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十五】破茧成蝶（1 / 1）
虽然李年加大了看护李颜的力度，但是并不限制她的出入自由，只是分配了一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跟着她。
李颜对此十分厌恶，但是她没有反对。因为这里实在是太乱了，即便是在闹市，也曾经出现过有人被乱刀砍死的情况，或者说众人斗殴，砸毁汽车的现象。
她一个年轻的美貌女子，的确不适合孤身出门。不管怎么样，那个凶神恶煞的保镖为她省了不少麻烦。
她闲来无事，便出门逛街，买了最新的衣服首饰，喝了一杯咖啡，她觉得很困倦。明明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咖啡的香气四溢。她撑住了头，觉得头晕晕的，她的保镖给她打发去买樱桃蛋糕去了，她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嗅着咖啡的香气。
头发从肩膀上滑下来，她直起身体，把头发挽到耳后去，露出来的半面侧脸美丽绝伦。
飞月抱着蛋糕盒子，推开玻璃门，她一个瞬间怔住，寒雪猝不及防撞到她，但是迅速闪开，在忍者世界的磨练让她们的身手敏捷到让人诧异的地步。
飞月一把拉住寒雪，问道：“你看那个女人，像不像，子颜姐姐？”
寒雪眯起眼睛，冲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年轻的女子坐在咖啡厅里，刺绣长裙，漆黑长发，露出来的半个脸，的的确确是她们熟悉的模样。
她张大了嘴：“怎么会……？”
然后她们看到一个高大的保镖走过来，她神色倦怠的仰起头，目光扫过她们，没有丝毫改变，然后就乘着车远去了。
飞月仔细看了看她，然后说道：“虽然和子颜姐姐长得很像，但是神情不太一样，她的眼睛是不笑的。”
寒雪附和道：“也是，况且，他们在那个世界，怎么会在这里，只是长得有点像而已。”
她们这么解释着，嬉笑着远去了。
“不过，月月啊，你还要去买火影的东西么？”走到了动漫街，寒雪如此问道。
飞月笑着摇摇头，道：“人都见过了，看海报卡贴又有什么意思呢。”她的尾音延长，依稀有叹息的意味。
寒雪怔怔的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或者说，她们。
谁知飞月转瞬一笑，道：“我呀，这次是来买黑执事的，最近很萌塞夏这个CP，王道啊王道！”看她不愿多说，寒雪也很配合的转移了话题。
她们打闹着往前走，飞月打开海拔指指点点，笑如银铃，忽然之间她撞到了一个人，赶紧后退一步，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偷眼看去，正是晓的装扮，她吐吐舌头，撞到COSER了。
对方抬起斗笠，轻轻道：“没关系。”顿了顿，道，“好久不见了，飞月。”
飞月诧异之下抬头，心跳瞬间加速，咚咚咚，她顾不得按住胸口，眼睛瞪大，不可置信：“……怎么会是你？”
晚上月光正好。但是无论是李年还是孙可人，都没有回家。几个仆佣都已经早早入睡了，她却难以入眠，于是坐在阳台上的栏杆上，晃着腿发呆，耳机里单曲循环着一首歌：我爱他，他是我心里的那只蝶，飞啊飞，飞到我心里面化成茧，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多久叫醒我，共铺成一曲祝英台和梁山伯……
她忍不住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总觉得这次车祸醒过来，她的心里面有了一只小小的茧，不知道里面的蝴蝶什么时候会飞出来。
梁山泊和祝英台么……她苦笑，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异想天开。
她坐在三楼的阳台栏杆上，下面是种满花卉的院子，她低头看到月光洒在花瓣上，晶莹剔透。看久了，一个不留神，眼前一黑就栽了下去。
她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人一把接住，她扶着对方的手臂，这才惊魂未定地扭过头去，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面容俊逸，长发被红绳束起来，眼瞳漆黑，却透着温柔的神色，身上穿着奇异的袍子，只听他轻声问道：“有没有事？”
她既没有镇定下来呵斥他是谁，也没有尖叫有陌生男子进入自己的房间。她只是渐渐握紧了手，感觉到对方的手臂传来的温度和力量，她才怔怔的伸出手，想要抚上他的面颊，他也没有推开她，只是伸手稳住她，看到她嘴唇阖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然后她露出了很疑惑的表情，道：“你是我梦里的蝴蝶……”她迟疑着问道，“但是，你是谁？”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她不认识自己，心中还是微微一苦，但是面上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回答她，道：“你好，我姓宇智波，宇智波鼬。”
她重复了一遍：“宇智波鼬……我姓李名颜，小字碧君。”她神色镇定了下来，但是还是没有推开他，待在他的怀里轻笑道，“宇智波鼬，你是我梦见的那只蝴蝶。”那只她心里的茧，已经化蝶。
他疑惑她的说法，却没有询问，只是把她从阳台上抱下来，道：“夜冷，当心着凉。”
她顺从地点点头，任由他把自己抱到床上坐下，她抱膝，道：“那么，宇智波鼬，你是什么人？”
他轻轻一笑，道：“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他略一沉吟，把事情有条不紊说来，他的声音有一种奇异的魔力，叫她一听就安静了下来。
而且她完完全全相信他的说辞，即便穿越时空，妖怪忍者什么的，实在是荒诞不羁，但是她相信他，没有任何缘由的，甚至认为就是这样的。
末了他说得：“我要带你回去。”
她垂下头，道：“我愿意跟你走，但是不是现在。”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异常冷静，“我要做一件事情，做完之后，我就跟你走。”
他抚上她的面容，抬起她的头来，看到她漆黑的瞳仁里尽是倔强冷傲，他的指尖划过她的面容，他道：“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达到目的。”
她咬牙，道：“我要杀一个人，要彻底毁了他，对他和他的属下，进行社会性抹杀。”她对着他的瞳孔，道，“那个人会成为我的丈夫，但是我要杀了他。”声音斩钉截铁。
他的眼睛忽然变成了绯红色，她怔住，这应该就是他说的写轮眼了，但是这样猝不及防看到，她为此惊艳，忍不住脱口道：“真漂亮。”
他微微笑了起来，道：“这是你的真心话么，子颜，我记得你八岁看到我这双眼睛的时候，说是兔子眼。”
她别过头去，道：“是挺像兔子眼的。”她顿了顿，补充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干我事。”
他在她腮上轻轻拧了一下，宠溺道：“你呀。”但是那双美丽的绯红眼睛里不可抑止泛起杀意来，“听你那么说，那个人就算是你不杀，我也要杀了他。”
她听了颇为感兴趣，道：“你又不知道我说得是谁，你就愿意帮我去杀了他么？”她笑道，“杀人是犯法的。”
“子颜你似乎忘了，我是个忍者。”他握住了她的下颚，轻笑道，“还曾经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叛忍。”
她一点都不害怕，反之，她一击掌，笑道：“那再好不过，这样我就没有负罪感了。”她眼里闪过狡黠的意味，道，“既然如此，请你不要大意的帮我杀人吧。”
他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头发，道：“愿意效劳。”
“但是，请你在我没有恢复记忆之前，不要叫我子颜。”她淡淡道，“你这样叫，我反应不过来。”
他不以为忤，道：“那么，叫你什么呢……颜颜？”他想起来文狸曾经对她的称呼，忍不住微笑起来。
她面上一僵，道：“还是算了吧，叫子颜好了。”然后赶紧拉过被子蒙到头上侧过身去：颜颜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似乎有JQ。
他轻拍着被子，道：“不要蒙头睡，你怎么总是有这样的坏习惯呢。”
她在被子下面发出闷闷的声音：“不要你管。”说罢仔细一听，发现真的没了声音，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掀开被子，看到他坐在她的床沿上轻笑。
她翻翻白眼，道：“喂宇智波鼬，你是不是会一直陪着我？”
“是。”他点头，眼里闪过笑意。
“那么，请你把这件奇奇怪怪的袍子给我脱掉。”她拉住他的袖子，嫌弃道，“明天我给你找别的衣服来，但是，现在去洗澡脱掉！”
他笑问道：“脱掉是可以，但是我没有带别的衣服，你让我穿什么呢？”
她撇嘴道：“少难为我。”她跳下床来，赤足走到衣柜里，翻出来一件长衫，炫耀道，“这是我做的哦，全部都是。”那件长衫，是她从前痴迷汉服的时候，自己动手裁布缝制的，本来做男装只是因为兴趣，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但是她又犹豫了起来：“可是我没有内衣。”
他再也忍不住，摇着头笑了起来。
“你别逗她了。”窗外跳进来一只漆黑的猫咪，口吐人言，李颜好奇地去抱它，它也不躲，她高兴道：“这是罗严塔尔么？真可爱。”
罗严塔尔翻翻白眼，心中无力，它为这个死丫头真的算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这是上辈子欠了她的吧？是吧。
它把一个卷轴丢给他，李颜好奇地看着他结印解开了卷轴，里面是他的行李，她一瞬间跳脚：“你骗我！”
他走过来捏捏她的脸，道：“对不起。”他只是觉得看到她这样真的很有趣，他接过她手里的衣服，道，“子颜做得衣服我很喜欢。”他拿过来走进浴室里去。
李颜撅唇，抚摸着罗严塔尔道：“哼，宇智波鼬你最坏了，是不是罗严塔尔？”罗严塔尔继续翻白眼，不去理睬她。
失忆前也好，失忆之后也好，但是她还是她，即便是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但是依然下意识接受了他们。
比想象的顺利多了。它回想起刚才听到的消息，她要杀的人……会是她的丈夫？呵，恐怕他没这个命了。
它舔舔爪子，无论是宇智波鼬，还是它，都不会让那个人再活在世上。
李颜在原地转悠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心神安宁，几日来的倦怠不安消散干净，她看到镜子里自己的容颜，一双杏眼水亮地如同星辰。
她拿出手机编辑了短信发出去，刚刚发完，就听得他的声音，道：“这个世界还是很奇妙的呢。”他湿漉漉的头发上有水滴在她的脸上，凉凉的。
她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取了吹风机过来给他吹头发，他阖着眼任由她去折腾，不知道为什么，在场的一男一女一猫，忽然就有了一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感觉。
罗严塔尔嗤笑道：“虽然没有了记忆，但是你们怎么还是像老夫老妻一样？”
李颜到底脸皮薄，一下子被它说穿了心思，恼羞成怒，把吹风机一关往它身上一砸，就翻身上床直接关灯睡觉。
黑暗里，传来她闷闷的声音，道：“宇智波鼬你去睡沙发。”
他刚想答应，就听得罗严塔尔嘲笑般道：“现在你装什么呀，以前你们还不是同床共枕睡过么，怎么这会儿害羞了。”
李颜被它吓了一跳，问道：“不会吧……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这句话却是看向宇智波鼬。
他刚想回答，罗严塔尔再度抢白，道：“你们睡了睡过了，问也吻过了，你说是个什么关系？”它这么一说，李颜彻底反应不过来了。
看到她似乎一下子被打击了，他安抚道：“你别听它胡说，那是小时候的事情。”其实，大了也有，但是事情总是要循序渐进的是不是？
果然，她一听就松口气，狠狠瞪了一眼罗严塔尔，却还是不放心，道：“那个……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吧？”
他戏谑道：“子颜认为我们会有什么么？还是，你在期待我们有些什么？”他看到她恼羞成怒，一个枕头砸过来，被他接住，平静道，“子颜，我是个忍者。”
她瞬间坐起来，道：“我知道了！”她气呼呼道，“好了我知道我们不会有什么，你上来睡吧。”她推过去半个枕头，道，“我可是很相信你的，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果然还是不放心……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罗严塔尔内心清楚，但是没有再挑衅什么，毕竟它要争取的已经做到了。果然还是那个和它相处了那么多年的家伙，性子还是这样嘛！
他却是迟疑了一下，毕竟李颜没有木子颜的记忆，他不想一下子吓坏她，罗严塔尔却瞪了他一眼：我费心给你争来的机会你怎么可以浪费！
其实，只能看不能吃是很痛苦的，这一人一猫都太相信他了呢。内心苦笑了一声，他还是抵挡不住心中的思念，轻轻掀开被子睡了进去，感觉到那边的人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正想退开，却看到她瞪过来：“很冷啊你快一点行不行？”
很冷么……他极为无语，这是什么借口。却还是欣喜于她的信任，隔着被子抱着她，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温和道：“快睡吧，我一直会在你身边的。”
李颜感觉到他哄她睡觉的时候，那温温柔柔的拍打，和那样温柔的话语，是的，她一直在担心他是她午夜梦回时候的幻觉，早晨醒来如同朝露消失干净，所以才会让他睡过来，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
但是他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她一下子放松了身体，就在那样的温柔里很快入睡，睡眠香甜。
他在黑暗里看到她白玉般的容颜，轻轻亲吻她的额头，心如平静：不管怎么样，子颜，至少我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