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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33.分道扬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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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我生辰不到五日的时候,常先生云游回来了。我让玉锦春好歇着,单拉了花喜早早去书院。一见常先生我就扑上去,激动地抓了常先生的手晃来晃去,连说:“您可回来啦!就等您回来呢!”常先生大惊失色,把我甩开,蹙着两弯浓眉斥道:“公主长这么大了,又已嫁人,怎可以拉老夫的手?”

我退在一旁傻笑,花喜上前来给常先生行了礼。

常先生抚须眯眼,对花喜说:“老夫回来得迟了,没能赶上雪溪郡主凤台大礼,恭喜郡主。”

我由衷地赞叹:在外云游也能得知花喜封郡主,且连封号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常先生真不简单!

花喜的封号也是她自己想的。她比我麻烦,我这“小星”俩字虽然很随便,但毕竟也是出自《诗三百》的,做公主的名号算是差强人意。“花喜”这俩字却不能做皇族封号了,须得重新想一个出来。父皇也是命文官拟了几个让她选,她却说,不如就叫雪溪郡主吧。

落雪的雪,山溪的溪,花喜解释说,她就是在落雪时一条山溪边降生的,所以想取这个名号。父皇皱了皱眉,最后到底答应了。这个名字的确很文气,但究竟有些小家碧玉的柔弱意思,既和郡主的身份不怎么搭调,也和花喜的气势相去甚远。当时花喜一说出来,我就想起父皇喝醉了,跟我说“花喜本不叫花喜”那回事儿来。后来我悄悄问花喜:“这个‘雪溪',其实是你的本名吧?”

花喜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没想到上了几天学,也变机灵了么。”然后摸摸我脑袋,“但我还是喜欢你叫我花喜。”

嘿嘿,那当然,我也只喜欢管她叫花喜,她以前什么名字都好,全不及“花喜”两字贴心。这两个字大俗,合一起则越念越顺口,如同广原上踩不死也烧不灭的草,虽然风来会折腰,却年复一年地生机勃勃——其实这才像极了花喜本身。

我一面想一面笑嘻嘻,常先生则从袖中摸出两个小册子,分递给我和花喜:“这是老夫遍访隐者才寻到的佚名诗家散集,誊录了两份,送给你们,也算作贺礼吧。”

小册子入手温温热热,纸张柔软,翻开一看,字迹洒脱不羁。我不大懂书法,只觉得那字如白云出岫,又如鹤翔晴空,与书院中崇尚的那种工丽风格截然不同,异常好看——这是常先生的字迹哇!我顿时感觉常先生无比可亲,差点儿又扑上去拉着他跳。

我笑着问:“常先生呀,你怎么知道快到我生辰了,还给我也带份贺礼?”

常先生眉毛一扬:“这是贺公主大婚的。”

我也眉毛一扬,哦,我完全忘了大婚也是件值得庆贺的事。

常先生抚须又问:“公主要到寿辰了?还想向老夫讨贺礼么?”

我很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收到常先生这份贺礼,激动得什么似的,哪敢奢望还有一份呀!”

常先生呵呵地笑了:“我倒真要再送公主一份礼,却不知公主肯不肯收。”

“什么礼?是礼为啥会不肯收?”我纳闷。

“一个建议。”常先生说,“公主何不出宫转转?”

出宫?我愣了,傻呵呵地说:“我先前曾出过一次皇城,现在也并不住在宫内。”我和父皇拼酒那次,肯定是在皇城之外了;骊居呢,也算是在皇宫之外了。

常先生摇摇头:“不然,骊居我虽没去过,但想必里面氛围与宫廷一般无二。老夫的意思,公主应当深入民间去看看。”

哦!微服私访么?我忽然瞪大了眼睛,很感兴趣起来。

花喜的语气却似乎带了些不屑:“我与公主从小在乡下长大,可算是‘深入民间'十五六年了吧?”

也对啊,我不就是那所谓的“民间小公主”么?当然很“深入民间”啊。

我看看常先生,又看看花喜。

常先生说:“不然,不然,你们十多年,一贯生活在同一个村落里,村人和睦,村庄封闭,你们从何知道世间争斗,又何以得知天下奇闻?你们两个在书院都是极好学的,书本功底也不弱,可你们从未如老夫这般云游天下,所以就连那‘见多识广'四个字,你们也还当不起,更别提一肩挑起身为‘公主'和‘郡主'的重任了。”

常先生声音温和,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我忽然想起先前某一天,小鱼冷冷地对我说:“你已经是公主了,有没有做过什么,让别人在乎你?”

他一定是为了我好,才坚持要刺激我,离开我,我现在更加坚信这一点。

花喜忽然问:“那么皇上也‘深入民间'过么?”

常先生哈哈大笑:“皇上年少时无心帝位,并不是先皇最中意的皇储,他曾在江湖上隐姓埋名闯荡过五年,做游侠,当时也还小有名气。”

我皇帝爹?少年时闯江湖?还小有名气?我一面想一面就惊呆了。那可是大众脸的皇帝爹啊,那可是会乱点鸳鸯谱以为自己是好媒婆的皇帝爹啊,那可是喝了三壶小酒就倒地不起的皇帝爹啊……他做过游侠?

花喜也在一旁玩味思索,而后略带试探地问:“皇上当年,一定结识不少生死至交。”

常先生露出个赏识的表情,点头道:“不错,别看士大夫出身的人看不起江湖义气,我却觉得江湖义士往往更能负得起天下。”

他们这么一说,我才想起了诸如老牛之类的人物。小鱼告诉过我老牛入宫之前是行走江湖的,又说过老牛是个医痴,在父皇幽禁时期,就曾偷偷替他诊症。那“不少生死至交”一定也如老牛一般,低调地行走在宫廷某个角落。

“如何?老夫这份贺礼,公主收么?”常先生眯着眼睛笑。

可是父皇曾出宫游历,我就一定要去么?我赔笑说:“我再想想,再想想……”

这会儿陆陆续续又有院生来,常先生不再问我,踱到学堂前面,开始授课。

散了学,常先生单留我说话,花喜欲言又止,最终一个人回去了。

常先生见周围没任何一个人逗留了,才沉声对我道:“你真不如郡主开窍。”

这我知道,花喜比我聪明能干,我从小就知道了。

常先生叹了口气:“我说起皇上做游侠的事,公主首先一脸惊诧,就思绪飘飞了;郡主却能立即反应到,皇上曾在江湖上,拉拢到一股能为自己效力的势力。公主,你可是比郡主慢了不止一拍。我劝你别再想了,趁早同皇上说说,就出去历练历练吧。皇上当年凭借这股'暗势力'登基,遭遇政变后又是借此反击,他没理由不答应你也走这条路。我看你若是在宫内勾心斗角,未必能赢得了郡主,但你这人直爽实诚,或许能结交到生死与共的义士。”

我不乐意了:怎么连常先生也不能免俗,去批判花喜?花喜就是跟我生死与共的,我也不想赢她,还需要结交什么?

常先生看我表情,也知道我不愿意,他语重心长地说:“论理我一个教诗词的先生,不该同你讲这种问题,但以我和皇上的交情,我可不愿见他唯一的女儿如此不开窍,更不愿见他一手拿下来的江山,被他唯一的女儿输给一个村女。小星,我问你一句,你心里到底想些什么?为何同样一个村里出来你们两个,差距却如此之大?”

常先生那声“小星”叫得我有些沮丧:“先生……你们都只说我皇帝爹当年在江湖上怎么怎么拉拢人,怎么怎么借此成功登基,后来受到挫折又怎么怎么借此反击。我知道这是我皇帝爹能耐!可是你们谁想到过,当年他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自由自在的,如今却必须闷在宫里,看着自己的亲人或死或散,还要娶那么多不中意的小姑娘当老婆?我皇帝爹也是人,可他都不会喝酒也不会哭不会笑了,你们看到没有?让我离开他,也为了自己闯江湖去?我才不干呢!”

常先生没料到我说出这么一大篇话来,愣了一会儿,忽然眉眼一蹙,就有了些泪意,他叹道:“原来你是这样的意思……那我也的确不能强求你什么……”

他停了停,又说:“可你也要想,若你一直呆在他身边关心他,你的确是他贴心的乖女儿,却永远不是他的左膀右臂,永不能助他一臂之力,只能空对他的愁苦做感慨。他还得分心来担忧你。那么,你再关心他又有什么用?你是想空这么心疼你皇帝爹,还是忍痛先让自己成为一个值得依靠的人?”

我顿时如醍醐灌顶,脑海中一片澄明。先生不愧是先生,七十三年不是白活的!之前小鱼那么刺激我,我也是时而明白时而糊涂,这会儿我却清清楚楚地知道了我该做什么。

我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忍不住又拉了常先生的袖子晃晃:“常先生,你这份贺礼比那诗集好得多,我收了!”

常先生抚须笑看我:“去吧,皇上这会儿定又在吃茶点了。”

我欢呼一声,扭头就跑。

我选了生辰那日离宫,一年后再回来。父皇觉得不办寿宴亏待了我,我安慰他:“这寿宴等我真的长大了再办给我也不迟。”父皇听得一瞬怔忡。

花喜也获准与我一同走,我们同父皇作别后,玉锦春好把我们送到了宫门口。

“公主您可要小心,郡主您可要看着公主点儿啊。”玉锦挥着个小帕子,眼泪汪汪的。

“没事儿。”我笑着说,让她们回去。花喜也笑嘻嘻的,说:“以往也不是没有在宫外呆过,别瞎操心。”

出了宫门,我和花喜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没说话。该往哪儿走,这是个问题。

“你是不是想去找小鱼?”最后是花喜先问。

我低头不语。心想:干吗要我明说出来,我想羞涩一回都不行么……

“那么去找吧。”花喜说,“我听说小鱼并没有走远,咱们就先在皇都落脚吧,再不行回香溪村也成。”

我说:“花喜,我不和你一起走。”

花喜愣了愣:“为什么啊?你这么一个人,不得走丢了?”

我从怀中掏出一个绢帕,递给花喜:“喏,因为这个。”

花喜只看了一眼,就把视线移开:“什么啊,这都是什么你也拿给我看。画得不好,你丢了它吧。”

我把绢帕往花喜手上一塞,盯着花喜的眼睛:“沙净天得知自己要出征,唯一拜托我的事就是把这个绢帕给你。那天大婚之夜,他喝醉了掐着我的脖子喊你的名字,差点儿没把我掐死。”

花喜急道:“他掐你的脖子?他凭什么掐你?”

我笑着说:“你也觉得这事儿不妙是吧?所以你现在就去靖北大营找他吧,你们两个本来好好的,别因为中间隔着一个我,就闹成这副样子,我夹在中间也难受。姻亲这样的事,父皇看得太重,我却反而不想看重了,你知道我要去找小鱼的。”

花喜看着我,忽然有些愁容:“小星,别人看得万般重,而你不看重的东西太多了。多到……我替你着急,又佩服你。”

她接过绢帕,放入怀中,又从手上脱下一串东西递给我:“这件东西,还给你。”

娘亲留给我的佛珠!当初我入宫还戴着它,后来就一直存在箱底,怎么会突然到了花喜的手中呢?

花喜自嘲地笑了笑:“这一年,我都是以你的名义各方张罗,也只有以你的名义,才能做到这许多。如何让别人信我是以你的名义,便是凭了这个信物。如今还给你,以后我不需要再借谁的名义做事,而你,也应该到了能用上它的时候。”

我把佛珠放在掌中摩挲,忽然心中一酸,问:“花喜啊,我知道你是为我能不受欺负而奔走,别人却都说你是为了想抢我的位置,我虽然一直告诉他们不是,但也没能力站出来替你做个辩白,你……有没有觉得特别冤屈?”

花喜使劲摇摇头:“我自己也不是没好处,你看我现在已经做了郡主,风光无限。别人怎么看我我都无所谓,你肯一直信我,我就不冤屈。”

我松了口气:“那么,一年后回宫里再见吧。”

花喜笑得很明朗:“一年后再见,我且等着看你做出几件大事!”

“不如比比,谁做的‘大事'比较多?”

两个人都哈哈大笑。

于是分道扬镳,彼此都是独自一人,去触碰传说中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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