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严重到几近生命边缘(1 / 1)
“住院?没事吧?女朋友吗?”周唐唐忽然有点失落,不知是为什么。靳德泰,这个她自开始便没有感觉的男人,忽然在此刻让她感到有点兴趣。
“不是女朋友,是男的。车祸,现在情况不太好。”靳德泰说。
“哦,这样啊……”周唐唐听了也没滋没味的,车祸很普遍,不是她冷血,相比之下,一个没见过的人,朋友的朋友,根本不及里面正在输血的波波重要。想到这里,因为挂心着波波,到还真不想再跟这个人无聊的“聊”下去了。“如果……”
“我这个朋友啊,你好象还见过,要不要去看看他?”靳德泰忽然提议。
“我见过?谁啊?叫什么名字?”周唐唐好奇心被勾上来了。
“你看看就知道了。”靳德泰好象不愿提名字似的。“只是,你看了不要紧张。”
“什么?”紧张?她为什么会紧张?是毁容的很严重吗?还是——她实在想不出她认识的哪个人会是靳德泰的朋友。看他现在的样子,定是照顾了很久的,关系不错的好朋友,就像她和路箴明一样。靳德泰这样的朋友,她会认识吗?
“不,不要害怕,没别的意思。”靳德泰说,“你要不想看就算了,反正他现在也不知道谁来看过他。”
“好奇怪,走,我们去看看。”周唐唐说,反正都在这儿了,朋友嘛,看一看吧,给一些安慰和鼓励,病会好的快一些。不过看靳德泰低落的心情,像是严重的几近生命的边缘。
“很严重吗?在什么地方出的事?”上楼的时候周唐唐问。
“在快到高速的地方。”靳德泰说。
“高速……?”周唐唐心中念叨着,好象有些不祥的感觉。“什么时候出的事?”
“两个半月前。”靳德泰回头看了看她,说。
周唐唐不理解那回头定定的看着她才回答有何用意,总之,在她看来似乎有些提醒的意思,好象在传达给她什么讯息。只是,可惜她资质比较愚钝,不太能理解靳德泰的意思——亦或许人家根本想传达什么特殊的含义。
“为什么会在顶楼?”周唐唐第一次来这家医院,感觉与其他的大型综合医院不同,而且送来的病人也都是特殊人群。在这里会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吗?“为什么不转到市区的医院里?”
“就在这附近出的事,当时被救护车直接送来的,因为情况特殊,所以医生一直不建议转院。”靳德泰照实回答。“你害怕?”
“没有!”周唐唐几乎是立刻否认,而且声音也显得略大,可实际上,她的确被刚刚的话题搅乱的心情。
“那就好,如果你害怕,就回去吧。”靳德泰说,说得轻描淡写,但周唐唐听得出语气里含有一股怨气。一个男人说话时阴阳怪气?无论是谁听了都感觉不舒服,可周唐唐自认并没有哪里得罪了他。唉,算了,朋友出了大事,心情不好也是可能的。
环境已渐渐安静了下来,一层一层的楼接着上,电梯有些慢,不过一切设备都很新。一楼的门诊部很噪杂,所有的病人几乎都是现送到这里,尤其到了晚上,其他地方都休息了,只有急诊还在开,忙碌还在其次,主要是看上去比菜市场还要热闹,只不过每个人的表情上都充满着哀愁,无论是前来看病的,还是来探病的。
“这里比下面冷多了。”周唐唐不自觉的紧了紧衣服扣子。
住院区和急诊部必定不一样,家属看顾病人到了晚上也是要睡觉的,即便彻夜守候总还得静悄悄,不能打扰到别人。所以四周不止是安静,还黑漆漆的,只有少数的房间里可以看到一点点昏黄的光线。
“在哪一间?加护吗?”周唐唐问,她有点后悔跟着上来了。
“不,早就转到普通病房了,医生几乎无能为力了,只有靠他自己的生命力。”靳德泰说,声音也刻意压得很低。怕会影响到别人休息。
“哦。”周唐唐几乎听到回音,适时闭上了嘴巴——在这里,还是少说话为妙。
难怪医院和学校是恐怖小说的最佳场所之一,这两个地方是白天和黑夜差距最大的地方。白天总是热闹、噪杂,充满了人群,而一但到了晚上,就截然不同了,就像黑夜把所有一切都吞噬掉了一样,空阔,寂静,感受不到一丝丝人气。
“到了,就是这儿。”靳德泰到最后一间病房门前停住,指了指禁闭的门说。
“这里?”周唐唐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靠着医院的走廊窗户,通风很好,但安全系数也最低吧?
“嗯,就是这里了。”靳德泰推门进去,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等着周唐唐。
“哦。”周唐唐不自觉的跟了进去,里面倒是比别的房间亮一点点,开的是小型台式的白色日光灯。然而和别的病房不同的还有就是,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一个病人。
床上躺着的人身上插满了管子,令人不忍看下去,周唐唐远远的站着,不知所措。
“他叫轩,只有我这么叫他。”靳德泰说完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一旁,又伸手拨了拨他头上洒落的发丝。那样子看上去像是极尽温柔和安抚的照顾。自打看到床上的人后,靳德泰似乎就忘了她的存在,也并没有催促她过来。
周唐唐看到这么样一个亲昵的动作发生在两个男人身上,反而别扭。在心里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鼓励了一番,她终于提起勇气走到了跟前。
床上的人白色苍白,头上还缠着些许纱布,但明显外伤已好得差不多了,更重要的是其他方面吧?“什么情况这么严重呢?”
“医生说,车祸并不严重,更重要的是由于送来的不及时,导致失血过多,又在抢救过程中出了一点点医疗事故,大脑缺氧。最好的情况也不太可能是恢复,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死亡,命保住了,可植物人是他最大的可能。”靳德泰说,平静的说,像是给无数人解释了无数遍,自己已麻木了。
“希望他能好起来。”周唐唐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安慰的话想象靳德泰也已听得太多了,相信他邀自己上来也不是为了听几句无关痛痒的安慰的话的。“你不要太担心了,人各有命。”
“嗯,我知道。你看看他吧。”靳德泰说,但说的时候他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床上的人。
“他叫轩?”周唐唐说着仔细看了看床上的人,面目倒是很清朗,看得出是个英俊的深,只可惜被病痛折磨的已不太好看了,可若说她在哪里见过……她可实在想不起来。
“是,不过你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靳德泰说。
“哦……”生病的人最大,同理之下,周唐唐也不好意思反驳靳德泰的话,只是随声附和着,更加仔细的看轩的面孔,脑中拼命回想着在哪里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