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回(1 / 1)
吃过饭,把女儿哄睡着,糖糖突然打来求救电话。虽然方舟阻止,但是她必须赶去夜总会救场,还人情债。
幸好有方舟在,可以照看天月,不必把熟睡中的她抱去幼稚园。
大上海舞台夜总会,今晚客人异常多,表演者又放鸽子,难怪糖糖搬出她这个救兵。
子言在后台换服装,糖糖照惯例叽叽呱呱一通,好容易打发走他,正对着镜子化妆,常给糖糖放鸽子的文文无精打彩的走进来。
“子言姐,上次谢谢你来替我出场。”
“不客气!”
子言上次就是给文文救的场,听糖糖说,她最近老旷工,今天人虽来了,却把魂落家里,状态不好,难道真像糖糖猜的,谈恋爱了?子言思索着开口:“我看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谈恋爱了?”
文文点点头,泪盈于睑。
子言没有再说什么,只轻拍她的肩膀安抚,做小姐遇到好男人很难,在这里看得太多,说什么对当局者都是多余。
她最后检查一下全身行头,走出化妆间,把安静留给文文。
齐昊心情糟透,随一干合作同伴还有下属来消遣,别人是娱乐,他是买醉,一杯接一杯的黄汤下肚,没心情找小姐逗乐子,又不想一个人喝酒。人有时很奇怪,当一件事做的次数太多,即便已成习惯,即便曾经很享受,也会有厌烦的一天。他以前很喜欢一个人喝酒,可以让头脑冷静,思考问题,享受独处,但是徐子言离开他后,一个人借酒浇愁次数太多,只能更加想念她,身体瘫软,头脑却异常清醒,她的身影总会把他折磨得遍体鳞伤,当有一天被孤寂掐得他喘不过气,他厌烦了,也害怕了。不过,即便如此还是免不了夜深人静处,独酌悼念。
这几年他是怎么生活的,他唯一的印象是工作,除了工作,任何事便船过水无痕。他觉得自己倒像个浮萍,虽然浮萍多形容女性,但他觉得自己现在漂浮不定,无处安身,很像浮萍。
第一、二任太太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他都不记得,如今想想还真有些对她们不起,只在婚礼上露过一面,离婚时适时出现,他便消失在父母跟所谓妻子的视线里,埋头工作。
工作是非常好的伙伴,你可以信任它,它不会背叛你,你的一分耕耘在它身上定会产生一分收获,不过意外总是难免,母亲试图用她的权利在工作上打压他,请放心,只要有坚定的决心,就不会被难题打倒,她也终于对他放逐不理。
强烈的掌声及欢呼声,拉回齐昊的思绪,但并未好奇,来时听友人介绍过这里有表演可看,许是哪个特别受欢迎的小姐登台吧,他继续灌黄汤。
下面有请百合小姐,为各位带来《忘记他》,欢迎!
随着司仪的报幕,掌声更加热烈起来,百合小姐款款步入台中,如黄莺般清澈,动听的天籁之音,阵阵传入在座耳中。
耳朵自动接收此声讯,齐昊如遭雷击,蓦地抬头,从半敞式的包厢望向舞台中央的小小倩影,呆若木鸡。
子言唱完歌,按惯例,碎步走下舞台,穿过大厅雅座,往后台前进,边走边有人向她提出邀请,边有人伸出安禄山之手,她早习以为常,他们不过是来找乐子,子言跟他们打打太极,说说俏皮话也就过去了。
没想到今天来了个霸道的主儿,拽着子言不放,除了舞台,夜总会的营业区都灯光昏暗,直到把她拖到包厢里,此人近距离面对她时才知是谁。
她头皮发麻,墨尔本酒吧、夜总会数不上数,他偏偏来这家,还偏巧赶今天这个时段来,这比中□□的几率更更低吧,太不幸。
齐昊近距离观察她的脸,涂了太厚的粉,足有十张面具,她藏在面具背后,可以得到安全感吗,别人认不出她吧,但是他能。徐子言,你就算罩在蜗牛壳里,只要我看见,便可认出你。
“你的生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精彩。”齐昊勾起子言的下巴,语气及动作均十分轻浮。
“你认错人了!”子言甩开他的钳制,只除了颤抖的手出卖她的情绪。
“你怎么知道我认错人,我又没说你是谁。”继续留恋她的下巴。
“你刚才不是很热情嘛,干什么对我如此冷漠?说话啊!”齐昊吼道。打断正寻欢作乐的所有人,他们把视线都投向他俩。
“你认错人!”子言转身要走,齐昊上前拽住她,双方僵持不下。糖糖闯入这间包房,他什么场面没见过,不紧不慢的走到齐昊身边。
“客人,您是第一次来吧,不好意思,我们百合不能陪你,我这儿有好些比她漂亮灵巧百倍的姑娘,任你挑,今天就算我请。”糖糖说着,摆手叫进来一票小姐。
“她说我认错人,这样吧,你们打开门做生意,我也不习惯闹事,我认识的人不能喝酒,如果她能把这儿的五瓶威士忌不加冰全部喝掉,我就相信她不是我认识的人。”他的视线一刻都没有离开子言的脸。
“这怎么行,五瓶威士忌不得喝吐血,没这么玩的,对不起啊!”糖糖知道前面这位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但是也不能让子言喝酒啊!拽着她就要往外走。
包厢里的人,此时渐渐醒酒,他公司的保全都在这里,所有人都作势要打仗般兴奋,男人就是野蛮暴力动物。
子言知道自己是躲不掉的,这酒不喝齐昊是不会让她走,不能因为自己连累糖糖,连累“大上海舞台”。
“好,我喝,但是我喝完之后,请你们安静离开。”
子言拿起酒瓶,像给鸭子填食一样,猛灌烈酒。一瓶下肚,她的头就眩晕的厉害。
齐昊表情严肃,不似其他同伴,热烈欢呼,子言往肚子里灌黄汤,他在往肚子里灌胆汁,满嘴都是苦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为折磨子言他会快乐,这连子言带给他痛苦的百分之一都没有,可是为什么,他的心情更加糟糕。
第二瓶喝了一半,突然胃里翻滚,到嘴的酒,从食道下不去,一些溢进气管,她被呛得拼命咳嗽,泪水跟着花了她的妆,看上去像个小丑。忍住咳,她没忘记,此时的任务,继续灌酒。
“够了。”齐昊忍受不住,抢去她手中的酒瓶。
子言抬头与他对视,看来是醉了,如若往常,她是坚决不敢看他眼睛的。
眼泪夺眶而出,如决堤的水库,太痛苦,身体和心灵,都太痛苦,看着齐昊,想对他说的太多太多,却一句也说不出口。眼前一黑,她晕倒在齐昊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