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1)
其实他去拜访姨婆用不了多少时辰,与一年岁相当的少女照了面,陪着说说话便马上回来了,
“这么快就回去,她们没留你?”她哥的想法,阿金有数,她两个女儿也确实没个靠谱,而且这姨婆打量米宝有段日子了,很满意,巴不得快些将人收了她孙女屋里。
“是我不想住那儿,要急着回来,到时我跟姑姑你一道回家去,”
“也好,不过我手里的活还要忙上一段日子,要不你先住这儿吧,有什么要的就跟桑晚说一声,”
我就要你,这当然是他的腹语,“回来时不知撞上什么,我背上有些疼,”
“啊,要不要紧,”这身娇肉嫩的,万一伤到什么真不好交待,
“帮我看看吧,”米宝说着宽衣解带,坐到了床边,半解的衣衫挂在腰侧,露出白皙无暇的后背,如一块美玉现于人前,瞬时,屋里也亮堂起来,
阿金措手不及,眼光所及处,还真有一小块青印,象是碰撞所致,
“要不拿些药油擦擦?”
“好,”
见阿金去拿药油,他很乖巧,就趴在了床边等着,不出一刻,听到身后响动,心里有些踹踹,毕竟这么袒露人前还是头一次,
床边陷下一块,紧接着指尖的柔软贴上了后背,顺着粘稠的药油滑走,一圈一圈绕着游动,如打着拍子的舞步,跃然他的心,
米宝喃喃低语,“上次,你说你是长辈,在我眼里,那不过是个称谓;你说你是有夫之妇,不是照样在外养小,所以,我不见意你的道貌岸然,你也不要记着我的不知廉耻,你可以先试着容纳我,在心里慢慢改变,你”
几时身后之人呆过了头,任药油流满了他的背,沿着如丝肌肤淌入胸口,等反应过来时,一手忙将散开的药油拢起,无意间的细指划过,一次两次,僵红了米宝的脸,卧躺的身子异样弓起,放出了喉底的嘶吟,
十指抓着水绸床单,总滑脱了手,引得轻颤,包着袜套的双脚微微勾起,交缠着厮磨,
“唔,”包裹的欲望难泄,燥热得难受,
“怎么了?”一声腻味的莺儿声,
瞬时如冷雨浇头,米宝扭身一看,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
“出去,你滚出去!”
桑晚一手拿着药油瓶,一手油腻着,脸上表情有些玩味,“唉,不该听的都听了,不过你小子倒是怪吓人的,”
“我要你滚,你没听见么!”说着还把枕头被子往地上砸,
听到动静跑进来的阿金,看这场面有些惊诧,“怎么了?”这话是问桑晚的,
“你倒是问问他,我哪儿恼他了,”
阿金见米宝还很激动,就回头,“你还是先出去吧,”
“对,免得扰你们姑侄俩说话,”说完他意味深长地微笑着离开,
在他出去阖上门的霎那,米宝扑入阿金的怀里大哭,真是挖心挖肺的深,
阿金就抱着他,一手轻抚后背,等他哭得累了,没劲了,才在耳边轻声细语,
“能说说么,怎么回事,”
这小鬼就是不说话,只在她颈窝里蹭,整个身子要死死挤在她怀里,半天闷闷地冒出一句,
“他有什么好,又老又丑,”
阿金失笑,感情是男人间的相互排斥,“你就这么看人呐,他才三十就老丑,那姑姑我都三十有五了,还不老太婆了,”
“不一样,你看着也就二十出头,正好,”
“哟,就你这嘴甜,”
“你尝尝,”
阿金一个白眼,顿时想松手,
“哎,我说着玩的,”
“以后不能这样说,”
“嗯”
“也不能乱发脾气,”
“嗯”
“穿好,仔细着凉,”阿金一手抱着,一手替他拉上衣衫,
却被他一把扯下,袒露着,
继续拉上,拉拢,系上扣子,
他却执拗地拉下衣襟,露出香肩,眼里是清澄的暗挑,
这一上一下,一上一下,两人都疑惑着,
他想做什么,真是个别扭小子,该不是桑晚踩了他尾巴,到现在都没顺过毛来。
她在想什么,怎么还没动静,对男人的主动,女人不是该有所表示吗?接着该露哪里?子衿哥哥说的他好像都露了,怎么没见扑倒,怎么没见神魂颠倒,是不是忘了哪一步?唉,想不起来了...
阴晴圆缺时
想想桑晚是什么角色,少年风尘,见惯男女间的伎俩,米宝那次出丑后,又搞了几个花招在他眼前现,充其量就是小儿家家的闹剧,不顶事,所以没几天,米宝就安分了,跟着阿金归家了。
这一回去,自然又是挨黄莫一顿骂,那家的孙女哪儿不好,论家境,在镇上是数一数二的,论品貌,也是过得去的,听说还是个孝女,怜她爹早年守寡,建了一别墅山庄让他养老,就在双峰村边上,怕他寂寞还找了不少牌搭子,黄莫就是其中一个。
别说黄莫势利,他想的可不是这些,金的银的管饱就成,多了也没用,主要是想这女婿若能跟岳父岳母等家里老人分开住,定是省了不少气,而他姨娘黄三利,临老又讨了一房夫郎,主屋那边怕是人多口杂,从这儿看,这孙女是个明白人。
偏他家米宝还看不上,这气人不气人,这会儿骂也骂够了,就甩门到大院找人说话去。
米宝只是叹了口气,面色如旧,可不代表心里的寂静,越是得不到的感情,心里就越会惦记,或许掺杂着一股不甘心,不想承认罢了。
他瞥见颜叔还在外头瞌睡,就悄悄阖门又掩窗,从里屋的箱底摸出一红布包裹,解开,露出层半旧的油黄纸来,流畅的线条勾出几多霓丽,一切的好奇止于画卷,
窗棂上的线槽花纹,漏下斑驳的碎光,打在少年泛红的小脸上,眼色朦胧,喉底滚动,闺香竹榻上,午后的一锦百花被,春意绵绵。
“颜叔,阿宝在屋里么?”
“哟,是花瑜啊,我这昏里混沌的,才几日没见就认不出了,还想哪家的姑娘,咋那么好看呐,”
“嘻嘻,”
“哎哎,人呢是在屋里,可你进不得,”
“为啥,我是老虎不成?”
“我的呆小姐哦,你想,男儿家大了,闺房里哪是你们女人好乱闯的,”
“颜叔这话伤人,阿宝又不是外人,打小,我和他就是同桌吃饭同床睡的情谊,难道大了,就该生分了,不相往来了,好没道理,”
“得得,还寒碜我了,我是老了,管不起也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啰,”
随着欸乃一声转门,花瑜步入房内,先是入鼻的淡淡馨香,如男儿家的体香,一丝一缕钻进她的脑门里,象条扭伸曲延的虫,啃噬着她的心智,
步移景换,霎那间转过的画面,如临仙境,
侧卧憨睡,脸颊春色的蔓延,染红了香肩,娇态毕现,
锦被抹胸,一截玉臂露榻间,真真如半开的睡莲,是欲说还羞的天然。
花瑜倒是惜花人,怜花娇弱,经不起秋风偷香,忙解衣替他披上,一件月白袍子下只露出张小脸来,在双眸打开的那一刻,如繁星点点,看呆了她的眼,
惊诧,情理之中,接着,他就手忙脚乱地摸索,连露了大半身子都不在意,也不知更在意什么东西,
“找什么呐,”说着她也往被子里探手,顿时呆住了,
触手的粘湿,薄薄的绸裤贴着腿根,能感觉到他的紧绷,
此刻,米宝咬唇涨红了脸,
“你,”她想说点什么,可找不出话来,却把米宝给急哭了,趴了被子里小声嘬泣,咽唔着说话,
“你出去,”
见他哭了,她当然听话地走人,心里却是按耐不住的高兴,她家阿宝终于长大了,象是等待了多年的青果转红,还散发出诱人气息,更欢喜的是自己与他的亲密,有了这份隐秘的心思。
听门阖上后,米宝才从被窝里起身,眼里毫无泪意,身上紧贴的冰冷只会让人更难受,顿时落寞侵袭,摸出被压皱了的书,拿手抚平边角,
要说这几卷春宫,还是从个倌人手里得来的,当初,在镇上的那段日子他可没白呆,为讨教些经验,花了不少体己钱,都塞了胭脂巷里。
所以,此时的米宝象只狐狸,尾巴微微翘起轻摇,煞是迷人眼呐,连阿金也开始迷惑,这还是米宝么,
他不再黏糊,而是象琉璃塔上的宝珠,光芒四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却美好地在她身边绽放,引来狂蜂浪蝶无数,
一桌吃饭时,他还是依旧如常,可阿金的身后却少了道追逐的目光,
“不好吃么?”一边的蔻儿见她皱眉,
阿金忙吞咽下,“嗯,还好,”
“我知道你喜欢加点蒜蓉酱,看,准备了好多,”说着又捧上一大盘子薄饼来,卷了几个排了她前面,拿着方便,
米宝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感觉好笑,她早已吃腻了这味儿,喜欢在甜甜的桂花香里,佛手酥一口,喝着清淡小粥,再来几块栗子糕垫底,
又或是在月下听琴,一头小火慢熬的情调,煨出碗莲子百合汤,青瓷小碗,素手起匙,一口你,一口我。
只是边上那男人不是你罢了。
刚吃完,阿金闲坐一边,淡淡的说话,“我下月还要跑趟镇上,”其实是想念那边的风景,
蔻儿憋不住了,“刚回来又走,你把这儿当了旅店不成,”
这话一出口,又是当着全家人的面,等于往桌上扔了个炮仗,彻底把她给激怒了,甩了手边碗碟,大喝,“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