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车展（中）（1 / 1）
由于前一天晚上太过兴奋，小如一到下午就开始泛困。
模特们是出去站一会，休息一会的，所以有一间专门的休息室。
小如手中瓶里的水喷完了，她进到休息室去装水，推开门竟然发现那几个女模在抽烟！抽烟就抽烟吧，这本来也没什么，她潘净如怎么说也不是没见过大市面的人，但后面的交谈，就让她有点抽搐了。
模特A：“真是烦死了，活着真累。”
模特B：“是啊，不就为了赚那么点钱么。”
模特A：“上午有个色狼蹲拍时，被人踹地上去了，看见没？”
模特B：“看到了，不过我站得远没看清楚。”
模特A：“真是太好笑了，不知是谁干的！太TM有种了！”
模特B：“哈哈，就是！又不是里面没穿。”
模特A：“这种男人最变态了，偷窥可是一种瘾头啊。”
模特B：“可不是，我女朋友上次也碰到过这样的男人。”
小如装水的手顿了下，耳朵竖了起来——没听错吧？女朋友？
模特A：“唉，说到这个，我就是想给我老婆买个手链，今天才来的。”
模特B：“买什么样的？你老婆我上次可见过，真是漂亮啊！”
模特A：“可不是么，我特别喜欢她在床上跟我撒娇的样子。”
“咣当”一声，小如装满水的瓶子掉到了地上，洒了一地水出来。她赶紧蹲下拣起来。
正在抽烟谈话的女模看了她一眼，没理会，继续关于“女朋友”和“老婆”的话题。
小如像逃命一样逃出休息室，脚底踩到水，一滑，身体向后仰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忽然腰间被某只手臂拦住，屁股是没摔到，但腰差点给折断了！
“啊——我的腰、腰、腰抽了！”她扶着腰大叫。
“抽你个头！你乱跑什么呢！”江森皱着眉瞪她。
江森这一问，小如就想起来了，拉着江森进了另外一间休息室，神秘地左右看看没人，轻声说：“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瞧小如这鬼鬼祟祟的样子，江森就觉好笑，拿起矿泉水瓶喝了一口，问：“你又发现什么了？”
“你说……你会不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噗嗤”一声，江森嘴里还未来得及咽下的水喷了出来。
“别激动，别激动。”小如好心地拍拍他的背帮他顺气，“我只是问问。”
“你无不无聊啊！问这个干什么！”江森狠狠敲了下她的脑袋，“你什么脑子啊！一天到晚就在想这些？！”
小如一掌敲回去，“不是我一天到晚想，我听到模特在说呢，她们竟然有女朋友和老婆！”
“那些无聊的女人……”江森摸摸鼻子，“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喜欢女人。”
“可我还是激动了一下！我竟然真的看到了同性恋！”小如双手合十，那表情显然是兴奋多于惊吓，“天啊，有点不敢相信！”
“瞧你这点出息！”江森嗤笑一声，拉开门说：“你这为数不多的脑细胞就留着思考些正常的问题吧！走了，工作了！”
这一小小的插曲，让小如恍惚了一下午。
这些事情在她十八年的生命里从来未曾出现过，如今一个意识猛地冒头，便像雨后春笋般发芽生长！老人不都这样说么，好事学不会，坏事都是一学就会的。
小如漫不经心地东擦西擦，后退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她刚想道歉，回头一看竟然是上午蹲拍被她推倒在地的中年男人，一时间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人怎么回事？！笑什么笑？！撞到别人不知道要道歉吗？！”中年男人轻蔑地扫了眼小如手里的水瓶和抹布，“怎么，你是这公司的人？”
小如仍然憋着笑，没接口。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把你们经理叫出来！”中年男人口沫四溅，“简直反了你了！一个小小的清洁工还敢这样对待客人！”
小如一听要叫经理，赶紧正色道：“抱歉，先生，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废话！你是故意的还得了！给我去叫你们经理来！”中年男人大声嚷嚷，这一嚷，周围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更不幸的是，他们的大老板——一个严肃的德国男人，刚好路过，被这吵嚷声吸引住。
秦然早就说过，潘净如就是只纸老虎，她就会在自己人跟前泼辣，一碰到关键的时刻就歇菜！
小如委屈地看着那个中年男人BaLaBaLa滔滔不绝地跟德国老板的翻译述说着她如何不礼貌，如何顶撞客人，她竟一句话都插不上！末了，那中年男人还补充了句：我是某某报社的记者某某某。
翻译小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德国老板的脸色也跟着难看，小如的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这不只是担心那一点工资的问题，而是她的脸皮显然还没厚到众目睽睽下被一个中年男人如此责备。
“我已经道歉了。”她说得很委屈。
“你这是什么道歉？！你这也算道歉吗？这是态度问题！服务行业要做下去，首先就是态度！”中年男人不依不饶，“你这样垃圾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受过培训吗？！”
最后一句话中年男人说得过火了，终于把小如惹怒了！
她抹布往地上一扔，指着那男人的鼻子回骂道：“你才是垃圾！年纪一大把还那么猥琐地蹲拍小姑娘，你有孩子了没？啊！像你这样的人估计也生不出孩子来吧！还记者呢，记者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我要是你下午都不敢来了，竟然还敢说别人垃圾！”
中年男人的脸色铁青，死死瞪着小如，小如也不服气瞪回，翻译小姐傻在当场，这话却不知如何跟老板翻。
“原来上午也是你！你这个贱人！”中年男人恼羞成怒，狠骂了一句，扬手就要打来，就在这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
话说，英雄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否则救了美人，美人也不会感动。
“我以为，会打女人的男人才是贱人。”一个冷淡声音不急不缓地响起。小如抬头时惊讶地看到秦然，秦然依旧笑得很温柔，话语中却不带一丝温度。
“你是什么人？！管你什么事！”中年男人用尽力气想甩开秦然的手，秦然站稳了脚步，身体连晃都没晃一下！那男人愤怒中带着惊恐，对德国人吼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保安！保安在哪里？！”
德国人非常严厉地问了句翻译小姐什么话，翻译小姐哆嗦了下，硬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不想也知道，老板一定是问翻译这男人在讲什么，可局面那么复杂，翻译小姐自己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哪里能够跟老板解释清楚！
小如下意识拉住了秦然的衣角，谁知秦然竟不着痕迹拿开了她的手！小如惊讶地瞪着他，他理都不理。
这个时候秦然松开了中年男人的手，开始用英语跟德国人讲话，小如一英语系本科生，愣是没听出来秦然在讲什么。
那中年男人也愣住了，呆望着秦然，插不上话，而德国人的脸色到是没有原来那么强硬，还不时点点头。
而德国人的德式英语小如也没能听明白，直到最后秦然对翻译小姐讲了句话，用中文说的，小如才听明白。
秦然一边对翻译小姐猛放电，一边温柔地笑道：“就这样好吗？”
那位年轻的小姐脸色绯红地点点头。
德国人扫了小如一眼，又扫了中年男人一眼，转身就走了。翻译对跟在他们后面的大堂经理说了几句，赶紧跟上老板的步伐。
小如重新拉上秦然的衣角，这次她的手则被秦然握在手里，一同插进他米色休闲裤的口袋里，他转过身，对中年男人笑。
秦然很帅没错，但不属于柔和型的帅哥，用个比较俗的形容，就是很“酷”。不是装出来的酷，是天生脸部轮廓线硬朗，加上性格也比较冷淡，所以整个人由内而外让人觉得很凶。他只要嘴角一闭，双眼一眯，就足够吓哭一个小孩。
秦然最拿手的笑，就是冷笑，不只是冷，而且非常痞，他本来就比中年男人高出一个个头，这时候还仰起了头，目光居高临下斜视下去。
他说：“记者是吧？不用叫保安，保安只能保你展厅里的安全，我可有得是时间等着你出来，或者跟踪你回家。”
“你到底想干什么！”中年男人手都有点抖了，“我告诉你，你敢乱来我就报警！”
这时候有一双手搭到了秦然的肩膀上，江森嬉皮笑脸地靠过来说：“哟，报警啊，报吧，让警察二十四小时保护你吧，我们这样的闲人，有足够的时间等到警察走掉。”
“你、你们想干什么？！”中年男人愤怒中带着惊恐。
秦然冷笑，“不干什么，就是想揍你。”
中年男人一下子语塞，他没想到秦然会说那么直白，向后退了一步，竟摔倒在地上。他撞上了站在背后的人，抬头一看，又是一个不怀好意的家伙。
洪浩耸了耸肩，同情地说：“记者先生，我们不是名人，我们都是流氓，如果你不嫌丢人的话，可以大篇幅报道流氓是如何威胁记者的。其实吧，我们都挺想上个报什么的，以后也好混，是不？”
中年男人脸色煞白，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会吵架的人最怕遇到会打架的人，因为没人会听你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