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梅香解惑(1 / 1)
夕将衣裳换上,洗了把脸,梳了个头,就风风火火地赶去秋沧的住所。
槭在大门迎接,将他迎进了主厅,秋沧已经在那里落座,旁边坐着一个小女孩,看着夕进来,对他甜甜地笑。
夕对她报以微笑,然后对在座的秋沧和玖行礼。
“咦,霸呢,怎么不见她。”
“她有些事要办。”槭客气地回答道,“来,坐这边。”
夕挨着玖坐下,玖哼了一声,别开头去不理他。
“夕兄可认识这个小孩。”秋沧指着旁边的小女孩说道。
“说不上认识,我在槭的府上见到过,那时她在练字。”
“是吗?除了槭府就没有在其它地方见过?”
夕思考了一下,回道:“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呵呵。想必是夕兄健忘吧。”
秋沧向女孩使了一个眼色,女孩站起身,走到夕的身边,拉着他的袖口说道:“你不记得那天在王宫,我跟着你,后来霸要发现我们的时候,我走了出去,帮你引开霸。你不记得了?我真的没有想到会丢东西的。如果不是你偷的,你就告诉他们吧。”
女孩眼神里面透着委屈和害怕,她这几天总是呆在秋沧的身边,秋沧给她一种很严厉,很恐怖的感觉。
夕看到女孩可怜的眼神,很不忍心,伸出手抚摸着女孩的头。
“我就知道你记得。”女孩笑着起来,回头看着秋沧说道,“你看,我没有说谎吧?就是他,我肯定。”
夕吃惊地说道:“怎么回事?”
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夕陷入了沉思,而后说道:“我们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你们应该知道我,我怎么会去偷呢?况且我知道元神对流年多么重要,我怎么可能冒险将它偷出来?”
“可是如果你身上有流年的形,那就不难推测你为什么将元神偷出来了。”这时霸从门外走了进来,右手举着玉麒麟,“你想将流年转世,所以才偷,我说得对吧?”
“我……”夕赶紧往身上摸,但是摸了半天才想起换了衣服,玉麒麟在那件旧衣裳的兜里。
“不用再找了,你还真是粗心,这怎么对得起流年对你的信任呢?”霸嘲讽地说道。
“夕兄,只要你交出元神,我们还是朋友。”槭在旁边帮腔道。
夕百口莫辩,望着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小女孩的身上。
“小姑娘,我只和你见过一次面,什么时候在王宫见过,我真的没有印象,你再想想,会不会是认错了人?”
“我怎么可能认错?而且我不止见过你一次呀,我们见过……”小女孩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三次,对了,三次,你忘了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你说过的,要给我带梅花香,要带我去看雪的呀?”
“梅花香?我怎么可能有这个?”夕无奈地说道,他现在确信是小女孩认错了人了。
“谁说没有,你身上就有梅花的香味啊,你说那香味就是梅花的味道。”小女孩凑近夕闻了一下,“咦?今天怎么没有?”
“那个夕说过他身上的香味是梅花?”秋沧这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上次问话的时候你怎么没提起?”
“上次你们只是问在王宫的情形,我照实说了呀,这些小事我以为可以不用说。”小女孩绞着手,低着头说道,“他说要带我去看雪,所以我那晚才想着帮他的。谁知道他竟然是坏人。”
秋沧和槭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问道:“夕兄是怎么来到雷国的?”
“我正纳闷呢,那天我喝醉了,然后就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到雷国了。话说路上这么多天,我怎么一点儿知觉都没有?”
槭解释道:“如果是春生君将你带来的,那她自会有办法让你昏迷不醒。”
夕想了想,点了点头,春生据说制药很厉害,那迷倒自己肯定不是难事了。那在王宫出现的和自己相像的那个人是谁呢?
“你又是怎么得到玉麒麟的?我记得我们上次在人间的时候玉麒麟已经丢失了。”霸突然插话问道,他们一直猜测玉麒麟在夏蝉君手上,难道一直猜测错误,这只是夕的一个小伎俩?
“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才发现它在自己的钱袋里。”经霸这么一问,夕心中的疑问又跳了出来。
“上次打开钱袋的时候有吗?”
“没有。我清楚地记得,当时小烈将钱全部倒出来数过几遍,才放回去的。”
“难道是小烈?”槭对着秋沧说道。
秋沧摇摇头,夕也拼命摇头:“不会,不会,我亲眼看到他把钱放进去,还嘱咐我放好,而且从那时起钱袋就一直在我身上。”
“从没有再经过别人的手?”玖紧紧追问。
夕想了好大半天,才突然拍手道:“对了,在船上的时候春生君曾经派使者过来,说要帮我们梳洗,衣服也拿去清洗了才送回来。那时有个侍女还特地将钱袋送还给我。”
“那个侍女是谁?”秋沧眯着眼睛,很有兴趣地问道。
夕在心里衡量着要不要说,因为那个侍女就是小竹,如果没有丫头那件事,他不清楚小竹的身份,那还没有什么顾忌,但是现在说出来,会不会暴露她的身份?她说过不要相信身边的人。我到底应该相信哪一边?
最后感情还是占了上风,毕竟和秋沧他们一行人感情丰厚一些。
“是一个叫小竹的侍女。”
“小竹?很耳熟?”秋沧凝神思索着,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是春生君的贴身侍女,当时将一个小女孩抱进王宫那个。”槭补充道,免去了秋沧的一番苦想。
“哦?那今晚的宴会可就精彩了。”
晚上雷国王宫热闹非凡,春生特别准备了延岁最喜欢看的木偶戏,将延岁的兴致提得很高。当一切娱兴节目结束,大家开始聊天的时候,春生突然走到堂中央,跪倒在延岁面前。
“春生君这是为何?”延岁赶紧起身相扶。
“属下算过,今年是很难得的闰年,属下恳请延岁,将这多出的一个月赐给我们雷国,全国上下将会崇仰您的美德。”春生被扶起的身子又盈盈拜倒。
“这……这个事情得大家一起商量才能定的呀。”延岁推脱道。
“正是因为夏蝉君和秋沧君也在,属下才提出这一个请求。各位也看到了,雷国已经衰败不堪,急需补给,还请两位主君也高抬贵手。”春生说完将身体转过方向,分别朝着夏蝉和秋沧的方向拜倒。
夏蝉和秋沧本是想看好戏,这次却不得不自己出场。人家一国主君这样言辞恳切,大礼都行过了,不答应似乎也不近人情。
“夏蝉……秋沧……恳请延岁答应春生君的请求,我们没有异议。”
“既然两位这么说,那春生君快起来吧,今年就闰三月好了。”
“谢延岁。”整个殿上的红衣人都匍匐在地。
“好了,都起来吧,还要不要我好好吃饭喝酒啦。”
“是。”春生第一个站起身,随后对身后的人说道,“都起来吧。”
毅和参坐在下首位置,从宴会一开始,毅的脸色便很是难看,当春生君拜倒在堂中央的时候,他的拳头握得紧紧地,指甲已经嵌进肉里,滴出了血。叁将手中的小蛇放到他的手下面,蛇一刻不停地吸食着滴落的血。
“明明是她们上位人的错,自己不想着怎么挽救,非得要等着别人下跪么?”毅冷冷地小声说道。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主人那么软弱呢?该想的办法不想。”参回答道,眼神飘向了夕的方向。这个男人在上次宴会上让自己出了丑,明明是自己的节目,他却要来掺一脚。
“主人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当年也是她自己的过错,才让夕兽失忆的,现在的夕根本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失忆?看他这样,就算恢复记忆也聪明不到哪儿去?不过,失忆并不是不能挽救的事情嘛。”
“这怎么说?”
“你记得雪国的主将都有谁么?”
毅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诗,拾忆,释兒,问这个干什么?”
“说你笨还真是笨得可以。拾忆的能力是什么?难道就不能让她试一试么?”
毅的脸上展现了难得的笑容:“对呀,是可以试一试,不过,雪国的这几位大人可不好惹,而且他们总是行踪不定,找他们就颇费一番功夫。”
“可是也总比让主人每次下跪强吧。只要有恒心,会找到他们的。”参看着正向秋沧和夏蝉跪拜的春生,心里紧了一下,她心中的完美女神,她的主人,她一定要夺回主人的尊严,“拾忆,如果有需要,我会将她从旮旯里找出来的。毅,你不要忘了,我的能力是什么?只要动用我的伙伴们,找他们不是问题。”
“希望如此吧。”
想是春生有备而来,文书已经拟好,她从怀里掏了出来,放到延岁的面前。延岁接过自己的贴身侍女递过来的印章盖了印,然后将文书交还给了春生,春生再递给了小竹。
这时秋沧的声音响了起来:“春生君,我想提醒你,你真的要把如此重要的文书交给这位侍女吗?”
春生疑惑地问道:“怎么了?秋沧君为何有此一问?”
“据我的推测,这个侍女并不是你以前的那一位。难道春生君没有留意到她的不同吗?”
春生皱起眉头,陷入沉思。确实,最近小竹有些不对劲,很多东西都找不到放置的地方,连自己每天的日常习惯都掌握不好,总是做错事情。现在想来,还真的有些怪异。
看到春生的表情,秋沧得意地说道:“诗,不用再装了,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还真想学习一下你的易容术。”
秋沧一句话说完,在场的众人皆惊得张大了嘴吧,除了夏蝉和延岁,她们狠狠地盯着小竹,仿佛要将她碎尸万段一样。
小竹将文书放到桌面,慢慢走向堂中央,对着秋沧施了一礼,说道:“秋沧君可能有所误会,我并不是什么诗,她可是雪国的主将,我一个小小的侍女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呢?”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会让你承认的。”秋沧凑近诗的耳边,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