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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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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正在爬山。山坡上有薄薄一层雪,路很窄,弯道又多,汽车绕来绕去在山间盘旋,海拔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升高。安宁感觉到有点胸闷,好在一个小时后汽车到了山顶又开始下坡。

不久前面出现一片草原,路也变直了,宽了,但人烟却越来越稀少。

路旁偶尔有几处藏式民房掠过。那房子跟碉堡一样,上下两层或者三层,白色的墙壁很厚很结实。墙上开着黑色的小窗窄门,远远看上去像是碉堡的眼睛。屋顶上有的晒着青稞,有的没有,但都一律飘扬着五颜六色的经幡。安宁听李青格讲,经幡上印着佛经,还有历辈高僧贤圣的传记,它们是虔诚的藏族人精神的寄托。经幡在风中哗啦啦响,每响一声,就等于替主人念了一遍佛经。

汽车经过时,某个黑框窄窗里会露出一张或几张黑红的脸,有亮白的东西闪亮,那是他们的牙齿,他们在冲车上的客人微笑。有的干脆跑出家门,向过往的汽车挥手;如果是小孩,会跟着汽车跑一阵,然后站在汽车扬起的尘土里,渐渐变成一个个模糊的小黑点。

安宁明显地感觉到,藏区到了。

汽车经过雅江,中午到达理塘,在一个小饭店前稍事停留,让客人们匆匆吃了点饭,又继续前行。可是走不多远,汽车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抛锚了。司机趴在车底下捣鼓了半天,站起来说,要回理塘买配件,让大家原地休息,他马上就回来。然后他搭了一辆往回去的便车走了。

旅客们开始骂娘,骂着骂着,觉着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也就不骂了。人们三五成群地在闲聊。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解手成了问题。男人们倒好办,走出几步背过身去可以毫无顾忌地解决。藏族女人也方便,离开人群,哗啦一声把藏袍往地上一罩,也能就地解决。汉族女人就有点麻烦了,走出好远还不放心,回头问这边的人:

“能看见吗?”“能。”又继续往前走。转身又问:

“还能看见吗?”男人们坏笑,大声说:“能。”女人们不走了,也顾不了那么多,抹了裤子蹲下来就地解决。有人起哄,唱一首大家熟悉的歌:

“看见了,看见了,看一见一了……”那女人不是安宁,但安宁还是脸红了,好像自己被人看见了。

远处有一群羊,白白一片,在天地相接处游动,像天上落下的一片云。藏族牧人挥舞着手里的什么东西,“嚯-嚯-”向这边打招呼,这边有人也“嚯-嚯-”地回应。更远处是绵延的山峦,中间最高的一座山顶上有雪,像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蹲在那里,旁边是他几个年轻的儿子,正蹲在自己门口幸灾乐祸地看着这帮半路抛锚的倒霉鬼。天上有几抹白云,不像是云,倒像是谁扫地没扫干净留下的痕迹。草地上开着一种艳丽的花,迎风颤动,安宁后来才知道,那就是那首歌里唱的“格桑花”。

这里的景色确实很美,是个照相的好地方。有人掏出照相机,开始相互照相。安宁也掏出相机,为郭红、余秀兰母女拍了几张,也让郭红为自己拍了两张,一张站着的,一张坐着的。草地很柔软,弥漫着草味儿。安宁坐在那里,感觉极好,不想马上起来。

这个时候,安宁突然想起了姐姐。

几年前,安静也走过这条路。路是同一条路,但姐妹俩走的方向不同。一个是从成都往上走,一个是从拉萨往下走。方向不同,感觉也许就不同。谁知道呢?安宁才刚刚上路,还没有更多的感觉。但她知道安静当时的感觉。安静给她讲述那段经历的时候,她已经敏感地捕捉到了某种神秘的东西。就是这种东西,几年来一直纠缠着她的思想,让她对西藏有了一种向往,一种莫名的激动。

但现在安宁想起安静,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她看着眼前这片草地,想起了安静的那张照片。那张印在《一个人的高原》封面上的光着身子的照片。看得出来,那幅作品就是在这样一片草地上拍摄的。照片上的安静背对着镜头,盘腿坐在草地上,面对远方皑皑的雪山,身旁是盛开的格桑花,光洁的后背在高原的阳光下凸现出曲线美和青春的活力……

从西藏回来,安静像换了一个人,情绪一直很亢奋,一说起西藏就激动不已,就会拿出在西藏拍的照片给人看。但那张光着身子的只给安宁一个人看过。后来,陈凯也看过。安宁真的很佩服安静的坦率与勇气,她竟然把那张裸体照片放大了许多倍,挂在他和陈凯同居的房间了。奇怪的是,陈凯并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第六感告诉安宁,那张照片肯定是一个男人给她拍的。能给她拍这种照片的男人,肯定不是一般的男人。说不一般,不是说这男人有什么了不起,而是说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但她没问安静这男人是谁。她知道不用问,安静也会告诉她的。

果然后来安静告诉她,那个男人是李青格。12安静是在拉萨认识李青格的。

说起那次在拉萨,安静告诉过安宁,给她留下最深印象的是有天晚上半夜,常娜在房间里看见了活佛。

安静她们那次去西藏,是从成都直飞拉萨,再由拉萨沿川藏线往成都方向走的。演出小分队七个人全是女生,其中一个是刚留校的团委干部卢苇。

当时组建演出队的时候,部队来了一位处长,说话很坦率:

“演出队不要男生,只要女生,而且必须漂亮。”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愣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处长好像早就料到会有这种反应,并不在意别人的惊讶,不慌不忙地解释说:

“我们在西藏修路的部队里全是男人,很少看到女人,你们就是歌唱得差一点,舞跳得差一点都没关系,只要上去到部队走一圈,对官兵也是一种精神鼓舞……”那天到贡嘎机场接她们的是一个中尉,二十五六岁,高个,宽肩,貌不惊人,且脸很黑,发着亮光。后来安静才知道李青格原本脸不黑,是被高原紫外线晒的。脸上黑亮的东西,李青格他们叫它“藏光”。一见面,中尉就介绍自己:

“我叫李青格。十八子李,青海的青,格尔木的格。”安静小声嘀咕:“怎么叫这么个名?”声音虽小,但李青格还是听见了,李青格笑着解释说:

“我出生在青海格尔木,所以就起了这么个名。”安静说:“李青格,李青格,谁都叫你李青哥,多占便宜呀!”李青格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说:

“这不能怨我,要怨得怨我爸。”说这话的时候,李青格注意看了安静一眼。第一次见面,就敢这样和他说话,让他感到这个女孩很特别。何况,安静在那一帮女孩里确实也很抢眼,任何男人对她的美丽都不会视而不见。

安静也大胆地盯着李青格看,看得他慌忙移开了目光。安静看李青格,不是因为他的名字,也不是看他的脸,而是看他的身材和肩膀。她对男人的长相并不在意,但她在意男人的身材,喜欢宽肩膀的男人。她对李青格的第一印象不错,想逗逗他,小声嘀咕:

“上尉太老,少尉钱少,中尉正好。”李青格没听清,问:“你说什么?”“没说什么呀。”安静一本正经。女生们“哄”地笑了,看着李青格。李青格知道她在拿他开心,但又不好说什么。

安静她们是第一次进藏,个个都很兴奋,上了车也不安分,嘻嘻哈哈一路疯闹。李青格劝她们别闹了,这样会引起高原反应的。可她们就是不听,说西藏也没什么了不起呀,上来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们在车里唱:我向你走来,捧着一颗真心;我向你走来,捧着一路风尘……

李青格说:“别唱了,等一会儿会头痛的。”她们不听,继续唱,继续疯。结果,没到拉萨就有人开始头痛了。当布达拉宫出现在远处红山上,该她们激动的时候,她们却没人能欢呼得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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