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君子交易(1 / 1)
“有什么不当的我却不知。还请教海莎姑娘。”司徒勋与海莎打着哈哈,多半也是在想着法子对付这丫头。
“其实这话,还用我多说么?”海莎不做正面回答,实则也确实没有看见什么,夜半时分月黑风高,她也只恍惚看见个人影在施洛颜的窗下罢了,至于究竟在做些什么,倒不清楚了,之所以先来着司徒勋这么一趟,便是先炸他一炸。
“那自然,我司徒勋所做的不当之事多了去了,不说清,我却也不知道是哪样呢?”司徒勋唇角一扬,不急不躁。
“司徒公子当真不怕我将这事情告诉少爷?”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反倒是海莎显得有些急了,也没多想,便这般说了。
“那就看他是信的过你,还是信的过我了……”依旧缓缓的回答,司徒勋似是没有任何的担忧,她若要说就去好了。
“我明白了,司徒公子是不怕少爷些什么的,不过……少夫人在少爷那边,怕就是不好交代了吧。”终于如愿的望见了司徒勋轻轻蹙眉的模样,海莎笑。
“那你究竟想怎样?有话不妨直说。”一提到施洛颜,司徒勋此时的面色便正了些。
“其实说起来,我与司徒少爷您并不对立,海莎明白司徒公子您对少夫人的情谊,司徒少爷是聪明人,或许,只要我们……”接下来的话海莎将声音放的更低,风月与施洛颜皆竖起耳朵来认真的听,却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姐,你说,司徒公子,该不会与这个海莎一般见识些什么吧?”风月有些担忧的扯了扯施洛颜的衣角。
“那是自然了……”施洛颜神情有些不大自然,回答的也有些匆忙。
“那好,我便就与你如此约定了,不过……我们之间这可是君子交易,只取对我们各自有利的地方,其余大家互不得干涉对方……”
兴许是海莎的话说完了,末了,司徒勋朗声道。
施洛颜心一冷,该不会,司徒勋真与海莎有什么要共同对付她的地方吧。
拉着风月悄悄离开,施洛颜心中的忐忑可想而知。
看来这个海莎不是什么好人,那是铁定的了,可是怎么也让她想不到这个司徒勋,竟愿意与她为伍,也不知做的是什么交易。
总之,那种感觉给她是不太好的,可哪里不对劲呢?却又说不上来,被人算计,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别扭闹够了,可也就该好了。”沈思成走进房,终还是放不下心,找她来了。
“你这句话说的倒好,说像是我一直没事做找你茬子似的。”刚刚还在胡思乱想的郁闷着,施洛颜的口气自然不好。
沈思成听了她这话,一时沉默,怎么?他都做到这份上了还不够?拉下脸来主动求和,这丫头还想怎样?
“我们这次,错在你,而你口气却还如此强硬。哼……”施洛颜鼻子一皱,仍不给他好脸色。
“好,就当是错在我。”沈思成深吸一口气,算的上隐忍了。
“什么叫做算?明明就是。”施洛颜丝毫不让。
沈思成咬牙:“是,是我错,大小姐,你可不要再在外人面前这样了。”
竟能主动让这人给她道歉,面子也算赚足了,施洛颜一咧嘴,笑了笑,再看沈思成额上青紫的一块,心中一动,笑的更欢,直露出两颗小虎牙。
沈思成叹气,其实随她去便好了,也不一定非到她面前来演上这么一出才是,只是心里总有那么个疙瘩,真是自个儿与自个儿过不去。
“往后,你可不能再对我做那种事。”蹙了蹙眉,施洛颜翘着嘴,声音倒是低了下去。
沈思成突然笑:“那我可不能保证。那种事本是天经地义,哪里是你说不准就不准的?难不成……你还想与我一辈子有名无实下去?”
感觉到沈思成的目光直直的射向自己,施洛颜一时的不自在:“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笑容满面,沈思成总算是扳回一成,欺负了一把施洛颜,虽就嘴上讨个便宜,可心里却舒坦多了。
“呵……其实,我也不过是为你好罢了。”施洛颜似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回过脸来淡然一笑:“我也只是怕你看了我这张脸,就受不了了罢。”
一句话就将沈思成堵的说不上来只楞在那里。
他或许该解释么?他不是那样的人,可事实却是如此,一点没错。
“我怕是勾不起你的那个兴致,我们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也就算了。”话语仍是犀利的,施洛颜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太难过,习惯了。
“想要我回答些什么?”沈思成伸手,拉开她遮掩着面的手掌。
不曾想过,她竟全然豁了出去,纵使是自取其辱也要将他损个没边。
“讨厌我罢,也别这么说自己。”沈思成突然又像是变了性子,又说起好话来。
施洛颜摇头,也罢,不与他多计较,往后还得天天见着,也不能总与他这么对立着,他兴许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偶尔说些好话来听吧。
“表哥,上次听你说来是亦有公事要办,怎么没见你有什么要事的样子?”施洛颜眨了眨大眼与严盛对坐在一间酒家的厢房之中,严盛不提起话题,她也只好随意开口。
也不知有什么要事叫她,不仅将她叫出沈家,竟连风月也不让她带过来。
“没错。”严盛轻巧的一点头:“我此次来确为公事没错,而且我今日来,也就是要与你说这个事。”
施洛颜不解再望了望他,公事,那与她何干?
“此事与你确实有干系。”像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严盛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实则,是与沈思成有关系,连带着你罢。”
连带?
施洛颜不明,侧脸望向严盛。
“你可知沈思成是做什么的?”严盛一手拿过圆桌中间的茶壶为自己沏了杯茶,一边倾过身子去,带这些神秘味道的说着。
“沈思成?你是说他……”施洛颜动了动唇:“不是祖业么?沈家上头遗下来的,行商不是?”
“确实!”严盛点头:“沈思成表面上是靠着祖上积下来的产业行商,可……近些年,沈家家业发展太快,快的有些离谱,试问普通的商人,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怎可能将家业发展的如此之快?”严盛这话说的含蓄,只当让施洛颜自个儿慢慢去悟。
“表哥这意思是说,沈思成在外头做了什么不恰当的勾当?”施洛颜蹙眉,就怕严盛一个点头,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也别急,这次上头派我过来就是查他来的,没准确的证据,也不知他究竟在什么地方动了手脚。”严盛伸手,按住欲起身的施洛颜,安抚她说道。
“调查他?他做了什么?还有……表哥为何要将这事情……与我说?”施洛颜心中忐忑,毕竟不曾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到底该怎么做,严盛为什么将这些都告诉她,她心里是完全没底。
“初步看来,兴许是走私。”严盛喝了口茶,语气平稳。
“啊?走私?我……”施洛颜睁大了眼,眨巴两下也不知作何回答的好。
“不过是这样想,却没确凿的证据,作为我的表妹夫,我自然是不希望他有什么,不过公事公办,若是真查处他有什么,我自然也不会宽饶。”严盛边说边观察着施洛颜。
“表哥,这事,确实当慎重,兴许就是弄错了呢?沈思成为人精明,就算是靠着祖上不多的产业发展起来,怕也不是不可能的。”
“确实。”严盛点头。
“但是,表哥,这事,未免也太巧了些吧?怎么……这调查沈思成的事,就偏偏落到了你的手上?”施洛颜狐疑的望向严盛。
严盛朗声一笑,道:“你这丫头也确实聪明,我一开始只当是洛月嫁到了沈家,刚好上面分配下了这个任务,我就主动请缨,接了下来,说是与这沈思成有些私人的关系,或许,该更好打入到他身边。”
“你实则,就是想调查出沈思成的什么,然后棒他与洛月这对鸳鸯吧?”施洛颜口也没了遮拦,自然的说道。
“你这丫头……”严盛责怪的望了她一眼,这嘴里的话说的真不像话,不过,她猜的确也八九不离十了,他心系施洛月是她所知道的,自然就明白他心中的想法。
“那,现在表哥,怎么决定?”施洛月变成了施洛颜,严盛自然没有了再“棒打鸳鸯”的那个理由,施洛颜只想再听他怎么说道。
“现在吗……实际从一开始我便这么想的,不管查出个什么,我自然都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论他现在的妻子是施洛颜或是施洛月,该他又的罪,我不会替他免除遮掩,不该他担下的罪,也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妄加与他。”严盛严肃的说着,随即笑,再道:“不过,心情或许有些不同了吧,实话说,当时真是一心想着沈思成犯些什么事儿。然后……”
“呵……不过现在倒不同了,我只是想着,怕出了个什么万一,你怎么办。”严盛叹息一口,眼睛直盯着施洛颜。
施洛颜茫然了一会儿,笑了:“表哥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当我不知道你的事儿好了,我也知道,你平日里接下的那些任务,亦都是要与别人保密的,这回与我说了,也算是顶着犯错儿的危险吧。”
“不。”严盛摇头:“若是只让你当个不知道,我又何必与你说这么多。”
施洛颜站起身来,刚想着要走,却又被严盛一句话说的坐下。
严盛眼里光彩熠熠,施洛颜看着心惊,不知他又打着什么小算盘。
“还记得当日你掉下荷花池的时候,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吗?”严盛继续道:“你对他……可有情?”
施洛颜低头眼光向下望,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
“一日夫妻百日恩吧,虽然我与他的关系……确实也离谱的可以,可是……他却……”施洛颜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不知是想要他好还是想要他歹,说起来他欺负自己也欺负的可以,可这眼看着他就要……却也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这么说来,若是让他与我之间选一个,你会帮他?”严盛实际心知肚明,却有意这么说。
“自然帮理,在理的人,纵使与我有深仇大恨,我也不会知会一声。当然相反,不在理的人……”施洛颜抿唇,知道表哥明白她的性子,不然也不会将这话说给她停。
“其实,我也就是想要你帮我。”严盛直言不讳,索性说开了:“你算的上与沈思成是最亲近的人了,想要他身上些什么东西,很容易。”
“表哥此言何意?”施洛颜咬了咬牙根,等着他继续发话。
“若是这样说,你该明白的,既是走私,那必定有两本帐,一时敷衍朝庭上面的,一时自己家做的真帐,倘若掌握了这个,自然就证据确凿。”严盛说罢,斜眼望向施洛颜。
“呵……表哥,这事我怎么帮你?”施洛颜摇头:“虽说我刚刚说了帮理不帮人,可却也没有理由将自己的丈夫送入大牢里不是,我还想着安安稳稳的过着日子。”
“你就不想帮他脱罪?”严盛似是早知她会如此一说,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碗道。
施洛颜抿紧唇,不做声。
“你该清楚的,这找到了证据自然是两方面的事,一是他有罪,二是洗脱他的清白,如此,你自己想清楚了,不然,我也不会将这话与你说。其实,不论你想他好歹,这事,都能做不是?”严盛见她不说话,继续徐徐劝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