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季花落落满地（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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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了慈禧那里，继续开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在如此滋润的生活条件下，我的体重一路狂飙，快赶上韩大姐了。
手机自从没电之后我也懒得充，想必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玲珑以前就经常说我，遇到事情绝对是只鸵鸟，宁可被沙子捂得窒息了也绝不把脑袋伸出来。不知为何，这几天，想的最多的就是这妞的话。
我反反复复琢磨了好几遍，发现我们之间感情的升华可以说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大概热情来得快消散得也快。也许，之于他，之于我，都没做好什么心理准备。林子凡甩掉我的那会儿，我是哭得天崩地裂，恨不得全世界和我一起陪葬；他弟弟折腾我那会儿，我表面上是完全没有脾气，只会躲在墙角偷偷抹泪；而换到现在这位，好像只有胸闷的感觉。其他的，一概没有。
我想，也许是我长大了。
18岁芳华的少女可以哭，因为她们不识愁滋味；但如果二十几岁的女人哭，未免就显得有些惺惺作态。确实，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趟过这浑水也就够了。
有个名人说，女人一定要遇见过5个男人才能结婚。我遇见三个就已经够折腾了，再让我去相会两个，估计我半条老命都没有了。
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确实很难受，就好像便秘一样，想拉又拉不出。
宿便能吃碧生源，那宿哭能用什么？催泪瓦斯吗。
于是，为了我的生计着想，也为了不被慈禧在家念叨，我毅然决然踏上了扒分的道路。
一进公司，我就觉得这玻璃反光得我头昏眼花，在玲珑家宅了那么多天，估计姓江的会直接fire我。
我怀着忐忑的心走进办公室，还是小麦眼尖，先看见了我。
“哟！姐们，最近日子过得可滋润啊？”
老娘我什么都不怕，就怕小麦的毒舌外加高扩音喇叭。
我刚想出口辩驳，说我去替公司深入基层，了解百姓疾苦，顺便收了个妖，使他弃暗投明，就被那女人抢白了。
“别否认啊，那天很晚我看见你和一个长得不错的男银手拉手买套套来着……”
果然，小麦的麻辣言语攻击开始了。
“你当时笑得多欢啊，还直说两包不够，我全都听见了”
我很想学习周迅姐姐，把我的画皮给撕下来。
最后，这妞豪迈地伸出熊掌拍在我肩上，
“恭喜你啊！你这滞销长久的蹩脚货终于送出去了，不容易啊”
说罢扬长而去。
我在原地风化、石化、雷化……准备动手掀了我的画皮。
好在，救星到了。
“萧玥，来我办公室一趟”
许久未闻，我觉得有些亲切，姓江的声音依旧阴晴不定。
“你这是第二次长时间请假了”我很庆幸，世界上所有男人都变了，姓江的还是坚守阵地，依旧一副棺材脸。
“嗯……”我点点头，
“我这几日在外到处奔波，为公司打探机密情报，风里来雨里去，确实晒黑不少。领导，你不要太感动，硬要塞给我加班费的话，我也没什么意见”
俗话说得好，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
江亇洛的棺材脸更棺材了。
“除此之外，你还有何解释？”
“解释就是——”我猛地双膝跪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江大人，你可千万不能开除我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有个男人要养，我要没了工作，我妈会把我剁成肉酱的，然后撒一点胡椒粉，放在锅里爆炒，再……”
“行了行了……”姓江的揉揉额头，
“你先出去吧”
于是，我阳光灿烂的小日子再一次欣喜地降临。
晴空万里，碧海蓝天，我没了肉体的享受我还有钱这个我最疼爱的男宠，不是吗？一想到这里，我决定晚上就去海吃一顿，再去照顾牛郎店生意，顺便点个花魁揩揩油，先透支一下我的工资。
毕竟做人，要对得起自己。
今天是办公室里一个女同事的生日，关系好的都往她桌上堆礼物。
望着她幸福洋溢的如花笑颜，我就想起不久前玲珑对我说的话：
………………
那天是周末的清晨，我们运动完，我气喘吁吁地躺在他的怀里。他则玩着我半长的头发，一圈一圈地卷着。他的脸沐浴在一片阳光之中，从我的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硕长的睫毛在阳光下舞动，说不出的心动。我突然觉得，自己是找到了世上最安全的港湾，再也不会有暴风雨来侵袭的港湾。
我把脑袋安心地枕在他的胸膛上，任他玩弄着我的秀发。
很长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只静静地闻着彼此的呼吸，享受着春日阳光的洗礼，满室旖旎。沉默许久，玲珑突然开口，
“今年的生日你是和他一起过的吧？”
我们都很清楚，他口里的这个他是指谁。
我点点头，有些慌乱，“不过我记不太清楚了”
唯一有印象的就是白雪、黑钢琴、他冰冷的手。
“萧玥，你知道吗？”玲珑在我的头顶上方叹出一口气，像是对我说的，又似是自言自语。
“这几天我总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玲珑的语调很慢，像是在诉说一个年代久远的故事。
“我怕梦醒了，你就离开我了”他的语调又一次染上哀伤的声音，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张扬。
“哪能啊？”我用胳膊拱拱他，
“你技术那么好，我哪舍得走啊”
他掐了我一下，虽然很轻，我却装得龇牙咧嘴，眼泪汪汪地回望他。
玲珑把手从我的脑袋下方抽出来，再一次摸着我的脑袋，
“你对我的好感，只限于此吗？”
他的双眼迷离，表情却是专注，我觉得自己的心跳渐渐加快，
“当然没有，其实你吻技也是不错的”
又被他掐了一下，玲珑这个小气的女人！
“萧玥，你还记得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吗？”
不知为何，我觉得今天的他，有些怪异，有些无病呻吟，有些杞人忧天。
我点点头，因为当时他突然打电话过来请我吃饭，我什么都没准备，去了饭店才知道是他的大日子，只能就近在小店买了根艺术蜡烛，就是里面有小贝壳、小海星什么的，幼稚得像小学生送出去的礼物。
我递到他跟前的时候，这根蜡烛上还积着灰，可见它的怀旧指数。
好在我脸皮可是铜墙铁壁，当时我笑嘻嘻地巴结地把礼物盒捧到他手上，
“这是姐姐送你的礼物，别太激动了，回家慢慢拆吧”
其实我是怕他骂我不够义气、抠门。
倒没想到的是，玲珑当时顺手就接下了，还笑得一脸花痴，像得了什么大便宜似的。
后来回到家，我一直担心这妞打电话来骂我，不过铃声一直没有想起，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我一直很后悔，每年我过生日，沈花魁总是买贵的送，说一年一次的大日子要对自己好一点；而我，除了那根蜡烛，以及数次蹭他的饭，印象中总是他在付出，不求回报的付出。
“那根蜡烛——”玲珑躺在床上，清清嗓子，
“我一直没舍得点”
倚在他怀里的我把耳朵竖了起来。
“因为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我怕点了之后，就烧得什么都不剩了”
他搂紧我的腰身，把头埋得很低，
“我不希望在我的记忆中，你对我的好是一片空白”
他的呼吸很轻柔，他的动作很温柔，他说话的语气是如履薄冰。很长时间，这句话一直盘旋在我的脑海中，我从来都不知道，他是这么痴情的人。
“所以，即使以后你知道了我的过去，也别把我推开好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每一次的注视，都夹杂着某些我当时看不懂的情绪。
有夫如此，人生何求？
于是，感动之余，我把他推倒在床，又狠狠地要了他一次。
…………
过去的一个多月，我真的很幸福，幸福到忘了所有伤痛。所以，当暴风雨来临的时候，我完全没有做好准备，不知如何去面对他，面对这个为我付出两年的男人。
一天上班的效率都很低，脑中时不时闪过的画面让我心力交瘁，还有那个女子略带哭泣的声音总是挥之不去，
“我怀孕了，找他来商量”、 “他不接我的电话，怎么办？”
我想，也许是我休假太长，才没有工作干劲的吧。果然人不能偷懒，以为可以找个男人好好养自己的，到头来，还是要自食其力。
爱情只是生活的佐料，我们兜兜转转，彷徨、迷茫，不过深陷在一种名为寂寞的漩涡中，抽不开身，却心甘情愿沦陷。
浑浑噩噩地混到下班时间，我第一个冲出了办公室。
春末的黄昏已不再有寒意，却是焦灼的热。当眼角无意瞥到那个倚树而站的优雅身影，我更灼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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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不见，他依旧英姿飒爽，桃花满面。
“你还好吗？”远远地，他开口，就好像数月前那样随意。
只是我对他的记忆，却停留在当日他和那个女子的热吻上。
“你哥还好吗？”这是我对他的回答。
不意外地，看见林子炜的眉毛纠结在一起，那种欲盖弥彰的恼怒，深深流露出来。
“到这个时候，你还只想着他？”
我点点头，“毕竟你和他，都是给我带来深深伤害的人”
他的眸色在一瞬间变得灰暗了许多，垂下头，似是在酝酿什么感情。
下一刻，林子炜再抬起头来，眼里已是清明一片。
“今天我来，是想还给你留在我这里的东西，对我也没什么用，你过来拿吧”
他的语气虽然平淡，但还是在我本已脆弱的伤口上撒盐。
挥手告别过往，奔赴下一站，不带一丝留恋，多好。如果我也能像他般洒脱，就不会总是蹒跚前行了。
我过了马路，离他不过咫尺距离。
“谢谢你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对你也许是牛粪，而于我，却是珍贵的回忆”
林子炜的瞳孔在瞬间扩大。微风扬起他略微长的碎发，他优雅如斯，却已不再是印象中那个温文儒雅的男子了。
我把手摊在他的面前，手心三根纹路清晰的命运线，彼此纠缠着。在暮色的阳光下，微微的发抖，
“请把我的回忆还给我”
如果彼此伤害是对失恋的惩罚，我希望拥有一份完美的回忆，回忆中，我们互相深爱，只把最美好的自己展示给对方。不管结局会如何，至少在这段恋曲的某个过程中，我们是完美的。
我的要求也不高，只希望拥有一份完美的片断。
手心摊了很长时间，林子炜不为所动。不热烈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犹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可是，他等不来我的原谅了。
我说，“你可以把东西还给我了”
他茫然地望着我的眼，突然凑近我的耳垂，用很低的声音说道，
“我的心，遗留在你那里；而你的心，我舍不得还”
伸出去的手就这样突兀地被他扯到怀里，下一刻，就被他压迫在树上，半分动弹不得。
我在抵死挣扎，他却突然把我的双手反剪在身后，以吻封唇。
想开骂的言语就这样被淹没于口中，他的吻霸道，带着腥甜的气息。
他像一只困兽，做着最后的争斗。可惜，早已知道结局会如何。
他用尽全力吮吸、挑逗、纠缠，每一次的深入，都用了极大的力气。
可是，我真的已经没有感觉了。
他吻我的时候，我们的许多回忆在脑海中交缠：漫天飞舞的白雪、纯黑色的三角钢琴，还有那首动听的歌曲、他庄严的承诺。就好像无声的黑白电影，在回忆中渐进，直到最后，到了一个退无可退的境地。
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也知道我的无力抵抗不了他的强势，索性任他发泄。
最后，我的泪流了下来。我想，以眼泪来结束这段恋情，是最合适的。
深爱过、甜蜜过、纠缠过、心酸过……足矣。
不知何时，想到的都是另一个人的坏笑。
他说，“两年够长了”
他说，“你不要再吃肉了”
他说，“你真的不后悔吗？”
他说，“这样的事要和喜欢的人做，对不起，我不是他”
他说，“我不想在你的记忆中只是空白”
泪水沿着我们的脸颊滑落，他执著地不肯放手，越来越深陷的泥潭，越来越彷徨的明天，让我们无力抗拒。
林子炜，我们应该和昨天告别了……
没有听到的是，远处那辆扬长而去的汽车；没有看到的是，心心念念的那抹消瘦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