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章（1 / 1）
接近尾声的年关，所有外出不管是工作或是外游都愿意在倍思亲的传统节日里回归故乡或与亲人团聚。叶轻轻和钟振在知道住了几十年的老院子终于修葺完工，想到中国的传统春节，一腔热情的叶轻轻跟钟振一提，两个钟头后便把机票订好。
叶轻舟一直知道母亲是那种三分钟热度的人，她曾研究过，也许是因为如此性情，所以无法与父亲的婚姻长久。
而母亲与钟振，两人有一定程度的喜好，作为一个法籍半中半印的印象派画家，两人同样具备了一股冲动，用轻舟的话说，都是冲动派的艺术家。
余京京这一趟回来也是度春节，虽然移居美国多年，但每一年的农历新年还是会回来这个城市，这是属于传统世家的规矩，规矩是很难改的，世家的规矩更不可能更改。她没有想过要到远东饭店，但在机场里那抹亮丽的倩影驱使她跟随。
她，叶轻轻，依然是如此美丽温婉。
从叶轻轻踏进远东饭店到洗手间再到刚才那一幕，她都清楚了，最起码重点都知道。
“那女人实在太过份！”余京京重重一拳击在桌子上，桌上的骨瓷茶杯哐当一声脆响，惹得隔壁桌的看了过来。
“妈咪。”一双白晰，指节分明，属于男子阳光的手握着余京京的手，安慰道：“别生气，那个曹什么……严有什么好，轻舟才不要他，我要帮轻舟选个好的。”
男子……噢……应该是大男孩才对，长得非常漂亮的大男孩，顽皮的眼珠子骨碌碌地乱转，没有人能看出这双清澈纯净的眼珠子骗过了很多人。
“好是好。”余京京摸着儿子的头发，一脸苦恼说：“但很难呀——儿子。”
“不难。”男孩嬉皮笑脸，好不认真说：“我已经有了人选。”
“可是……我们帮轻舟选的人她怎么会喜欢？”
男孩安抚地摸摸母亲的头发，哄孩子似的说：“会的，轻舟会喜欢我的，我会让她喜欢我，一定会的。”说完大男孩子挥手招来侍应生，递上签账卡，揽着余京京结账走人。
叶轻轻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干净利落的个性让她进到饭店的客房便像倒豆般把今晚的事全说了。钟振听了，皱眉又皱眉。
“你说怎么办好呢？”叶轻轻很苦恼。
年轻时追求事业理想化的叶轻轻经历过婚变、事业低谷、重病，死亡边缘挣扎，让她懂得更多，生命果真失去才懂得珍惜，不管是是健康还是人。叶轻轻有时候想，虽然她曾恨过项经年，但恨到最后的结果竟然可以释然的。她也曾是个任性的女子，年少轻狂的自己曾以为丈夫会一辈子在那个院子，那间房里等待她，欣赏她的才情，理解她，宽容她的所有。
一个男人如果一直维持着欣赏女子的标准去看待妻子，那两人之间就谈不上爱情了，纵使曾经项经年是因为她的才情才萌生爱意，爱到最后的结果还是衣食住行还是朝朝暮暮。叶轻轻明白得太晚，当明白的时候丈夫已转身有了别人。
当她身体完全康复后便想方设法去弥补这些年来对女儿的冷落。
是呀——是冷落。
对轻舟，对曾经是丈夫的项经年，然后她彻底去反省，八年的婚姻里也有她失败的一份。她感谢钟振，钟振是个很懂得宽容的人，当然钟振也有过年少的荒唐。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在对的时间里遇到对的人，这个结果让她知道，她叶轻轻彻底放下过去，她告诉自己她还有幸福的。
钟振的意见非常直接：“我们约曹先生出来，先问他的意见，再作决定。”
后来的几天，轻舟带叶轻轻和钟振四处走动，逛街选床上用品。叶轻轻试探性地问：“轻舟，你可以不用管我们，虽然很久没回来，但大抵的重要地标还是知道的。”
钟振在旁点头：“是的，轻舟可以约曹先生喝个茶或晚饭，看电影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轻舟笑笑说：“我知道了，你们是嫌弃我这颗大灯泡，行，下午我约笑媚去喝茶。”
“曹严没空吗？”叶轻轻问。
“嗯，他这几天都忙，我们有通电话。”轻舟心情还是不错的。
叶轻轻说：“再忙也有个空档来培养感情，男女朋友见个面是一定的。”
“妈妈。”轻舟奇怪地看母亲：“你不喜欢曹严吗？”
“没有的事。”叶轻轻笑说：“最重要你喜欢，轻舟，你是否爱曹严？”
轻舟眨眨眼，从认识到现在，十年，有那么一个人能陪伴自己十年，这十年间不管自己在哪里，轻舟从来没有忘记曹严，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另一位去代替这个在年少成熟到男人阶段的曹严，轻舟好像从一开始就计划着，未来也是跟曹严走到底。
“如果爱到尽头的结果是希望跟他生活在一起，希望跟他组织一个家庭的话，那么，我想，我是爱曹严的。”
女儿的回答让叶轻轻更为难。
“轻舟你的爱情观很好，年轻人的爱情本来就应该甜蜜，年轻人对爱情多一点理智那就更好，当我们遇到爱情的时候，我们要尽情投入，当那一天需要舍弃的时候，我们也应该学会如何潇洒。”钟振很认真地道。
轻舟没有听出钟振的弦外之音，因为钟振一直以自己的经历来说话，他说过，他年轻的时候做过更为荒唐的事，钟振毫不避讳告诉轻舟，那时候背着画具踏遍整个欧洲，以jinu为主题，曾有三年的时间里，jinu厮混一起，后来让身体惹上祸作终结，接着跑去最贫民的地区去捕抓最阴暗的角落，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的画大多善用印象派，最终钟振被绘画界定格为印象派画家。
“画家的感觉很高格，但实际上总是最阴晦的，还是爱上画画的人都有种吸食□□后的依赖感，尤其是画西洋画的人。”那时轻舟刚来法国第三年，钟振开画展，在画展开幕的前一个晚上，钟振带轻舟到展览厅先一睹为快，因为轻舟在第一天画展到第三的画展期间她都不在巴黎，她必须跟随她的指导教授远赴意大利参加一个学术研究为期七天。
“不是这个问题。”钟振很认真的摇头：“一个画家的心里因素很重要，你希望你的画有着怎样的效果，我是说成长，画画也是一种成长，没有深刻过，大概出来的画便这只轮廓，画，更需要灵魂来说话，我们赋予它有生命，它便能触动人心，这才算是画，只有轮廓的画而没有感情我们称之为临摹。”
轻舟点点头，她想起一位近代的中国画家，他曾不辞劳苦驻扎敦煌莫高窟，在两年的时间里用个人的微薄能力去保护那些旷世壁画，之后他的画在着色上非常大胆显然跟那个时期的临摹有关。
这跟她的写作是一样的吧，深刻，她的作品因为牵扯着经历，所以出来的效果非常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