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其间她还回过村子四次，一次是回家接她妈过去。一次是将她妈的骨灰送回。还有二次，是回来给她爸妈扫墓的。只是她回去时，我并不知道。也听我妈说起过，她几次回来，不但给我妈带回了很多书，还送了几套新衣服。有一次，还在衣服里放了一万块钱，是她走了后，妈才发现的。仅仅就是这些而已。而我自己毕业后，也被分配到了外地工作，离家远了，一年也难得回去几回。
记得参加工作后的第一年春节，我回到家里，当我把工作半年赞下来的钱，给妈妈时，妈说：你的工资也低，我们在家里，也花不了多少钱，你自己留着用吧（那时的工资确实很低，每月才三十多元），只是别忘记了你自己对我的承诺。
我知道妈说的承诺是什么，就是那在报纸上了发表的半版文章。其实工作后，我就开始写了，虽然负出了很多，但大多数还是豆腐块。看着妈期望的眼光，知道妈不仅仅是想看到儿子的那半版文章，以前是希望我要努力地学习，现在更多的是要我好好工作，于此，我心里是清楚的。当然记在心上的，还有着与惠儿的拉钩。
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二年，终于让我完成了自己的诺言，而且是一家全国性的报纸。见报后的几天，恰好是中秋节，在中秋节的前一天，我请了假，拿着报纸就回家去了。
妈见我回到家里，很是高兴，拉着我的手说：让我看看，又长高了没有。
妈，我都是大人了。我笑笑对妈说：你还以为我小孩子呀，年年都能长高。
你以为你大得很呀。妈也笑了：小鬼头，今天怎么有空跑回看妈呢。
明天是中秋节了呀，也有很久没有见到你了。我道：想你了嘛。
就这一件事？妈问道：没有别的了。
对了，还有一件。我笑道：我写的文章在报纸上发表了。
哦，好呀，快拿来我看。
十四 塌了的山头
在妈看报的时候，我对妈说：你慢慢看，我去看看宇文惠她妈，她在家吗？
在家的，应当去看看。妈边说边放下报纸，说道：我去帮你装几个鸡蛋，现在她的身体比以前还差了。
我在街上，多买了一些水果。我道：拿些去看她就行了。
你就再拿几个鸡蛋去。妈边走边说：给她补补身子，我拿给她，她就是不要。
来到宇文惠她妈家，门是虚掩的，喊了几声，却没有听到人回应。想想自己也不算是什么外人，就推门走了进去。
箱房的墙上，挂着宇文惠父亲的遗相。在墙的另一端，挂着一个相框。有一张是宇文惠与她爹妈还有李明轮的合影。相片上，宇文惠的爸坐在床沿边。想毕是大三时，她爸病重时在家里照的。还有一张就是宇文惠的单人照，一看就知是中学时在校园里照的，记得当时我也在同一地点照了一张。
当我看着她的相片入神的时候，突然感到一股凉风从后面吹来，我转过身，向风的来向望去。这时我才注意到，房子的一个山头塌了，房顶开了一个大大的天窗。风就从这个天窗中吹过来的。我走过去一看，见室内的地面上已起了青苔。塌下来的砖瓦整齐地堆放在室内的一角，横条也放得好好的。看来倒了已有一段时间了。由于塌了一角，房子就显得更破旧。
过了中秋节，天气就会更冷了，这风，怎让人好过呀。我心想：材料都还在，怎么不修补一下呢？
是那个在我屋呀？宇文惠她妈从外拿着一把宇文惠菜回来？。
阿姨，是我呀。
是你呀。阿姨见是我，从表情上可以看出很是高兴。哦，明天是中秋节了，你是回来看你妈的吧。
是呀。我说：也回来看看你老人家。
好好，谢谢呀！这时她看到了我拿来的水果，就说：你能来看我，就蛮好了，你们工资也不高，要节省点用。
一点心意而已。我笑道：不成敬意。
以后，可不充许再拿动西来了。阿姨说道：快过来，让我看看又长高了没有。
哈。我笑道：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呀，以为我还是孩子呀，年年都能长高。
你这个小鬼头，阿姨说道：要是我能是你妈就好了。
对了，阿姨，这山头塌了，怎么不修一下呢？
塌了有蛮久了，前几个月，你妹寄了些钱回来，阿姨道：我都用来还给别人了，全靠乡亲的帮衬呀，可他们也急着要钱用呀。有什么办法呢，这房子再不修，就要全倒了。
阿姨说到这些时，脸上的犯愁表情一览无余。我发现她真的老了，老得与她的实际年龄有些不符。想到她孤身一人，女儿又不在身边，加之借了一些钱，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不由得眼睛一红，心里十分地难过。
阿姨，我叫人来帮你修好，你就放心吧。
这怎么行呀，使不得使不得。阿姨忙说道：你别去叫人。
怎么不行呢，我对阿姨道：这房子如不再修，你也知道会倒的。修修也要不了多少钱。要不这样，等惠儿以后挣的钱多了，你还完了乡亲们的钱后，再还给我，行不行？
听我这么一说，阿姨紧紧地抓着手，眼中竟流下了泪水。
十五 说服三叔公
我也是几乎含着泪走出了宇文惠的家门。我径直走到村里的小卖部，要了一条烟去找三叔公。
他可以说是我们村的族长，也是干坭水工的好手。宇文惠家里是我们村里的小姓，早些年来跟村上人也不太和谐，没有三叔公允许，村上人是不会轻易公开帮忙的。
来到三叔公家，桌上摆着一盘花生米，他一个人正在喝酒，见我进来叫他一声三叔公，很是高兴，叫我在他对面坐来，并拿来一个杯子，一双筷子，要我陪他喝酒。我坐了下来，从衣服中抽出那条烟，递给他道：三叔公，这是我孝敬你老人家的。
你这个娃仔，来玩就得了，还带什么烟呢。他接过烟道：来来，喝酒。
其实三叔公年纪也不大，50多点，身体很好，酒量也大得惊人。几杯下去后，我不敢再跟他喝了。
你怎么不喝了呀，三叔公道：好象你还有什么心事。
你真神了。我笑笑道：还真让你看透了。有件事我想请你作个主，帮个忙。
什么事，三叔公见我很认真的样子，也放下了杯子： 要是我能帮得到的一定帮你。
是这样的，宇文惠家里的山头塌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说道：如不修好的话，很危险，随时都会倒，压着人，就会出大事的。
三叔公见我是说宇文惠家的事，又拿起了酒杯喝了起来，并不说话。
见他不说话，我有些急了，声音也大了：三叔公，要是你肯帮忙的话，过年我回来时，我再拿一条好烟，二瓶好酒来孝敬你。
你这个娃仔呀，或许是三叔公见我着急了，说道：我不是不想帮你，我是想你这样做，值不值？
你想帮我就行。我道：别管我值不值呀。三叔公，你想呀，我们是村里的大姓，他家是小姓，如果真的那一天房子倒了，压死人了，外村人就会说我们的闲话…你是族长，你面子上也无光吧。
听我这么一说，三叔公放下了酒杯看着我。叹了一口气道：那我就帮你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家塌的山头我去看过，虽然砖瓦，横条都还在，但也还需要水泥什么的，也得还要发上二、三百块钱才能修好。
三叔公我敬你一杯。听三叔公答应了，我拿起酒杯道：钱没有问题，我出，我刚好带了三百块钱回来，如不够的话，我跟我爸说一声，叫他再给你。
我边说边从身上掏出钱来，放在桌面上。
来，三叔公也敬你一杯。三叔公道：读了书的人，就懂事一些，心胸是开阔一些。
明天是过节，村上会有人去赶集的。三叔公接着说：我叫人顺便要几包水泥回来，过了节，我就带人去修。
当我回到自己家里时，妈已在饭桌边等我吃饭好久了。见我一嘴的酒气，就问我去那家喝酒了。我就把请三叔公帮宇文惠家修补房子的事，跟妈说了。
孩子呀，你懂事了。妈说道：在这个世上，要多做好事，多积德，好人才有好报的。
十六 月园之夜，心撕裂了般的痛
中秋节上午，外出吃喜酒的爸回来了。
你回了呀。老爸见到我，也很高兴，说道：本来你大哥叫我们去县城过节的，你回了，我们就不去了。
下午，我帮妈准备着晚上过节的菜，突然想到宇文惠她妈一个在家过节，挺寂寞的，就对妈说，我们晚上请宇文惠她妈来我们家过节好不好，人多闹热。
早二天我就请过她了。妈道：她怎么都不肯答应。
可能你心不诚啵。我开玩笑地说道：当然她不会来了。
哈。妈笑笑说：你心诚，看你晚上能不能请她过来。
那就看我的，等一下弄了好菜，我早一点过去请她，免得她也弄菜。
晚饭时分，我去请宇文惠她妈，怎么说，她都不肯来我们家吃饭，说自己一个人习惯了。却让我硬拉着来到了家里。
席间，妈跟宇文惠她妈都吃得很少，很快就坐到一边谈家常去了，我跟爸一杯杯地喝着酒，谈着我工作上的事。稍后，几个堂兄弟吃完饭后也过来玩，被我爸叫上桌来，一起喝酒，你一杯我一杯，喝得最后，竟猜起拳来……
饭后，我带着几分醉意，踏着皎洁的月光，来到村旁那静寂的河边坐下，微风戏弄着我眼前的头发，我有些迷糊了…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