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四十三章(1 / 1)
好了,修完了我能发现的错字,框框,还有个别文字上的不足,这会真正完结了。
这个故事,大概是我个人能力所限,总觉得好像有不足,还是没法完全写成我想写的样子,可真的结束了。会写这个故事,是因为认识一个姑娘,就是小乔的原型,落水被人救起然后忘了救命恩人,这个情节是真的,没有瞎掰,可见老天爷真是最狗血的编剧,可惜,这位大编剧,目前还没给那个姑娘一个HE.
我终于写了一个满足自己恶趣味的狗血故事,失忆,自杀,苦恋,破碎家庭,还有婚外恋,同性恋做背景,呜哇,我都觉得自己不容易,哈哈,感谢大家七个月来陪我到现在。
根据投票,我会先开始写叶淼淼的故事,然后是明天得明天修改版,那是个和多少爱会完全不同的故事,又或者是季毅的番外,他的春天,那篇序章我不太满意,或许会重写。
叶淼淼的故事应该会轻松许多,题目我都想好了:灰爱。
顾名思义,一个炮灰女的爱情故事。
最后,有朋友跟我说,the one的txt版本在网上已经流传开来。
其实呢,我对转载没什么意见,毕竟放到网上就是给大家看的,可是,我对霸王有意见,人过留印,看过留言,放出去好歹吱一声吧,是吧?我在33度没空调的屋子里打字也不容易,看在我满脸的痘爆发得份上,打到霸王!^_^
夜半时,乔晓忽然醒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还是夏天的傍晚,橘色的夕阳,桂花香的晚风,飘荡着英文老歌的校园,她在教室的窗边等,这一次,她等到了人,可来的人,是少年时的宁远。
这么多年,她在梦里一直等,最后等来的,却不是她该等的那个人。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如果人死之后真有魂灵,为什么小舟从来不肯入她的梦?
乔晓睁着眼,渐渐适应了房间的黑暗,窗帘并没有拉实,还能影影绰绰看到灰蓝天空的一角,顶楼的风刮得凶,撞得窗棂微微地响,楼下谁家孩子咿咿呀呀地半夜哭闹,远处的大马路上不时有车声隐隐呼啸而过。
这不是她的房间,她的床,她的身边,还躺着另一个男人,他的手臂还环在她的腰上,亲密而依恋的睡姿,她身体里残留的酸痛,还提醒着她入睡之前,发生过什么。
这或许,是她始终等不到小舟的原因。
她忘了他,等她记起他时,她已经爱上了另一个人。
后颈上忽然有温热的触感,是宁远亲了她一下,声音里还有浓浓的睡意:“怎么睡不着?是不是还难受?”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也醒了过来,明明她醒了后一直没有翻身,就是怕吵醒他,于是不自觉就往床侧缩,离他远一点:“没有,就睡了,你也睡吧。”
宁远本来半梦半醒,察觉她的远离,就立即清醒过来,收紧了手臂,又贴过去:“怎么了?”
乔晓只是说:“没事,睡了吧。”
越是这样,宁远越难安心,彻底清醒过来,坐起身来,扳过她的肩:“到底怎么了?”
宁远突然坐起,被子一角掀开,没了他温热的身体紧贴,露在被子外的肩颈乍然一凉,乔晓不由瑟缩了一下,下一秒就被宁远用被子包住,他撑在她的上方,声音是刻意放低的温柔:“小乔,你说过,不会瞒着我的。”
暗夜里他的脸看不分明,可是乔晓却分明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忧心,关切,紧张,她也分明知道,他的眼里,只看到她,她的心口开始发热,象有温暖的水流缓缓涌上来,把梦醒那一刹的愧疚和悔痛慢慢淹没。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不过就是想要着这样的寒冷夜里,爱的人,能给她这样一点温暖而已。
小舟,对不起,以后在梦里,我也不能等你了。
乔晓从被子里伸出手,轻轻抚摸宁远的脸,笑了:“真没事,只是做了一个梦,就醒了,睡吧。”
宁远捉住她的手,往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似真似假地舒了口气:“吓得我心一直乱跳,”他故意停住,慢慢俯下身,贴在乔晓耳边,轻声说:“我还以为,我的技术不够好,让你失望到半夜睡不着。”
她的耳朵一向敏感,他早就发现这个秘密,总是这样故意贴近,说话间带着热度的气息撩拨着她的耳朵,麻痒发热,而亲密过后,她的身体仿佛比寻常更敏感,只觉得那样的痒,格外难熬,细细地,麻麻地,带着热度,从耳孔里钻入,一路撩拨,在身体里游移,无处不在,她克制不住地微微发抖,按在他心口的手,不由揪紧了他睡衣的衣襟,听着他的声音,却不明白他说了什么,只能茫茫然地否认:“没有。”
宁远的唇还贴在她的耳畔,感觉到她的发热和颤抖,那是比她的否认还要直接的认可,他的心头一荡,又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听她细细地喘了一声,只这一声,就让他的身体又蠢蠢欲动起来,他支起身,摸索着她的脸,又吻了下去。
隔着被子,温暖柔软的身体就在他的身下,这么多个夜里相拥,她的曲线,一寸一寸,他早就熟悉,可真正彻底地接纳和交付,身与心的交融,她在他的身下,象花一样颤抖地绽放,这在这个晚上。
……床上一次……浴室一次……
宁远忽然停了下来,他的唇还贴在她的颈侧,他的手已经钻进被子里,握住她胸前的柔软,他的身体已经坚硬发热,要是再来一次,她的身体,大概承受不住了……
他猛地翻身坐起,声音沙哑得厉害:“我去下卫生间。”
乔晓从颤抖迷离中回过神,只来得及依稀看清黑暗中宁远仓惶开门的背影。
等宁远再回到床上,乔晓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迷迷糊糊挨过去,虽然他的身体略带了凉气,她还是贴紧了才觉得安稳。
宁远抱住她,裹紧了被子,亲了亲她的额头:“睡吧。”
乔晓半张开眼,往他的怀里蹭了蹭,找到个舒服的姿势,亲了亲他露在睡衣外的颈侧,感觉到他的脉动,无声地笑了,又合上眼:“你放心,我没法比较。”
宁远听得一呆,等反应过来不由失笑,看怀里的人已经迷糊入梦,只得轻轻亲了一下她的额角,也合上眼睡了过去。
乔晓再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刚动了一下,身边就有声音问:“醒了?”
她转了眼看过去,宁远挨着她,靠着床头坐着,他已经换了家居服,还戴着眼镜,一手压在她的被角,一手拿着文件夹,问话时,已经把文件夹放了,去了眼镜,俯下身来,亲了亲她的唇:“饿了吗?我已经做了早餐,起来吃吧。”
乔晓闻到他呼吸间清新的薄荷气息,才猛然想起自己现在刚睡醒的邋遢样,一把推开他,拉起被子到鼻子下,瓮声瓮气地说:“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就起。”
宁远哪里猜得到她那点小心眼,在医院时,她从来都比他起得早,他睡眼惺忪去亲她,也不见她躲,所以忽然被推开,根本没往那上面想,以为是哪里没留心又惹她不高兴了,不仅不走,还又扑过去,连被子带人抱住:“怎么了?”
乔晓看他一头雾水的样子,越发别扭,挣又挣不开,知道不说实话是赶不走压在身上的人,只好缩在被子里招了:“我还没洗漱。”
宁远听得一呆,才反应过来,就不由想笑,可也知道这时候笑,后果很很严重,只能极力忍住,亲了亲她露在被子外的额头,低声哄她:“我不在乎,再说,你身上很香,”他暧昧地眨眨眼:“你忘了,昨晚我才给你洗过。”
一提到“昨晚”,乔晓藏在被子下的脸就立即滚烫起来,不管被子里憋闷得要喘不过气来,身子又往下缩了缩,连眼睛都不敢看宁远了。
宁远看她涨红了脸还死死拽着被子,生怕她被闷了呼吸,赶紧用劲把被子扒拉下来,也不管乔晓惊呼,把她整个人都打横抱起来,笑眯眯地:“要不,我再给你洗一次?”
乔晓担心他的手,也顾不上害羞:“小心你的手,快放我下来。”
宁远没再逗她,听话地把她放到了床边,低了头伸脚勾过她的拖鞋,趁她低头穿鞋时,就凑在她耳边说:“不用担心我的手,我能把你从浴室抱回来,也能把你再抱出去。”
乔晓微微地颤了一下,连惯常的白眼都没顾得上甩过去,就套上拖鞋奔进卫生间了。
等乔晓洗漱好坐到餐桌旁,她满以为自己能够镇定下来,可看着宁远从锅里拿出那一碗温着的东西,她觉得自己又热得快要冒烟了。
宁远也难得露出点羞涩:“第一次做,弄得不太好看,可我尝过,味道还行,你昨晚太累,喝了补一补。”
那碗飘着甜香的深色汤水,内容十分丰富,有碎了的蛋黄,煮烂的红枣,细细的党参,剥开的桂圆,乔晓用勺子舀了一点,勇敢地尝了一口,看着宁远期待的眼神,很诚恳地挤出两个字:“不错。”
如果他不提昨晚,就更不错了。
宁远微笑地看着乔晓低下头喝汤,虽然不能亲一亲她羞红的耳尖,可他依旧心满意足,这是他和乔晓在家里度过的第一个早晨,有了口袋书的指导,以及他聪明地因人制宜,终于成功地营造了一个美好的初晨。
他觉得,这一幕,足够让他到八十岁了还拿出来回味。
俗话说,趁热打铁,所以宁远在陪着乔晓收拾完餐桌后,忍不住又旧事重提:“小乔,咱们结婚吧,以后我天天早上给你做早饭。”
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样的求婚虽然普通俗气,但朴实无华,大俗即大雅,可乔晓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涌,那股子甜腻还留在喉咙里,她的脸色不由古怪起来。
宁远极有眼色,赶紧补充:“你要不喜欢我做的,我给你买,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乔晓看着他微微发急的傻样,有点想笑,又有点烦闷,一时不想理那点复杂的情绪,只好轻轻把他推开:“好了,我要收拾东西了,不帮忙也别挡路啊。”
宁远听她连话都不肯接,知道求婚又失败了,虽然心底黯然,可也被打击得已经皮实了,只是微微叹口气,很快就调整状态,换上一副笑脸又粘过去:“谁说我不帮忙?”
等他半玩笑半认真地把乔晓的衣服箱子拎进自己的房间,没有遭到强硬阻拦时,他的心思又活起来,就算乔晓正忙着往衣柜里挂衣服,他也耐不住凑过去亲亲她:“我不会放弃的。”
乔晓是到第二天早上,才真正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因为第二天一早,她一睁眼,还没清醒,根本来不及躲,就被他抱着亲了一通,然后哭笑不得地听他宣告:“我不在乎你没洗漱,我一辈子都不会在乎,嫁给我吧,好不好?”
第三天晚上,他非得坚持下厨,笨手笨脚地做了两个菜,依旧是卖相不佳,味道奇怪,洗碗时又含情脉脉地问她:“以后我好好学做菜,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我这样的老公算不算合格?”
然后第四天,他来接她下班,像是随口问:“你们公司请婚假得提前多久申请,你是不是得开始打报告了?”
第五天,他要她陪同参加他公司的年末酒会,笑嘻嘻地问:“我公司那些客户,结婚过寿孩子满月,我打出去的红包不知多少,不如这次我们也宣布要举行婚礼,趁机好好捞一把回来?”
第六天,他请人重新装修她原来的屋子,打通了两套房子之间的非承重墙,还打算做一个大厨房,拿着设计图纸跟她邀功:“等厨房装修好,咱们自己做个结婚蛋糕吧?”
第七天,他翘了一天班,给她的阳台上加多了一层花架,故意一身灰扑扑地等她下班,追着她问:“会烧菜做饭洗衣服的男人不少,会做木工活的男人可不多,你真不想嫁?”
第八天,他陪她去超市扫货,人山人海的大卖场,到处都是大红镶金的新年促销海报,回家时,他缠着她装可怜:“有钱没钱,娶个老婆好过年,你就答应我吧?”
第九天,他请她到装潢华丽的西餐厅吃烛光晚餐,包厢里可以俯瞰半城夜景,大棒的玫瑰散发着芬芳,他架着小提琴亲自上阵,手势有点生疏地拉了一曲,把求婚的全套都做齐,单膝跪地,奉上闪亮的钻戒:“小乔,请你嫁给我。”
她在他层出不穷的求婚攻势下已经节节败退,对着他诚挚而热烈的期求,她再也不忍心含笑敷衍或者仓惶逃避,只得接过他的钻戒,水滴形的钻石镶在白金的戒圈上,灯光下折射出炫目的璀璨,多么美丽,她不由想起,从前周玉兰戴在手上的那个金戒指,据说结婚时聘礼,乔正梁亲自画的图样找人打的……
她没有让他把戒指套进无名指,只是握紧那小小一枚圆圈:“让我再想想。”
可隔天他就把全副身家证明摆她面前,存折,房产,股票,基金,还有公司股份,一样又一样,末了一股脑把那些东西都塞给她:“以前一直想给你股份,你不要我也不好勉强你,可现在身份不同了,以后你就帮我管这些,我就不操心了,存折和□□密码都是你的生日。”
他虽然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求婚花招,可分明不准她想太久。
其实,她也没有想太久。
乔晓当晚就给周玉兰打了电话,可是电话一直没人接。
其实从到医院照顾宁远开始,她就一直没往家里拨电话,周玉兰总是有心撮合她和张天青,时不时找些拙劣的借口让她和张天青见面,最后一次电话里她厌烦到差点要砸手机,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能让周玉兰心平气和地接受宁远,所以,半是赌气半是烦恼地,她不再给周玉兰打电话,只对周晨说了和宁远在一起的事。
没想到周玉兰也一反常态地,没有再给她拨电话。
就这样,两母女疑似冷战了一个多月。
乔晓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找不到周玉兰,家里电话没人接,手机也不在服务区,周晨又一贯不恋家,一个多月没有接到周玉兰的消息都没往心里去。
乔晓打电话问了邻居,才知道周玉兰已经离开家一个多月了,都以为她是北上来看儿女,可她和周晨这一个多月连人影都不见,乔晓这才急起来,可这么大一个城市,上哪去找人?
宁远也帮忙找,最后竟然在人民医院找到了人。
原来是刘一鸣心脏病发,动了手术,现在还躺在重症病房里,周玉兰寸步不离地看护,根本忘了自己还有一双儿女。
乔晓得到了消息,第一时间去了人民医院,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周玉兰守着沉睡的刘一鸣,像是困极了,支着胳膊撑在床边,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可一只手还握着刘一鸣放在被子外的手。
他们都老了,刘一鸣搁在被子上的手臂有大块的老人斑,周玉兰挽起的发髻里刺眼的白发已经遮不住了。
在不明过往的陌生人眼里,这一幕不可谓不感人。
宁远得来的消息很详尽,刘一鸣心脏病发,是因为刘媛媛的死,本应该在非洲流浪做义工的女儿,却发现在伦敦某个地下酒吧死于吸毒过量,这样的消息对有心脏病的父亲不异于天塌了的打击,刘一鸣强撑着去英国处理女儿的后事,要刚到这个城市转机就倒下了,可临昏迷前没忘了给周玉兰拨了电话。
乔晓还记得周玉兰在电话里哭着跟她说会和刘一鸣分手,他们的确是分开了,可生死一线,爱情的力量无坚不摧,他们排除万难,又守在了一起。
这个“万难”,大概指的就是乔晓这个妨碍母亲追求幸福人生的自私女儿。
乔晓忽然没了兴致进去惊起那一对白头鸳鸯,在病房外呆站了一会,就转身离开。
没想到下楼时会碰到张天青,她微微一怔,实在没心情寒暄,就微笑点点头,直接擦肩而过。
张天青却叫住她:“晓晓,你来看刘叔叔?”
乔晓知道他的父母和刘一鸣是朋友,那些过往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可多半不会知道,刘媛媛曾经给她的人生带来多大的颠覆,所以他绝不会理解,她对刘媛媛的死,是多么快意,对刘一鸣的病发,是多么漠然,而她来医院,只不过来找她那位以为失踪了的母亲,她不打算向他解释,只点点头,就继续前行。
张天青却追过来,叫住了她,又欲言又止地。
乔晓有点不耐:“请问还有什么事?”
张天青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听天南说,你要结婚了。”
乔晓愣了一下,想起公司里的传闻,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张天青不知道她这样算不算默认,可再迟钝,也明白自己是没机会了,于是半开玩笑地说:“真可惜,我还是迟了一步,”他是个大方的男人,得不到的就放下了:“恭喜你。”
乔晓只当他是玩笑,微笑着说:“谢谢,再见。”
“再见。”
两个人就在人来人往的住院部走廊,告别分开。
乔晓坚持不让宁远陪她去病房,宁远在车里等不住,把车一锁,就往住院部来了,远远看到一个男人追着乔晓不防,迈开长腿想奔过去,却因为避开推着轮椅的护士而迟了一步,赶过去只瞅到个背影,怎么看怎么眼熟,象极了那个周玉兰看好的相亲对象,而且出现在这,还真是合情合理,于是有点没好气地问乔晓:“那谁啊?”
乔晓知道他的醋劲,不交代清楚就会不依不饶地问下去,只好一五一十地说实话:“以前的相亲对象,刘一鸣朋友的儿子,过来探病的。”
宁远听她解释得和自己猜想的一分不差,心里定了点,口气就好起来,小心地试探:“我看他拉着你说话,不会对你贼心不死吧?”
乔晓一边走一边笑:“没看出来,我只听人家说恭喜我快要结婚了。”
即便周玉兰无数次坚持张天青对她有贼心,她是真没看出来他对自己有什么特别,真有什么,也不过是对年少情动的一点怀念罢了,要不,这么多年,他都在哪?
会十二年都守在她身边的,只有她身后那个爱吃醋的傻瓜。
宁远一听这话就彻底放心了,追过去牵住她的手,高高兴兴地问:“你跟你妈说了我们要结婚的事?”
乔晓脚步一顿,笑容淡了点:“我不跟她说,你就不敢娶我了?”
宁远看她神色不对,赶紧撇清:“只要你愿意嫁,我分分钟都愿意娶,我就是怕将来你夹在你妈和我之间,难受。”
乔晓没接话,冲他笑了一下,搂住他的胳膊:“走吧。”
出了住院部,两个人穿过楼前的小花园去停车场,宁远打开车门,想了一下,就说:“你放心,我不是你爸,你也不是你妈,我们不会像他们一样的。”
乔晓没有说话,可她知道,他一直都是明白的。
上了车,她忽然倾过身,在宁远脸上亲了一记:“我们下周去领证吧。”
亲完了,就看到宁远已经呆成了木头,她笑盈盈地看了半晌,宁木头才一寸一寸活过来,傻乎乎地摸着自己的脸,问她:“你说真的?”
乔晓转过脸,耸耸肩:“你要不当真,我也没办法。”
“谁不当真了?”
宁远真是乐傻了,捧住乔晓的脸就亲下去,亲着亲着就有点变调,两个人都有点热起来,直到旁边有人大力按车喇叭:“公共场合,注意点!”
乔晓气喘吁吁地挣开宁远,一抬眼就看到旁边开出去的车,后座有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含着棒棒糖,死命要睁开妈妈的怀抱往窗玻璃凑,开车的父亲气得大声吼,一踩油门,就飙了出去。
乔晓羞得推了一把宁远:“都是你!”
宁远摸摸鼻子,低头承认错误:“是是是,我的错,不小心教会小朋友耍流氓了。”
乔晓气得捶他一下:“正经点。”
宁远笑眯眯地俯身给她扣上安全带,在她脸上偷了个香:“我就不正经怎么了?对老婆耍流氓天经地义。”
乔晓气红了脸,瞪着宁远,他却当没看见,自顾自地吹着口哨把车开起来,一副分外快活的样子,乔晓瞪了半晌,到底没撑住,也笑了。
都说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而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
可乔晓和宁远,两个人决定结婚,好像只是两个人的事。
领证前一天,乔晓自己一个人去了人民医院,正式通知周玉兰:“我和宁远明天去领证。”
周玉兰并不惊讶:“你自己决定就好。”
乔晓笑了一下,也没问刘一鸣身体如何,就离开了医院。
虽然周玉兰不再像她和李行佳订婚那一次,张罗着嫁妆,研究着婚期,策划着婚礼,忙前忙活一副爱女出嫁的慈母样,可说实话,她一点也不觉得遗憾。
周晨知道了,也淡淡地:“你高兴就好。”
宁远那边更简单,他甚至不打算告诉秦正阳:“他知道了,我外公就知道了,那老家伙绝对要捣乱,我不想节外生枝,等事情定了,他们问起再说,不接受拉倒,”他又拍着胸口保证:“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一点气。”
既然这样,那除了他们自己,结婚还和谁有关?
领完证,群发了短信昭告天下,收完了祝福,宁远就开始策划着办婚礼回收红包,虽然不过是走个形式,他也分外费心,一会中式,一会西式,一下要草坪,一下要喷泉,一下又想烟火,每天兴致勃勃地和婚庆公司讨论,改了又改,总是没有满意的。
乔晓也随他高兴,反正时间订在春暖花开的四月,还有时间让他折腾,她要操心地,是自己的婚假,老赵收了喜糖,却一直扣着她的申请,原因是公司打算让她参与机场项目三期,并主要负责华南区机场工程,要外派到华南一年,她拒绝了,老赵却不死心,反复劝她不要因为一时儿女情长而放弃大好前程,甚至露了口风,如果华南区工程干得漂亮,部门一直虚设的副经理位置就是她的了。
乔晓婉拒再三,甚至表明不批婚假不惜辞职,张天南又主动表示愿意承担华南机场工程,老赵才不情愿地批了申请。
不出意外地,乔晓很快就接到秦诺的电话,他明明已经被秦正阳流放到非洲草原去骑马,还是不肯阴魂散去,不冷不热地恭喜她,又不阴不阳地说:“希望他真值得你牺牲。”
乔晓本来想挂了电话,听了这句就忍不住说:“我从来没觉得是牺牲,不过我想秦总,你大概不会明白。”
哪怕机场项目曾经倾注过她的心血,可那不过只是一个项目,放弃了虽然可惜,可又不是她全部的事业,全部的前途,何况和宁远一比,就更不值一提,她怎么会蠢到啃下秦诺扔过来的毒苹果?
心甘情愿,就不会觉得有所谓牺牲,这一点,对于秦诺那种,永远以人性最丑恶的部分来算计人心的人,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秦诺倒按捺得住脾气,没因为她的讽刺而翻脸,反而沉沉地叹了口气,语气很有点隐忍地:“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我真的,对你没有恶意,也没想过要他死。”
乔晓冷笑:“那真是谢谢你了。”
秦诺又叹了一声,电话就忽然断了。
乔晓有点莫名其妙,宁远已经在房间里叫:“老婆,老婆,过来看看,咱们去奥比都斯好不好?”
虽然婚假请下来了,可离假期还又一段时间,宁远对蜜月的地点,也是一会一个主意,一会想去马尔代夫晒太阳,一会想去希腊游爱琴海,这会又瞄上婚礼之城,恨不得带她走遍全世界。
乔晓马上就把秦诺给抛到脑后,和宁远头挨着头研究那个被葡萄牙国王送给王后当结婚礼物的城市,研究着研究着,宁远又开始用上口袋书上的某一招,捉着乔晓研究起闺房之乐。
今年小区暖气烧得太旺,半夜时乔晓又渴醒了,摸索着去拿宁远睡前放在床头柜的水杯,宁远也跟着醒了,迷迷糊糊地咕哝着:“明天我去买台加湿器。”
乔晓解了渴,又困起来,“嗯”了一声,躺在宁远的怀里,又睡了过去。
她和他,都是太过渺小的普通人,从来就无力抗拒命运之神的摆布,在人生路上辗转挣扎受尽磨折,才终于留住对方,却根本无从知晓,未来还有多少艰辛等在前面,但在这样的夜里,窗外寒风呼啸,可以和爱人相拥入眠,就已经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