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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不剜双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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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那片封闭的桑林,苏樱就看到一座座高大的木棚搭建在桑林里。

走进棚里,就仿佛有万千细小的‘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若有若无如阵阵遥远的天雷,却又如万马千军在齐齐操练宏伟壮阔。苏樱知道,这是几千万只蚕在吃桑叶的声音。

“凡清明三月里,蚕[虫少] 即不偎衣衾暖气,自然生出。蚕室宜向东南,周围用纸糊风隙,”

十几个工人背了剪的细细的桑叶,分别倒进那一扇扇大竹匾里。又有人背了竹篓,将已经化茧的蚕蛹分装走,整个场面有条不紊。

达官贵族又怎样,皇亲国戚又如何,没有千千万万的劳动人民的辛勤劳作,哪里来的万里河山。

农人们都很朴实,知道她是神织门的新传人,都对她很恭谨。可几天相处下来,她没有丝毫的架子,大伙都热乎的叫她“樱姑娘!”

这些天苏樱过的很充实,也很高兴。学的也很认真。

她如此勤奋好学除了因为她天性中就喜爱这古朴的技艺,最大的原因就是......她绝不想做一个瞎子!

刺目仪式还有一个月就要举行,虽然别的织女当日入这神织门的时候便知道要刺目断光,但苏樱不想,非但不想,简直恐惧的要命。

群鸟嘤鸣,树叶沙沙,清流淙淙,她喜欢这纯净的天地。

鸟语花香,清泉潺潺,她喜欢在傍晚看着山边的落日红霞,喜欢清晨第一道照进窗棂的晨光,她不能没有眼睛!

这件事如同一件催命鬼,每日一睁开眼睛便让她摸摸自己的双目。

每天一闭上眼睛,她都担心自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如今的的齐朝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朝代,现在的恒正帝她也从未在历史上听说过,那这时有没有黄道婆来将这“三锭脚踏纺纱车”传授给她们,都是未知。

但苏樱却知道‘三锭脚踏纺纱车’。

忙碌了两月,苏樱决定:她要和乌红颜做一笔交易。用新的织机换取自己和师姐妹的眼睛。

时间并不多,距离刺目仪式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若还没有造出新式织机并说服乌红颜,那么她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要么按照乌红颜的规矩:剜去双目。

要么,她面上刺字:流云逐。

而这两个苏樱都不想要。

苏樱对木工并不熟悉,要三哥哥的帮助,可惜莫如云此前在木工上不上心,也是个半调子。

“若想叫它更省力,需先改动这里!”一个老迈的声音指点他们。

这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面,满面风霜之色。正是莫老爹。莫如云见了他,如同老鼠见了猫般听话老实。

苏樱一听,便灵光乍现,感激的看着老人:“是了!”

他问道:“这张新织机的图是姑娘你画的么?”

苏樱点头。

他的面上满是赞意,“姑娘好巧的心思,若真能改进这织机,这流云谷万千织众可该感谢你!”他说话的声如洪钟,如雷贯耳,想来年轻的时候,定是条铁铮铮的汉子。

苏樱笑道,“做了这么小小的事,叫人缪赞了,苏樱不敢当,况且樱并没有如此高尚,苏樱只是不想失去自己的眼睛。”

神织门弟子须‘刺目断光’的事情整个流云谷众所周知。在他们看来,这和要出家必须要剃发,下水捕鱼要脱衣一样,天经地义。

莫老爹道:“不管初衷如何,能造福大众,便可。”

苏樱点点头,这位老人如此通达,莫如云可真有福气。

可惜三哥哥显然不觉得自己富泽深厚,莫老爹如电般的目光扫向莫如云,喝道:“你小子学艺不精,现在知道了吧!”

莫老爹道:“老朽可以帮你!”

有了赛鲁班的莫师傅加入,苏樱她的三锭脚踏纺纱车很快就完成。

这部机是苏樱结合了现代的工艺用力原理,融合了刑大娘等高手的提议,苏樱又请来四娘试织修改。终于在刺目前一天,大功告成。

乌红颜整个人隐没在黑暗中,犹如黑暗中幽居的蝴蝶。

这是苏樱继拜师大典后第一次见她。

“这是你造出的新式织机?”

乌红颜摸着织机光滑的骨架,有些不可置信。

苏樱道:“徒儿不敢专美,是徒儿和莫老爹,还有刑大娘等人一起研制。”四娘向来低调,要苏樱不可说出她来。

乌红颜继续问道:“听说你现在任然不会织出一匹麻?”

众所周知,织麻是最初级的织技。

苏樱不可否认,她的确半尺都织不出。但苏樱没有去辩解。她当初入神织门的时候,师傅看重的就不是她的织艺,当初不是,现在更不是。

乌红颜试织的是流云谷最细密的天蚕丝,比寻常的蚕丝要细微一半。

上丝,上梭。

乌红颜纤手如蝴蝶的触角,轻盈的触动在细微的蚕丝上,远远的看来,仿佛一个白色的影子在一架空机上忙碌。

神织门中的织造高手几乎都汇聚一堂,一屋子人安安静静等着乌红颜试机。都在等着看,这个连麻布也织不出的苏樱,能做出什么花样。

刑大娘是已经用过这新织机的,一直带着欣慰的笑意......

乌红颜织了近一个时辰,面色却越来越沉重。

停机,收梭。

乌红颜沉声道 :“这就是你要和我说的新式的织机?要交换诸人的眼睛?”

她语气如此严厉。

苏樱不知道这位天下第一的神织手到底不满什么。但她别无退路,只因明天就是三月之期:刺目断光。

“师傅的技艺已经登峰造极,炉火纯青。但即使是您全力以赴呕心沥血织出新的织品,在我们神织门上贡的纱织中也不过一匹两匹,改变不了我们我们的穿云丝在宫中的现状。而我们其他的织品在‘纹路’‘质感’原地踏步,和往届也并无太大差异......上届我们这样的织品已经无法胜出,我们的对手却在日新月异的变革出新,我们这次有何胜算?”

“更何况,即使是刺瞎了我们的眼睛我们也很难达到师傅您的境界.......所以徒儿斗胆说:我们要设计新的织法,花色,品种,新的织物品类!我们拥有新的织机,可以织出更多的‘花色’和‘纹路’,产出更新颖的织品,这样才是我们神织门的出路!”

她激动之下脱口而出,甚至否认了乌红颜的能力,但她的话字字珠玑,一下一下敲打这众人的心。

她们的穿云丝的确需要更新!

她们在皇宫的声誉一落千尺!

她们天下第一品的地位危危可及!

她们的对手在旁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而苏樱此次的提议,无疑象让人面临一场豪赌。要改变他们神织门织品的现貌。

下不下注,关乎的可是她神织门近两百年的盛誉!

祭天大典大齐民众举天同庆,她神织门,再也输不起这一次。

刑大娘第一个提出质疑。

“花色的新颖,织法的品类,最齐全最擅长的就是姑苏‘段玄子’,我们舍己之长去攻他人之利。我们穿云织,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刑大娘果不愧是纺界的老前辈,考虑问题丝丝入扣,也很合理。

乌红颜沉思片刻,道:“我们的穿云织,在手感,光华上,都胜于它们,若我们的花色再比她们新颖,种类再比她们齐全……近十年来,我一直企图在织艺上试图提升穿云丝,但收效甚微,我想,这或许是我们神织门的出路。”

“那,师傅?”

苏樱心头怦怦直跳,等着师傅的宣判。

乌红颜道:“更何况,如今我们有这世间最先进的织机。”

苏樱瞬间松了一口气,林梦回悄悄握住她冒汗的小手,“谢谢你,樱儿。”

兰溪不动声色打量着苏樱,这个丫头什么都不会织,但她好像根本也不需要会。

乌红颜微微笑道:“苏樱,你此番革新,是我流云谷织造的福分!除了你的眼睛,你还想要什么?”

苏樱摇摇头道:“若新织机虽然能提高现在的效率,但新的花样设计还需要加快,苏樱斗胆请缨,请师傅交给苏樱设计。”

她居功不自傲而且目光长远,乌红颜心中暗赞。

她微微笑道:“好,苏樱,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秦筝,凤舞,你协助苏樱,不管要求你们做什么,只管昭着她的要求去做就是。”

秦筝程凤舞领命。

乌红颜继续道:“刑大娘,苏樱姑娘设计新织,需要什么材料人物你需全力支持。”

刑大娘沉声应下。

“林梦回,兰溪,李念远,你们三人在墨芸斋跟我继续学习,新织要设计,我神织门百年来的珍品也不能丢,如此我们方可稳操胜券。”

乌红颜这样的决定双管齐下,果然还是师傅考虑周全,苏樱笑盈盈谢了。

听着满屋子喜气洋洋的笑声,乌红颜又轻声笑道:“莫要高兴的太早,苏樱,两个月我要拿到成果,不然,还得昭着我们的老规矩。 ”

苏樱楞在那里。

乌红颜叹息道:”你若真能重震我神织门,我要那几颗眼珠作甚!”

下意识的,她拂上自己的‘眼睛’!

苏樱无奈的笑笑,不管如何,她的眼睛,暂时保住了。

这三个月来的艰辛和努力终于没有白费,她顿时觉得心头一片轻盈。

这也是她在这个世界做的第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不管如何,这个神织门和她的命脉将是紧紧相连了。

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兜兜转转穿越时空她又做回了自己的最热爱的行业。

两个月的期限,苏樱不急着动笔,她要先了解这个社会。

这个大齐王朝是否安定繁荣,关乎苏樱她设计的方向的调整。

不管在哪朝哪代,流行和社会环境都密不可分。

当社会安定的时候,人民富足安康会追求精神含义高,比较夸张脱俗的服饰品。

而如果社会动荡不安,人民贫苦,则购买的东西要比较实用保守,喜欢价值感较高的物品。虽然她们神织门服务的对象是皇室,但整个社会的潮流不会变。

有了这个决定,苏樱开始拜访各个常常出谷办事的人。

不管是顾大娘也好,还是大总管裴白,赶马车的老齐头,走西北送信跑腿的老六叔她都一一拜访......

天南地北的风俗,过年过节的讲究,民间的小吃,宫廷大庆的排场等等。都是这些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热聊的话题。

苏樱了解到:现在的世道不太平。

恒正帝萧起,年方二十六岁即位。

北平匈奴入侵,南击羌族叛乱,化诸侯封地割据,着实也做了十来年的英主。

仗连年打了十来年,民不聊生,叫苦不堪,朝廷体惜民情,便下令养息百姓。一时,减税,治水等好消息不断从朝廷颁出。

但不知为何,从那年起,英明神武的恒正皇帝开始不问政事。

恒正十年的冬天,皇宫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人说,那天皇宫的天上空乌云密布,萧起见了条张牙舞爪,腾空而起的真龙。便悟到自己即位这十年杀伐太重,恐见先主时不能超生,便起了修道,朝拜圣贤仙人之心。而帝国原本就隆重的四年一次的祭天大典,便办的越发隆重浩大。

也有人传道是宫廷秘本。话当年根本没有什么真龙显灵,而是有人擅谋圣位。激战中恒正帝受了重伤,一年方才能起。九死一生的恒正帝这才越发的歌舞舆情,开始不事朝政。

而隆重的祭天大典,不过是萧起舆情于后宫,声色犬马的一个例子。

恒正十三年,遍地慌乱。

而南疆边界‘兰图国’经过几年的生息,又逐渐抬头。但这时,帝国却再也无法‘举国之力,策哒奴’。

而此时的范阳节度使兼御史大夫‘李思平’,以“清君恻,正朝纲”的名义,一纸缴文直指“华析夫人”及其内兄魅惑君王,玩弄朝政,在范洲起兵。

内忧加上外患,大齐民不聊生。

虽然后来大将军王秦末渊率八千部众奇袭兰图军主力,大获全胜。随后朝廷又派人平定了李思平的叛乱。但大齐已经生灵涂炭,百姓苦不堪言,卖儿卖女者比比皆是。

如今大战已经过去三年,直到现在还有不少流民不得归故里。而归去后,又该吃什么,住哪里又是一系列问题。

历朝历代,战争,受苦受难的都是平民百姓。

乱世人不如犬,但这些并没有影响到上层贵族,他们生活依旧安逸浮华,喜好反而更加奢华繁复。

而据乌红颜从宫里传来的内部消息:皇帝已六七年很少上朝,皇宫大内竟然几乎日日笙歌,夜夜宴会。此番的旨意传来,本度四年一次的‘祭天大典’办的要更加隆重浩大。

苏樱对这个萧起皇帝很失望,而自己必须要敬仰这人她也很无奈。

乌红颜却道:“你若以为他是那种昏庸无道,荒淫残暴的皇帝,便大错特错了!我年幼时曾幸得见天颜,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真男人!”

她的话里无尽的神往,赞叹。

她遥记着在她最美好的岁月里,邂逅了那个英俊伟岸的男子。

那么,一个忧国忧民,英明神武的恒正皇帝,如何一夕之间如变了一个人。是党派,内戚,后妃,还是宗教信仰?

这一切,恐怕也只有天知道。

针对这种奇怪的现象,苏樱设计的方案有两种,一种‘沐歌’系列为常服,淡雅简洁,低调雅致。而另一种‘潮汐’系列就是为了迎合贵族的鸵鸟心理,设计的高贵奢靡,新颖别致。

苏樱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乌红颜,本来以为要颇费一番口舌说服她。

结果乌红颜很开明。

“你先将第一种图稿准备好,让秦筝和凤舞试织,我们不怕尝试,就怕固步自封没有提升。”

苏樱觉得自己若说是千里马的话,师傅无疑就是伯乐,能大展拳脚发挥自己的才能,她非常高兴。

对于一年以后的祭天大典,和这个大齐王朝的顶级织造世家燕城兰家和姑苏段氏的较量,苏樱充满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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