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伤别离 刘氏话团圆(1 / 1)
第二章 伤别离 刘氏话团圆
“回皇上!奴婢愿意随行!公主待我恩重如山,我幼时又曾随父在边塞呆过,深知那里的风土人情,并还会一些那里的方言土语。到了塞外,可以与他们沟通,减少一些公主的不便,望万岁成全!”
世宗见李淑惠去意坚决,一时语塞。这时,李淑敏又道:“奴婢有一请求,望能成全。”
皇后见她说话不亢不卑,铿锵有力,心里又惊又喜。忙道:“说来听听?”
“奴婢随嫁,想在走之前见一见家中父母,不知能成全吗?”
“准!”不待皇帝出声,皇后已抢先答应。
却说这李世昌,世代武将,现年三十四岁,娶妻刘氏,贤惠端庄,夫妻恩爱,育有二女一男,长女就是这宫女淑敏,八岁入宫伴读。次女淑惠,年已九岁,不仅喜欢习武,且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幼子腾鹤,虽才七岁,一把利剑也已舞得呼呼生风。
李世昌在朝中得知女儿请命随嫁远行,不免暗自伤心,回府告诉夫人刘氏,刘氏闻言痛哭,后悔将女儿送去那不见天日的地方。李世昌亦不住长叹,陪妻子落泪,忽家人来报“大小姐回来了”,忙起身迎了出去。
一家子人哭一阵说一阵,不免又多说了一些别后兀自挂怀的话。临行,淑敏从怀中取出两块玉佩,含泪道:“这是公主赐给我的,乃是一对龙凤玉佩,一块给妹妹淑惠,一块给弟弟腾鹤,如若以后有缘相见,以玉佩为证。”又嘱托弟妹好生听话,多多替她在父母身边尽孝,不要让父母操心。
李世昌又嘱咐淑敏说:“我儿前去责任重大,一是照顾好公主,二来莫忘两国永修秦晋之好的重任,千万千万莫负众望,切记!切记!”
“孩儿记下了。”淑敏点头含泪答应,又回身拉着祖母的手,轻声对刘氏道:“祖母年迈,母亲应多陪伴在旁,与她说笑。孩儿此去,恐怕再无相见之日,望您们多多保重身体,再莫牵挂孩儿,只当从未生育过一样。”说着,就又流下泪来,刘氏闻言几乎哭死过去。
“天色不早,该回宫了,公主一定在惦念了!”跟来的太监在一旁催促道。
思柔公主如何出嫁,一家人如何分别咱且不说,只说这李世昌一家,自从长女走后,府
中上下无不静静悄悄。
一日,李世昌对刘氏道:“夫人,再莫这样,人说,分别有缘,相聚岂无缘。如若女儿造化大, 我们还会相见的。我们每日这样悲悲切切,女儿也不见得欢喜,不如打起精神,好好过我们的日子。我们开心了,女儿纵然眼睛看不到,心里却能感觉得到,也会心情开朗的。此刻,不如我们去老太太那里,陪她说说话。我也很久没听夫人弹琴了,何不叫了淑惠姐弟,到花园里去弹琴舞剑,好与不好?”
刘氏闻言,强颜欢笑道:“老爷说得有理,翠萍,你让人在花园把琴摆下,叫上小姐和少爷,我去请老太太去花园,一起去散散心。”
“是!”翠萍答应一声去了。
“老爷,我服侍你换过衣裳吧?”刘氏温言道。
李世昌见爱妻露出久违的笑脸,心里高兴,忙催促她道:“不用,有丫鬟呢?你先去请老太太吧!我马上就到!”
这里刘氏去请老太太不提。
花园里,百花争艳,蝶舞蜂逐,小桥流水潺潺,长廊蜿蜒贯穿亭阁,树木葱翠。李府传出了阵阵久违的笑声,丫环婆子们含笑在一边侍立,李老太太带着老花镜,躺在一个椅踏上,神态祥和的看着李世昌教腾鹤舞剑。刘氏在旁轻轻抚琴,淑惠边舞衣袖,边唱道“对对舞花间,双双解蹙怜,追逐如缠意如绻。香红叠翠羞粉嫣,情切切,心湍湍。暖袖携春衫,长随永团圆。愿今生忧烦无添,相伴得天长地久,君相顾,妾寻颜!”
歌毕,淑惠跑到母亲的面前问:“母亲,何为团圆?”
刘氏闻言温柔的说道:“团圆就是一家子人聚在一起,有老有少,和和美美。”
“哦!原来如此!可是姐姐就不能和我们一起团圆了,她离得那么远,岂不是很孤独很伤心。”
众人刚刚展露的笑脸,一下子就又变了颜色,气氛显得凝重起来,小淑惠感觉到大家的异样,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垂泪道:“是我说错了,我说了不该说的……”
刘氏忍泪,微笑着过去揽住女儿道:“我的小女儿,简直太聪明了!一点都没有说错,是大家反映太激烈了。古人常说,心有灵犀一点通,你的姐姐和我们血脉相连,只要我们快乐,她纵然不在我们跟前,她也一定是快乐的,我们大家都幸福,才是她最大是夙愿。”
顷时!众人哄然,一起笑着鼓掌,李世昌过去将爱女一把抱起,并笑着抛向空中,小淑惠发出“咯咯”的笑声。
一方有灾,国必援救,海瑞海大人奉旨前去赈灾。海瑞清正廉明,到了地方,不免为了这那些的事就得罪了一些地方官员。这些官员有和严嵩父子关系交厚的,就在严嵩面前捏造海瑞的诸多不是。那严嵩素来和海瑞不合,听了那些嚼词,焉有不趁机陷害之理,于是,在一日早朝时,严嵩对世宗皇帝说:“皇上,臣闻说,巡按海瑞借赈灾名誉,苛扣灾粮,地方上敢怒不敢言,老百姓怨声载道。望吾皇速速派人查办,以平一方之民愤。”
朝上那些文武官员听了,也有称意的,也有想进谏怕严嵩淫威的,唯有这李世昌听了,心中愤怒难当,遂出班直言谏道:“吾皇英明,想那海大人廉政清明,哪个不晓?定是得罪了一些贪官,才谎言虚报,试图陷害。”
严嵩回头一看,道是哪个,原来是李世昌,心中暗道:“小小兵部尚书,也敢和我作对。我说他不好,你心中不快也就算了,居然在皇帝的面前说我谎言虚报,试图陷害,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于是,狠狠的看了李世昌一眼,正与李世昌的双目对视,李世昌傲然对视,眼里满是不屑。
“吾皇当然英明,自会明断,李尚书帮腔说话,不会从中有什么猫腻吧?”
李世昌正要争辩,皇上已不耐烦了:“好了!好了!爱卿们休要争论了,朕自有公断,今日无事,就散了吧?”
众大臣跪送世宗皇帝离朝,李世昌起身,见一人正盯着他冷笑。此人不是别人,乃是严嵩的儿子,身为侍郎的严世藩。素有“笑面虎”之称,其心狠手辣皆在严嵩之上,很多大臣畏他比严嵩还要多。
一路之上,李世昌都在猜度严嵩的眼神,和严世藩看他的表情。又想起那些被严氏父子无端陷害的忠臣良将,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暗叫:“李世昌啊李世昌,你惹祸上身了。”
进得府门,李世昌不及换掉官府,就直奔老太太屋里而来,吓得一些丫头忙忙躲避。
李老太太正在那里闭目养神,一个小丫头正在给她捶腿,听到动静,睁开眼来,看到一身朝服的李世昌正匆匆走了进来,笑着说:“我儿下朝了,怎么官服也没换就过来了,有什么事不成?”
“孩儿一时性急就忘了!”李世昌忙打躬陪笑道。
老太太是个精明人,再说“知儿莫如母”,看儿子神情就料到一定有什么事,便对下人说:“你们先回避一下,我们娘俩有事商量,我儿过来坐下!”
一时众人退出。老太太温和的道:“儿呀!说吧!”
“哎!”世昌叹了一口气道:“母亲,今日朝堂之上,和严嵩老贼言语有了冲突,想他父子平时狠毒,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老太太不以为然,微笑道:“只要我儿行的端,走得正,还怕他们不成。”
“母亲!话虽如此,但他们父子行事不可不妨,儿子倒也不怕什么?唯担心连累了老母及妻儿,那就是孩儿的大不孝了。”李世昌紧缩眉头道。
李母见儿子神情凝重,也感觉到事态的严重,遂点头道:“百思而无一虑,我儿说的不无道理,我也对严氏父子的行事早有所耳闻,我一把年纪怕他作甚?只是,我们李家人丁稀少,你又只有腾鹤一脉单传,我们不得不作些打算,以防万一。”
“依母亲之见呢?”李世昌忙道。
“明日让儿媳和陆鼎忠夫妇,以祭祖为名,带上淑惠和腾鹤姐弟,回山东老家先待一阵子去。如无风吹草动,过些时日再把她们接来,如果有事,也好为我们李家留下一滴血脉。”
“儿想让母亲同去。”
“糊涂!母亲岂能舍儿自去,再说,人多眼杂,本可能无事,倒让人抓住把柄说事。我这样的年纪,什么风浪没经历过,福也享了,寿也有了,没有什么好遗憾的!虽你父年轻战亡,皇帝恩赐,你又孝顺,儿媳贤惠,倒也算万事称心!你只回屋里和你媳妇商议,早点打理,免得夜长梦多!”
李世昌见母亲意志坚定,便知多说无益,于是,起身告退出来,去寻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