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1)
现在看来,那一切都是假象啊。
小舅,小舅……
林唯一开始努力回想记忆里小舅的模样,可惜的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记忆与事实完全背道而驰,紊乱的只能是试图回想与拼凑的自己。林唯一只好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她在等一个解释吗?
不,不是的,该说的话,刚才在后头她完全听得一清二楚,她只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该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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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文讨厌苏安逸,所以茶厅里给出的致命一击,让柏文的心情大好。如果苏安逸识时务,他就该再次离开,而不需要他动手。
尤其在回了办公室,看见林唯一的短信时,柏文觉得今天真的是个好天气,尽管还是那家茶厅,但是柏文并没有想许多。
柏文只是交代秘书出去一会儿,然后就直接往茶厅赶,可是当进了茶厅,看了一眼整个茶厅,就看见林唯一坐在自己刚才离开的那张桌子上时,柏文觉得有些怀疑。
越靠近才越是心惊胆战,唯一的脸色很难看,真的很难看,苍白的,半点血色都没有,柏文的脚步有些犹豫,直到看见满桌的凌乱,包括那茶炉底未曾彻底燃尽的照片一角,柏文只觉得有一种东西开始倾颓。
僵着嘴角,柏文试图让对面的唯一笑一下。
“这桌子都没收拾过,算了,我们换……”柏文说着就想抓着林唯一的手站起来,但是林唯一的手却是冰凉湿滑的,一甩就脱了柏文的手。
林唯一微微仰着头,巴掌大的小脸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底却有一种灰烬后的孤寂,“小舅啊,事到如今,你还想瞒着我吗?”
林唯一还是叫他小舅,尽管面前的这个人熟悉又陌生得可怕,但林唯一还是习惯地喊了他一声小舅。她希望一切都是假的,但那些照片,那场对话,她都看得分明,听得清楚明白,哪里假得了呢?
柏文的手猛地握成拳头,然后又松开,嘴角的笑依然优雅,但是眸子里却带着一种失去的恐慌。
他没有想到,老天一个浪,就这么打得他措手不及。唯一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苏安逸?不,不应该是,苏安逸他除非不要那张脸才会撕破这一切,把事情都告诉唯一……
林唯一没有等到小舅的回答,但是想也知道,铁铮铮的事实,容得谁来辩解?就是小舅再商场上再怎样所向披靡,总也不能将死得说成活的吧。
慢腾腾地动了下身子,林唯一从随身的包里取了文件出来,摊开递到对面过去,“这是明星代言的合同,柏总如何瞧着价钱合适,我们就把合约给签了吧。”
柏文看都没有看,只是对着面前的林唯一死死地看,他想看到她的任何一点情绪,愤怒或者惶恐,但是很可惜,这一刻的林唯一面目空洞,看他的时候如同陌生人一般。
低着头,胡乱翻到签名的地方,柏文签了字,笔却停在最后的一笔上,签好了合同,唯一是不是就要拿着合同离开了?
柏文不想唯一就这样走,但是他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拧着眉担忧地看着对面的唯一,笔定在文件上却是动也不动。
林唯一看了一眼对面的人,然后微微向前,取过文案,好早他并没有按着文件不让她取走,好在柏文下意识地松了笔,否则这份合约就失效了。
检查了签名,林唯一将合约放回到包里,然后站起身,看着对面的人,眼底一片安静,面目清冷,印出对面的人紧张的面色,林唯一觉得一切实在是太可笑了。
“小舅,从今往后,你就不要再来找我了。”就这样吧,她不可能再见小舅了,在知道这一切之后,她想,真的是回不到从前了。
她负担不起这份畸形爱恋的代价,她累了。
出了茶厅,林唯一没有回头,只是沿着单行道慢腾腾地走着。
W城的冬,冷得干冽,林唯一看着街头来来往往的人,心生悲凉,为什么别的人都能活得那样简单,而她偏偏就要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简单一点,透明一点,快乐一点地活着,有什么不好?偏偏他们一个,两个,三个……都要来搅乱自己的生活呢?
她林唯一何德何能,要受这么罪过?
唐馨打了电话过来,问她合约的事情谈得怎么样了,公司这边还在等消息呢。其实林唯一根本就没心思回公司上班,但是唐馨电话打了过来,林唯一却是不能不管的。
“合约已经签了,我马上就回来了。”林唯一挂了电话,拢了拢围巾,缩了缩下巴。林唯一,事已至此,你还想怎么样呢?总是要去面对的,不是吗?
到公司的时候,林唯一直接进了办公室,将合约交给张经理,然后就请了下午的假。张经理看着林唯一的脸色,倒是呆了呆,本来他有些不高兴的,这个节骨眼上,林唯一手上还有好几个客户在跟,但是看见林唯一现在的样子,张经理到嘴边的话立马换了个方式,“唯一,你脸色也不好,最近也实在太累了,这样,你下午就回去休息吧,我给批的,不扣工资。”
林唯一谢过张经理之后回自己位置上稍稍整理了一下,就是唐馨想问她什么,她也恍恍惚惚地不知道回没回她,然后就离开了公司。
而就在林唯一离开没一会儿,沈嘉言就借着巡查公司的名义到了他们部门,看见那个空着的位置,沈嘉言眯了眯眼,边上的张经理倒是很快上前解释了下,说是身体不舒服,他给批了假。
沈嘉言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就跟陪同下来的人员一起往下个部门去了,张经理倒是心中暗暗拿了主意,这林唯一升职只怕是一定的了。
好在自己今天给了方便,只是不知道她以后还记不记得了。
林唯一回家之后闷头就睡,睡到半梦半醒的时候,有人按门铃了。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