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报应不爽(1 / 1)
翠萍听见说曾敏回来了,高兴得什么似的。曾敏却冷眼看着她,不住点头:“好啊,翠萍,你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在我们身边呆了这么久,还真没料到你还是一位一等一的高手!”
翠萍笑道:“我这点本事和郡主比起来,那可是萤火之光了。我的身世嘛,不讲也罢,反正无关大局,不过我还是请个罪好了,说来可真得罪不起您哪!”说着便福了下去。
曾敏一笑:“好了,不跟你缠这些。孩子呢?听说叫如梦是吧?”
翠萍点头道:“是。梦儿贪睡,让她再多睡会儿好了。——郡主,快说一说,到底有什么好主意?”
曾敏笑道:“我不是什么郡主了,你以后也别这样叫了,既然你跟雨儿已经是姐妹了,那也叫我一声姐姐算了。至于这妙计嘛,那可是布袋和尚——说不得!”
翠萍疑惑道:“谁是布袋和尚?”
曾敏尴尬一笑:“这个呢,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总之呢,这就叫天机不可泄露。”
檐雨一直默默在一旁相陪,这时才说:“姐姐,你这次来可不可以多留些时日?”
曾敏冷声道:“做什么?”
檐雨低声道:“我想请你教导梦儿。”
曾敏道:“你也知道你这当娘的教不好女儿?”
陶惊云一拉她的袖子,道:“敏儿,别这样。雨儿经历了这么多已经够苦的了,你打从一见面起,就不停地责备挖苦,何必呢?”
曾敏轻轻一叹:“若不是她是我妹妹,我怎么会……”说着走过去,伸手揽住了檐雨的肩头。檐雨倒身扑在她怀里放声大哭。
陶惊云使了个眼色,和翠萍两个人悄悄起身走了出去。
曾敏柔声道:“雨儿,那年在冷宫里没有留下什么病根吧?”
檐雨抽抽噎噎的说道:“怎么没有?我这腰每逢阴雨天都是钻心的疼,只是没人知道罢了。”
曾敏轻轻抚着她的头发,道:“那你还不想着报复?”
檐雨擦了擦眼泪:“报复又有什么用?难道日后我跟梦儿说,她的爹爹是我杀的?再说,袁氏皇族只留下他一人,我若是……胭脂岂不是要亡国了?江山易主,苦的都是百姓,这也是你跟我说过的啊!”
曾敏叹道:“我实话跟你说吧,袁子明那小子之所以施行虐政,是因为他得了不治之症,就因为没几天好活了,所以……其实呢,这也是人心之常。”
檐雨抬起头来问道:“他的病不会是……”
曾敏一笑:“你放心好了,我还不屑于亲手对付他。他是自己得了病,是那种不可告人的病。唉,冤孽啊!”
檐雨不解:“怎么?”
曾敏脸上微微晕红:“他和晶玉公主之间的孽情你已知道了吧?晶玉公主——真想不到,那样神仙气质的女子竟然是不伦恋者,她这人嫉妒心极重,当知道自己生下的第二个孩子也是畸形儿之后,就有些发狂,但她对袁子明的感情也确实很深,生怕袁子明会为此再找别的女人,所以……所以……一口就……就把……就把袁子明的……命根子给……给咬下来了,她本人也因此发了疯。唉,所以如今袁子明和宫里那些太监也没什么分别。这人啊,生理一畸形,难免心理也变态,所以才会有那么多近乎疯狂的举动。”
檐雨道:“他都做了什么?”
曾敏奇道:“怎么,你不知道?”
檐雨摇头:“你想他们会跟我说么?”
曾敏摇了摇头:“总之就是一些变态手段,比如在宫里让太监穿上女装啦,选一些年轻力壮的民间男子进宫,然后……唉,很多啊,他甚至还虐杀了两位公主。至于增加苛捐杂税,到处用兵这都在其次了。如今,胭脂国中怨声载道,离亡国我看是不远了。”
檐雨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曾敏冷笑道:“我也没想怎样,就是逼着他们把真相讲出来,别的么,我倒不在乎。”
檐雨默然无语。
曾敏又道:“这件事做好了,我就走,这一次是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了,我和惊云建了一个乐土,那里有我的希望……”说着脸上不自禁地浮现出向往之色。
三个月之后,曾敏留下了一批书籍,就此不告而别。昔如梦刚刚对这位姨娘熟悉,正在依恋之时,她突然不见,难免伤心;而檐雨等人知道自此一别,再次相见已是遥遥无期,也忍不住落泪。
有一天,檐雨正在翻看曾敏留下的书籍,翠萍忽然跑进来惊慌失措地叫道:“不好了,姐姐,梦儿出走了!”
檐雨一惊,问道:“几时的事?”
翠萍把手里的一张字条递了过来:“她在房里留了这个。”
檐雨低头看了看脚下,扑哧笑了。
翠萍一脸焦急,道:“你还笑得出来?快找孩子要紧啊!”
檐雨摇头道:“这孩子每天玩的花样百出,你当她真的走了?她是跟咱们捉迷藏呢!”
翠萍被说得一头雾水:“怎么?”
“你看,雌隐好端端在这里,雄出却不见了,说明梦儿是带着雄出出去的,假如雄出走远了,雌隐断然不会这样安静,所以我断定,梦儿必定就在附近。”
翠萍看着懒洋洋伏在檐雨脚边的雌隐,长出了一口气,一抹额头冷汗:“可把我吓了一跳。”
檐雨站了起来:“你等着,我去叫她回来读书。我在这里闷了这么久,顺便也出去透透气。”说着站起身来,带着雌隐慢慢走了出来。
来到死亡谷谷口,轻轻易易找到了如梦,将她带回谷中,只是转眼不见,如梦又溜了,她只好回过头来再找。第二次来到谷口,刚好看见昔如梦在那里打抱不平,一个黑衣汉子手中执着钢刀,刀尖时刻不离一个身穿军装的女子的胸口。心下好奇,一直走了过去,开口叫道:“梦儿。”
那军装女子身子明显一颤,把头深深埋到胸前。黑衣汉子却转过头来,叫道:“娘娘,——呃,崔姑娘,您来得正好。”
檐雨拉起昔如梦,责备道:“快回去念书!”又向男黑衣汉子道,“棠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棠中则一挺腰板:“棠某再不是什么吃官饭的人了,只是一个行走江湖的武夫。如今真相大白于天下,姑娘当日蒙受不白之冤,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女人!”
昔如梦好奇地问道:“什么不白之冤?娘,你怎么从来不跟我说?”
棠中则道:“小姑娘,如今你也该知道这件事了。你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女孩儿,你乃是堂堂的胭脂公主!”
昔如梦转向檐雨,问道:“真的吗,娘?”
檐雨轻轻一叹,没有回答,转头看向那军装女子,道:“这一定是莲玉公主了?”
莲玉公主抬起头来,满脸愤恨:“什么公主?我还是什么公主,如今是你的阶下囚罢了!说罢,你要怎样对付我?”
檐雨摇了摇头:“我要怎么对付你?一切都如过眼云烟。你当年虽然那样不择手段,可是到头来你又得到了什么?”
莲玉公主愤然道:“得到了什么?得到了痛快!谁让曾敏那丫头当年那样折辱于我?我堂堂的莲玉长公主岂能如此被人戏弄?”
檐雨摇头,这才知道为什么她会去给袁子明献计。
远处烟尘大起,虽然隔着一丛树林仍旧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莲玉公主忽然挺胸向棠中则刀刃上撞去,一声惨呼,棠中则想要抽刀已来不及了,莲玉公主断断续续说道:“崔檐雨,你想要折磨我已经办不到了!”头一歪,就此死了。
棠中则道:“娘娘,这是朝中大臣全体出动来接您和公主回朝的。皇上病入膏肓,已于半个月前驾崩,如今公主是袁氏皇族唯一的继承人了。”
檐雨呆呆地看着远方天空,流云聚散无定,如同人间百态。今日的结果,有谁能够料到?最不想站在风口浪尖的自己,还不是被时事推了上来?毒尊美人的名号自己本来不知,最后还不是传遍天下?纵然想继续隐居,又怎能眼看胭脂百姓再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人生在世,不得已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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