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有他就够(1 / 1)
不到十分钟,林西辰便急匆匆地赶到夙愿的公寓,一看到吴婶旁边那个蜷缩在楼梯边缘的人,毫无血色的脸蛋,急切地抱起奄奄一息的冷浅依,腿脚染着一丝血迹,心陡然升起一股愤恨,“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冷浅依艰难地回以淡淡的一笑,吃力地对着还在惊慌中的吴婶要求道,“不要……告诉……先生……求你……”
“太太。”吴婶不解地喊道,冷浅依痛得眉头紧紧纠结在一块,嘴角刚一打开,一阵锥心的刺痛绞得她难以忍受地晕了过去。
“小依。”林西辰紧张地咬着唇瓣,不顾身后的吴婶的哭泣,大步冲向下一层的电梯,风驰电掣地奔向楼下的救护车,横冲直撞地往医院的方向行驶过去。
机场,候机室里,轩旻哲独自一个人呆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刚才,冷浅依那苍白的脸色一直在眼前挥之不去,他多么想上前去问问她,把她拥在自己的怀里。
从洗手间出来的姚竹岚嫉妒地凝视着轩旻哲心事重重的样子,咬牙,摇晃着身子,吃力地一步步走到那个冷面男人的身边,痛苦地‘啊’了一声,眉头紧蹙地慢慢坐下来。轩旻哲扫了她一眼,冷冰冰地建议道,“如果脚还疼,让你的司机载你回去。”
“旻哲,你都不关心一下我吗?”姚竹岚娇嗲嗲地埋怨道。
轩旻哲面无表情地递了她一个眼神,冷情道,“刚才不过是为我太太的行为感到抱歉,至于其他的,你最好不要有所奢望,否则后果自负。”
“旻哲,我……”姚竹岚恨得牙痒痒的,可是她那么喜欢他,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而且他和他太太之间似乎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恩爱,只要她锲而不舍,不相信等不到他的心。
“请叫我轩先生,我们没有那么熟。”轩旻哲毫不留情地截断她的话,对于那么他不喜欢的女人,若不是为了公事,连见一眼都觉得厌烦。
姚竹岚脸色微僵,外界都传闻轩旻哲冷酷无情,刚刚她还以为那些只是传闻,只是还不到一个小时,他竟可以变得如此冷漠无情。
空寂的机场,广播里传来空姐甜美的嗓音,轩旻哲神色复杂地望向那空无一人的玻璃门,头一拧,落寂地往登机口走去。
寂静的病房,只听得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窗纱拍打着墙壁的轻微呼呼声,而躺在床上的人似乎没有任何的知觉。林西辰惶惶不安地凝视着那纹丝不动的眉睫,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桌面上的报告,白色的纸张,黑色的墨迹,无不刺痛了他的双目。
半晌,门吱呀打开,林西辰侧身看过去,徐展柯头发凌乱,大口地喘着气,“浅依怎么样了?”
林西辰摇头,“不好。”而且是非常地不好,两年来没有任何排斥的心脏出现了异常,他不知道要如何告诉冷浅依,更不知道怀着孩子的她要如何接受这样一个打击。
“很严重?”徐展柯紧拧地眉宇,扫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冷浅依,不安笼罩在病房地上空,林西辰点头,五味杂陈,“心脏出现了轻微的排斥。”
“不是已经没事吗?为什么会这样?”徐展柯颤栗地吼道,砸死美国无意遇到正准备做手术的冷浅依,他几乎吓了一大跳,认识了五年,同窗四年,居然不知道她有那么严重的心脏病,还经常和他们一块儿去爬山,偶尔疼得冒冷汗,她也只说是高山反应。
“心脏的移植手术是会有一定的排斥现象,之前都是用药物控制住,后来在那一年多的调养中渐渐好了,现在再出现排斥,情况会很难预料,而且浅依现在还怀孕,孩子不能再要了。”林西辰愁苦地分析道。
“孩子?”徐展柯大吃一惊,想起轩旻哲忽然提议要亲自去国外开会的事,瞄了冷浅依一眼,“她没有告诉轩旻哲吗?”
林西辰摇头,“浅依交代过不可以告诉轩旻哲。”
“不行,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他。”徐展柯气愤地大吼,每天在安哲律师事务所,他看的比谁都要清楚,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可以折磨,彼此隐瞒,瞎折腾这些有的无的。
徐展柯剑眉一挑,迅速地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如果你告诉他,就不要认我这个干姐姐,更别想再看到我。”身后,冷浅依的怒吼割断了他手上的动作。
“为什么?浅依,你爱他,对不对?”徐展柯带着肯定的口吻反问,要他看,除非是他的眼睛出了问题,不然连瞎子也能看得出来她面对着轩旻哲时不经意间流露的情意。
“有些事,无关风月。”冷浅依隐晦地解释,这些日子她几乎是抱着侥幸的态度和轩旻哲生活在一起,当那份离婚协议书摆在她面前时,她也曾大胆地期盼过,只是想了想,分开也好,纸是包不住火的,若是有一天轩旻哲知道了那些事的真相,他又该情何以堪地面对他们之间的关系。
“浅依。”徐展柯不解,林西辰伸手隔断他要说下去的话,余角示意他不要再劝。
冷浅依无力地扫过林西辰,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她都听得到,自己的身体自己也清楚,庆幸的是孩子保得住,或许他是注定要来到这个世界的,“我会听你的话做治疗,但是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
“浅依,不要任性了,现在不是能不能生下孩子的问题,若是你心脏的排斥越来越厉害,根本承受不来怀孕的负担。”林西辰急切地规劝道,冷浅依苦笑着看着他,“你知道我的执着,不要再做无谓的劝告,没了孩子,我就放弃治疗。”
“你。”林西辰气结,伸手拿起桌面上的报告,气愤地踱步走出病房,徐展柯还想开口,冷浅依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如果他知道了,我会逃到一个你们找不到的地方。”
徐展柯闭嘴,垂头丧气地蹬坐在病房内的沙发上,鼓着一肚子的气,别着脑袋直瞪着被雨水模糊地窗户。
冷浅依轻扯嘴角,下手抚着自己的肚子,一抹慈爱的微笑挂在嘴边,有他,就足够了,她不再奢望上帝会恩赐她什么人生,恩赐她什么样的际遇,只要平平安安地生下他,让自己的生父好好地养育他就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