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嗜血的骄纵（1 / 1）
可是，是他杀了奶奶！或许，我可以让他爱上我，然后我再一走了之，就像奶奶一样，让他痛苦一辈子！
就这样静静看着他，直到他醒来……
现在是自己成功了，对吧？他现在很痛苦不是吗？为什么我会有愧疚感，为什么不讨厌他的触碰！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她俯身，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的一个碎瓷片，静静地看着它划破自己的手指，殷红的鲜血滴在瓷片上：一滴，两滴，三滴……鲜红如同初开的玫瑰，红的刺眼，红的让人不忍移开视线。
血滴凝在一起，相互缠绕，相互依存，散发着奇怪的红色光圈。如同一个嗜血的饥渴着，看到猎物后的狂舞，戏谑，纠缠，疯狂，和美丽。
一席黑影，出现在门口。一步一步逼近鹿珥。
鲜红的血珠凝在鹿珥手中，安静地散发着红色的光芒。鹿珥的手掌渐渐拢和，红色的血珠破裂，鲜红的碎屑四散开来……
黑衣人呼吸渐渐急喘，大口地呼吸着散发血气的空气。他的身体也随之而颤抖，用了很多的力量才使自己镇定，不会冲上去，咬断对方的脖子……
他的声音是颤抖的：“你知道——挑衅一个吸血鬼——的下场吗？”
鹿珥微笑，用一双美丽坚定地眸子看着他。
月圆之夜，烛光闪动，两个同样的异类，相视。不知道对方的实力，不知道对方的血腥的方式，不知道结果会有多难看。用自己的血，用了嗜血咒，当他闻到空气里的血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的渴望只有她的血才能满足。
让他杀了自己，让雪儿看清楚他喜欢的“人”不过是个吸血鬼——一个华丽的嗜血者；
让他杀了自己，让他自己暴露本性，让他不能在枫城呆下去。不管他有什么目的，至少城主会更安全；
让他杀了自己，自己也可以得到解脱，不用去在乎任何人，任何事……
自己到底是善良的，用最温柔也最残忍的方式离开大家，也让大家远离……
他一步步逼近了鹿珥，缓缓抬起冰凉的右手，抚摸着鹿珥的脸颊，滑到耳朵，滑到脖子，撩开鹿珥脖子上的长发，手掌放在鹿珥的后脑勺。急促的呼吸声，沉重的鼻息，还有那深深嗜血的渴望……
“为什么？”他贴着鹿珥的脸颊不安地说。
“想死——”
“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你是吸血鬼。”
幽香的鲜血的味道，扑鼻而来。他几乎能感觉到鹿珥那流淌在血管里的血液的摩擦的声音。带着诱惑，招摇地向自己摆手。
她凝视着他美丽的脸庞，虽然面具遮住了半边脸，但是他确实美得不可一世。这，也是吸血鬼的方式。
他凑近了她的脖子，本性驱使着他渴望那流淌在血管里的鲜血。脖子上的血管清晰可见，他的嘴唇贴上了她的脖子……
许久，鹿珥微闭的眼睛睁开了。他趴在她的肩头，却始终没有咬下去。他努力地调整着自己呼吸，竭尽全力的遏制着来自地狱欲望之火。冰冷地唇贴在她温热的脖子上，却始终不能把他温暖。
她抽出一把匕首，当然不是为了刺穿他的心脏，而是，想划破自己的血管，要让自己完完全全死在他的手里。她不敢想象自己被吸干了鲜血会是怎样的模样，也许，他看到了她的样子，就会想完完全全地忘记她……
她举起了握着匕首的手，刀锋只想自己的胸口，在刺下去的一霎那，普侍用另一只手挡住了匕首，匕首应声落地。
“不要动，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再干些什么。”
“为什么不想要？”
“不！我想，非常想！”
“哐啷”——门口的花盆摔倒在地上。雪儿苍白的脸看着屋里“亲密”的两人，手里的金创药业被抓的死死的。她扭头不忍再看下去，狂奔着逃出了着黑夜中的一点光亮。
普侍看着飞奔的雪儿，脑袋里顿时恢复了一些意识，他放开鹿珥的手，退到一边，呼吸依然急促着。
“你喜欢她？”
“是！”
“可是你是吸血鬼，她是灵国的公主。你们天生是天敌！腐尸爱上苍鹰，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我知道……我只想静静地看着她，保护着她……”
“可是你却让她爱上了你！”
“对不起……”
他的呼吸又沉重了许多，身体越发的软弱无力，他扶着桌子，倒了下去。跪在地上，依然深深地克制住自己的欲望。汗水不安地从他的脸上留下。
鹿珥却笑了，笑得很狂肆，世界竟有一个“人”和自己一样“痴”。为了一个人，回避自己是妖的事实，不管自己到底善不善良，到底是不同路的人。纵使拥有人的皮囊，骨子里流淌的是不一样的血。
“你不吸我的血，你会死的。”
“我知道……”
为什么宁愿自己死掉，选择当吸血鬼不就是为了永生，而你，为什么要放弃这个千辛万苦才得来的永生的机会？
“我不想当一个吸血的狂徒。如果今天死了，我空洞的黑暗生活或许就真的可以完结了。永生，没有了灵魂，不如永远地死去！谢谢你……鹿仙……”
“鹿仙？”
“你是仙……”
仙是什么？妖是什么？奶奶做了一辈子的善事，终不得善果。我没有奶奶的定性，没有奶奶的耐心，我凭什么做仙。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
她有捡起了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顺着嫩白的手滑落地上，她走近了普侍。空气里弥漫着鲜血的香气，普侍浑身也似又充满了力量，他终于扑向了她，回味着久违的味道……
舔舐着鲜血的香甜，不停地吮吸吮吸，早已饥肠辘辘的胃接受到鲜血的一霎那又鲜活起来，一直以来的饥渴，终于在今日有了终结……
雪儿一路奔回到自己的房间，昏暗的黄光晃得刺眼。脑海里不停地重放着那句：
“不要动，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再干些什么。”
“为什么不想要？”
“不！我想，非常想！”
两个明明都是自己非常非常信任的人。为什么？难道自己对普侍三年的感情却抵不上一个刚刚认识的美丽女子。还是他本身就是不爱我，他爱的仅仅是所有美丽的皮囊。
雪儿非常想普侍立刻就出现在她眼前，想要个解释，可是等了很久，空荡的房间依然空荡荡。房门外，月光铺洒，却没有任何一个会为她而流连。
雪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睡了很久很久。她起身，想起孤单的自己和孤单的普侍。两个同样的孤单的人，心里却都拥有对方。或许，一切只是一个误会，一切只是一场谎言。当再见到普侍时，会听到普侍关切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告诉自己一切都没发生过……
她站起来，拼命跑到普侍的房门前，用力地拍打着门框，大声呼喊着和普侍的名字：“普侍，开开门，是我啊！”
“你开门啊！普侍，是我……”
“普侍，普侍，你开门啊！”
“我以后会听话，不和陌生人说话，自己学会照顾自己，不会整天烦着你……普侍，你出来啊……”
雪儿虚弱的摊在门边，只是，门始终是关着的。她倚在门边，眼泪不停地留下……
“雪儿……”雪窦不知何时出现在雪儿边上，把手放在雪儿抽泣的肩膀上，试图使去慰雪儿。
雪儿却又忽地站起，拼命地拍打着门窗。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身跑走了。
雪窦依然站在原地，看着雪儿远去的背影，他也是难过的。为雪儿难过……
他知道，普侍已经走了。谁也改变不了他是吸血鬼的事实。吸了枫城主女人的血，然后逃走，这是大家对普侍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有那个躺在病床之上，奄奄一息，面容苍白的女子知道：他——普侍，其实是个好的吸血鬼。只是，好不好，善不善良又有什么关系？吸血鬼，终究是吸血鬼。
“怎么样了？”战狼焦急的问着那个大夫。
“夫人失血过多，怕是……”
“怕是什么？”他的声音颤抖。
“怕是撑不了几天了。”
“你说什么？她要是有什么闪失，我要了你的脑袋！”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天枫拉过狰狞的战狼，手臂却被狠狠地甩开，战狼把矛头指向了天枫：“都是你带来的好朋友！你不是说过他不会的嘛！现在这是什么？”
天枫无话可说，他不相信他真的会乱性！从他成为吸血鬼来，他就没有吸过人血。三年来，他一直靠苦涩的动物之血来过活，这……又怎么会？难道是他骗了自己？不会的，他不会骗我！还是这其中有什么端倪？还有鹿珥那手腕上被吸血的伤口……
“城主，息怒！想要救活夫人也不是没有办法。”
“说！”
“夫人乃是被至寒的阴气吸走了身体大部分精血，只要有一个至阳至热之物，或许能救夫人一命，只不过……能不能成功，就看夫人的造化了！”
“你是说——火灵珠？”
雪儿在鹿珥门外有一会儿了。她想要亲自问清楚鹿珥，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门外的侍卫有命，不得任何人进入。雪儿只得在门口等待。
天枫和战狼从屋里走了出来，雪儿跑过去迎上，想要进屋里去。却得知鹿珥——生命垂危！
战狼放出消息：夫人昨夜不小心割破了手腕，流血过多而昏迷，不见任何人！
风吹过，却孤单的只有一个人。曾经的幻想，曾经的暗恋，曾经的痴迷，在今日，终将成为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