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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栉风沐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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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几次来这里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每次出了事,受罚的总是自己。

云梒小心抚摸着刑堂里的一件件事物,浸血刑凳、家法板子、藤条马鞭……像在抚摸着每一件珍惜的玩具。微微有些怔忡,直到父亲一声断喝“跪下”这才晃过神儿来。

看着云梒无所谓的眼神,云翼竟然泛起一丝丝莫名的恐惧。

实在想尽快把那种莫名其妙的烦躁感甩出去,云翼冷冷道:“说说看,今天又犯了哪些事儿?”

云梒撩袍长跪,仍是疑惑的看了看父亲,虽说习惯了无罪被罚,但今天的事儿怎么算都算不到自己头上啊?

“要我提醒你吗?云家执鞭人要罚小七,你挡了,犯了第几条?小七向自家兄弟下毒,你管教不严,又犯了第几条?”

云梒有些泄气地低了头,竟把这茬儿给忘了。

“掌门,这样不公平。虽然您疼惜小七,但也不能把小七的错算到五弟头上”,云枫的正义感忽然勇敢地泛滥起来,忍不住为五弟打抱不平,结果是不可避免地挨了一耳光。

云枫悻悻地低了头,的确,一个刚刚败在“飞云八式”之下的“风霜绝剑”确实没有说话的立场。

电光火石间,云枫恍惚看到云梒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更准确的说,是有点儿幸灾乐祸的偷笑。

仔细定睛一看,又似乎什么都没有,难道是自己眼花?

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飞云八式”到底是怎么“赢”过“风霜绝剑”的?

在自己手底下走过130招的真的是“飞云八式”吗?

是,又不完全是。

云枫忽然想通了,那是经人刻意改良过的“飞云八式”,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直指“风霜绝剑”的弱点。

若不是有“高人”事先指点演练,欗儿怎能一举得手?

仔细想想,这个“高人”也真够厉害啊,能把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飞云八式”运用到堪称完美和极致。

原来,是蓄谋已久的啊。

云枫看着云梒,那人低着头,一脸恭顺、人畜无害。

心中不禁惶然,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幅逆来顺受的外表下,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云枫微微扯起嘴角,既然你掩藏的这么好,那就别怪我逼你到绝境。

“掌门,五弟的错毕竟不大,不如就罚五弟面壁思过吧。”云枫闲闲凉凉一句。

面壁思过,云家最轻的刑罚了。

只不过,恰好是要跪着思过的;只不过,恰好是三九严寒;只不过,恰好受罚的是膝伤日益严重的云梒。

云翼略一沉吟,“你是云家执鞭人,有权决定怎么罚。”

云梒怔怔地看着父亲。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淡定漠然了,为什么心底仍会泛出微微抽痛。

罚跪吗?还是有心要废了我?

“谢掌门责罚”,一句话说得毕恭毕敬,叫是“掌门”不是“爹”。

云翼用鞭梢挑起云梒的微垂的下巴,他了解这个儿子,心里越是不服,嘴上就越发恭敬。“怎么?心里不服?听说你不仅腿瘸了,连胳膊也没力了,要不要一起废了,或者你磕头求饶,我考虑看看能不能放过你。要是实在撑不住,也可以干脆承认自己就是个废物。”

云梒微垂了眼睑,掩住道道波澜,想怎么罚还不是掌门一句话,需要找那么多借口吗?既然已打定主意不放过我,又岂是哀告求饶就能改变的?

儿子是在责他赏罚不明、有意折磨?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撑到几时?”云翼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就能说出这么凉薄的话。

时间可以如此漫长。

霜冰如刀,云梒跪在地上,却是平举着双手,胳膊上各挂着3个铜锤,那是平常重量的三倍。

这是他顶撞父亲的代价。

云枫摸着鞭梢在一旁监刑,看了一阵儿,终是转过身去,不忍再看。

掌门的话言犹在耳,“一个时辰,如果他敢放下分毫,就用鞭子抽他胳膊”。

一位父亲怎能对亲生儿子冷血到这种地步?难道他一开始就判断错了?云梒在云翼心中或许真的毫无地位?

三个铜锤的重量绝对超出了云梒所能承受的极限,真的坚持一个时辰,云梒或许就此废了。

云枫有些犹豫了,如果云梒已经不是云家的关键人物,如果云梒已经没有能力影响他们的计划,如果云梒已经并不具备力挽狂澜的能力,那么,真的有必要毁掉他的一生吗?

还是真如父亲所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可是,那毕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啊。

云枫发现云梒的眼睛一动不动,原来是在盯着沙漏看。

细沙流逝,一如丝丝抽离的父子亲情。

云梒觉得自己又出现幻觉了。

周遭一片漆黑,唯一的感觉是浑身难以忍受的剧痛。他像一个溺水窒息的人一样,拼命地挣扎求存,却还是抓不住河里一丝浮萍。

又是那个温暖坚定的怀抱,那个男人曾经抱着重伤昏迷的他,一路颠簸摇晃着,把他从死神手里拉回来。

或是一灯如豆,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在他痛到痉挛之时彻夜相伴,小心翼翼地帮他按摩着受伤的膝盖。

还是那个刀光剑影的夜晚,那人突然转身护住他,用自己的脊背替他挡了致命的一刀

……

总是重复地做着这些梦,那张银色的面具在昏黄的油灯下泛着金色微光,飘飘渺渺仿佛隔离在这个世界之外。

梦里,他总想揭开那个银色面具,看看底下究竟长着一副怎样的脸孔,是慈眉善目,还是严肃冷峻,或者风流倜傥?

可是,胳膊没有力气,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够不到,手总也伸不到那张面具的前面,直到那个带面具的男人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一片氤氲的夜色之中……

背上一道火辣辣地灼痛让云梒迅速停止了胡思乱想。

父亲见他恍神儿,抽了他一鞭子。

“噗通”一声,云枫突然跪在了云翼面前。

不管怎样,他就是没有办法看着五弟云梒在自己眼前被毁掉,即使以后云梒可能成为自己最可怕的敌人,即使今天的冲动会坏了父亲的大事。

“掌门,求您放过五弟吧。要罚就罚我,五弟的胳膊一直未能好好修养,才会在比武中失手,求求您,别再折磨他了。”云枫跪地,向云翼磕头求情,他开始后悔了。

五年前,云梒曾经救过他的父亲,还曾经救过云家所有的人,即使大家都忘了,连云家掌门、云梒的亲身父亲也忘了,云枫也做不到绝情绝义,他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曾经最出色的弟弟就这么毁了。

额头撞在青砖上的声音,一声声仿佛砸在了云梒的心上。

一个视我为敌的“外人”、一个“三房”那边的人都能如此,难道爹的心就真的看不见、摸不着吗?

“四哥……没必要吧……我的事……还轮……轮不到你替我求情……”每句话都要用尽云梒全身的力气,刺目的鲜红顺着铁链蜿蜒而下,在青砖上聚成一滩滩血迹。

父亲冰冷的目光终究是刺伤了他,既然已经被伤到体无完肤了,唯一仅剩的也就是这身傲骨了,难道真要匍匐求饶,把最后的尊严也踩在脚下吗?

云翼背了手转身,拿着鞭子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走出刑堂大门,外面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压抑?或者是眼不见心不烦?

半个时辰后,云梒实在撑不住了,胳膊连带着铁链抖得像风中的叶子,喉头腥甜、嘴唇都咬出血来,只要自己再松一口气,就能晕过去了。

就这样晕了,岂不是坏了父亲的教子“好戏”?

云梒猛一咬嘴唇,艰难吐出几个字“打,用重鞭”。

他定定地看着云枫,眼神无比坚决。

再强悍的意志力也已经随着身体的不堪负荷而渐渐抽离。而他不想就这么倒下,就这么昏倒了只能再一次证明自己真是父亲眼中的“废物”,那么,疼痛是最快让人清醒的方式,身体的极度痛楚,却能刺激人在最短的时间内集中精力。

“你疯了?”云枫不可思议的看着云梒。

云梒定定地看着四哥,眼神中甚至露出丝丝恳求。

那是云枫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即使是在演武堂被殴打到撑不下去的时候,这个骄傲的弟弟也从来没有服软半分。

为了撑过你父亲的惩罚,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父亲的肯定对你而言有那么重要吗?

云枫取了云家鞭子,一向打人打惯了,竟从没发现鞭子原来这么沉。

云家的重鞭本是用来刑讯敌人的,很少用在自己人身上,它本就比一般行刑的鞭子要重些吧?

云枫猛攒了拳头,一鞭挥下去。

剧烈的痛楚从开裂的伤口中直冲到胃部,全副的精神在痛楚中叫嚣着醒来,云梒居然撑起身子,连胳膊都不抖了。

人在瞬间清醒了,剧烈的痛楚,像要把整个人掀翻一样。

云梒不禁在想,到底是因为疼痛能让人集中精力,还是因为自己本就是个讨打的贱骨头?

一个时辰,血水和汗水裹狭着,混着沙漏里的最后一抹沙子,一起跌进了无边的黑暗。

又开始做梦了?

“吱呀”着,刑堂的大门似乎开了,是父亲来验刑吗?来看自己一手造就的成果?来嘲弄儿子的无能和不堪?

还是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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