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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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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渊与江归雁并不便于世俗露面,平时大都吃自家种的菜。日正,篱笆院内,粗木桌上,菜色碧绿,满嗅余香。江归雁怀了身孕,南宫渊自然不让她劳累,于是便独自担下了这炊事。又有谁能想到这色相俱全的菜肴竟是出自向来养尊处优的皇室弟子之手呢。

忽的半空中出现一道人影,身着绿衣的女子宛若九天凡女,水袖一舞,便轻身落地。竟是当日为端木浅奉酒的女子。她婀娜地走至他们面前,把手中白瓷瓶放在桌上,眸光自始至终不离寂影。红唇微启,语气嗔怪:“楼主离了苗疆也不来看看苏荷?”

“你这不是来了吗?”邪魅一笑,轻手拿起白瓷瓶,似不舍又迫不及待。除去封口,顿时酒香满溢,只嗅一口却足以使人飘飘欲仙。

醉人心弦的熟悉感觉,端木浅一怔,这白瓷瓶中装的分明是名满天下的江楼酒。

苏荷会意地自寂影手中接过瓶,水袖微遮,飘出几片鲜红桃瓣,恰好落进瓶口。轻摇倒酒,其动作之优雅灵秀更为酒增添了几分神秘。“江楼酒,酿者需九种花果,其中以双离桃花为主,有此花江楼酒为旷世美酒,无此花,江楼酒便为毒酒。”苏荷浅笑地解释着。

红色的酒漾着木制杯的纹理,别有一番风味。无意间瞥见南宫渊深皱着眉,眸中倒映着杯中之酒,似陷入了深深思索之中,那种神情似迷惘似恍惚。端木浅的神经渐渐绷紧。莲泣的原酒便是这江楼酒,冥冥之中的熟悉感似在牵引着南宫渊的记忆。冷汗涔涔,端木浅举起酒杯,“先干为敬。”声音有些急切,终是转移了南宫渊的注意。

方近唇却被寂影拦了下来,他横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开口:“女人,你有伤在身还是不要贪这杯中之物为好。”

语毕饮尽她杯中酒,独自沉醉在品人间佳酿的惬意中。“苏荷,你这酿酒之技又上一层楼了。”

苏荷娇哼一声,“楼主这般念着这死物,若不是苏荷寻香而来,楼主可不是久不能喝了。”

“怎么能说是死物,酒。。。”话至一半,寂影忽的神色一凛,而后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话锋一转,“苏荷,看来有人跟你用了同样的方法。”手中木杯以飞向院外不远处的树顶,树大幅度地摇动,木杯已变为两半,沉闷落地。

“大护法好内力。”眨眼之间,一个身影已站于面前。着苗疆特有的朱砂红衣,周身缭绕着紫色的雾气,宛若罗刹。

“承蒙夸奖。”寂影的手暗握剑柄。炼蛊到高境周身便会有蛊气,而这个人便是魂宫最得意的蛊使,其用蛊之技曾使苗疆人闻风丧胆。

蛊使咧嘴一笑,神情似厉鬼般骇人。紫色雾气渐浓。寂影抽剑而出,沉声说:“苏荷,保护他们。”闪身已至蛊使面前。蛊使向一旁侧身,回眸间,密密麻麻的蛊虫不知从何处飞出,笼罩寂影而去。寂影挥剑,只见一道道红光闪现,蛊虫一条不落地因剑气而亡,落地触土,化为尘土。

蛊死,阵阵腥臭之气弥漫,江归雁一时难忍不自觉干呕起来。蛊使寒眸一瞥,脸上的不甘瞬间变为诡异。一道黑光从袖而出,竟直直飞向弯身的江归雁。端木浅尚未来得及深思,挡至她身前,甩落桌上酒杯,洒了一地的红色佳酿。

寂影眸孔紧缩,以剑射向蛊使,身已飞向端木浅,怀抱住她之时,黑光触及他的衣衫变为蛊虫,近于身时却凭空消失,化为一股黑气。

“女人,你可知那是是血蛊,入体即死?”脸上凝固着怒气,他责怪道。

“我不想亏欠归雁和渊。”她的声音轻微,眸中仍有惊恐。她亦知那黑光能夺人性命,却本能地想保护江归雁,那一瞬间充斥在她脑中的只有昔日南宫渊悲伤的脸以及江归雁肚中的孩子。

蛊使紧紧握紧双拳,自古使蛊者最惧的便是蛊毒不侵者,而眼前的寂影显然便是这种人。蓦地想起魂宫宫主交给他的锦盒,他眼中一丝算计,伸手取出之时。寂影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近于他身前,全力出掌,蛊使脸色大变,以掌对之。慌乱之间手中锦盒竟掉落在地。蛊使施蛊虽无人能及,但内力却大大不如寂影。相合的掌心微泛红光之时,蛊使已口吐鲜血,面色泛白,见形势终于他不利,转身落荒而逃,“寂影,我今日不能杀你只怪技不如人,但魂宫总会有人能取你性命!”

“恭候。”寂影拍拍下摆,捡起遗落在地的锦盒。微启,里面竟是珍贵的噬香蛊。看来他师兄非置他于死地了。转身无奈一笑,在看到端木浅哀伤的面容时僵住了笑容。她该是在自责,自责自己毁了南宫渊平静的生活吧。这女人,总是喜欢给自己套上不存在的枷锁。

蛊使寻着他身上香味而来,复想起方才她差点死于蛊毒,看来这香味似乎给他们带来了不幸呢。

笑容转为虚化,把锦盒收到袖中。他拉起端木浅的手,嫌恶地瞅了眼自己的衣裳,“女人,好脏,给我打水洗澡。”

屋内,升腾着袅袅的热气,看着寂影宽衣,端木浅正无措是留下还是出去时。他已懒散地开口,“女人,难不成你想跟我一起洗?”发丝有些凌乱,神情分外媚人。他以指勾起她的脸庞,“你想偷情?”

端木浅瞪了他一眼,“你才偷情,你全家都偷情。”快步走了出去,房门“吱嘎”一声关住。寂影眼神黯淡下来,噬香蛊投入水中,水刹那泛着磷光。全身没入,他静静闭上眼睛。

端木浅刚踏出屋子,便闻着一阵的香味,是寂影身上的,越来越浓郁,浓的似乎化不开一样时忽的香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空留风凉凉的味道。端木浅一阵错愕之时,苏荷缓步走来,目光深远地看向屋内。“他身上的香味并不是简单的香,那是护体神香,蛊毒不侵。他出生即有,他一直视之为他娘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你说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要除去这于他百利的神香呢?”语毕她惨淡一笑,噬香蛊,最终却是他自愿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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