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十二章 陪读生涯（上）（1 / 1）
肯德基内一片欢声笑语，靠近儿童游乐园的地方，正在举办一个小型的生日PARTY，一群头戴生日帽的小孩子正随着音乐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扭得格外喜庆。
姚冰和丁璐扫视了一圈，找到一个圆桌，又拼了几个凳子，一群人互相挤着坐下。
“炎焱！这里！”丁璐冲比他们晚进来一会儿的霍炎焱和凌波招手。
霍炎焱端着餐盘走过来坐到丁璐身边。惊讶道“你们还没点呢？”
“对呀，等你俩呢。”姚冰眨眨眼，笑眯眯的看着凌波：“凌波呀，咱俩也挺长时间没见了。”
“嗯。”凌波喝了口可乐，随口答道。
姚冰嘻嘻一笑：“等一会儿咱俩也单独聊聊吧，挺长时间没见面是有些话要说的。你说是吧？”
凌波进门时脸色就不对，听了姚冰的话脸色似乎又沉了几分。能让凌波变脸的人除了霍炎焱不作他想，姚冰赶忙转移目标，对着霍炎焱暧昧地笑着。
“你吃什么？”许方羽问。及时的解救了霍炎焱。
“啊？没想好。你们先去买吧，正好我和丁璐陪着他俩看包。”姚冰指了指已经点好食品的凌波与霍炎焱。不死心的想继续弄熟霍炎焱。
“你挑剔还挺多。”许方羽还没说什么，一直沉默的苏叶发话了，指着墙上的大幅海报，说：“就这个我看挺适合你的。”
姚冰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上面最醒目的七个字：千禧年儿童套餐！
“姚冰你甭理他。”丁璐瞪了下苏叶：“他小侄子喜欢那个小恐龙玩具，就到处给人家推荐。”
“噗……哈哈，苏叶，你都有侄子啦？”霍炎焱哈哈大笑：“哎哎，你说说，你侄子叫你什么？”
众人瞬时沉默，鄙视的眼光刷刷刷齐聚在霍炎焱的脸上。倒是吕珩说：“他侄子当然叫他‘叔叔’，难道还叫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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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方羽看着人数稀少的图书馆自习室，忍不住叹了口气：“咱就不能换个地方？”那天从肯德基出来，他跟姚冰提了情人节的事情，当时姚冰急着回家，匆匆说了句到时候再说。他一想过几天两人还能见面，到时候再定去哪也行，只是没想到这到时候再说就“说”到了这里。
“咦？你前几天不挺喜欢这里的吗？最开始可是你拉我来这儿的。”对于初三的学生而言，假期永远短暂的可怜，自春节长假之后，许方羽就将之前所说的“共同努力”的计划草案提上日程，姚冰从此走上了漫长而艰苦的陪读道路。
找了个靠窗的视角不错的地方坐下。环顾四周，平日里来这儿谈恋爱的中学生今天都换地儿谈了，自习室里一下子清净了不少。
许方羽还是有点儿不情愿，拉出姚冰身边的椅子挨着她坐下，“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吧？”
“知道呀。二月十四，情人节。你看这里人都少了，多清净，多有利于学习呀。”
许方羽忍了又忍，终于没有发火，“谁情人节跑这里来过？！人少了那叫正常，不少才是不正常！”
姚冰从背包里拿出一盒酸奶，“我这也是为你好，你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都在学习，一定会感动上帝，考得理想学校的！”插上吸管喝了一口后又说：“再说咱们这叫早恋吧？早恋那是地下恋情，一旦在外面碰见你爸你妈，我爸我妈，那他们不得打死咋俩？咱得找个安全的地方不是？”
“那咱去个安全点儿的地方。”许方羽将姚冰拉起来，拎着两人的书包作势要往外走
姚冰死死拽着桌子，一脸警惕的看着许方羽：“干嘛？干嘛？你要干嘛？”
许方羽突然魅惑的冲她一笑，笑的姚冰直哆嗦：“咱去个安全点儿的地方呀！保证你爸你妈，我爸我妈发现不了……”
“我告诉你许方羽！”刚喊了一声，突然发现身边气压骤然下降，之间坐在他们对面的一对儿母子，孩子的妈妈一脸鄙视的看着他俩，而那小孩子正含着笔头瞠目结舌。姚冰脸上一红，使劲儿甩开许方羽的手，端正的坐到椅子上，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别想打歪歪主意，我是死都不会跟你去的。我才十三岁，你这衣冠禽兽！”
许方羽被姚冰劈头盖脸一顿骂，顿时愣住了，自己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怎么就成了禽兽了？愣了半天突然明白姚冰心里想什么，不禁又尴尬又好笑：“你一小姑娘整天都想些什么呢。这段时间电影院上映《相约2000》，你不是喜欢陈小春版的《鹿鼎记》吗？那电影就是他主演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陈小春的《鹿鼎记》？”
许方羽奇怪的看她一眼，仿佛她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之前咱俩一起回家的时候，你不是总跟我提这个电视剧吗？不喜欢你提它干嘛？”
她这才想起来前一段时间电视台重播98版的《鹿鼎记》，姚冰曾一度认为梁朝伟的版本太老，张卫健的版本太假，而06年黄晓明版的实在是……呃，惨不忍睹，所以她一直把陈小春版的看成是极品，电视上重播多少次她就看多少次，百看不厌。只是实在没想到这种小事情许方羽竟然能够记得。
“心动了吧？”许方羽点到姚冰的死穴，不禁洋洋得意，“咱们现在去还来得及，再晚了可就没票了。”
只是许方羽同志猜中了过程，却没猜中结尾。这部《相约2000》早十年之前就看过了，哪里来的心动？于是姚冰继续吸酸奶：“我对那片子不敢情趣，无非就是一富家女看上了一个穷小子，然后两人经历千难万险终成眷属嘛。俗！再说这日子大家都去看电影，没创意，没联想。”说着自己动手打开许方羽的书包，从里面拿出中考题解推到他面前：“在这种特殊的日子里，咱们要做一下与众不同，有意义有思想的事情——学习吧！”
对面那对母子也随着许方羽看书的姿势低下头，妈妈继续给儿子轻声讲解习题。
姚冰吸完盒子里残留的酸奶。开始无所事事，随便拿起一本许方羽的书有一下没一下翻看。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她曾极度羡慕过陪着男朋友上自习的室友。那时候想陪读是一件多么甜蜜多么幸福的事儿！
可是现在……姚冰三两下翻完手里这本英语练习册，又拿起另一本数学书，叹了口气。陪读这差事不好做呀。
许方羽做了两道题，便被姚冰的动作晃得眼晕，从姚冰手里拿下数学书放到一边，道：“看了你也不懂，看你自己的书吧。”末了又摸摸她的头，补充一句：“乖。”
之前就说了，你可以侮辱姚冰的人格，但绝对不能侮辱姚冰的智商。一甩脑袋，甩开许方羽尚放在他头上的手，姚冰又开始喊：“谁说我看不懂？谁说我看不懂啦？！就这些破题，我做着就跟玩似的！”
对面的年轻妈妈再次向她看齐，姚冰被人看的一缩脖子，气势小了一些，指着许方羽练习册上解了一半的几何体说：“你这道题一看就是错了。走入误区了。”
许方羽好脾气的笑，用哄孩子的语气哄她：“行，行，错了，我一会儿去改。你要是没带课外书来，我这儿有图书证，去借阅室借两本回来看就不无聊了。”
姚冰一听，又火了，这口气明显还是不相信她智商嘛！于是夺下许方羽手上的铅笔指着几何图形说：“你看你做的这条辅助线，这两个点一连看起来像是弧AB与弧DE相等，其实你自习证明一下，AB和DE这两条线段不可能相等，那这两段弧又怎么相等？”
许方羽傻愣着任由姚冰在自己练习册上指点江山，再次看了看题干，又仔细看看之前草稿纸上的解题思路，确如姚冰所说，自己一时马虎做错了辅助线陷入误区。顿时如被雷劈般惊醒，“你真的会做初三数学题？”
“那当然！别说数学题，就化学物理我都会！”
“你从哪学的？”
姚冰一愣，糟糕！显摆大了！含糊的说：“跟我邻居家的姐姐学的。她今年也初三，哎呀，其实我也就会点儿圆的知识，碰巧了，呵呵，碰巧了。”
许方羽听的将信将疑，刚想再问几句，却被姚冰打断：“我去上厕所，你慢慢学，慢慢学！”说完便快速的走出自习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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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后，本来应该回暖的天气却突然变得冷了不少，冬日里特有的低气温仿佛在回光返照，趁着生命的末尾再一次施展威力。姚冰刚走出暖融融的自习室就打了一个冷战，哆嗦个没完，上牙下牙也跟着凑热闹，不停的打架。
“这走廊里没有暖气，小姑娘出来怎么不穿件衣服呀？瞧你冻得。一冷一热的可别感冒了。”
她一惊，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竟是坐在他们对面的那个年轻妈妈。姚冰冲她甜甜一笑，道：“出来的急就忘了，谢谢阿姨。”
那位阿姨回她一笑，两人一起往洗手间的方向走。气氛安静的有些尴尬，姚冰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找话题：“阿姨您经常来这儿吧？我都见到您好多次了。”
这话倒是实话，她自从陪着许方羽来自习，就经常看见这对母子，那个小男孩也就三四年级的样子，在他妈妈身边倒是很安静，只是一离了他妈妈瞬间原形毕露，光看眼神就能看出其中的不安分因子。
阿姨笑的有些无奈：“不来也不行呀！我儿子放假快一个月了，作业一点儿没写，在家里就知道玩，我这几天正好休假，得趁着这时间赶快把他的作业给补上。不然开学没办法交差呀！”
“呵呵，小孩子都是这样。不玩就不是孩子了嘛。”
对方一听，心想这小姑娘倒是挺会说话的，语气不像她这个年龄该有的，好奇的问：“你今年多大了？”
“嗯……十，十四。上初一。”
“初一就知道来图书馆学习，这可真不容易。”
姚冰心想，的确不容易！她一个初一的孩子，能有多少东西值得天天泡图书馆来学呀！但又不能跟人家说明原因。只能咧嘴笑笑不接下文。哪知对方却揪住这个话题不放：“我看你刚才给那男孩子讲题，他好像比你大点儿呀。小丫头挺厉害的。”
“嘿嘿，嘿嘿。”姚冰继续傻笑。
“你们是……同学？”
难怪人家说结了婚的妇女爱管闲事儿，爱唠嗑，果然如此，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就扯上私人问题了。
她能告诉她许方羽是自己男朋友吗？
能吗？
不能！
不能吗？
当然不能！！
于是姚冰肯定的说：“不是！他是我表哥！”看见那位阿姨有些惊讶的眼神，又补充了一句：“亲表哥！”
阿姨“呵呵”笑了两声掩饰住自己不自然的神情，“难怪我之前觉得你俩挺像的，还真是兄妹。呵呵。”
“嘿嘿，是呀，是呀，是挺像的！”
“那你们兄妹感情可真好，你这是陪着哥哥来自习呢？”
“我们从小感情就特好。”姚冰跟着瞎掰：“我哥今年初三，马上要中考了，他跟您儿子一样，在家里就知道玩，也不学习！我大姨妈急的呀，这大过年的，嘴上都起了一层一层的水泡。”阿姨皱了皱眉，仿佛与她编出来的这位大姨妈心有同感，“姨妈也是实在没办法了，病急乱投医，才想到要我跟着他来自习，看着他学习呗！其实我就是一陪读的。”
阿姨拍拍姚冰的小肩膀，对她的态度顿时与之前大不相同，恨不得立马认她做亲闺女：“难为你是个好孩子，还能看得住你哥哥。我看他之前刚来就要拉着你走，又是想跑出去玩吧？”
姚冰是个好孩子，说实话向来比说谎话顺溜好多，她看着阿姨的眼睛真诚的说：“是呀！他就是要拉着我出去玩，我哪能跟他去呀，他马上就中考了。刚才我们说话打扰您儿子学习了吧？对不起啦，阿姨！”
“瞧你这孩子说的！”阿姨慈爱的摸摸姚冰的小脸：“现在像你这样懂事的孩子真是不多。难怪我们单位的人都说样女儿的人才是真有福气。我都羡慕你妈妈呢。”
姚冰其实脸皮还是很薄的，被人这么夸刷的一下就红了，嗫嚅道：“阿姨也别这么说，男孩子小时候都很皮，长大了就好了。再说也不是所有男孩子都不听话的。”
“说的也是。我侄子跟你一般大，也上初一，那孩子就听话，学习这种事情从不用大人操心。我过几天就要上班了，本来想找我侄子来看着xx学习，又怕那小子遇见熟人不服管……”说到这儿，阿姨的眼睛突然一亮，盯着姚冰问：“你在班里都考多少名啊？”
“啊？”这话题转的太快，姚冰反映了一下，才答：“这次，第，第三。”
阿姨一高兴，嘴角快咧到耳根了：“阿姨求你件事儿成吗？过几天等阿姨上班了，能不能帮着带带xx，他今年上三年级，其实学习挺好的，寒假练习题都会，只是找个人看着他学习就行。阿姨不能让你白干，价钱就跟现在外面的大学生家教一样给，行吗？”
姚冰一时有点儿受宠若惊，她不知道现在这个年代家教的行情，但她一初中生，跟大学生一个价钱，这薪水，简直就是优渥，可这边还有许方羽呢，她还真怕把许方羽气着，于是推辞道：“对不起阿姨，我这边还有我哥呢。”
那位阿姨听她这么一说，不禁有些失望，姚冰最不好意思打击别人，于是一冲动就想起了另一个人，“我有一个同学，人也很好，在他们班里考了第二名，比我成绩还好呢。阿姨要是信得过我，不如我把她推荐给您吧。”
对方一下子转忧为喜，“那行。这事不急，你先回去问问你同学愿不愿意吧。”
姚冰这趟厕所去的时间着实不短，许方羽向门口望了好多遍，已经有些急了，又不能去厕所找她，这时见她回来了，眉头一展问：“你去个厕所怎么这么长时间？”
“跟那位阿姨讲话呢。”姚冰指了指对坐的人，阿姨看见姚冰指向自己，和蔼的对她笑笑，再一转眼看见许方羽也看着她，脸色一变，哼了一下。掉头看自己儿子去了。
许方羽一怔，仔细想了想，他没得罪那人吧？怎么看他的眼神这么诡异呢？
“你们讲什么了？”许方羽问
为了让你健康的活的更久一点，打死我也不能告诉你我们都交谈了些什么呀！姚冰嘟囔道：“也没讲什么，聊了聊天儿，那阿姨想给她儿子找个家教，让我去。”
“你答应了？！”
“没！我这不给你陪读吗？我是那麽不厚道的人吗？”
许方羽满意的点点头。转而又问：“你们是不是谈论我了？”
“哦，就是刚才她跟我说起她儿子不学习，然后表扬你这大冷天的还出来自习，有上进心。”
“那她看我的眼神怎么还这么鄙视？”
“她那不是鄙视你，是觉得自己儿子不学好，看见别人家的孩子这么优秀，心里多少有点儿恨铁不成钢，做家长的，能不急吗！本来是想鄙视她儿子吧，眼神没瞟好！你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