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章 灿烂如烟火（1 / 1）
墨言的唇离开的时候，若茗的眼波朦胧，隐隐有泪光。墨言一下子慌了神，“你怎么了？我……”
若茗咬住唇，站起身，快步离开。
音乐厅外的风好冷，她穿这样少，真是自找罪受，何必为了韩辰曦这样装扮自己？他又看不到。还有那个该死的墨言，他怎么可以这样？
若茗靠在大台阶的栏杆上，忽然发现自己的影子旁还有另一个影子。转过头，那个漂亮的大男孩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眼底有着复杂的情绪。“若茗……”
“墨言，我们回去吧。”她看着依旧灯火通明的音乐厅，却抬不动脚步。
“你想见他就去，错过今晚，就没有机会了。”墨言淡淡的说，“我在这里等你。”
“不，我不想见他。”若茗挣扎着。
“何苦呢？”墨言上前一步，将她揽进怀里，“去看一眼，然后彻底忘掉他。”
若茗将头埋在他温暖的怀里，她这样象鸵鸟一样有多久了？越不敢面对的就越不能忘。
“就算是为了我，最后去见他一次。”唯有这样，若茗才能真正放下那个男人。
看着若茗步入音乐厅的背影，墨言开始怀疑，自己这样的坚持是否正确。逼若茗去面对，也许她从此可以重新开始，但也许，她会再度沦陷？他开始忐忑不安，心急如焚，她消失的每一秒都象是煎熬。
休息室里，韩辰曦象抽离了所有力气，伏在钢琴上。云迁蹲在他面前，满怀悲伤的看着他。“辰曦，别这样。”
韩辰曦紧紧的咬着唇，不发一言。
这样的韩辰曦，她见过一次。若茗在武汉不告而别的那个晚上，韩辰曦痛苦而绝望的神情，再度出现在他英俊而苍白的脸上。原以为，换了环境会不一样，却忘了，带着依恋之情的，依然是原来的那颗心。
“辰曦，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离开？”云迁痛心不已。
韩辰曦一惊，“你要去哪里？”
云迁见他终于分神关心自己，莞尔一笑，“我要和清玄去法国了。”她看着韩辰曦不解的目光，解释道：“我要和他结婚了。他到德国陪了我这么多年，我也该了为他去法国，他将在那里和别人一起办个作品展。”她终于在这个男人面前坦诚的道出自己的心意，她奢望了他多久，明明知道他的心里只有若茗，可是她依然在期待着。终于有一天，她象迷途的孩子，终于看见回家的路，看见那个在路口一直等着她的人，她才明白，她象所有女人一样期待的幸福，一直在她身边。可是她竟然不懂得珍惜，还在自以为是的奢望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这是封清玄给她的真心，也是她想要对他的许下的诺。
“辰曦，祝福我吧。”她抬头望着韩辰曦，眼里有着闪亮的光芒。她光洁的额头就在他的唇边，她虔诚的就象个圣徒。
韩辰曦轻轻的扶住云迁的肩，在她额上印上一吻，“祝福你，云迁。”他的小师妹，陪伴了他这么多年的小师妹，终于也要离他而去，嫁做他人妇。一时间，韩辰曦心里空落落的。就象哥哥看着自己美丽不可方物的妹妹，披上红盖头，从此不再依在自己身边般失落。他看着云迁的面庞，满是疼惜。
若茗不管不顾的闯进后台，在休息室虚掩的门边，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她悄然退下。管理人员追上来抓住她的手臂，要拖她出去，她只是低低的说了声，“对不起，我自己走。”然后，黯然的退了出去。
墨言在门口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眼睛就没离开过音乐厅的大门。终于见到若茗的身影，他恨不得飞过去。到了若茗身边，他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睛。
若茗见他这般明明紧张得不得了却又佯装镇静的样子，一下子笑出来，“我们回去吧。”她挽住墨言的手臂，“一切都结束了。”她笑得轻松自在，可是墨言知道，她的心里一定在滴血。她的眼睛，从来都骗不了人。这个傻瓜，她能骗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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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平安夜，屋外飘着雪花，冷冷清清的已经没什么人影了，若茗不想出门，正打算做点大餐犒劳自己，墨言却出现了。
“你不回家过节吗？”若茗吃惊不已。墨言的家就在伦敦，他不会为了她连家都不回了吧？她可不能背负这样的罪过。
“回去干嘛？一所空荡荡的房子，还不如和你在一起。”墨言的眼睛变得黯淡，与平日里那个神采飞扬的大男孩截然不同。
“怎么了？”若茗停下手里的活，在他身边坐下。
墨言却拿起一个土豆，用刀子去削皮。“我的母亲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去世了。我父亲今年回国了，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我不想回去。”墨言慢慢的说。
即便过去了那么久，他依然是心痛的吧？若茗注视着他，“对不起，勾起你的回忆了。”她拿过土豆，“今晚我做饭给你吃。”
墨言笑起来，“呵呵，这么容易就骗到一餐饭。”毕竟过去了，他知道自己的妈妈也希望看见他是笑着的。“每一个英国家庭，在圣诞节的时候有三样东西必不可少。一个是最高处挂着一颗大星星的圣诞树，一个是圣诞大餐里肥肥的火鸡，再一个是用彩纸包得漂漂亮亮的圣诞礼物。”墨言望着若茗，“你这里可是一样也没有。”
若茗无奈的说：“没办法，我是穷人。”
“不，你可以送给我圣诞礼物。”墨言拿下若茗手中的土豆和刀，靠近她，“你知道的，我想要什么礼物。”
窗外是纷飘的白雪，房间里温暖如春，若茗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墨言的体温和心跳，他靠得那么近，温热的气息包围着她。若茗忽然间就喘不过气来。
“我……”若茗气息不稳的挣扎着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却忽然间听见墨言朗声大笑，“我要吃大餐！哈哈，哈哈！”
若茗看见他眼里的促狭和顽皮，恼羞成怒，抬起脚就往他身上踹去。“滚！”
墨言敏捷的闪躲而过，他冤啊，明明是她自己会错意。墨言本想再继续笑话她，看到若茗红着脸，心中一动。他是真的想吻她，他只想要这个礼物，他只想要她啊！
若茗的手艺不算出色，但也过得去。墨言喝完杯中那一点红酒，心满意足得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走到若茗身边。
“谢谢你的圣诞晚餐。我有礼物送给你。”他拉过若茗的手，轻轻的放入一个冰凉的东西。
若茗打开手掌。是一块温润的白色玉佩。她虽不识玉，但这玉佩光泽圆润，色泽纯粹，定是上品。只是，这个东西似乎似曾相识。
若茗抬起头，看着墨言的脸色变幻不定，记忆里那些纯粹的喜悦浮现出来，曾经，她笑得那样的顽劣，不过就是因为抢得了一串菩提珠。“是你！竟然是你……”
墨言看着若茗呆滞的神情，“唉，就知道你迟钝。本来想让你自己察觉的，果然，还是个笨小孩。”
若茗还在震惊中，也不理会他的揶揄，“真的是你，居然是你……”所以你才要锲而不舍的追求我，是吗？因为这样的缘分？
墨言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握住她的手。“这是我母亲送给我的玉佩，这块玉跟你，真是有缘。佛主说，珍惜有缘人，所以，这块玉请你收下。”
若茗怔怔的望着他，“当初，你真的要拿这么贵重的玉和我换佛珠？”
墨言笑道，“当然不可能啦!我当时只是一时冲动脱口而出。”他握着若茗的手，“不过，如果可以预见未来，我当时一定抢下你的佛珠，那么，再次见面的时候，你一定马上就会认出我来。”
若茗的眼角有些湿润，墨言……我该拿你怎么办？
吃过一顿简单的圣诞晚餐，墨言拖着若茗去教堂。英国人过圣诞节有一个有趣的传统风俗，圣诞节时教堂会专门为孩子举办Christingle仪式。所谓Christingle，意思是“耶稣之光”，本意是庆祝耶稣之光照亮人世。孩子们自己动手用橘子、葡萄干、蜡烛、红丝带、花生米等做成"耶稣之光"，带到教堂中一同点燃顶上的蜡烛，并为儿童慈善机构募捐。
“圆圆的橘子象征着地球，顶上的蜡烛象征着上帝之爱照亮人世，红丝带环绕"地球"，象征着耶稣基督为人赎罪而死。橘子身上插着的四根小签子象征着四面八方和四季，葡萄干和花生米则代表着阳光雨露照耀下世间结出的果实。”墨言一边低声在若茗耳边呢喃，一边握紧她的手，带她往教堂里走。
那些孩子的声音是如此美妙，就像天使降临到这世间，若茗只感觉到温暖、祥和，心里柔软得要滴出水来。墨言静静的站在她身边，手臂微微的护着她，却又不触及她的肌肤。这样的男人，真让人安心。
出了教堂，墨言拿出一个盒子，交到若茗手里。若茗很诧异的看着他，墨言只是笑，示意她打开。
盒子里装的是百果馅饼，不多不少，正好一打。若茗的心底最冷的那一个角落，都被温暖了。百果馅饼是英国圣诞节期间不可或缺的甜品。最初的百果馅的馅是肉馅，百果馅饼都是椭圆形的，代表着耶稣基督出生后被放在的马槽当中，馅饼的顶部则象征着包裹耶稣的布。现在，百果馅饼多为圆形，馅多为干果，若茗一直很喜欢吃。自从中世纪以来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如果从圣诞日之后算起的12天（直到1月6日），这期间每天吃一个百果馅饼的话，那么今后12个月内你的生活会充满幸福。
这才是墨言想要表达的意思吧……若茗只觉得心里的感动满满的，就要溢出来，象她的泪水一样，就要忍不住了……
“蓬！”的一声，深蓝的夜幕里绽开了绚烂的礼花，映亮了街道上每个人惊喜的脸庞。身边的情侣们纷纷拥吻，在灿烂的烟火里表露着最浪漫的爱情。
墨言低下头，温热的唇在若茗脸颊边若有若无的轻轻擦过，若茗的心里忽然就悸动不安。她抬起头，望向墨言，双颊绯红，眼底的情潮暗涌。墨言毫不犹豫的封缄她来不及出口的惊呼，在攻城略地间瓦解了她心底最后的一丝防线。再绚烂的烟火，都不及这一刻美妙，墨言的吻充满了温柔和渴望，若茗羞涩而试探的回吻着他，那样翻涌的暗潮瞬时被燃起烈焰，疯狂的席卷而来……
直到两人喘息着微微分开，墨言一低首，便看见若茗娇艳得如同初初绽放的花蕊，心中一阵激荡，再度将她拥紧，深深的吻了下去……
就这样吧，我只想迷醉在这片温柔乡中，过往的苦痛不愿再想起……若茗深深的纠缠在墨言狂热的索取中，任凭自己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