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黯然(1 / 1)
时间过的还真快呀,一眨眼佟佳言,呃……不,现在因该是飞寅,来到清朝也快有一个月了,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了。距离康熙帝下旨命十六阿哥胤禄带飞寅进宫共赴中秋晚宴,也已经进入最后到计时的几天,现下她更是努力地踩着寸子学走路,在月桂月梅的督促和教导下,‘一步一步’渐入佳境,实在是因为迫在眉睫而她偏偏却一点儿也不争气,到现在走寸子步才算走的稍微有模有样,以至于没有更多的时间来学习其他的宫廷礼仪,所以也只能希望那天十六阿哥能护着她保着她了。
阳光从天空的云层冲透出一缕一缕的光,天边偶尔可见南飞的大雁,时而排成“一”字时而又变成“人”字。秋风吹在身上也有点凉了,树枝上的叶子也快掉光,过了中秋就会变得光秃秃了。
[一二,一二……啊!好无聊啊!]飞寅双手插腰,猛地抬头狂吼出声。
[飞寅姐,这已经是最低限度了哦,其他礼节已经不要你学了耶,只希望你把寸子走好就成,这样你还发牢骚啊?]月桂睨着她嘟哝着。
[哎呀!真的是好无聊嘛,老是这样走来走去的,我都已经会走了嘛,还老是让我练,我不要啦!我要出去玩,哈啊!让我出去玩一下下啦,好月桂!]飞寅开始耍赖。
[不行!爷只说了让我们教你走寸子,可没说允许我们带你出府玩儿的。要是爷知道了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待不起。]月梅在一旁提醒道。
[哼!小气!亏我还把你们当好姐妹,左一句爷右一句爷的,敢情是爷比我这个姐妹还重要哦!]小脸佯装生气,小嘴儿也噘的老高,都可以挂个酱油瓶子了。
[想用激将法来对付我们哦,告诉你没用!飞寅姐,你还老老实实乖乖的练习吧。累了就歇会儿,休息完就接着继续练。还没几天就要进宫了耶,你都不担心的吗?万一在皇上面前出了岔子,那可是不得了的,那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啊!]月桂故意用掉脑袋来恐吓她。
[不会的啦,我会很小心很小心,况且还有你们爷在不是吗,他总不会见我有事不救我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怕什么!天生的乐观,再加上不能根治的疾病,让她变的天不怕地不怕,反正早晚都得死,怕也是一天乐也是一天,何必老是让自己不开心呢。于是乎她养成了这种乐天性,真不知道算好还是不好。
[哎呀!总之不行啦!]没有对策了,吓不到她耶,无奈的月桂也只能学她的样子耍赖,说什么都不行。
[你……你们凶我!呜……呜我好伤心哦,我的好姐妹凶我!呜呜!]一手抬起来遮住眼睛,然后悄悄地从手指缝里偷看月桂和月梅的反应。嘿!有效果哦,只见两个人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一个个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双手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直在原地打转。只见月桂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嘿嘿,再让效果更强烈点儿吧!硬是挤了几滴眼泪出来撑撑场面,让月桂月梅两人一见了,那个急得呀‘扑通’一下就跪在她面前,直求她不要哭。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们主子对其他人是冷酷阴鸷甚至是残妄暴戾冷血,但对眼前的飞寅却是疼的紧,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冷冷淡淡的,只是她自己太笨看不清或许是她还未开窍。这要是让主子知道飞寅被她们弄哭了,那小脑子瓜子只怕要搬家咯!
[飞寅姐,不要哭啦,求你不要哭了嘛,我们给你磕头,拜托你不要哭了啊!]月桂月梅两人跪在她面前一个劲儿地磕头,都没发现她是装的,此刻那张小脸更是嚣张的躲在手掌心后面笑得跟土狼一样。
[求你了飞寅姐!不要再哭了,再哭爷一定会生气啦,爷一生气,我们的脑袋就不保了呀,爷一定会要砍了我们的!呜呜……呜……]月梅说着说也哭了起来。
[呜……呜……]月桂也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害怕跟着哭了起来。
[呃……你们……你们别哭了啦,我开玩笑的啦,我没哭!]这下是飞寅被她们两人给吓到了,晕死,她哭一下下嘛而且还是假的,至于这么严重吗?忙陪起笑脸来,也跪在月桂和月梅身前,一个劲儿地道歉。[别哭了啦,月桂,月梅,你们都别哭了嘛!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骗你门,不该乱开玩笑,对不起!对不起!]一手拉拉这个,一手又推推那个,但是月桂月梅两个人都很不给面子继续哭她们的。
[都不许哭了!]猛地跳起来一声大吼。两只大眼瞪得大如铜铃般。
[……!]两个哭不停的人儿瞬间被吓的愣在那里,真的不哭了。
[嘿嘿……嘿嘿,都是我不好,不该乱开玩笑啦,但是真有那么严重吗?不可能吧?哭一下下而已嘛,十六阿哥真的会要砍你们的脑袋?]陪着笑脸蹲下身提出盘旋在她脑海的疑问。
[呃……]月桂月梅两人一时反应不及。
[起来啦,还跪地上干嘛哦,来来,告诉我先,你们家主子真会砍你们的脑袋吗?]拉起还跪在地上反应迟钝的两人后又问道。
[恩,是真的。]月桂用手抹了抹眼泪,吸吸鼻子。
[不是吧,那么狠?]飞寅还是不太相信。
[真的啦,飞寅姐!我们骗你又讨不到好果子吃哦!]月梅用委屈的声音说道。
[呃……真的有那么残暴啊?!]眼神里慢慢的流露出点点恐惧。
[呃……这个……呃……]说自己主子残暴?嫌命活的太长吗?不,她们还想活呢,于是吱吱唔唔起来。
[什么哦?]满脸疑惑。
[什么什么哦?飞寅姐,你说什么哦?]月桂故意扯开话题。
[什么什么什么哦?月桂,我说的什么哦就是你没说的那个什么哦。]昏倒,两个人开始绕口令了。狂汗那!~
[哎呀!不和你玩儿文字,不告诉我拉倒,我不会自己去问他呀,哼!]脸蛋儿一扬一甩头,往前厅跑去。
不错嘛,穿着寸子会跑了嘛!还真的是学什么像什么哈!
咦?怎么没人?东寻西找的就是没见人,连个鬼影子都没。
刚好这时塔勒从后院的絮园里抱着个盆景过来了。
[塔勒!]原本站在柱子后面的飞寅一下子跳了出来,还很大声地叫塔勒的名字,明摆着是想吓他,而且也成功的吓到了。
说时迟那是快呀,塔勒被她这么一吓手里的盆景一松,眼看着就要掉地上摔个粉碎了,这时,塔勒一脚迅速伸出一接,又一使力往上一抬,耶!盆景又安安全全滴回到他手中。
[飞寅小姐!你不要那么大声啊,吓死我了,耳朵都差点被你喊聋了呢!]塔勒见是飞寅也就乐意地跟着她开开玩笑,没规没矩的。还用手拍了拍胸口示意自己真的有被她吓到。
[呃……嘿嘿,不好意思。原来你也会功夫呀?好棒哦,能不能教我啊?]眼中闪着诡异的光芒,满脸堆起讨好的笑容。要人家教武功嘛,当然要好好的拍一下马屁咯,可惜她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要不就当红包送他了,清朝也应该时兴红包啦什么的哦,看来以后她要多多敛财了,哈哈!要做个清朝第一小富婆!心打着鬼主意,连带笑容也变得贼兮兮,看得塔勒心底直发毛。
[呃……飞寅小姐,属下只是略懂皮毛,要教你恐怕……不行。]塔勒婉转地拒绝她。
[晕哦!这还叫略懂皮毛啊?我觉得你好厉害的哦!我就要跟你学啦!教我!]飞寅才不管那么多列,在她眼里塔勒刚才秀的那一点功夫就已经很厉害了,她觉得自己如果学会了就会很拽!
是啊,很拽哦,如果是放在21世纪的话,那确实是很拽,但在古代那只是粗略的基本功夫而已,只要懂武功的人都会应付的。
[可是……那要学好多年才行的啊,而且刚开始学都只是从扎马步学起的,很枯燥耶,比你那个……呃……学走寸子还要枯燥还要辛苦呢!你以为是一学就会的啊?又不是飞?]塔勒故意让她知难而退,可惜他不了解飞寅这个人,她可不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哦,越不让她学她就偏要学,而且要把它给学好咯,让你们长长眼儿,她才不会那么容易就低头认输的。她可是个性倔强的新女性耶!要是她还在21世纪的话,铁定是个女强人!
[我决定了!]眼神中满是坚定。
呼!终于放弃了吧,哎,搞的我们做下人的焦头烂额,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做人真难那!塔勒以为飞寅听他这么一说就会放弃,谁知道接下来他又听到。
[我要学!]很大声三个字从她喉咙里吼出。
钦?不是吧?这也不能让她打退堂鼓放弃!?还真是顽固啊!
[哎!]轻轻叹了一口气,但是被飞寅听到了。
[叹什么气啊,有我这么好的学生,你应该感到骄傲才是!]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猛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想想我一个21世纪的现代人耶!肯让你教你就因该感天谢地了,还叹什么气哦!
[属下是为飞寅小姐着想才叹气的啊。]既然不能让她放弃学武功的念头,他一个小小的下人也拗不过她,那就把她丢给主子处理好了。一想到这里塔勒马上开口:[其实要说武功嘛!………咳咳……]
故意吊她胃口啊!
[什么嘛!快说啊!]她都快急死了。
[其实武功最好的是爷!他杀人都不用武器的哦,一样可以把人砍成两段!而且轻功也绝顶的好呢,还有还有…………]叽里咕噜一大串话从他嘴里奔出,唾沫横飞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脸上更是夸张,一副很崇拜的样子,恨不得自己是个女人,那就可以嫁给十六阿哥了。如果是个女人这么说摆出张这样的花痴脸来,那还说的过去,但现在换了他一个大男人,还长的五大三粗的样子,摆出这样的表情,真是恶心内!
[真的吗?真的吗?那我不要跟你学了,我要跟他学!]汗哦,墙头草随风倒啊,见到哪里好就往哪里跑,哎,新女性就是不一样啊!
[他现在人呢?在哪?我马上去找他。]一听到高手原来就近在咫尺,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马上就拜他为师。
[呃……现在不行啦,爷不在府里。]塔勒放好盆景,抓抓脑袋回答。
[啊?去哪了啦,什么时候回来啊?]一脸的失望表情。
[爷说午时前会回来,午膳在府里用。]塔勒老老实实交代着。
[哦,那他回来要马上告诉我哦!要马上哦!]还是很失望,低垂着脑袋往梅园走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在梅园红枫下的桌子前,趴着一个全身旗装打扮的娇艳少女,双眼直愣愣地盯着梅园通往前院的石拱门,真厉害啊,真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突然,那少女瞳眸光芒四射,大放异彩。倏地站起身,冲向前方她注目礼视很久的地方。
刚从宫里回府,塔勒就禀报胤禄飞寅正在找他,好象有什么事情要和他谈谈。走到梅园入口就远远瞧见那个可人儿趴在石桌上,一脸呆呆的表情,没想到他才一举步,对方就直直向着他冲过来。
[十六阿哥!你终于回来,我等你好久了耶!]双手老不客气的紧紧抱住他的一只胳膊,还把脸蛋往上贴。
微低下头睨着她,淡淡说道:[你有事找我?]
[恩!恩!恩!我要拜你为师!我要跟你学功夫!]紧搂着他的胳臂,小脑袋用力的点了点。
[不行!]语气森冷而坚定。
闪电般的放开他的胳膊,一脸的不服气:[为什么?!我是认真的耶,我真的很想学啊!你是不是怕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啊!?]存心拿话激他。
[……]沉默是金。
[喂!你说话啊,不要像半死人一样好不好!]秀眉微蹙。
[……]一块木头杵在那儿。
[那……那我退一步好了,你只要教我轻功就行了,好不好?]飞寅用忖度的眼神由上至下又由下至上地打量他。
[……]依然淡漠不语。
[哼!我就不信没人教我,你不愿意我就找其他人教我!]飞寅气的浑身发抖,转身就要走回房里,倏地被一只大手拉住。
[你!你放开我!我讨厌你!]恨恨地丢出这句话,这时候被愤怒冲昏了头的她也顾不到这句话是否会伤人了。
募然,胤禄整个人一震,淡漠的脸上瞬间闪过一抹苦涩。她讨厌他!这个几字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愣愣地站在那里,犹如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任她狠狠地甩开自己的手,转身离去。手臂停在半空中僵住,漠然的脸上挂起一抹自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