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忍辱嫁 珠胎却暗结(1 / 1)
第八章 忍辱嫁 珠胎却暗结
“呸!严贼休想!我岂能与尔同污,毁了我陆某人一世的名声!”陆鼎忠轻蔑的道。
翠萍见严府人多,怕陆鼎忠有什么闪失,忙推他道:“哥哥!不要管我,你先逃走吧!”
“哈!哈!哈!你看他逃得了吗?我严府岂是你等说来即来,说走即走的地方!拿下!”严世藩话音刚落,那三个东瀛人已手持兵刃向陆鼎忠逼来。
“嘡啷啷”兵刃交锋,刀光剑影。翠萍心惊胆战的站在一边,四个人杀得难分难解,严世藩见陆鼎忠愈杀愈勇,一柄软剑如同一条灵蛇,舞得出神入化,光芒四射,倏而缠住对方的兵刃,倏而弹击对方。严世藩越看越爱,一边不住在心里称赞陆鼎忠“好功夫”,一边暗暗盘算,此人当为我所用!决不能伤了他!于是,他对手下的人作了个手势,两个人会意出去,转眼功夫,把腾鹤带了过来。腾鹤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打斗的陆鼎忠,不由高喊:“爹爹!我在这里!快来救我!”
陆鼎忠一分神,一名倭寇已一刀砍到,翠萍吓得高呼:“哥哥当心!”陆鼎忠斜身一躲,刀尖“嗤”的一声,已把陆鼎忠的衣袖划破。翠萍怕陆鼎忠长战下去会有危险,再者小腾鹤也在他们手中,无论哪个有所闪失,都是追悔莫及的。于是将银牙一咬,强忍心中酸楚,高声喊道:“住手!”
严世藩一听,忙摆手让停下,三个东瀛人即刻收兵刃后退。
翠萍凛然的对严世藩说:“你放了他们,我答应你就是!”
“你们没有选择!不要给我讲条件!”
“你……”翠萍一时气竭。
“妹妹!不要求这狗贼!大不了鱼死网破就是!”
“唔?小孩的命也不要了?”严世藩故作惊讶的问。
“你想怎样?”陆鼎忠看了一眼小腾鹤,心如刀割一般,不由厉声道。
“说实话,我极爱才,见陆大侠的功夫了得,十分敬慕,想留在府里。你的儿子,聪明伶俐,我也很喜欢,想好好栽培于他,以后保他前程无量!我知道你原是兵部李世昌的手下,他家被抄之时,不知何故你们居然逃过一劫,如果你肯降伏与我,我可以既往不咎,”严世藩说着,一只眼睛贼溜溜的看向翠萍,翠萍知他心意,一张俏脸立刻羞得通红,忙躲开严世藩色迷迷的眼光,走到陆鼎忠身边,低声说:“为了鹤儿!大哥,看来我们别无选择了!”
陆鼎忠适才听严世藩提到李世昌,立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还好他们的称呼没有引起严世藩的怀疑,此时也知无计可施,不能硬拼,况淑惠尚不知下落,李氏夫妇的嘱托,岂能辜负,看来只能暂时以缓兵之计了。
严世藩见他们不语,知道抓到了他们的软肋,便“哈哈”大笑着说:“现在,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也别见外。屋里叙话!再商量一下,其他事宜!”
严世藩为了讨好翠萍,也想把陆鼎忠收录门下,便给陆鼎忠夫妇另置了房舍居住,把一切打点得极为妥当。但却让腾鹤住在府里,同翠萍住得院子相连,明着说可以让翠萍天天见到,实际是以腾鹤相要挟,逼迫他们就范。择吉日,严世藩风风光光的把翠萍娶作第十三房姨太太,虽翠萍满心不愿,但为了腾鹤的安全,也只得委屈求全。真个是:白雪遭墨泼,良玉有瑕疵。
说来也是缘份,那严凤娇,平时对每个姨娘都及其冷淡,但对翠萍却显得十分亲近。翠萍知她年幼丧母,又乖巧异常,且心地善良,也十分喜爱于她。于是,翠萍处,常常可以看到严凤娇娇小的身影。
严世藩本是好淫成性,十分贪恋翠萍的美貌。翠萍越是待他冷冷淡淡,越更让他觉得另有一番情致,爱不释手。女儿又和翠萍相处融洽,于是更爱屋及乌,对翠萍宠爱又多了几分。那些姬妾,见宠皆被翠萍争去,心中不免各自怨恨,于是,在背后生出许多是非,偏偏翠萍一切淡薄,不以为意,严世藩又每每斥她们搬弄口舌,反倒让那一干人,不知如何下手。
转眼,已是阳春三月。严世藩已经回京公务,并将陆鼎忠他们一并带回京城同住。
深夜严世藩在书房里批改完奏章,对手下人说:“去把这些奏章送到老太师那里,天太晚了,我就不过去了,代我向老太师和老夫人请个晚安!”
“是!”那人不敢怠慢忙领命下去。
一个老婆子在门口伸头往里看看,严世藩抬眼看到:“是魏嬷嬷吗?有事进来说话。”
那魏嬷嬷端了一个托盘进来,小心翼翼的说:“老爷,这是您要老奴查得这个月未来月利的名单。”
“你说说看!”严世藩把身子靠在椅背上,懒懒的闭着眼睛说。
“王姨娘过六天了,她经常这样的;还有杜姨娘,过了三天了,说是感觉恶心,不知是不是?雪姨娘过了二十多天了,御医已经看过了,说是忧思郁结造成的;还有陆姨娘,过了七天了,老奴看她身体有些懒怠,估摸着是,明日是不是让御医去诊诊脉?”
严世藩一听陆翠萍也在内,倏得从椅子上站起,惊喜的说:“你说,陆姨娘过七天了还没来潮?今天我就过去,现在几更天了?”。
“回爷,时过三更了!”魏嬷嬷忙道。
“太晚了,她一定安息了!明日一早,传最好的太医过来,我要亲自去看看她!”
为什么严世藩要让下人查这些呢?主要的是严家就他一脉单传,他现在都讨了二十多个姨娘了,那些妾氏更不用说,严府却就是不见添丁,让他如何不急。如若真的无后,岂不是应了那些和他作对的那些人的口舌。历来皇宫也好,王孙贵族也好,那些女人们为了争风吃醋,害死了多少无辜生命,都想母凭子贵,互相陷害。如今自己姬妾成群,谁知都揣得什么心,自己不得不防,决不能让严家绝后!如若陆翠萍能为严家开枝散叶,也是严氏一门之大幸,因为翠萍贤惠善良端方,必能严格教育孩子,让他品行有塑。
“你们都拿下去吧?我什么也不想吃?”
“陆姨娘,您就吃一点吧!这几天您都没怎么吃东西了!看您,眼圈都抠了,要是老爷知道了,会怪罪我们的,您权当可怜可怜我们吧?”一个小丫头苦口婆心的劝道。
翠萍有心不驳那丫头的好意,看了看那些饭菜,不知为什么感觉很是恶心,不由轻呕了一声,摇头皱眉道:“我实在没有胃口,你们先下去吧,想吃什么,我会让你们去弄的?”
“可,这……”小丫头很无奈的看着那些佳食美肴。
“陆姨娘都说不想吃了,混帐东西还不快拿下去!”严世藩一脚踏进,见情景忙斥那丫头道。
“啊!老爷?!是!”众丫鬟一见是严世藩进来了,忙答应一声把饭撤了下去。
陆翠萍抬头看了一眼严世藩,缓缓站起,淡淡的道:“老爷怎么有空来此?应在忙公务才是!”
“哈哈!我想你了,来看看你!怎么?不欢迎?还是怪我来得太少了?嗯?”严世藩说着,就走过去,弯身笑眯眯的看着陆翠萍问。
翠萍将脸一别,不去理他,懒懒的又坐回椅榻。
严世藩知她素来如此,也不生气,便挨着翠萍坐下,故意贴近翠萍的脸又问:“咦!我的姨娘脸色不怎么好呢?我刚才听丫头们说,你几天没怎么吃饭了,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说来听听!”
翠萍见他死皮赖脸的,又不便表现的过分嫌恶,只得闭上眼睛假寐,爱理不理的道:“哪有不舒服?我很好!”
“那就是丫头们不听话了!谁惹姨娘不高兴了?”严世藩故意把脸一嗔,大声说。
“没有啊!老爷!”丫鬟们吓得跪了一地。
翠萍见状,忙说:“老爷不要怪她们,是妾没有胃口。”
“那就是身体不适了,赶快传太医,姨娘身体有恙,须尽快诊治才是!你们这些奴才,这么大的事居然敢瞒着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以后,如若姨娘有半点差池,定拿你们试问!听到没有,快滚起来!侍候姨娘!快!谁去看看太医来了没有?”严世藩佯怒道。
那些下人忙连连答应“是!是!”
已在门外等候的太医,听到传唤,忙忙进来,早有丫鬟把翠萍扶到床上,将维帘垂下,只露出翠萍的一只玉臂。一时太医在椅子上坐了,一手搭在翠萍的脉搏之上,平心静气,号了脉,慢慢退出。拱手对严世藩说:“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姨太太是有喜了!看来,姨太太这几天进食不多,幸喜姨太太身体强壮,无甚大碍!我开点保胎的药,你们给她按时煎服了既是!”
“有劳先生了!”严世藩一听果然是怀孕了,心中喜欢,对太医说话,也显得格外客气。
里面,翠萍已经听到说是有喜,不禁不喜,反倒觉得如五雷轰顶般,碍于严世藩在此,不敢表露。
严世藩招齐翠萍屋里的下人,诸多叮嘱,又哄劝翠萍须多进食等,翠萍勉强点头应承,严世藩这才喜滋滋的离去。
翠萍见严世藩离去,只说休息,遣散众人,慢慢在床上回脸朝里躺下,那泪珠儿再也控制不住,簌簌而下。
“亲家奶奶来啦?”有个婆子叫了一声。
“姨太太呢?”
那婆子道:“身子不大舒服,刚躺下。要不您改天在再来?”
翠萍一听嫂嫂来了,忙坐起身说:“快让我嫂嫂进来,我姊妹俩想说说话,你们只管做自己的事去吧?”
说话间,刘妈已掀帘子进来,见翠萍脸上犹有泪痕,知道有事,回头对外面的人说:“我也不渴,不劳你们照顾!我和妹子说说体己话?你们去忙吧?”
侍侯翠萍的丫头春兰,是个极为善解人意的女子,她知道翠萍心中酸楚,虽没对自己明说过,那悲伤的眼神岂能逃得过自己的眼睛,在别人看来,翠萍已经够尊贵荣耀,有严世藩宠爱着,想什么有什么。但她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难得娘家人过来走动,何不给她们个说体己话的机会,遂笑道:“即是这样,嘻嘻…我们也乐得偷闲,就先忙自己的去了,不过我们就在隔壁,有需要亲家奶奶就招呼一声,我们奶奶身子正不爽呢?老爷特别关照,让我们小心侍侯呢?我们也是不敢有半点差池的。”
刘妈会意点头道:““妹子!只管放心,你们奶奶好了,大家都高兴,我这里有点小钱,赏给大家买些脂粉吧!”
那春兰忙笑道:“怎好让亲家奶奶破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