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弄巧成拙(1 / 1)
正好碰到一双瞪得圆溜溜的大眼睛正看着他。眼睛的主人看到他们,马上大叫起来:“状元郎!探花郎!”
这人,正是仁宗皇帝唯一的亲侄子信王爷。仁宗的弟弟信王赵祉的儿子。赵祉早逝,由他的儿子接了王位。
李羽轩看到他,听见他这一咋呼,马上两眼一闭万念俱灰。从小熟读《孙子兵法》的她,怎么就忘了“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这句古训呢?
一旁的徐清之见是信王,不敢懈怠,马上走过去见礼:“下官徐清之见过王爷!”
“呵呵!”信王挥退两边的手下:“外面守着去!”上前扶起徐清之:“状元郎不要多礼,这里不是朝堂之上,没的扫了大家的兴致。”说完看着还呆在那里的李羽轩笑道:“怎么啦,探花郎,不愿意看见本王吗?”
李羽轩听见此话,马上把自己从神游里拉回了现实,从嘴角扯出一个微笑,“下官参见王爷。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哈哈哈......,”信王大笑着走到桌子边坐下:“你小子油嘴滑舌,连本王也敢消遣,胆子不小啊!怎么样,昨天晚上本王对你说的话可想好了没有?”
李羽轩本想在这烟花靡靡之地,信王不会这么快想起这事才对,混过了今晚,明日朝堂听封之后,再想办法也不迟。
不料信王马上就开始进入正题,连叫姑娘的事儿都忽略了。他知道今晚上是混不过去了,只得挺直了腰背上前答道:“下官蒙王爷厚爱,本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只是家中已有未婚妻,还请王爷不要陷下官于不情不义不信。此事,万难从命。”
房间里一下陷入了沉默。
李羽轩低着头都感觉到了信王目光正在炯炯的盯着他,那犀利的目光仿佛要把她层层的剥开了看个一清二楚。她知道昨天晚上的琼林宴上,信王就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当今的信王爷有断袖之弊,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秘密。
不过昨晚,还真是这信王爷给她解了围,不然她今天可能就不是呆在茅房里,而是呆在牢房里了。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昨晚皇上有意把卫国长公主的小女儿福安公主许配给她。就在她急得无计可施的时候,一直在打量她的信王爷走到皇帝身边,大包大揽的把这事给揽了下来,皇上才没有在宴会上赐婚。
信王身边,久经风尘的妈妈见到这情形,心里也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她可不想在她这品香居里发生什么事情,影响到她品香居的名誉。看着信王不说话,她摇身走到李羽轩身边,夸张的笑道“哎哟,这两位就是状元郎和探花郎啊,我可是听坊里的姑娘们议论,说两位都是俊俏得如花儿一般啊,生生儿的把我这里姑娘们的魂儿都给勾走了。香儿,去绣楼把姑娘们都叫出来,就说信王爷和状元郎还有探花郎今儿都来了咱们品香居,大家都出来热闹热闹。”
李羽轩听到妈妈的话,马上松了一口气,知道今天这一劫算躲过去了。信王不至于在这品香居里和老鸨翻脸。抬起头来,正对上信王对她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被这眼神看得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本想再说几句拍马屁的话,也噎在喉咙里生生的吞了下去。还好徐清之看出了她的窘状,对着信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跟着妈妈往楼上的包厢走去。
李羽轩嘘了口气,跟在他们后面走去。很快出来了一群姑娘,大家推推搡搡的在包厢坐下,姑娘们敬酒的敬酒,弹琴的弹琴,看样子都是信王的旧识,很快就把信王的注意力从他身上转了开去。
徐清之也被两位女子包围着,他正端着一杯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本来有些苍白的脸上涨得通红。
李羽轩让过身边的女子,在徐清之跟前坐下:“徐兄,你这样也太不给美女们面子了,来来来,美女们,我来陪你们喝,就不为难状元郎了。”说罢伸手握住敬酒女子放在徐清之肩上的小手,夸张的大声叫道:“哇,姐姐你这手真是肤若凝脂,润如珠玉啊!小生这样摸着也销魂摄骨啊!”
“哈哈哈......”那边的信王大笑起来:“探花郎,品香居的姑娘可是只能摸摸的,你要是有二心,本王也可以成全你。”
李羽轩成功的把徐清之身边的姑娘吸引到了自己身边,也哈哈假笑了两声:“小生对这里的姐姐都仰慕得紧呢,哪敢存什么二心呢?只是姐姐们太过风流别致,情不自禁而已,哈哈,情不自禁而已。”
“是吗?为什么本王看你,竟然比这里的姑娘还要风流别致呢?”信王拂开身边的姑娘,走过来抱住李羽轩的肩膀,低头在她的脖子间闻了一下:“好像还很香呢。”
李羽轩知道碰上了这么一个喜欢菊花的王爷,实在是流年不利,既然避无可避,就只有从容面对了。她展颜一笑,拉开信王的手:“王爷,下官虽然出身山野,却也知道士可杀不可辱,您说呢?”
“我说,我这眼睛阅人无数,我这个人也是在脂粉堆里打滚出来的,特别会识男子和女子,你信吗?”信王干脆倚着一个姑娘坐了下来。
“信!”李羽轩心里咯噔一惊,被信王的这几句话震得身体一僵,他不是喜欢男子吗?怎么这话听着像看出了她的身份?不会,不会的,这或者只是在向她暗示什么,比如他喜欢男子......。
“王爷雄才伟略,大智大勇,下官当然信了。在下官这里,王爷就是那天上的太阳,只可仰视,下官对王爷的敬仰,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囧,李羽轩挑了挑眉毛,这么烂的台词都被她用上了。韦小宝做官的至理名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但愿这话在这里也是真理。
果然,信王纵声大笑起来,一屋子的人都笑了,就连徐清之都在一边忍俊不禁。几个姑娘娇笑着围上李羽轩:“探花郎,你真是好口才啊,来,陪姐姐们喝几杯,姐姐对你这可人的小嘴爱得紧呢。”
李羽轩背着信王对徐清之翘了下大拇指。徐清之不置可否的摇头一笑。
这里的姑娘嘴上虽也说些黄段子,但喝酒还是很规矩的,并没有谁来对他们上下其手。徐清之不喝酒,和几个姑娘聊起了柳景庄(柳永)的词。
喝花酒的时间一晃而过,李羽轩正在庆幸今晚躲过一劫,喝得醉醺醺的信王站了起来,指着一个一直在弹古筝的女子:“海棠,你今晚陪探花郎。本王要休息了,你们也休息吧。”
那个叫海棠的女子眼神慵懒的扫过李羽轩,低首答道:“是,王爷。”
李羽轩知道所谓的卖艺不卖身那是针对一般人物而言,不包括像信王爷这样的大腕。她看向那海棠,只见她容长脸儿,眉如远黛,目如秋水,只有那慵懒的眼神里,透出一丝疏离与冷漠。
她在信王的注视下走向海棠:“姐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