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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五年煎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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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越下越大,像整盆整盆的水砸下来,屋檐上噼啪作响。

云棋躲在屋子里,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一帘的雨水,屋檐上的雨像瀑布一样刷下来,巨大的水流汇集成一条条水沟,渐渐的水沟也流不动了,竹影阁的小院子里已是汪洋一片。雨实在太大,淹没了台阶,倒灌进屋子。

云棋越看越担心,已是坐立不安了。眼前总是晃过哥哥身上那些奇奇怪怪是伤痕,尤其是在哥哥昏迷期间,云棋发现除了背上的伤,哥哥的手臂上还有一道道勒痕,有的地方甚至是还没有收口的血槽。哥哥从不在他面前脱衣服,袖口一直捂得严严实实的,就是为了掩饰这些吧。

云棋没有问云梒,他决定自己去找答案。

云梒的伤刚刚收口就被父亲赶去了演武堂,可云棋知道,他的伤并没有完全好,至少绝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轻松。

演武堂里的积水淹没到裤管了,52名云家子弟齐刷刷笔直地立在水里,任雨水冰寒刺骨,一动也不敢不动,所有人保持着同一种恭立的姿态。

浑身冲刷得湿透,大颗大颗的水珠砸在脸上,连眼睛都睁不开,但即使被水迷了眼睛也没有一个人敢伸手去擦。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着院子中央,似乎连呼吸都是静止的。

每个月的这天都是云家子弟的“受难日”,云家子弟在这天会吓得发抖,甚至尿裤子。云枫总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例行考核而已。”

云家规矩——考核倒数15名受罚,惩罚足以让人终身不忘。

“第37个”。

17岁的云栎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终于一头栽在泥潭里,败在了“执鞭人”云枫的棍子底下,双手双脚瘀青肿胀,几乎爬都爬不动了,但他在云枫的棍下走了100招,是目前为止坚持时间最长的,已是破了今年的记录。但没有人为云栎的成功感到高兴,因为别人的成功就意味着自己离危险和惩罚更进一步了。

“下一个”云枫拿着棍子,冲着雨里立着的人们大叫。

第38个出列。

俏生生的身影,演武堂唯一的女子,但在这里不会有人记得她的性别。

云梒暗暗捏了一把汗,云欗已经连续两个月受罚了。虽然她拼命努力,但毕竟只是个13岁的小女孩。

上场时,云欗一直默念着五哥嘱咐她的话——“你的力量和耐力都有限,必须靠速度取胜,不要想太繁复的招式,只用飞云八式,以快打快,一上来就必须逼得四哥措手不及全力防守,能拖多久拖多久,一旦他转守为攻,你就完了。”

云枫被云欗一上来就不要命的打法搞得极为恼火,更让他恼火的是,云欗用的居然是云家启蒙招式“飞云八式”,招式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只是速度快得惊人。云枫心道,我若是被“飞云八式”逼得手忙脚乱,就该去父亲那里领鞭子了。

不过,云枫毕竟是云家翘楚、江湖上已成名七载的“风霜绝剑”,他迅速发现,云欗的招数虽快但未能变通,一招一式都中规中矩。

第52招,云枫手中的棍子直插云欗心口。云欗输。云枫戏谑地笑道:“能用‘飞云八式’逼我出到第五十二招,你也算是个奇人了。就不知道是哪个帮你出的馊主意。”说着说着,眼光瞟着云梒。

云梒心中暗叫“可惜”,九妹妹毕竟太实在了,如果“飞云八式”虚虚实实地出招,有的用一招,有的只用半招,有的用到一半就突然换招,再加上九妹的速度,撑过八十招绝对可能,只可惜现在只过了52招,会不会成为倒数20可就悬了。

九妹的事情还没担心完,云梒忽然发现,这回更需要担心的似乎是自己。瓢泼大雨淹到裤管,冬日的雨水冰冷刺骨导致伤势加重,右腿像灌了铅一样,几乎挪不动。膝盖的旧伤疼得他直冒冷汗,很多时候意念到了,但右腿迟滞,为此,又挨了云枫不少闷棍。

正当云梒与疼痛挣扎着的时候,云枫一棍子扫来,居然是“飞云八式”的招数,依然只是速度快得惊人。

云梒的脊背被砸中,扑倒在泥水里,心下苦笑,这才叫“现世报”呢。

“飞云八式”的招数虽简单,但是如果快到一定程度,反而威力大增。云梒就是琢磨出了“飞云八式”的道道,才教云欗用最简单的云家入门招式来对付云枫,不料,云枫这么快就悟出其中的门道。是啊,在自己腿脚不便、反应迟缓的时候,“飞云八式”简直是用来对付自己的最好招数了,这回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云梒撑爬起来,满身泥泞,苦笑道:“我输了,82招。”

云枫的脸上闪过一丝愠怒,铁青着脸,斥道:“连个17岁的娃娃都不如,如果你实在不行,不如就靠了这幅皮相给三叔公当娈童算了,别舔着脸在这里充云家精英。”

云梒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倨傲,冷冷道:“那就请四哥继续赐教吧。”

云枫一棍横扫,犹如千钧之势,挟着凌厉的风声直指云梒受伤的膝盖,“今日你在我手下走不过百招,就别想直着走出演武堂的大门。”

云梒反手格挡,冷笑道:“四哥也就这么点儿本事?”

大雨瓢泼,云梒毕竟行动不便,四哥的棍子却总是追着他的伤处不放,一次又一次跪倒在地上,又艰难地爬起来。每次云梒倒下,云枫不等他爬起来,就会在他的腿上、胳膊上、脊背上,趁机补上几棍。

云棋来了很久,一直站在门外悄然看着,谁也没惊动。他惊讶地发现,和其它人对决时,云枫手中的棍子落在水里能激起一尺高的水花,但和云梒对决时,云枫的棍子却能激起三尺高的水花。

到后来,云梒明显撑不住了,受过伤的右腿拖着,几乎站不起来,两个人的对决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责打。云梒整个身子扑倒在泥水里,慢慢支起左腿试图起身,又一棍子挟风而至,打在了小腹上,云梒再次倒地,不停咳呛着,蜷缩成一团。

云枫的棍子并没有放过他,背上刚刚愈合的伤口迅速开裂,血迹在瓢泼大雨中沿着脊背丝丝蔓延……

看着哥哥一次次挣扎着,到后来甚至是瑟缩着,艰难地移动着身体,试图躲避狠狠袭来的棍子,云棋转身,泪水混着雨水已经分不清了。他觉得浑身都在颤抖,喉咙像被卡住一样,呼吸困难,蹒跚了几步之后,背靠着墙壁瘫坐在泥水里。他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手指被咬破,嘴里尝到一丝腥甜……

终于明白了。

哥哥说过的每一句话:

“滚!云家重地你也能乱闯的。”

“傻弟弟啊,哥没事的。习武之人哪个身上没有几道伤的?”

“云家哪里你都可以去,不过不准来演武堂,父亲答应的也不行。”

“哥爱干净,所以才洗了澡,换了衣服。”

……

哥哥为什么见他第一面就让他滚?哥哥身上为什么有那么多棍伤?哥哥为什么一直不让他来演武堂?每次晚饭前哥哥为什么都用凉水冲过澡?

这一刻,云棋真的希望自己从来没有来过,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傍晚,雨停,竹影阁。

云梒照旧撩起一桶井水兜头淋下,水珠粘在身上,寒风袭来,瑟瑟发抖。云梒放下水桶,坐靠在井边一阵呛咳,修长的手指抠住井沿微微发颤。

身后,一条汗巾递过来,云梒回头,慌忙起身。

“不用躲了,我都看见了。就为了瞒住我,就这么不爱惜自己?”云棋看着哥哥消瘦的身影一阵的心痛。

云梒悄然拢了拢衣袖,支吾道:“今天雨大,弄了一身泥,冲一下而已。”

泥?你不知道你背上的血迹都还没被冲散吧,急着把袖子放下,是不想让我看到你手臂上的伤吗?

云棋试图扯出一个笑容,但笑得实在扭曲:“看你弄的,四哥怎么训练你们的啊,搞得跟小花猫似的”,沉吟一下接着道,“以后……别用凉水,我帮你预备温水。”

“又不是天天都会搞成这样,哪用那么麻烦?”云梒说话有些底气不足。

还准备继续瞒吗?好吧,你不想让我看到、不想让我听到。那我就做个瞎子、做个聋子,那样你就不用在受伤的时候还一直担心被我发现,还一直照顾着我的情绪了,至少不用为了瞒住我而受更多的苦楚吧。

云棋在内心狂叫,我不想你受苦,也不想你为我担心,就像你不想让我知道,不想让我愧疚一样。

有些事,我自己去搞清楚。

当晚,云梒有些低烧,很快就熟睡了。云棋在房间里燃了一支紫色的檀香。

“告诉我,这五年,哥究竟是怎么过的?”云棋闯进云欗的房间,单刀直入。

“别问了,我知道五年前唯一逃离云家的机会哥给了你,有些事他不想让你知道”,云欗并不想理睬这位不速之客。

云棋紧握着拳头,指甲掐进肉里,“准备瞒我多久?我全都看见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云欗嘲讽道:“难过?你会比哥哥更难过吗?这样你就看不下去了吗?你知不知道你看到的仅仅是九牛一毛?你知不知道他们每次都是怎么处罚哥的?”

云欗靠着柜子,泪水顺着手指溢出来:“你看过哥哥手臂上的伤口没有?那是被铜锤吊的。我没用,我该死……每次我不过关,他们会罚我不停地练‘飞云八式’,直到我趴在地上动不了为止。哥哥‘督导不利’必须陪着我一起受罚。他们会让哥哥平举双臂,每个胳膊上都用铁链子挂上铜锤,哥哥说不重,但我偷偷去掂量过,每一个铜锤都几乎能把人的胳膊压断……他们就让哥一直这样抬着,直到我练完才准放下来……如果哥哥撑不住,中途将铜锤弄掉,那么我就必须再加罚一个晚上……你知道吗?整整五年了,哥只掉过一次……最长的一次他强撑了三个时辰,铁链子都勒进了肉里,鲜血就顺着链子一直往下滴,生生在手臂上勒出一道血槽来,当时哥的眼神都散了,但死都不肯放下手臂……”

云欗把头埋在膝盖里,呜咽着,肩膀不停地颤抖。她实在太需要一次倾诉了,她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开口说话,真的会被愧疚折磨得崩溃。

云棋一拳狠狠砸在墙壁上,问道:“四哥为什么总是针对哥?”

“你也发现了?四哥本就是铁面冷血,对哥却特别苛责,每次都把哥哥逼到极限”,云欗抽噎着,“每次,他都被打到爬不起来……四哥还不停地用各种刻薄的话侮辱他”。

云欗:“还有,不知道为什么,哥在四哥手下过招的时候总显得特别吃力?”

云棋将头抵在墙上,手指深深抠住墙壁磨出血来,“四哥至少多用了两倍的内力,对抗中,哥哥感受到的力度跟你们感受到的是不一样的……这样的考核并不公平!”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却远比想象中更心痛,心如刀绞。

云棋终于下定决心,有些决断必须做,“你知道五年前的哥哥是什么样子吗?”他还清楚的记得,哥哥曾经是多么不可一世。那场惨剧没发生之前,云梒在演武堂内几乎没有敌手。

“那时候的‘执鞭人’还是二叔,三哥、四哥一一败在哥哥手里,最厉害的二哥也不过和哥哥打成平手。5年过去了,二哥死了,三哥打败了武当掌门成为‘江湖第一剑客’,也就不用再来演武堂了,四哥正式接替二叔成为云家‘执鞭人’,只有当年风靡一时的哥哥销声匿迹……”

云欗惊愕。

云棋苦笑道:“当年的我就跟现在的你一样。当年,哥哥负责教导我,四哥负责教导云栎。哥哥每次都能把四哥打趴下,但我却次次败给云栎。最终的结果是,我成绩不佳害得哥哥陪我受罚,讽刺吧,跟你很像。但那时候,二叔只是让哥哥双手平端两碗水不许放下,二叔还说,这是爹的意思。我不知道爹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哥哥,我只有拼了命的练,我过关越快,哥哥受得苦才能越少。所以,你现在也一样,你不可以软弱只能坚强。”

云棋按住云欗的肩膀,直视着云欗的眼睛,郑重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哥的腿伤复发了。五年前,哥哥落在仇家手中,受过惨绝人寰的重刑,刚被救回来的时候,全身17处刀伤,锁骨上还被穿着铁链子,膝盖骨生生被敲碎,右边膝盖上不知被什么东西弄出一个大洞,汩汩地往外冒血……大夫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救活他,当即宣告他不能再习武。在云家不能进演武堂的人就只能为奴为婢……大家都以为五少爷在云家完了,连下人们都开始对他青白眼的。但哥哥却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重新走进了演武堂。爹爹和长辈们都说是个奇迹,只有我知道,那不是奇迹……我亲眼见过,即使是在大冬天,哥哥穿在里面的衣衫都能拧出水来,一到了晚上,他会疼得拿头撞墙,哥只是在用超出常人的毅力去忍受了常人不能忍受地痛楚。现在,跟5年前一样,哥的腿伤复发了,每走一步膝盖都会钻心地疼。”

云欗震惊地打断云棋:“可是哥走路的时候似乎一点儿异常都没有啊?”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担心,即使是痛到不能忍受,他也从来不会把痛苦写在脸上。但我最近发现,哥经常用手死死抠住自己的大腿,有时候也还会扶住桌沿,每一根手指都掐到发白,他是在强行忍痛,你明白吗?哥一直强撑着,大家都以为他没事了,但他的状况绝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乐观,甚至比我想的还更糟。所以,我今天找你就是来告诉你,你绝不能再连累他了……哥……活的太苦了……”

如果没了云欗这个“包袱”,云梒或许会好受很多,但云棋心中也明白,云欗如果离开了演武堂,就将和其它的云家女子一样,成为云家和亲的工具,或是被送往其它几大武林世家为奴为婢,当云家“细作”。或许这对苦苦挣扎了五年的云欗并不公平,但人总是自私的,为了想要保护的人牺牲别人也在所不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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