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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惊惧和愤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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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克清醒了……

震惊了……

恐惧了……

肌肤接触到的温润感刹那间变成了魔魇的灼烧,烧得他顾不及赤裸的身体,翻滚下床,胡乱的将扔在地毯上的裤子套上,他站在离床最远的一处,看着千色被子下单薄的背影,那一头美丽的头发垂落在枕畔,裸露的白皙的背脊上有着靡艳的红,也有着怵目惊心的紫,真切的提醒他,昨晚的欢爱有多激烈,多火热。

他捂住额头,脸色惨白,他清醒了,十分清醒,更对昨夜的记忆清晰无比。

他要了她一整夜,疯狂的、蛮狠的,像一个禽兽一样占有了她。

即使离开了她的身旁,他依然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有多温暖,多柔软,多甜美,他获得了满足,前所未有的满足。

随后是像巨浪一般涌来的愧疚……

这份愧疚是双倍的,对她是,对……悠,更是!

他和一个尚算是陌生的女人上了床,无论是否出于本意,结果都一样。

他背叛了悠!

这个事实成了长满荆棘的鞭子,狠狠的抽打上他的心,

鲜血淋漓!

他现在恨不得手里有把枪,能杀了自己!

他颤栗的在远离床榻的墙上靠着,他现在该做什么,又该说什么!?他懦弱的闭上眼,开始在心里祈祷,这是梦,是场噩梦,但眼睛再张开的时候,情景依旧,满室的狼藉,千色布满点点吻痕的背脊犹在,怵目惊心的绛紫色残酷的提醒他,这不是梦!

他背叛了悠,背叛了他和她的爱情。

他握紧拳头,全身发冷,手指狠狠抠着手心,借着这股痛,来惩罚自己。

他不敢再看千色一眼,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要说……对不起吗……

不,这种时候说对不起有何用,这种时候,对不起更伤人。

视线不经意间瞥落到地毯上,入眼便是一抹褐红,它染在地毯上,像一朵盛开的花,美得极为妖冶,他倒抽一口凉气,惊恐至极,手脚发僵的颤抖,他不愿去回想昨夜的一切,但这一切却不受控制的再次涌进他的脑海,每一个点滴,每一个片段都在他脑海里不停的回放。

记忆是不会骗人的,何况他的记忆力一向出色。

他是极有经验的男人,这种经验不会因为他十六年里没碰过女人而退化。

她是第一次!

他呼吸一窒……肩膀上被她咬过的伤口骤然疼了起来,他记得,全部记得,当他侵犯她的时候,她痛苦的表情,疼痛难忍的惨叫,滚烫的眼泪……

历历在目,全部化成了批判,撕扯着他的血肉。

他突然转身,一头磕上墙。

可惜,墙上包裹着厚重的墙纸,这么一磕,也就是肿个包的程度。

千色听到声音,却不敢回头,在他醒的时候,她也醒了,他翻身下床时,有多慌乱,多惊恐,仿佛她是毒蛇猛兽。

她苦笑,现在的她,根本不想面对他。

昨夜是怎么熬过去的已不重要,本以为自己是慕容悠,救他免收姬娜的毒药之害,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她却惊愕的发现自己是第一次。

令她惊惧的第一次。

若她真是慕容悠,怎么可能是第一次。

她现在的感触像悬挂在通往地狱悬崖边,脚下无数的鬼怪正觊觎着她,它们迫不及待想要将她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瑟抖了一记,这一抖,让身体又酸又痛,如被碾压过似的,双腿间的火辣和肿痛,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狄克听到了,全身紧绷,呼吸又是一窒,紧张的看向她。

再装,便太假了。

她缓缓起身,不经意间被单又滑了几寸,她赤裸身体上,那点点淤痕无处不在,连圆翘的臀上也是,密密麻麻的看起来就像雪中盛开的梅花。

她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有被他亲吻过的痕迹,这些全是罪证,无数的罪证,又一次指控了他昨晚的暴行。

千色将被单拉起来裹住自己,背对着他坐在床沿上。

她正努力让自己装出一副不在乎。

她挺起背脊,沙哑的说道,“你不用在意!”说的时候,她没有回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是的,什么都没发生过,让一切回到原点,他过他的生活,她走她自己的路,尤其现在她的脑子很乱,根本不想与他再纠缠,她需要平复的时间,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的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

狄克听得出,她说这些话时,沙哑声音里有着一丝颤抖。

他没有如释负重的感觉,涌上心头的是愧疚和怜惜。

错在他,她是受害者。

见她没有动静,千色鼓足勇气回头。

她可以说出毫不在乎的话,表情没法收放自如,残留着一抹淡淡哀戚,她有些憔悴,脸色发白,唇色青紫,柔弱的像一朵被暴风雨洗礼过的小花,却也比任何时候都要美丽,她的眼角甚至还残留着泪痕,带着一丝残缺的美。

愧疚和怜惜又擭住了狄克的心,她刻意装出的不在乎,狠狠刺到了他。

她明明都快哭了……

千色始终没有将眼泪滴落,半含讥诮地瞪大眼看着他,他脑门上的青肿,让她有了短暂的惊愣,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一夜情而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她说得轻松,但被单下,她交握的双手却绞得死紧,绞得指骨发疼。

狄克望着她含着水光,显得异常乌黑而美丽的眼睛,没有错漏她隐藏在最深处的那丝脆弱。

“你……你走吧!”别过头,却在扭头的一霎那,眼角的泪珠缓缓聚集,在极其幽淡的光芒下闪烁着令人心软的星点,最后才缓缓滴落。

狄克捕捉到她的一滴眼泪,落在了床单上,晕化成一片湿濡,顿时心头的一刺,他懊恼的闭上眼。

他硬不下心肠,一走了之。

“给我一点时间……”终于,他开了口,虽然故作淡漠,但海蓝色的眼瞳深处却全是不忍和愧疚。

事实已经造成,无法改变,他需要时间想办法弥补她。

昨晚的一切,很显然不是他的本意,他能猜得到自己是怎么了?

他阴狠的眯起眼睛,他可没蠢到什么都没察觉到。

好一碗鱼汤!

他根本就不该回去。

若是不回去,若是他早点将那个该死的女人赶走,他就不会如此。

他不是一个超脱的人,他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即便心里有那么一瞬间这么希望过,但道德观,绝对不允许他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分不清是因为她长得和悠很像才有的同情心,还是她刚才那副柔弱又佯装坚强的模样打动了他。

他就是没办法从心里将她彻底撇开,让她一个人去承担后果。

他愧疚过,惊惧过,也被自己无意识的背叛剜痛了心,但最终敌不过她的一滴眼泪。

千色却显得意外,她根本不需要他的怜悯,只想他现在赶快离开。

他就不能让她一个人独自冷静一下吗?

她揪着手指,又装出讥讽的表情,“是需要时间考虑娶我吗?”

这不过是玩笑话,她只是不想要他的怜悯,所以冲动的用言语激他。

狄克皱眉,不喜欢她故作坚强的模样,明明柔弱的像朵菟丝花,一副被风一吹就能倒的模样。

但,她说到了正题……

娶她……他愣住了。

他做不到,起码现在,他绝对做不到。

他的妻子永远只会是悠……只会是她……内心的罪恶感一股脑又涌了上来。

他的静默,让千色明白到自己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不但不好笑,还狠狠伤了她。

“滚!”她咬着牙,冰冷的喝道

狄克复杂的看着她挺得直直的背脊,那么娇小,又那么脆弱。

黛西&8226;玛丽亚!

他咬牙切齿的在心头啃咬着这个名字!

若他因愧疚想自杀的话,死之前他也会先将她碎尸万段了。

千色依然背对着他,背脊依然直挺,不想在他面前流露出任何一丝软弱。

当门被打开,又关上时,眼泪凝固在她的脸上,她没能力将它收拾走,甚至任其肆意流淌……

她倒趴在床上,将呜咽的哭声埋没在床褥之中……

狄克并没有立即离开,站在门外,靠着门,听着她的哭声。

一扇门,隔绝成两个世界,明明近在咫尺,却无法靠近。

她哭了多久,他便在门外站了多久。

直到听不到她哭声,他才敢离开……

在迈开脚步的一刹那,他脸上是愤怒的表情,浓重的愤怒暗黑了他的脸色,眼中充斥着暴风雨般肆虐之色,如同从地狱最深处冲破层层防御的侵略人间的魔王。

黛西&8226;玛丽亚!

愤怒让他踏出的每一步都有着毁天灭地的杀戮之气。

不知道她有多少根骨头,能让他折断……

狄克愤怒的打开车门,正打算飙车回家宰人的时候,手机铃声竟响了,来电显示是卡尔,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卡尔的急吼,“狄克,你在哪里?”

“在外头!”他下意识的将所在地隐藏,有点做了亏心事的发虚。

卡尔明显更激动了,“赶快过来,八老的护卫醒了,他醒了!”

狄克眼眸瞬时一亮,这无疑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终于醒了吗?

这条最大的线索原本以为会断了,没想到会出现奇迹。

“我马上过来!”狄克回复。

黛西的事情,他虽愤怒至极,但仍分得清急重轻缓,眼下最迫切的是剿灭白乌鸦,这个组织是个大祸害。

他挂了电话,飙车赶去WFP医疗中心。

电梯门一打开,卡尔已在门口等候,身旁是欧阳决。

狄克直接进入主题,“罗马斯怎么说,他可以说话了吗?”

卡尔答道,“睡了几个月,要马上开口还不可能,意识总算是清醒了,我已经让罗马斯跟进治疗,希望在最短的时间里让他恢复!”

“有尝试问过八老的事情吗?”不能说话,眨眼点头总能吧。

卡尔懊恼道,“罗马斯一通知我,我就去了,当然有问,他可能睡得太久了,清醒归清醒,记忆有点混乱!”

狄克脸色沉了几分,“会失忆!?”

这可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卡尔摇头,“这倒没迹象,可能是睡得太久,糊涂了!”

狄克理了理思绪,情况还算可取,“现在能看他吗?”

“能,不过刚才吃了药,应该休息了!”卡尔见他疾步往病房走,在后头拉住他,“狄克,不要太激进!”

这条线索他等得都快疯了,万一激动起来,说不好又会毁了去。

“我有分寸!”狄克应道。

一旁的欧阳决跟着,一直没开口说话,不停的来回看狄克。

狄克感觉到了,回头喝道,“看什么!?”

欧阳决晒笑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你看起来好像年轻了!”

“嗯?”卡尔先前光顾着和他说话,没怎么看他,听到欧阳决提起,下意识的扫了几眼。

好像真有点年轻了,不该说是年轻,是神清气爽,像个内火旺盛,身体到处都藏着毒的人,突然把毒排干净了似的,有焕然一新之感。

是罗马斯的疗养方案起了作用!?

还是……黛西的那些食疗之功!?

狄克僵了僵,“不知道你说什么?”

欧阳决勾搭上他的肩,“说吧,昨晚你干什么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男人的第六感有时也很准。

“什么……干什么了!?”他避开欧阳决搭过来的手,满脸不自在。

欧阳决也是快50岁的人了,但个性依然和年轻时候一样,用句话形容就是为老不尊,他朝狄克挤眉弄眼道,“我和卡尔有打过电话去你家,黛西说了,你不在,整晚都不在,说吧,你去了哪里?”

这么清清爽爽的出现,同是男人,总会有那么一丁点的感觉,明知道不太可能,但还是想问问。

万一这家伙终于开窍了呢!

不可能?

谁知道可不可能……

卡尔也好奇他昨晚到底去了哪,不过和决不同,他不过是处于关心。

欧阳决还在拼命追问,似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狄克只好加快步伐,避而不谈。

卡尔跟在后头,对他的反应是看在眼里,惊在心里,不过在外头过夜而已,他干嘛不解释,连去哪里都不肯说。

想到先前欧阳决话里的揶揄,在对照他的反应,越想越可疑。

陡然有个强大的念头飘过,难不成是安德鲁的血起了作用。

负负得正了!

升华了!

卡尔顿时也来劲了!但他不会主动问,这种容易遭报复的问题,欧阳决会自动效劳。

欧阳决问了半天也没问到,忍不住开了个玩笑,“狄克,中国古代有种绝技,叫采阴补阳,你小子不会真去练了吧!”

这绝对是开玩笑!

最近为了案子,大家都忙得像个陀螺,累得像死狗,就当开个玩笑调剂调剂,哪知采阴补阳一出口,狄克脸一白,狠劲出拳一击,欧阳决瞬间被打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哇靠!”欧阳决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嘴角渗出血丝,怒瞪道,“开个我玩笑而已,你干嘛那么认真!”

狄克黑着脸,不去解释,即便是兄弟,他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昨晚的荒唐。

他抽回手,用力一握,凶狠的斥道,“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

卡尔是笑面虎一只,猜到结果可能就是这样,看他问了没,他就等着欧阳决问,好奇心有,但他不是猫,不会让好奇心害了自己,他是老虎,罪让别人受,自己在一旁看好戏就行了。

他将欧阳决扶起,“你这张嘴真该缝起来!”

欧阳决火大道,“你个狐狸男,你刚才也不是很好奇!”

卡尔眸色闪了闪,不否认,也不承认,反正挨拳头的又不是他。

“我牙都掉了!”欧阳决啐了一口,果然啐出一只带血的牙。

狄克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直接掠过,继续往病房走去。

“你看看他,你看看他……”欧阳决捂着左颊,痛叫道,“你看他还是人吗,我是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行了,行了!”卡尔安抚道,“别玩了,真惹到他,你就得满地找牙了!”

欧阳决一抖,立刻消音,哀怨的把五官都挤在了一起,“我要申请休假,疗伤!”

卡尔指向天花板,“罗马斯就在楼上,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欧阳决哼了一声,气呼呼的回到电梯口,咕哝道,“开个玩笑嘛,至于吗……”说话间,又扯到伤口了,立刻哀叫,“痛!痛!”

卡尔也懒得理他,赶上狄克,一起进入病房。

病房里,只有一名护士在照料,床上的八老护卫此刻已睡得很沉,看上去虽憔悴,但脸色明显比之前好多了,起码再不像个死人!

“他怎么样?”狄克像护士询问道。

护士立刻恭敬的站直身体,并敬礼,“一切正常!”

狄克点头,走近了床头,要不是床上的人插满了管子,他真想摇醒他,但他清楚,不可焦躁,这条线索好不容易活了过来,一定要保护的妥妥当当的。

“他大概什么时候会醒?”他又问。

“罗马斯将军在药里加了适量的安神成分,可能要睡上12个小时,才会醒!”

狄克心里想,最好12个小时后,他睡饱了,清醒了,记忆也不混乱了。

“狄克,别太急,反正都等了那么久了……”卡尔看得出,他其实很有冲动一把揪醒这个护卫。

狄克也真的是有这个冲动,不过,他的理智还压得住,“好好照顾他,一醒,就让人通知我!”

卡尔点头。

两人本打算离开,门外却奔进一个机动队队员。

这个人卡尔和狄克都认识,是负责保护土耳其王妃的人。

“报告元帅,亲王和王妃殿下来了!”

狄克疑惑的皱了皱眉。

他们来干什么!?

“你通知的?”狄克看向卡尔。

受伤期间,案子虽然有在查,但毫无进展,为了保证这位土耳其王妃的安全,他和卡尔好说歹说要她在酒店稍安勿躁,只要有消息,必定会在第一时间告诉她。

卡尔点头,“你也知道这位王妃有多难缠!”

狄克深有体会,她够聪明,够能力,也够厉害!

礼数上,他和卡尔还得出去迎接,但阿尔缇妮斯一得知八老的护卫这条重大线索醒了,挂了电话就拉着萨鲁赶过来,哪还需要他们迎接,直接往病房里冲了。

他们脚还没跨出去,阿尔缇妮斯便已闪进了病房,看到狄克就问,“有问出什么东西了吗?”

这两个多月,她在酒店里难熬得狠,不时的回想至今发生的事情,期望能找到线索,但都徒劳无功,好不容易又有线索了,她急不可耐的想知道进展。

“王妃殿下!”狄克礼貌的颔首。

“他怎么还睡着?”阿尔缇妮斯淡淡的点了一下头算打过招呼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床上的护卫身上。

卡尔同样颔首打招呼,并对像贴身膏药一般粘着她的萨鲁也点点头。

“他是醒了,不过昏迷的太久,身体还很弱,暂时还套不到线索,请王妃殿下稍安勿躁!”狄克对阿尔缇妮斯是既欣赏,又不待见。

不待见是因为她打过他一巴掌,速度之快,力道之狠,他现在还能隐隐感到脸颊上的热辣之感。

阿尔缇妮斯有点失望,她也同样不待见狄克。

这份不待见不是讨厌,而是带了点歉意,线索被抢走也不全是他的责任,自己也有,如果她能再早一点发现那人是假的,事情全然不会变成这样,自己又在气怒之下,冲动的抽了他一巴掌,想起来她都觉得脸红。

从进病房后,除了点头打招呼,她都不敢与他正眼对视,见护卫睡着,看样子短时间内不会醒,线索暂时也就拿不到,她呆在这里,顿时觉得有点不自在。

“萨鲁……”她回身,扯住萨鲁的衣摆,想离开,又不好意思说。

刚才在酒店,他有说不着急,过几天再来,她却急不可耐,现在来了,没过几秒,又想回去了,有点过意不去。

萨鲁的注意力暂时没放在阿尔缇妮斯身上,打从进病房,看到床上的护卫时,他的表情有点惊愕。

狄克察觉了,问道,“亲王殿下见过他?”

萨鲁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的惊愕,缓缓恢复了正常,“没见过!”

他的注意力立刻放回了绞着他衣摆的阿尔缇妮斯,“怎么了?”衣摆都被她绞皱了。

“嗯……”阿尔缇妮斯有点难开口。

为了这个案子,她没少跟他吵架,来之前,还吵了一顿呢。

萨鲁宠溺的握住她还在绞衣摆的手,知妻莫若夫,怎会不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要回去!?”

阿尔缇妮斯立刻窃喜的点头。

“那就回去!”萨鲁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他向来喜欢惯她,喜欢宠她,当然前提是不会危害她生命和有可能会冷落他的事情。

卡尔想,这位亲王绝对是妻奴的典范,瞄了一眼狄克,要是悠还在,这家伙肯定也是。

出了病房,看不到狄克,阿尔缇妮斯顿觉得舒服多了,想问萨鲁晚饭吃什么,见他似有心事一般。

“怎么了?”

“那个护卫……”他眉毛紧皱。

这太匪夷所思,也不太可能。

阿尔缇妮斯惊道,“难不成……你见过!”

萨鲁还是摇头,“没,但……和以前见过的一个人很像!”

“以前见过的人?你认识的人我都见过,可我没见过这个人!”她和他是没有任何秘密的,二十年来,他们都没分开过,走到哪都在一起,没理由,他见过,她没有。

萨鲁笑道,“不是这一世!”

阿尔缇妮斯一愣,原来他的以前是怎么算的。

那她是没见过。

他有三十三世,是她没有参与过的。

为了赎罪,他保留着记忆,独自熬过了三十三世,每一世都无病无痛的活到100岁才寿终正寝,三十三世,也就是三千三百年,他一个人走过了三十三世,才能与她真正厮守。

想着,她就心疼,瞬间眼里涌上水气。

三千三百年的孤独,不是所有人能承受的,一年又一年,一世又一世,每一天都是煎熬。

萨鲁见她眼中有泪光,急忙搂她入怀。“露娜,别哭,都过去了!”

这本就是他该受的惩罚,惩罚他不相信她。

他没有怨言。

阿尔缇妮斯能真切感受到他的温暖,发疼的心慢慢缓和了下来。

“你说你见过他,还记得那一世吗?”

萨鲁想了想,抚着她的头发,“差不多是100多年前的事情!”

“100多年前!?”她瞪圆了眼睛。

萨鲁点头。

“那不可能,他看起来绝对不超过三十岁!”

萨鲁搂着她,“是不可能,除非他会长生不老之术!”可惜,若是三千多年前,他会相信有长生不老之说,这个时代已经没有神了,长生不老,只是神话。

所以,他才会说没见过。

不过,真的很像!

“或许是那个人后代也说不定!”

“或许吧!”萨鲁觉得这还比较有可能性。

“那个人是干什么的?”反正也无事,问一问,打法时间好了。

“是个英国贵族,人品习性还算不错。”萨鲁一边回忆一边回答,“我记得他有一个身体很孱弱的妻子……”

“那他后来呢?”

“失踪了!”萨鲁皱眉道。

“哎?”

“一直都没找到,直到我死……”

阿尔缇妮斯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急道,“你还没死!”

萨鲁覆上她的手,柔柔亲着她的手心,“都过去了,露娜!”

知道过去了,乍然听到,心里就是不舒服。

“不说那个人了……”再说下去,她心里更难受。

重要的是现在……无论是案子,还是她和他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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