
李锦游淡淡道:“家里不备那种东西。”
她不甘心地追问了一遍:“那家里备了什么?”
李少抬眸诡异地瞥了她一眼,淡淡说:“薄荷茶。”
夏梨泄气了:“没得选还问我。”
李少抬眸,神色波澜不惊:“你可以选择白开。”
夏梨愤怒了,很重的语气:“我要喝薄荷茶。”
空调的温度使得室内迅速回暖。夏梨感觉到了一丝热意。
李少将外套一把脱了,扔在沙发上,并示意她:热了就把外套脱了。
夏梨看着他踢踢踏踏地走近厨房去煮薄荷茶了。便站起身,好奇地观摩整个居室。
家具不多,都是很简洁明快的造型。墙上什么也没有,一片素白。大窗台上挂着亚麻色的暗纹厚窗帘。整个大厅的装饰简洁冷硬。倒和他的性格相符。
她走着,好奇地打开了一面关上的门,钻进脑袋去瞧:对门而立的是一整面墙的硕大落地玻璃窗。同样是亚麻色的暗纹厚窗帘。一张铺着暗蓝色被单的宽大矮床。一个白色的床头柜,上面摆着一盏玻璃莲花台灯。一架白色的衣橱。此外,空无一物。够简洁。
她跑进去,好奇得要死地拉开了李少的衣橱,里面整整齐齐地挂着一水的蓝白两色衬衫和暗色的外套。
“你偷窥男人的卧室?”忽然,背后响起了李少清冷的声音。
夏梨赶紧关上衣橱,跑了出来,吐吐舌头:“观摩一下。”
李锦游将薄荷茶放茶几上,懒懒坐进了沙发里,抬眸看着走过来正要落座在他身边的夏梨,波澜不惊地说:“翻我衣橱,想偷我内裤?”
夏梨刚沾到沙发,闻言就像被火烫了一下似的,颤抖了一下,红着脸争辩:“我是鉴定一下没有乱丢的臭袜子。”
李少不动神色,淡淡说:“那找到了?”
夏梨看着他的冰山脸,不忿气地说:“没有。”
李少面无表情,端起杯子啜了口茶,一本正经地淡淡说:“去床底仔细找找,或许能找到。”
夏梨受不了了,这种硬邦邦的笑话会把人砸死。所以,她忽然很气愤地站起身,表示不想再纠缠这个枯燥的问题:“不用找了,整所房子就像太平间!”
她很激动的一扬手,一下子带翻了李少手中的茶杯。整杯滚烫烫的茶水就顺着李少的领口,很欢畅地奔腾了下去。
李少一把扔掉了茶杯,扯着胸口的衣服,从沙发里弹了起来。
夏梨目瞪口呆,一动不动地看着李少闷声不响地脱掉了线衫,解开了衬衣的扣子。李少恶狠狠地将手中的线衫扔到地上的时候,夏梨回魂了。手足无措地走上前,躬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烫到了没?”
李锦游坐回沙发上,扯着茶几上的面巾纸,擦拭着胸口的茶水。淡淡吐出一句:“废话!”
夏梨坐过来,扯着面巾纸,一边将散落的发捋到耳后,一边手足无措地替李少擦拭着衣服上的茶水。看着他解开的领口露出的肌肤已经被烫红了,不由使劲地往他胸口吹着凉气。
李少淡淡推开她,说:“我自己来。”
夏梨闻言委屈地坐在一边,轻声问:“疼不疼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李锦游停下手,抬眸看着夏梨,看到她做错事的孩子似无措的表情,扑扇的眼睛里泛着泪光。淡淡说:“我去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