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三十章（1 / 1）
韩信和夏天率五千轻骑，快马加鞭一天一夜以后，到了垓下。项羽迎他们进帐，军务会议上，韩信与项羽一致同意：第二天就挥师进攻固陵，逼刘邦出战。
男人们开会的时候，两个女孩儿却正在吵架。
“小天，教我骑马嘛，求求你了。”慕容雨哀求道。
夏天揉着太阳穴，道：“为什么？”她咕噜道：“上次那匹脾气那么好的老马都被你吓跑了，你叫我上哪儿去弄一匹适合你骑的马来教你？——要不我去弄头驴来？”
“死小天！”慕容雨生气了，“你才骑驴呢！”
“哎，骑驴有什么不好？陆游还骑驴冲雪入剑门呢。”夏天嬉皮笑脸地说，“想想看，骑驴冲阵殴刘邦，也不坏呀——哎，真的生气了？”
慕容雨不理她，自顾自往马厩走去。
夏天几步跟上她：“说真的，小雨点，你别开玩笑了。你要骑马，叫项羽带你就行了嘛——好好好，我带你，行不行？”
慕容雨不理她，大步往马厩里闯。吓得几个马童跟上来，陪小心道：“雨姑娘小心……”
慕容雨一把推开乌骓马的厩门，伸手就要抓乌骓马的缰绳，吓得夏天一把揪住她。
“小雨点你疯了？你不怕项羽把他们的皮全剥了？”她问，指指吓得脸发白的一群马夫马童，“而且你怎么能骑这匹马？你知道它脾气多暴燥吗？”她说：“当初我偷它的时候可吃了不少苦头，这家伙乱蹦乱跳，我都差点被它颠下来。要不是为了赶在樊哙出兵前到齐军中去，我才不会弄这么麻烦一匹马呢。”
慕容雨赌气道：“我不管，你不教我，我就骑……”
“好好好……”夏天捂着脑袋说，“真是的，你连摩托飞艇都不敢骑，还骑马——摩托飞艇总比马背稳当多了吧？”
慕容雨瞪她：“有悬浮车，为什么还要去骑摩托飞艇？”
夏天叫道：“悬浮车四平八稳，一点儿也不刺激，有什么意思？——哎哎哎，我都说了我教你了。”她说，“你别去碰乌骓好不好？它可是会咬人的！”
慕容雨看了看那匹在马厩里不耐烦地打着响鼻的乌骓马，悻悻地缩回了手。
“好吧，那么你现在就教我。”
“打完仗再教行不行？”夏天问。
“不行！”慕容雨斩钉截铁地说，“现在就教！”
夏天看了看她，叹了口气。翻进马厩，牵了匹马出来，向慕容雨伸出手来：
“踩紧马蹬，抓稳缰绳……有点儿晃也不要怕，动作越快就越稳……对了，就是这样！”她也翻身上马，骑在慕容雨背后，“走吧，夹夹马肚子，不要太使劲，它会疼……我说小雨点，霸王不会别姬的，你放心。”
慕容雨全身一颤，转过头，夏天正笑嘻嘻地看着她。
“可是……我是真的想陪他上战场……”慕容雨轻轻地说：“小天，你说，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夏天轻声道：“你不相信我们会和他们在一起？”
慕容雨不回答，夏天也不再问，只是拉住马缰，停下来跳下了马背。
“我再去弄匹马来，带你到马场去练。”她说。
慕容雨看着夏天的背影消失在马厩里，突然捂住了脸。
小天，你与韩信，我与项羽，在这时空的错乱中相遇，是多么悲哀的事情。
夏天牵着马走出马厩，见慕容雨正骑在马上沉默地等着她。她又叹了口气，翻身上马，弯腰伸手抓住了慕容雨的马缰。
“我们去马场。”她干脆地说。
项羽和韩信听到马夫的禀报，在马场找到两个女孩子的时候，夏天已经快累趴下了。
“我就从没见过这么烂的骑手。”她呻呤着，看着笑得几乎站不住脚的韩信，也没力气冲他发脾气了，“小雨点，你就不能记住不要使劲拉缰绳，不要拼命抱马脖子，不要大声尖叫吗？——人家马也是有感情的呀——就算是只老虎，都要被你吓死了。”她翻身从马背上跳下来，对项羽说：“项王，你去扶她下来吧，我马上就要被累死了。”
“都是你，不要不要的太多了，我哪里记得住。”慕容雨气恼地说，板着脸任憋着笑的项羽把她抱下马来，“你就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在旁边叫叫叫？我快被你吵死了。”
“这就叫好心没好报。”夏天哀怨地说，“如果不是我叫叫叫，我怀疑你已经摔下来N的N次方次了……”
韩信好奇地问：“什么是N的N次方？”
夏天哀叫一声：“明天再补数学吧，我快死掉了。”
韩信笑了起来：“好，说话要算数。”
慕容雨好奇道：“小天，你教韩将军数学？”
夏天有气无力道：“是物理。我迟早要被你们俩给累死。”她哀叹，“现在我是一点儿生活的乐趣都没有了。一会儿教骑马一会儿教物理的，如果是叫我教人打打人马座传奇什么的还差不多……”
项羽糊涂道：“你在说什么？”
慕容雨忍住笑，道：“她说她要教人打游戏。”
项羽来了精神：“真的？”他大声道，“你可以教教我！”
夏天惨叫一声：“我死了算了……”话没说完就被韩信捂住了嘴。
“别胡说。”他在她耳边温柔地说。夏天看着他，突然想起了慕容雨的那句话：“你说，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她没再说话，默默地将手放进韩信手中。
慕容雨也不笑了。她看看项羽，开口问道：“军务会议开完了？”
项羽道：“完了，明天一早攻固陵。”
夏天想想，道，“那么你得借我件武器，我带的全是匕首什么的。”
项羽大方道：“好，你去我的兵器架上挑就是了。”
韩信想起一件事，对夏天伸出手：“夏天，拿来。”
“什么？”夏天心知不好，马上装傻。
“你说呢？那把枪。”
夏天一脸惊诧地叫起来：“什么，你把它搞丢了？你你你……”
“得了吧，小天。”慕容雨翻个白眼，一针见血，“你撒谎什么时候成功过？说谎都说得这么没品，就别丢人现眼了好不好？”
夏天气道：“你这算什么朋友，有这样揭朋友短的吗？”
“刚才是谁说我‘笨驴骑呆马’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欠揍是吧？”慕容雨扑上去掐着夏天脖子使劲儿摇，夏天大叫：“哎哎哎，你……”
韩信咳嗽一声，打断这场没营养的吵架。
“夏天，”他认真的说，“我不是在开玩笑，把枪给我。”
“干嘛……”夏天不情不愿道，但是还是被韩信语气中的沉重打败了。她想了想，把父亲的枪掏了出来，“那，那你用这把好了。”她说，“保险系数更大——次声弹从来都比激光枪安全。”
“对了，小天，为什么上次我居然能打穿柳建的特种作战服？”慕容雨皱起眉头，问道，“因为我离得太近吗？但是我被你那把德林格打中的时候，枪弹都没有穿透我的肩膀呀？”
“拜托，次声弹和反物质弹是两回事。”夏天道，“反物质弹根本不可能有弹头残留，可是次声弹就不一样了——次声波可以将所有的肉体‘震荡’成一堆血肉！所以次声枪的制造标准第一条就是；不准走火！要是走火的话，死得可不一定是一个两个人。柳建是因为特种作战服能生成防护层，才捡回一条命的。张良他们则是运气好，离得远。所以说啊，”她哼了一声，表示一点儿都看不起老爸的枪，“用这种枪的人，枪法都是不怎么样的。”
“你有胆量，你去对夏伯伯讲这种话。”慕容雨笑嘻嘻地提议道。
夏天眼神突然黯淡下来，没说话。慕容雨马上明白自己说错了话，赶紧笑道：
“嗯，呃，小天，我们去……”
夏天耸了耸肩，“去哪儿都行。”她兴味索然地说。
项羽道：“哎，你们……”话没说完便被韩信拉住了。韩信对两个女孩儿说：
“去看看衣甲吧，你们明天要上战场的话，必须要穿上盔甲。”
等两个女孩儿走开后，项羽一脸问号地问韩信：
“韩将军，她们……？”
韩信举起枪，做了个“瞄准”的姿势，道：“见过它的力量吗？”
“……”项羽想起了那可怕的巨响，那眩目的闪光，那柔软的身体与那滚烫的鲜血，点了点头。
“现在我们要与能做出这种东西的世界作战，你说有几成胜算？”韩信看着夏天与慕容雨的背影，问。
“……”项羽道：“你怕了？”
韩信转脸看着项羽，笑笑：“你说呢？”他冷冷道：“你知道，夏天的师兄曾经对我说过什么吗？他说我这样子对待她，等于害了她。他说的对。”他收起枪，沉静地说，“你知道她们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吗？他们有着我们无法估计的力量和学问，也有着我们无法想象的自由与平等。”他说，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把夏天的词汇也用了过来，“那么，你认为，把这样自由自在的两个女孩儿关在宫闺中，会有怎么样的结果？”
项羽没有说话，伸脚践踏着地上枯黄的野草，发出轻微的哧嚓声。
韩信望着遥远的天际，声音温柔如天际的风：“……我不忍心。”
项羽突然揪住了韩信的衣领，目眦欲裂！
“那么，你又为什么说要改变历史？你真的要放开夏姑娘？”
韩信问道：“那么项王你不放手？”
项羽不答。
韩信慢慢道：“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改变了历史的话……”他沉稳的笑了起来，是他最常见的那种莫测高深的笑，“也许有些人，就不得不听一听我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