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故友重逢(1 / 1)
冰封山上,又迎来了新的客人,延岁和夏蝉。延岁神色凝重,夏蝉及其手下也是忧心忡忡。见到冬黎,延岁便开门见山:“我知道你只认那一个主子,可是也请你听我一言。可好?”
“元主说笑了,冬黎不敢。”延岁的话火药味十足,冬黎只好避重就轻。
“说我卑劣也好,顽固也罢,是,我是想年死。她一死,我就可以一个人统治这个世界。呼风唤雨,为所欲为。可是我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你可信我?”
冬黎的脸上露出讽刺的微笑,可见延岁的话他并不信。
“那你就听我仔细道来,你可要仔细地听,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耽搁了。母亲……也就是你们所谓的女娲娘娘已经来到中元,中元的兴衰迫在眉睫。……”
随着延岁的讲述,冬黎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不停地变换,额头也冒出了层层细汗。这个故事和秋沧讲的如出一辙。
“如果年和夕把创世之斧毁掉,会有什么后果?”冬黎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他已经预见到,可怕的事情必将到来。
“创世之斧一旦毁坏,它创造的这个世界将不复存在。”
不复存在——不复存在——不复存在——
延岁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久久不散。想起年将斧头交到他手上的时候,慌乱的眼神,慎重的口气。他一直认为自己在履行着年交给他的使命,却不曾想,这个使命却如此沉重,沉重到他难以承担。
“怎样才可以避免这件事的发生?”虽然心中已经知道答案,但是冬黎仍然问出了口,心底仅存的那点希望也要幻灭了吗?
“想必通过释兒的预言,你已经知道,夕拥有了春生强大的自愈体质,根本不可能杀死他。而最大的突破口便是年。只要她一死,去往人间,母亲大人的念头便会打消,这个世界也能存活。”
“就算有这个可能,他们也未必就会这么做。”一想到年的死,冬黎便痛不欲生。
“在座的各位谁领教过夏蝉的催眠之术?”
毅有些无奈地站了起来:“我曾领教过,确实没有办法反抗,除非夏蝉君主动放弃。”
“我们的能力都是源于我母亲。”延岁说出了一个不争的事实,“她的催眠之术比之夏蝉,那是强了几百倍,就算是执政时期的我,也无力与母亲抗衡。你说,他们能有自己的意识,自己决定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吗?”
延岁的话像一把□□,一步一步进逼,把冬黎逼到了角落里,无处可逃。
“无论如何,我不会参与你们的行动。自便吧,我有要事先行一步。”
“等等。冬黎君似乎忘了一件事情,有一个重要的东西你还保管着,我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继续好好守护它,如果人手不够,只管说。”
“不用了,谢元主好心。”
站在丫头常站立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蜿蜒的盘山石阶,怪不得她每天都在这里眺望,那时的她就如同现在的自己,不,也不尽相同。她是一心一意地期待那个人的出现。而他,既希望看见她,又害怕看见她,他害怕这里的人,会像饿狼一样扑向她,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山脚下出现了两个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让冬黎的心如同浸入了寒冷的水底。丫头和夕正一步一步向着这里走来,就像两个走在山间的人,却不知道一只老虎正蹲在路边,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冬黎赶紧迎上,阻止他们前行:“你们不可上山,快些……”
“冬黎君,我已经想起往事。我问你,年究竟在哪儿?”夕不等冬黎把话说完,便抢先问道。
“你如果想保护她,现在就带着丫头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没想到,你是个如此顽固不化的人,当初我和年都错看了你。既然你不说,那我另找他人。”
“夕公子。”冬黎挥舞着羽扇向夕袭去,意在阻止他绕过自己,独自前行。可不曾想,丫头硬生生地挡在了夕的面前。冬黎的羽扇挥到一半,停下了。
趁着这个空当,夕已经走出很远。
“丫头,你可听我的话?”
“嗯,我一向听的,你说。”
“马上下山,不管往哪里走,快快离开雪国。”
丫头摇着头:“不,夕哥哥没有离开,丫头也不走。”
冬黎定定地看着丫头的脸,半晌才妥协道:“那好,你跟我去一个安全的所在,我们一起等你的夕哥哥,可好?”
“我想在他身边。”
“你知道的,你的夕哥哥已经记起了往事,他有能力保护自己。而如果你在他身边,那……”
“我就是个累赘,对不对?”丫头低下头,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儿,“也好,等他办完事再去找他不迟。”
冬黎带着丫头向无涯洞的方向前行,四周的白雪越积越厚,温度也越来越低。丫头裹在冬黎的貂皮风衣里,依然感到彻骨的寒冷。
“怎么会……这么冷,黎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坚持一会儿,进了洞就会暖和了。就在前面,要不……我背你,可好?”
“不……不用了,丫头……丫头……受得住。”
凡人的体质不比他们这些神将,无涯洞四周的寒冷已经是凡人身体的极限。刚进入洞中,丫头便昏死了过去。
冬黎将她连同整件貂皮风衣抱了起来,一步一步向着洞底走去。往常异常严寒的洞底,却慢慢地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在光芒的照射下,气温也在回升,就好像身处一个放满火炉的房间。
丫头的四肢渐渐有了知觉,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被黑罩罩住的创世之斧,它正不安分地四处跳跃,想要挣脱黑罩的束缚。
“那是什么?”丫头指着斧头问冬黎。
冬黎伸出手在空中一抓,黑罩连同斧头便落入了他的手中。斧头在他手中不停地扭动,想要逃脱。他将斧头凑近丫头:“你摸摸看。”
丫头好奇地伸出手,摸了摸黑罩表面,滑滑的,暖暖的。斧头在丫头的抚摸下,变得安静闲适,发出和煦温暖的光芒。
轻轻摘掉黑罩,一把金色的斧头赫然出现在丫头面前。原来秋沧君没有说谎,真有这么一把斧头。如果能够帮助那个女人,又能让夕哥哥喜欢上自己,那该多好。
抚摸着斧头,它发出了类似撒娇的声音,并止不住地往丫头怀里蹭。
“呵呵呵,如果它不是一个斧头样儿,我真怀疑它是我养的小宠物。真好玩。”
冬黎看着眼前的一幕,觉得无比幸福,如果她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丫头和斧头玩耍了一阵,抬眼看见冬黎痴傻凝望的眼,无数个念头在她脑海里打转。
“黎哥哥,这里真的安全?”
“嗯。”
“我有些担心夕哥哥,如果有你在他身边,他就一定不会有事。”
“你要我去找他?”
“嗯,我呆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冬黎思量了一下,考虑到延岁和夏蝉都是不好伺候的主,怕诗她们应付不来,于是点头道:“也好,你一定不能出洞口,外边很冷,知道吗?”
“知道,你去吧。”
冬黎前脚刚离开,丫头后脚便抱着斧头出了洞。说也奇怪,来时的寒冷现在一点儿也感受不到,反倒觉得温暖无比。
丫头想过,趁着现在赶紧把斧头给秋沧送去,还能赶得回来和夕见面。至于如何回复冬黎,她倒是没有细想,就说斧头自己跑了?呵呵!想到这里,丫头自顾自地笑起来。
夕一刻不停地赶到别苑,这里还和从前一样,收拾得干净整洁,只是少了些许的生气。记得从前他们在梅花树下嬉戏,那时冬黎还只不过是一个半大孩子,现在却比自己高,比自己壮,同时也有了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坚持。年,这究竟是好是坏?
走进院内,诗迎了出来,看见是他,眼里有一丝失望和害怕。
“夕公子,请进。”
夕从远处便已看见屋内人物众多,有些人不见也罢。他立定院中,并不进门。
“不用了,我只找你有事,可否出门一叙。”
“夕公子莫不是想问年的踪迹?”
夕点点头:“你知道就好,我已记得往事,请勿要敷衍戏弄于我。”
“岂敢。夕公子若想知道年的下落,我劝你还是进屋详谈的好。”
夕听出诗话中的慎重与坚持,便妥协道:“也好。”说完迈步进门,环顾四周,向在座的各位行了一个抱拳礼。
小烈第一个站了起来,抱着婴儿快步走向夕,眼中泪水涟涟:“夕,你还活着,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啦。”
夕对小烈回以微笑,摸着他的头说道:“别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我这不好好的。这是大妈的孩子?”
“嗯,都成小胖妞了。对了,丫头去找你,走了好些天了,可曾见到她?”
“她没事,你放心。”
等小烈和夕寒暄完毕,延岁才站起身,笑吟吟地说道:“夕公子,多日不见了。”
“哼,不敢当。”夕想起了当年她追杀年的情景,心中气愤难平,“不知道元主可曾达成心愿?”
“夕公子说笑了。其实我们的目的相同,都想保全这个世界罢了。当初年深明大义,接受我们的安排。可惜你却从中作梗,将她带离,而后不知跟她说了什么,让她改变了主意,以至于现在这件事情仍然悬而未决。如果这个世界生灵涂炭,那都是你的错。”
“哈哈哈……好一个都是我的错,元主倒是将所有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你们的安排,你们的安排无非就是让年去送死,好让你独自坐上宝座。年很单纯,她相信了你,可我不信。如果免不了有人牺牲,你找我好了,何苦手足相残?”
“夕公子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