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十一章 放假了 解放了（下）（1 / 1）
轻松加愉快的考试结束后，千禧年终于到来了，跨越了两次世纪的霍炎焱被爸爸妈妈打包准备快递到姥姥家。背着单肩包的霍炎焱在冰镇过的空气中来回踱着步，不时看看左手腕上的电子表确定距下一班公交车还有多少时间。
“这不是霍炎焱吗。”一个高兴的声音穿透了寒风到达霍炎焱耳中。
循声望去，手里拎着菜一脸兴奋的凌妈妈走了过来。“阿姨好！”霍炎焱很有礼貌问候道，几步走到凌妈妈身边。
“好好。”凌妈妈很是高兴的说：“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向上提了提有些滑落的背包带，霍炎焱扬起招牌笑颜，“我爸妈要工作，家里没有人，让我到姥姥家住两天。”
凌妈妈点点头说：“放假有时间到家里玩儿，阿姨很久没见你们几个了。”
“有时间一定去麻烦阿姨的，阿姨别嫌我们烦才是。”霍炎焱边说着边用眼角余光扫了下公交车的踪影，远远的一辆双层公交车向站台驶来。盼了很久的公交车终于来了，霍炎焱眼前一亮。
“那个人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吕珩吗？”凌妈妈的声音拉回了霍炎焱的目光，凌妈妈所指的那个人正是上次遇见的那个人。
吕珩走了过来，见到霍炎焱一瞬间有些惊讶，“凌阿姨。”
“你怎么在这儿？”凌妈妈问道。
这个问题霍炎焱也很感兴趣，便不声不响的仔细听着两个人的谈话，倒是吕珩有些奇怪的看了霍炎焱一眼。
“我们家搬家了，就在这附近，初中也和凌波上同一所。”吕珩笑着说。霍炎焱看他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夹克，不自觉地捏了捏松软的羽绒服。
“太好了，以后常来家里玩。凌波转学了之后你们很久没联系了吧。”凌妈妈的热情好客似乎也温暖了恶劣的天气。“炎焱，你不是要坐车吗？”凌妈妈忽然问道，可那俩双层巴士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似乎认定了霍炎焱并不是乘客，一路扬长而去。
“是啊。”霍炎焱跺跺脚，抬头去寻刚刚那辆驶来的双层巴士，看到的却只剩下汽车尾气。当汽车由进行时变为过去时，霍炎焱迁怒的瞪了一眼吕珩，不讲道理的在心底埋怨着，都怪这家伙害我分神。
此时凌妈妈想起了什么，急匆匆地对霍炎焱和吕珩说：“我还煮着汤呢，得赶紧回去了，你们没事儿来玩儿啊！”说完三步并作两步的向家走去。而霍炎焱再次回到了踱步等车的状态。
“你是上次摔倒的那个人吧！”虽然以“吧”字结尾，但吕珩却使用了肯定的语气。
霍炎焱有些气闷，果然还是丢人的事儿印象比较深刻：“你的记性真好，你忘了我真的没什么关系，我一点也不介意。”搓了搓冰凉的双手，霍炎焱冲着手心哈着气。“你的裤子能洗干净吧！”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后，霍炎焱再次正视吕珩。
“不知道。”吕珩双手插在裤兜里，笔直的站在阳光下。寒风将吕珩的短发吹得有些凌乱，吕珩随手理了理，看看不停将头发从眼前或嘴边拨弄开的霍炎焱，忽然笑了出来。
不得不承认吕珩还是很帅的，虽然这样的天气不太适合大脑活动，霍炎焱还是在脑袋里浮现出三个大字——花美男。“怎么可能不知道？干净就干净，不干净就是不干净。”
吕珩的目光定格在了不远处，“不知道，扔掉了，我怎么知道能不能洗干净。”
霍炎焱似乎在他身上嗅到了叛逆的味道，再次想起那天的那个有些愤怒的女孩子，霍炎焱忍不住猜想起那无数种可能。“你家就住在这里吗？等我回来请你吃饭赔罪吧。”
“我都说不用了，那裤子洗之前刮破了才扔的。”吕珩认真地说。
“电话号码。”霍炎焱不理会他说些什么，从背包边上的格子里掏出记事本和笔递给了吕珩。
吕珩看了眼霍炎焱认真写着，之后还给了霍炎焱，虽然看到霍炎焱好像有话要说，还是指了指不远处说：“车来了，你还想在等一辆？”
“说好了啊，倒时候一起吃饭，我先走了。”急急忙忙的收好东西，霍炎焱拿出早就放好的月票。吕珩摆摆手，见到霍炎焱上车后离开了车站。
上了车的霍炎焱爬上了双层巴士的顶层，霍炎焱喜欢最前面的位置，那里有开阔的视野加上足够的高度，被霍炎焱默认为了专署座位。可今天不巧，前面的位置已经有人坐了。霍炎焱只好退而求其次坐到了靠近楼梯的座位上。
不经心的摆弄着手里的月票，霍炎焱看着那张有些别扭的一寸证明像，皱了皱眉，那张别扭的相片还是那张，霍炎焱冲它做了个龇牙咧嘴的鬼脸后小心的把月票放回书包里。与十年后使用的乘车IC卡相比，这张塑封过的月票实在单薄了很多。
窗外的风景快速倒退着，一站又一站的停靠过后，即便是双层车厢也坐满了乘客，而车下还有很多没有上来的乘客。虽然双层巴士的顶层是不能站乘客的，但今天由于乘客太多，上层也有了站立的乘客。霍炎焱看着眼前的楼梯走上了一个又一个的乘客，再看看有些低矮的车顶琢磨着撞到头的可能性。下意识的霍炎焱想到了姚冰，要是她在的话一定会说：“别看了，会撞头的也就只有你了。”
“小心。”一个年轻的母亲在一个六七岁男孩儿身后不安的嘱咐着，霍炎焱看到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深一脚浅一脚的扶着栏杆爬了上来。
霍炎焱看看他，看看那位母亲再看看身上有些沉重的单肩背包，转过了头去。车上很多乘客，可此时却没有人让座，霍炎焱有些不忍心了。正要回头去找那对母子，却听到身后坐着的两位老奶奶的交谈。
“那小男孩儿真可爱。”
“是啊，我媳妇要是也能给我们家生个孙子就好了。你孙女儿今年多大了？”
“6岁了，真可惜，当初我媳妇儿怀孕的时候大家都说是儿子，结果一生出来竟然是个女儿……”老奶奶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惋惜之情。
原本准备让座的霍炎焱忽然觉得自己屁股底下坐着的不是一个座位，而是一个秤砣。这都是什么时代了，竟然还有人不懂得男女平等的含义！霍炎焱愤然地挺起了腰板，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生气！
“妈妈我要坐。”小男孩儿的声音虽不大，但霍炎焱还是听到了。
再次停下的双层巴士又一次上演了奇迹，满载乘客的车厢里竟然又挤进了七八个人。霍炎焱正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小男孩儿刚刚的话还回荡在脑中，良心不安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或许比起自己的迁怒，让座才是更好的选择。
身后的奶奶们好像也关注着那个小男孩儿，“真是，这些年轻人也没有让座的。”这声音再次提醒了霍炎焱，虽然是迁怒，霍炎焱还是坐在位置上纠结着。
正在这时，一个母亲经过一番努力艰难的抱着一个小女孩儿走了上来，霍炎焱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们。再回头看看不远处的过道中艰难站立着的小男孩儿，霍炎焱终于有了两全的方法，她毅然决然的站了起来，大声说道：“阿姨，让小妹妹过来座啊，人这么多，小姑娘别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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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炎焱从很多乘客的关注中向后走了走，拥挤的人群中霍炎焱紧紧握住面前的扶手，不时看到耳语的几个乘客向自己投来的目光。正常的情况下霍炎焱是应该低调的低头装作没有看到，可转念一想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霍炎焱反而挺起了胸膛，有句话说得好“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此时霍炎焱的身高只有一米五多些，站在车里也觉得有些泰山压顶的重量，自动忽略掉周遭的声音，霍炎焱的眼神再次飘向楼梯口。连自己这样的海拔都会感到压力，就不信没有大人会撞到车顶。虽然有上次看人摔跤未果的前车之鉴，这次霍炎焱还是满心期盼的看着楼梯的位置。
“妈妈，我累了。”还是那个小男孩儿，那孩子晶晶亮的眼睛闪着光芒冲妈妈叫道。没有得到妈妈的回应，小男孩却企盼地看向了霍炎焱，似乎他也明白，眼前的这个姐姐是可以让座的人。
内疚的感觉实实的压在心口，霍炎焱看向窗外，躲过了小男孩儿的目光。好在马上就要到站了，霍炎焱趁着红灯时汽车短暂的静止挤了下去。千辛万苦的再次感受到大地的厚实，霍炎焱眼前豁然一亮，终于摆脱了压抑的空气，人家都说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可怎么到了自己就不管用了呢。可怜兮兮的揉了揉重压下酸痛的肩膀，霍炎焱向姥姥家开进。
在姥姥家的日子是空前愉快的，没有了妈妈时有时无的爱心唠叨，暂别了爸爸偶有出品的不合胃口的饭菜，这里的日子简直就是天堂。
咽下最后一口饭菜，霍炎焱擦擦嘴，“我吃完了！”
“吃完了进屋看电视去吧。”姥姥见到被霍炎焱吃的干干净净的空碗，眉开眼笑的说。
“好。”把椅子放回原位，霍炎焱趁着午后的阳光慢悠悠的走进卧室。看看挂历上的日期，霍炎焱盘算着自己在这里已经住了小半个月，眼看快要过年了，与吕珩定下的饭局还没有实践，于是找出记事本凑到了电话前。
xxxxxxx熟练地按下电话上的按键，霍炎焱耐心的等待着电话的接通。
“喂，您好！”电话那头传来了姚冰熟悉的声音。
“姚冰是我啊，”霍炎焱一只手拿着话筒，一只手拿着笔随意在纸上画着线条。“在家待着多无聊啊，你叫上丁璐、苏叶还有那个许方羽，我打电话给凌波和吕珩，咱们初五的时候去肯德基聚聚吧！”
姚冰稍做思考后回答：“行啊，我是没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样？”
“有条件，要去，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去。组织上把这项任务交给你，是对你的信任，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坚决完成任务。”霍炎焱豪情万丈的说：“明白吗？”
“我打电话问问吧。”姚冰伸了个懒腰说道。
“我等你的好消息。”不等姚冰回应霍炎焱就挂断了电话。搞定了姚冰，霍炎焱拨通了下一个电话。
“喂，你好！”凌妈妈亲切的声音响起。
“阿姨好，我是霍炎焱，请问凌波在家吗？”有礼貌的声音出自霍炎焱。马上，霍炎焱就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凌妈妈很有效率的叫来了凌波。
“什么事？”
凌波万年不变平稳的声音在霍炎焱听来别有一番风味。“初五中午在离家最近的肯德基，请凌波同志准时出现。”霍炎焱说完，也不管凌波作何感想接着说：“别忘了带钱包啊，咱们AA制，一群同龄人一起过节才有意思，就这么说定了，可别迟到了。”
霍炎焱根本就不是征求大家的意见，只是通知大家自己的决定而已。好在姚冰和凌波早就习惯了，这么长时间没听到霍炎焱的聒噪，还是欣然接受了霍炎焱的决议。可吕珩就不同了，霍炎焱看着本上的电话号码，准备了很久才按下了最后一个数字。
嘟嘟的电话音唱了很久后才罢休，它的主人终于注意到它了。“喂，请问您找谁。”
“您好，请问吕珩在家吗？”霍炎焱小心的问。
“我就是，请问你是哪位？”吕珩在初听到霍炎焱的声音时，便被一张灿烂的笑脸霸占了大部分的脑细胞。
“我是霍炎焱。”霍炎焱原本有完全的把握吕珩不会忘记自己，但真的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霍炎焱还是有小小的失望的，怎么说被小帅哥忘记也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何况自己还是付出了惨痛代价的。
听到电话那头有些失望的声音，吕珩这才满意的说：“是你啊，什么事情？”
霍炎焱再次打起精神，“记得上次说好了一起吃饭的事儿吧，大年初五中午，在离咱们最近的肯德基可以吗？”
“我不是说……”吕珩脑中飞快的过滤着过年的预定行程，初五那天本是要和父母出门拜年的，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不行吗？”霍炎焱虽然有些失望，但想起至少还有姚冰和凌波陪自己，正打算放弃，“不行的话那就下次，我都和凌波说好了，还以为能一起吃饭呢，既然这样那就……”
这次抢答的同学换成了吕珩，“我的意思是说我不用你请客，要说请客也是我请你。”
“……”霍炎焱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声音。
“初五中午，肯德基是吗？”吕珩再次确认。
“是。”
吕珩听到回答，放柔了声音说：“那我们到时候不见不散。”
放下电话，霍炎焱对于今天的成绩还是非常满意的，有惊无险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霍炎焱边看着电视边等着姚冰汇报自己的战果。果然，不长时间，霍炎焱就接到了姚冰的电话，任务圆满完成了。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拿红包，霍炎焱也就一心盼着大年初五的聚会。
初五的时候，霍炎焱早早便出了家门。在反复确认自己真的带了钱包后，才踏出了楼道。这时姚冰和丁璐也分别走了出来，“缘分啊！”霍炎焱说完冲两人拱手一拜，“新年快乐，红包拿来。”
“你要几脚钱啊？”姚冰斜瞟了一眼霍炎焱。
霍炎焱干脆的过滤了姚冰的话，举起右手大声嚷道：“同志们，向肯德基高地开进！”三人吵吵闹闹了一路，终于到了肯德基门前。此时四个男生都已经到了，见到霍炎焱三人迎了过来。
“你们怎么才来？”苏叶最先开口。
“你没看见我们一边走一边笑啊，笑也是要花力气的，这样自然走不快了！”姚冰送给苏叶一个白眼后，向着许方羽走了过去。
丁璐也向苏叶做了鬼脸，越过了他最先走进了肯德基，“我先去找座位，你们也快点啊！”
霍炎焱向苏叶投去了一个怜悯的眼神后，同样越过了他走向凌波和吕珩。两个人站在肯德基的门口，差不多的身高，一样清瘦修长的身材，却明显的散发着两种味道。
“你们早来了？”霍炎焱问道。
凌波看着霍炎焱向自己靠近，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一步。到是吕珩大方的说道：“我也是刚到。”
这两个人之见没有一丝久别重逢的喜悦，倒是有些火花不时闪着微弱的小光。霍炎焱忍不住问：“你们不是老同学吗？怎么都不说话？”
“进去吧。”凌波只说了三个字，之后便看向霍炎焱。吕珩一直笑着，但同样没有回答霍炎焱的问题。
霍炎焱对于这两个别扭的孩子还是很包容的：“不好意思？没关系，咱们去吃饭吧，吃着吃着就好了。”
“好，你说了这么多次要和我一起吃饭，这饭当然要好好吃了！”吕珩为霍炎焱推开了大门。
凌波瞪了一眼正要说谢谢的霍炎焱对吕珩说：“你先进去吧，我们有话要说。”吕珩没说什么，冲霍炎焱别有深意的一笑后推门而入。
“你就不能老实点？”凌波皱着眉毛问道。
“老实？我多么善良的一个孩子，怎么不老实了？凌波你是不是病了？”霍炎焱有些担心的摸了摸凌波的额头。“温度正常啊。”
“你别跟我装傻，你招惹吕珩不就是因为王蕾吗。我跟她什么事情也没有，你以后也不要再和吕珩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