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 / 1)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年底,圣诞节也已经近在眼前。刚进入12月,欧洲的各大城市包括布达佩斯,圣诞节的庆祝活动也在这个时候拉开了序幕。12月6日,是圣诞老人日,在这一天,许多身穿红袍、背着口袋的圣诞老人,就会出现在学校、幼儿园、商场还有街头,向所有的孩子们分发礼物。
他们有的乘坐传统的马车,在街上巡游,挥着手和孩子们打招呼,让许多孩子感到格外的亲切和兴奋,因为圣诞老人的存在,孩子们的生活中便充满了美丽的幻想。同时,也因为这些红衣红裤的圣诞老人的出现,给布达佩斯的街头带来了浓浓的节日气氛。
就在离圣诞夜还有一天的时候,吴丹穿着正装,背着她的那个大书包,面带笑意的从位于佩斯的罗兰科技大学里走了出来,当她看见从自己眼前的经过的正朝自己招手致意的圣诞老人时,也笑着朝他挥了挥手。一群孩子嘻嘻哈哈的跟在他的身后,吵闹着要从他背着的大口袋里要礼物。无忧无虑的孩子们欢乐的笑声引得过往的行人也纷纷朝他们投去善意而和蔼的笑容。
吴丹站在学校门口,笑着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今天,终于考完了最后一门期末考试,本来他们的课程应该在上个星期就全部结束,但是因为他们的导师出国去参加了学术会议,因此期末考试才延误到这个星期。幸好在圣诞节前都考完了,不然这个假期过起来可就不那么开心了!
考完试,她感觉浑身都轻松了起来。接下来就是三个星期的假期,该怎么过呢?是不是该为自己找点事情做做,如果能顺便挣些小钱,那就再好也没有了!她很想好好的思考一下这个问题,但经过了好几天的通宵复习,让她只觉得脑子再也转不动了,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好好的回家睡个饱。
一阵寒风吹过,她缩了缩脖子,连忙小跑着往车站赶去。她从小在江南水乡长大,南方的冬天,和北方相比,并不算非常寒冷。要说和这里冬天的温差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但可能因为她偏瘦的关系,总是觉得寒意透体。
身上这身正装看似厚实,但实际上却没多少抵御寒冷的功效,还不如从中国带来的羊毛衫暖和。要不是这里的学校规定,期末考试一定要穿正装,否则她才不会想到要把压箱底的这些衣服拿出来穿呢!
吴丹在车站等了一会,也正好赶上时间,没等多久便来了晃晃悠悠的来了一辆电车,这里的生活节奏相当的缓慢,以前她要赶着去上课的话,坐电车一定迟到,所以平时上学她总是做地铁去。
别看匈牙利不是个经济发达的国家,从社会主义体制转成资本主义制度也不过二十多年时间,在欧洲能拿得出手的“第一”头衔没几个,但是其中有一个却不得不提到。那就是匈牙利到现在还拥有在使用的被称为“欧洲第一条地下轨道”的地铁。尽管它已经很老了,有100多岁了,但是它运行起来的速度还是值得称道的。
今天反正考完了试,时间也充裕,不用赶着去哪里,正好乘乘电车,在晃晃悠悠的电车车厢里,好好的看看这座她已经生活了三年之久,曾经带给她痛苦、欢乐,充满了笑声和泪水的城市,好好的感受一下圣诞节期间的布达佩斯,感受只属于自己的欧洲。
圣诞节对欧洲人来说,如同春节对全世界的华人一样重要。一到这个时候,整个欧洲就象染上了购物的瘟病,每个人都象刚从疯人院里逃出的狂躁病人。即使是被称为“欧洲最安静的首都”,也会在这一刻变得突然喧闹起来。
就象中国人过春节喜欢挂红灯笼,放鞭炮的习惯一样,这里到处都能见到大大小小的圣诞树。商店的橱窗里到处琳琅满目,一颗颗装饰的华彩缤纷,夺人眼球的圣诞树、红艳艳的圣诞红,看上去喜气洋洋的圣诞老人还有最让人们动心的“特价酬宾”的大招牌随处可见。
街边、站台、公车、甚至在一些公厕的门上,都能看见那些诱人购物的魔法广告。人行树上、房子上、电线杆上,只要是能利用起来的犄角旮旯,都被热情的人们点缀上了彩灯彩链。
在广场上,临时搭起的圣诞市场上人头撺动,酒香弥漫在附近的空气中。这时精明的商家们总会让一些身挂纸板的家伙在凑热闹的人流里穿行,那些牌子上大多都写着“折价”,“甩卖”等等字眼,无论人们走到哪个路口,都会被一只只肤色不同,捏着五颜六色广告单的手拦住,街上的那大屏幕的广告宣传更是铺天盖地,如火如荼……
总之,圣诞节前的欧洲,或者更明确的说,圣诞节前的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已经变成了一间催眠室,每个人的耳边似乎都能听见弗洛伊德式的暗示语:买吧,买吧,快去买吧!你手里的钱今天不花,明天就会变成一堆废纸……
但这一切对吴丹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诱惑的作用。因为她知道,自己只是个穷学生,还远没有资格在这里胡乱的花钱。对她而言,自己现在能做的,就只能是欣赏眼前的这一切,感受与中国人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她更知道,欲望是无止境的,对于这一点,她的体会更深,尤其在她被骗走了所有的生活费之后,她更能明白自己该如何将仅剩的钱花在该花的地方!
在电车上看到了因为圣诞节到来而变的近乎疯狂的城市,绕着大半个商业区坐了好几站。下了车,经过了几个路口,她笑着拒绝了那些促销员要递上来的广告单,再走过一条满是巴洛克建筑群的老房子,就回到了她和卢•海德的“同居”的公寓。
吴丹刚走进楼道里,迎面和几个刚认识的邻居打了招呼,走上楼,打开门,房间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看来,他还是没有回来。
她放下书包,将客厅里的电视机打开,又走到房间里换上了家居服,然后为自己冲了一杯热可可,坐在沙发上,将腿绻起来,用手捂着杯子看着电视机里正在放着的新闻发呆。
算起来,自己和卢•海德的“同居”生活也已经不知不觉的过了一个多月。而这样稳定而平静的生活几乎是她以前从来不曾有过的,再回想起一个多月前自己几乎从人间坠落到地狱一样的窘境,现在她过的生活简直让她满足的五体投地。
刚到匈牙利的时候,她也申请过大学的宿舍。因为大学的宿舍比在外面租房子要便宜很多,所以很多留学生都争相申请,要等到一间宿舍实在是件很难的事情,常常等学期快结束了,都还不一定申请的到。所以,自从来到这里念书开始,为了节省一些学习费用,为家里减轻负担,她都只得借一些房租比较便宜的位于陈旧街区的房子住。
便宜的房子最致命的缺点就是环境太差。以前她住的那些地方,不是临近红灯区,就是在非常吵闹的市场后面,还曾在远离学校的郊区住过,最不济的时候还去一些外籍劳工群居的地方住过。那里的房子不但隔音差,而且三教九流的人几乎都能看得到,吵杂脏乱不去说,每每进出的时候,她总是免不了要格外的小心翼翼。
在匈牙利的这三年里,她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生活,即使后来交了男朋友,情况也仍旧没有好转。而现在,如此祥和而友好的生活环境与以前自己的居住环境相比,简直天差地别。这里不但位于闹中取静的市中心居民区,而且因为这幢楼房的产权是警察局的,所以楼里大多住着的都是警察的家属,所以环境显得很安全。回首过去自己居住过的地方,再看这里,让她觉得自己实在太“伟大”了,过去那么艰苦的日子居然也就这样度过了!
的确如同卢•海德自己当初说的那样,因为他的工作性质,总是要时不时的出去办案,经常不回家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个房子对他而言,真的就象是个用来睡觉的旅馆。难得回家一趟,他也不会有什么精力来收拾,所以,在她入住之前,乱糟糟的状况就这样维持了很长时间。
她入住之后,这个情况在自己的努力下渐渐的有了些改变,至少有了她的整理和收拾,这个家看起来象个家的样子了。不过,这一个多月来,使他没有出去查案,真正呆在警局里按时上下班回家的日子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天。
即使他按时下班回了家,他们两个人在单独面对的时候,一时之间也好象感觉很尴尬,除了吃饭的时候在一个桌子上,会有简短的交流外,其余时间他总是呆在客厅里,而吴丹则会在卧室里温习功课。
自从那个阴差阳错的夜晚之后,她和他之间,再没有身体上过多的接触。他们两个就象是在刻意的回避那天留在他们脑海里的记忆似的,都心照不宣的不去提起。而她自己则是尽心尽力的在努力完成学业的同时,替他打扫干净房间。
他在家的日子,吴丹除了每天替他做早饭和晚饭之外,也就是收拾收拾屋子,替他洗洗换洗的衣服之类。每次他要是外出办案很久不回来的时候,都会有意识的给经济拮据的她留下一些生活费。
对于他这么细心的做法,她自然也是铭感于心,尽一切可能的把他的家装扮一新,而对于每次他办案回来,家中发生的微妙变化,卢•海德也是权当默认,从来未曾表示过任何的异议。他的沉默,让吴丹更是热心和积极的影响和改变着这个原本冷冷清清,显得乱七八糟的单身汉的家。
热呼呼的可可顺着吴丹的食道一溜的滑到了胃里,暖洋洋的感觉让她不由得轻叹了一声。她环视着已经被她装扮的很有几分圣诞气氛的家,感到很满意。可惜卢•海德上个星期又去邻国追查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诈骗案的线索去了,恐怕这个圣诞节都会在国外过,没时间回来。不然,她真想让他也感受一下她新布置的这个新家的气氛。
和他一起生活的时间虽然并不长,但是她知道,这个男人并不象他总自嘲的那样,是个“坏人”。他有时的确脾气很暴躁,很会发火,比方说她把屋子收拾的太干净,太整洁让他总是找不到他以前乱丢的东西时,那种仿佛被人揭掉了保护色,被人看透内心一样的自卫怒气,常能吓的她缩在角落里,看他象暴走的熊一样在并不大的房间里咆哮。
但是纵然他急火攻心,却从来不曾伤害过自己。事后,他在面对自己的错误时,也会勇于向她真诚的道歉,这和她以前的男朋友大不一样。
以前的那个男人,从来不肯轻易承认自己的错误,还总喜欢找借口把罪名归咎到其他人的身上,可当时的自己却象是吃了迷魂药一样,竟然没看到他身上的那么多缺点,反而死心塌地的和他在一起,现在想来,自己的眼睛真是瞎到家了!
吴丹想到那个害她差点走投无路的坏蛋的时候,皱了皱眉头,心中满是对他和对自己的愤恨。她喝了一口可可,正要起身去厨房再倒一杯的时候,听到电视里正在报道关于卢•海德正在追查的那宗诈骗案的案情,于是她便坐了下来,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新闻画面。
“据本台记者从布达佩斯警方那里了解到的最新情况,此次布达佩斯市警察长派出的是本市最精干的侦察队伍来负责这起本市历史上诈骗数额巨大的要案。由于涉案嫌疑人已经逃到了邻国,我方派出的侦察人员也已经紧锣密鼓的加强追捕的力度,现在请在邻国的本台特派记者向我们发回来自前方第一手的最新资料!”
电视画面镜头一转,一个娇小的电视台女记者穿着风衣顶着大风出现在了电视上,她的身后不远处是一幢并不起眼的居民楼,楼门前停有好几辆警车,警车都被很多记者包围的水泄不通,外人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女记者拿着话筒在镜头前激动而大声的向观众解释道:
“各位观众,我是本台特派记者塞切尼,现在是当地时间下午五点。您现在看到的在我身后出现的这些警车,正是由负责此次抓捕行动的队长卢•海德带领的特别行动小组的车队。
据我们刚从警方内部人士得到的消息称,今天上午,由特别行动队长卢•海德带队,在对本次特大诈骗案的涉案嫌疑人的连续追踪了七天之后,终于在这里一举将隐匿在这幢居民楼里的犯罪嫌疑人和他的同伙们顺利抓捕归案!
现在几乎所有的国内电视台、电台的记者都已经在收到消息后云集在了这里,我们都在等卢队长将犯罪嫌疑人逮捕出现的那激动人心的一刻!……
……
观众们,观众们,快看,出来了,出来了!看,为首的高个子就是我们的华裔警长卢队长。他押着嫌疑人走出了居民楼!他的身后是他的队员们,他们也都押着犯罪嫌疑人的同伙……”
报道新闻的女记者,在看见卢•海德走出楼道的那一刻,立刻激动的大叫起来,同时画面镜头也推了近景,给了特别行动队长卢•海德一个尤其清晰的特写。
吴丹在听到记者提到卢•海德的名字时,已经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视机,当镜头里出现了他的画面时,她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镜头里的他在一出居民楼就看见那么多记者,还有那“噼里啪啦”乱闪的镜头时,浓眉立刻都纠结在了一起,脸也拉得老长。那副神情和那天他没找到被自己收好的领带时的焦躁神情一模一样。就见他在伸向他的“长枪短炮”面前左右的遮挡,抓着嫌疑人一刻不停的朝警车走去,有些不耐烦的挥开记者的话筒。
“卢队长,卢队长,您对此次的抓捕行动又什么看法吗?您能吐露一些刚才上去抓捕的细节吗?您是怎样得到他们在这里藏匿的消息的呢?能爆些内幕给广大观众吗?”
“卢队长,此次您用那么短的时间,就将这个震惊全国的特大诈骗案件的第一号嫌疑人抓获归案,几乎是替那些被骗上当的人出了口恶气,对此您有什么感想吗?您能和我们观众朋友一起分享一下您的感想吗?”
“卢队长,您这次立了大功,布达佩斯的警察长是不是要升您的职了呢?总理如果接见你的话,你会是有什么心情,准备和他说些什么呢?”
“……”
一夕之间就被人当英雄一样众星捧月的卢•海德,似乎很不喜欢这种场合,他冷着脸,理也不理这些记者提出的无聊问题,统统用一句话来做了公事公办的回答:“无可奉告!”,然后指挥着队员将案犯押上警车后,迅速的带着动作有素的队员们钻进车内,也不再管那些大台小台的记者,风驰电掣般抛下他们便急弛而去。
电视画面上出现的那决绝的一幕留给了电视机前的无数观众无限遐想,同样,当那个激动的女记者以无限遗憾的口气通知新闻主持人特别报道就此结束的时候,吴丹也不由得低叹了一口气:做警长的压力真是不小,看他那一脸的倦意和看起来象是几天没刮的络腮胡子,他一定是累坏了吧!
为了这宗几乎惊动了国家总理的大案子,恐怕他是用了全身心的力气在执行任务,比起她见过他处理的其他案件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他总说自己不是个好警察,贪污受贿拿回扣,他样样都没少碰,但至少她现在觉得,就凭他能这么不眠不休的追踪案犯,并将他们及时抓捕归案,怎么说都能算是个尽职的,职业操守不太检点的警察。
从新闻里看,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眼底的黑眼圈几乎和熊猫真没什么两样。双颊都瘦削下去了,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显得格外的凌厉。如今他得到的这个巨大荣誉的背后,也是他用无数心血和压力换来的啊!
这几天恐怕他是回不来了,因为他回国后,面对的将是无数的鲜花、荣誉和掌声,或许他会在欢呼雀跃声中达到他人生最辉煌的顶峰,度过他人生中最难忘的一个圣诞节!说不定到时真的会象记者们猜测的那样,连总理都会来接见他呢!
吴丹将沙发上的抱枕抱在胸前,由衷的替他高兴。她觉得自己脸上很有光,虽然他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中国人,但毕竟他是华裔,他和自己有着同样的祖先,他们都是中华民族血脉的延续。在海外能有非凡成就的华裔毕竟是少数,而她作为一个身在海外的中国人,见到自己的同胞手足能有如此高的成就,为华人争光,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卢•海德你可真是好样的!
晚上九点钟,吴丹洗好澡,除了卧室里开着一盏小灯外,将屋子里的灯都关了,早早的便爬上床,坐在床上看书。书很精彩,时间不知不觉的就悄悄的流逝了,当她正看到紧张的地方,就听见门外有唏唏梭梭的开门声。
她一惊,心头突突的猛跳起来,怎么晚了,还有谁会来?难道有小偷?平时这幢楼都一直很安全,可能附近的小偷什么都知道这幢楼里警察多,谁也不敢自己送上门来找晦气。可这开门的声音到底是?
她没再多想,轻手轻脚的披上衣服,穿上鞋子,从卧室摸到厨房,拿了一把锅铲在手里当防身武器,随即躲在了大门背后听动静。从大门缝下的鞋子看,这应该是一个男人。真的是上门行窃的小偷吗?她手里紧紧握着锅铲,紧张的猛出手汗。
因此,当大门被“喀”的一声打开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当那个进门的男人转身要去摸什么东西的时候,她立刻从门后跳了出来,大叫着朝那个男人的后背砸去。
男人的反应极快,几乎在她手里的东西要砸上他的背之前,一手打开了客厅的灯,一边灵活的朝旁边一闪,一只手顺势将她手里的锅铲劈手夺下,将她牢牢的捉在手里。一连串动作做的一气呵成,不带一点迟疑,完全是个练家子的身手。
“啊!!!救……咦?你怎么回来了?”被抓了个正着的吴丹心下大骇,以为自己就要命丧歹徒之手,正要放声大叫救命的时候,亮起的灯光让她看清了来人的容貌,顿时惊恐之色被惊讶的表情所取代,她忘记了自己还被他当犯人一样箍在他身前,楞楞地看着他的浓眉就象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样,再一次纠结起来。
“你干什么!怎么把灯都给关了?我还以为家里没人呢!……没事拿这个出来袭击我背后干什么!……你这样很危险知不知道!以后不要从我背后跳出来,省得我误伤你,刚才要不是我听出你的声音,下手一定会很重的!” 卢•海德瞥了一眼被他扔到地上的锅铲,皱着眉头,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冲着身前的女人怒道!
“哎呀,就我一个人在家,没必要开那么多的灯啊!……我听到有人开门,还以为是有小偷进来了呢!所以拿这个防身嘛!……你,你怎么回来了?你今天抓了那个犯人,全国都轰动了,你不是应该很忙的吗?警察局里难道没为你开庆功会?”
“我的责任只是负责抓人,不是跳梁小丑,那些出风头的事情还是交给上面去办,我……没兴趣!” 卢•海德说话的嗓音有些嘶哑,听起来象是疲劳过度,他没有放开吴丹,用眼睛上下打量了一遍吴丹,很快的眼睛便象是被什么给粘住了一样,再也移不开了。
吴丹顺着他眼神的视线朝自己身上望去,顿时脸上红晕又起。原来自己披在睡衣外的外套早在刚才两人的扭打下掉在了地上,现在自己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上衣领口的扣子被他刚才那么一箍松脱开来,露出里面因为洗澡而没有穿内衣的裸胸,几乎大半个浑圆的胸部就这样曝露在他的视线前。
“啊,我的扣子!”她低呼一声,想伸手去系上松脱的纽扣。
她的唇刚动了动,随即便被一双滚烫的唇深深的含住,用力的吮吸,咬噬,纠缠,她还没来得及挣扎,自己的身体被他紧紧的拥在怀中。卢•海德的两只大手急切的一把扯开她单薄的睡衣,她胸前两团浑圆的柔软便毫无遮掩的出现在他眼前。
卢•海德只觉得自己欲火焚身,他将头凑上去,闻到她的双乳间传来一阵阵沐浴后的清香,这清新的香味引得他内心的骚动更加的剧烈,令他几乎不能自持。他快速的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强壮的胸膛,然后他将吴丹一把抱起,抵在墙上,让她的柔软与自己刚硬的胸膛紧密的贴在一起。当听到她又一次在自己身前难耐的呻吟声时,心头就涌上一股无法言语的成就感和征服的快感。
他粗喘着,手上用力的抚摸着她身上每寸娇嫩的肌肤,满脑子就是想要占有她的想法。离开她的时间越长,她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形象就越清晰,那天她在自己身下娇吟的样子就更无法从记忆中抹去。
尤其是这次办案的这几天里,她的样子每天都会无比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很想她,想到只想尽快的抓到那混蛋,早点回家来见她!他想要这个女人,想要极了!有时办案的压力巨大到将他要溺毙的时候,他居然能在那样大的压力下还没有忘记想念她,甚至想念的浑身发热,发疼!
每每无法得到舒缓的欲望都会被他转化为火暴的脾气,转化成无穷的动力,他需要有什么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所以他没日没夜的查线索,找资料,询问相关的线人,队员们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真正原因,只是以为他们的头儿迫于上面的压力,只是想要尽快追查到线索,向上面交差而已,可他们哪里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一个私心而已。
因此,当他终于在将犯人抓回,带回匈牙利之后,他便在第一时间从欢呼的人们视线中消失,悄悄的回到了他想了很久,想了很久的家。他要告诉她自己的想法,他要她,他要她做自己的女朋友!
她不会知道,多少次,他看着她将这个家变得越来越温馨,越来越让他不想离开的时候,他就想说这些话。她更不会知道,多少次,自己看着她在厨房里替自己做早饭,在水池里替他洗衣服的时候,他真想就这样冲上去抱住她好好的吻她,占有她!
而现在,他却不想再压抑和掩埋自己对她兴起的狂热的欲念也好,占有欲也好,总之,他就是想要她在自己身边!就是这么简单!
“呃……你……你怎么了!你干什么……呀!”吴丹的酥胸被他发烫的大手紧握着,仿佛被他撅住了心脏一样,激烈的上下直喘,几乎要透不过气来。如此激烈的爱欲,让她有些难以适应。她双手无力的抚在卢•海德的胸前,呻吟着轻喃道。
“我要你,我想要你!……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卢•海德用力的将身前女人柔软的身躯拉向自己勃发而刚强的欲望上,在她耳边嘶吼出他藏在心底深处的欲念。黑夜成了情人们表达爱意的最佳的催化剂,激情的汗水、难耐的肢体纠缠、无边的呻吟和粗喘,都成了这幕黑夜下奏响的欢爱小夜曲,飘荡在这间充满了圣诞气息的空间中……
就在两人意乱情迷的将要结合的那一刻,墙上挂着的自鸣钟发出了清脆的报时声,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在静溢的夜晚,这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响亮,就象是打破两人间迷咒的一记醒钟,让头脑昏乱的他们顿时清醒了过来。
卢•海德象是突然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让自己狂热的头脑骤然清醒。他停下了自己的动作,闭着眼睛趴在吴丹同样喘息连连的身体上努力的平息着自己的欲望,是的,太快了,一切都来的太快了,太疯狂了!他需要冷静,冷静!
他咽了口唾沫,睁开眼睛,就见吴丹衣衫不整的靠在自己身前,双颊绯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头颈里已经布满了他留下的斑斑吻痕,她胸前的柔软甚至被自己用力的捏出了紫色的淤青。她的眼睛里也留着激情制造出来的迷蒙,就这样水汪汪的望着自己,看起来委屈而惹人怜惜。
她不是自己以前相处过的那些随便的女人,她也不是自己用来发泄欲火的女人,她是那么单纯,洁净,她值得自己好好对待的!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她敞开的睡衣领口拉好,微微抖着双手,替她扣好胸前的扣子,将那一片诱人冲动的春光严实的包裹了起来。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穿这么单薄跑出来,不怕生病吗?留学生没医疗保险的,你不知道?你要是生病了,我会把你赶出去的!回去睡觉!”欲求没能得到满足,令他口气相当不善,心头烦躁不堪,但又不能拿她怎样,于是只能用相当粗鲁的口气训斥她,用力的将她一把推进了卧室,大力的带上门,象是要彻底隔绝自己再次破门而入占有她的念头。
“该死的。”身下传来的痛感,让他不由得低咒一声,随即快速的脱掉自己的衣裤,冲进卫生间,扭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来压抑心中蠢动的欲望。
卫生间里传来的哗哗的水声,让被关在卧室里的吴丹立刻明白了他在干什么。她的脸立刻变的滚烫,不由得低呼了一声,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扣得整整齐齐,几乎看不出两人曾经有过那么激烈的爱抚。而就在刚才,他们差点又要……哦,上帝啊,这一切都显得太过疯狂了,这一切对她而言,显得来的太快,快的让自己有些害怕!
幸好,幸好他停住了,或许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对于如此莫名的出现在两人之间的这段奇怪的情愫,或许他们两个人都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胸前的柔软处隐隐的传来痛感,刚才他是那么用力的揉捏着自己,象她传达着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述的冲动,好象他还对她说了一句什么话,可她当时只听到自己如雷般的心跳声,其他什么都没听到。
他到底说了什么呢?吴丹走到床边,想要努力的回想一切,但是她发现自己头脑混乱的一切都想不起来。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她抚了抚自己的手臂,长吐一口气,暗自告诉自己,算了,一切,等明天再说吧,或许黑夜太容易让人们迷失本性,明天,明天她再来思考该如何与他相处的事情吧!
斯佳丽不是也说过,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明天,一切都会有办法解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