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73章 “热”夫与“冷”爹(1 / 1)
夕阳初斜,异彩的霞光洒在庭园中,将枝叶繁花房檐屋角涂上一抹薄媚。
小鸟跃在枝头啾啾轻鸣,彩蝶围着百花翩然起舞,清溪绕着曲渠泠泠潆洄......庭园里呈现出一派详和静谧之色,却蓦地被从屋中传出的一男一女抑扬顿挫的声音打破了——
“唉哟……唉哟……”
“不要吵。”
“咦哟……咦哟……好疼呀。”
“插得深了些,快弄出来了,你忍忍吧。”
“哦哟……哦哟……快点,快点。”
“来啦,准备:一.二.三……”
“啊!——”
……
“死狐狸,取木刺头而已,你叫那么惨干嘛?”我将碧莺背上最后一根,也是刺进皮肤最深的一根木刺取了出来。
抬眼见碧莺扭过头来一脸苦楚的夸张模样,我的唇边浮起一抹笑意,用绵签轻柔地拭去他皮肤上渗出的丝丝血渍,再涂上药膏。
“哎呀,老婆轻一点点嘛。”碧莺的娇怨声仍不停息。
“嫌疼呢?说了让仆人来给你弄,你又不愿意。”我没好气地说着,心想:这家伙,被人打板子打掉半条命的时候也不见他哼一声,倒是平日里来点小伤小痛的就苦叫个不停。想着想着,手上的动作反而不如刚才来得轻柔了。
“唉哟,老婆呀,怎么我越说你,你动作越大哦?你什么时候能对相公我温柔点呀?”他蹙眉看我,媚眸秋水漾起一波幽澜。
“谁是你老婆了?一厢情愿的厚脸皮。”反正也已经涂好了,于是我佯嗔着起身做势要走人,“哼,我这就去找个‘温柔的人’来给你上药。”
“哎,老婆别走嘛。”他忙不跌地起身,从背后一个环抱,将我暖暖地拥在了怀中。他贴在我的耳畔娇嗔道,“相公我不过亲了你一下,就被弄得一后背的刺头。哦,你这样就想扔下我不管了呀?”
“哟,你还觉得委屈呢?谁让你别事乱亲我的?”我眉梢微微一挑,没好气地笑着,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快放开啦,我爹就和你哥喝盏茶,很快就会过来的。让他瞧见了,还不拔了你的狐狸皮。”
“人家亲亲老婆有什么不对嘛?都是老婆不好,不肯承认人家的身份。”他将我紧紧抱住,贴在我耳边怨语娇嗔的委屈模样就跟个没讨到名份的小媳妇似的,“人家不管啦,人家要名正言顺!老婆快点跟人家成亲啦!”
“去你的,早说你是一厢情愿了。”我摆脱开他,转过身来,手指轻抚过他那张“天下第一名花”的美颜,笑呵呵地说,“别说我不答应了,就你这一副媚狐子的娇容我爹就不喜欢。”
见他扁嘴的委屈模样,我心中的促狭之意顿起,手指抚着他脸上的眉目,笑盈盈道,“反正你会易容嘛,那就把自己的容貌变得更有男子气概。比如,眉毛易粗一点啦,变成英武的剑眉……”
他见我一副打趣的模样,蹙起了眉头,双手抓住我的两个肩头,认真地说,“哼,才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呢。你们两父女都在敷衍我。你爹是个又老又傲的势力鬼,觉得我财单势薄所以不搭理我。而你嘛——”
他定定地看着我,媚眸中涌起了深深情思,俊美的脸上漾起了暖暖笑意,似春风拂过秋水,温柔如醉,“而你嘛,是‘死鸭子嘴硬’,明明就喜欢我,担心我,却不肯承认。你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小女人。”
“才没有呢——”我反驳地话还没说出来,他的吻已经堵住了我的嘴,温柔而坚决地侵袭着我,不容我有一丝的退缩。
也许这个时候我心里并没有想拒绝的意思,有一点迷惑,有一点沉溺,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安静地接受了这缠绵一吻……不知为何,我竟有一点点儿喜欢这种感觉……
“啊!——”
紫雀师妹的一声尖叫,打破了暧昧的局面。也将我从迷惘感觉中拉了出来。
“放开啦。”我皱着眉头,一把推开了笑颜暖暖的碧莺。
“老婆就是喜欢我。”他媚眸中溜过一抹魇足的笑意,旁若无人的试图再次将我拥入怀中。
“去你的,死狐狸不要脸。”我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红,觉得刚才那样让他亲近,真是失态。心中一感羞赧,不由地就冲他那张笑逐颜开的媚脸一拳猛挥过去。
“唉哟,老婆不要打脸嘛。”碧莺冲我委屈的扁起了嘴,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师兄!”紫雀见我又将她师兄打成了半只熊猫,立马冲过来推开了我,心疼地拉着他的手说:“师兄呀,你有没有怎么样?下午才被这个坏女人的爹伤了,这会儿又被她伤。你怎么就不躲呀?”
“唉,师妹呀。这感情的事儿,你不懂。”碧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抿唇看向我。
瞧他白晰的脸上浮现起的一只乌青眼圈,我不禁有了笑意,“呵呵。”
“什么不懂?”紫雀紧咬着樱唇,眉毛都快拧到一起去了。微微怔了怔,瞪着我怨道,“哼,我只知道自从师兄遇见了你这个坏女人,就没哪一天不被你欺负!身上没哪一天少过你打的伤痕!你这个疯女人,恶女人……”
“臭丫头,谁准你这么大胆污蔑我女儿的?”一声沉冷的问话从门口传来,我回过头去,只见我爹面带不悦,由秦春风陪着走进屋来。
“展前辈,我没有胡说。你女儿,本来就是成天欺负我师兄。”紫雀毫不示弱地回应我爹的质问,伸手指着碧莺脸上的熊猫眼圈——以此为证。
“呵,才打了一拳哦?”我爹眉眼都没抬一下,面露鄙薄地说道,“这也叫欺负?我女儿又没把他打得三个月下不了床。”
“什么?”
我爹没有理会紫雀的诧异相问,轻拍拍我的头,一脸和蔼地说,“女儿呀,这种欠抽的小子,你怎么不多打他几拳?像你以前的脾气,谁敢惹你,你不打断他几根骨头,哪肯停手?”
“不打断几根骨头,哪肯停手?”
呃——听他这么说,莫非以前我是暴力女?
“唉,罢了,女儿是全忘记了。”见我微微发怔的模样,他爱昵地看着我,眸中全是笑意。顿了顿,他斜睨了碧莺一眼,脸上浮起一抹促狭笑意,“女儿呀,回去以后,爹多备些下人让你练拳脚。多打打他们,多听听那些没用男人的哀号声,或许就能想起以前的事了。”
“多备些下人让你练拳脚?”
呃——听他这么说,莫非以前我是用“人肉沙包”练功的?
紫雀皱着眉头,杏目圆睁,恨恨地瞪着我。
一脸的纠结怨恨之色,就仿佛见到她师兄被我当“人肉沙包”狂打,然后向我跪地求饶的猪嚎样。
她苦着脸,拉着碧莺的胳膊晃荡起来,“师兄呀,你听见了没有?这个女人多暴力!”
“呵呵,我知道。”碧莺一脸温柔的笑看着我,仿佛早洞悉我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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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静谧林中,初露的阳光从枝头透下,在地上形成淡淡的斑驳光影。
一阵清风拂过竹枝,青翠叶儿悠然飘舞。
我坐在凉亭中,静观着在林中空地练剑的爹。
他俊朗的眉目凝视于剑招上,一挥一收皆是精妙之举。
剑式来得轻柔灵动,全不似前几日在林间追打碧莺时的冰寒猛烈。
剑风将飘落的青翠叶儿卷得如雨一般纷纷,却分毫不曾沾上他的藏蓝色衣衫......
其人其剑,萧朗俊逸,岂非一个帅字能涵括?
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让许多女子迷恋的大帅哥吧。
那日因一时情急,而亲口认了他为爹。
其实想想,如果他真不是碧莺找来的临时演员,而真的是我在古代的爹,那也是一种挺不错的父女缘分吧。
良久,他一个潇洒收势,动作戛然而止。
见他步入凉亭来,我乖巧地笑着奉上一杯新沏好的香茶,一方丝巾,“爹,练剑辛苦了,快歇会儿吧。”
他脸上抿起一抹恬适笑意,环视了一下亭中景致:烧着开水的红泥小炉,摆放着多个小茶罐的移动茶盒子......
他脸上的笑意更甚:“女儿呀,在这谷中待了些时日,倒是有兴致把你秦大哥的本事给学了。以前在家的时候,可是任凭爹怎么说,你也不肯学的。一耍起性子来,还总喜欢把爹用的凝脂白玉茶具给摔个粉碎,说是爱听那‘响儿’。”
唉哟,以前的展凤有那么败家吗?摔碎上好的白玉茶具,就为了听个“响儿”?
瞧这爹也不生气的模样,那展家还真是有钱烧得慌的主呀。
瞧我一脸茫然的样子,他的眸中露出爱昵笑意,“等回去以后,爹让人备一屋子的白玉茶具给你,也许等你多摔摔,多听听那‘响儿’ ,就把以前的的事儿给记起来了。”
唉哟,还备一屋子的白玉茶具拿来摔呢。真是暴殄天物哟......
见我一脸心疼的模样,他轻捏了捏我的脸颊,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哈哈,我女儿也有心疼钱财的时候呀?是不是因为这次偷跑出来,银两带得不多,又大手大脚惯了,于是没多长日子便都花光了?所以,知道心疼了?”
我尴尬地笑笑,心想:穿越之前我就是一普通上班族,穷着呢。又不是你那个正牌的败家女儿。
他品着我这个女儿亲手沏的茶,脸上涌着欣慰的笑意,就像我做了多么不了起的一件事儿似的。
唉,他这个父亲,对女儿的要求真低呀......
说了那么多闲话,还是进入正题吧。
我瞥着他置于桌上的那柄青剑,脸上浮起好奇之色,“爹,您的剑借我用用吧。”
“好。”他和蔼笑着,将剑递给了的我。
学着他刚才的模样,将剑轻轻舞动,却形不成那如雨般的落叶缤纷。
我的武功本来就不行嘛,就当是晨练身体好了。
不多时,我额头冒出一抹薄薄汗雾。
“老婆呀!你在练剑?你竟然起这么早?”
掏丝巾时,碧莹突然一脸爱昵的从林中窜了出来,我微微一惊,手中的丝巾掉到了地上。
“你没眼睛呀?不知道自己看?大清晨的乱嚷嚷什么?”我没好地气斜睨了一眼乖乖地站在离我两米远之外的碧莺,心想:大清早,你以为我是凭白无故的不赖在被窝里睡懒觉,跑到这里来当“茶水小妹”?
我弯下腰来想捡起丝巾,却突然发现,地上落着的竹叶上竟有好些是刺着字的——“凤”。
遂捡起一片,欣然地回过身去凉亭中找我爹,微笑着说:“爹呀,你好厉害,竟然在舞剑的过程中在叶上刺了字儿呢。”
“老婆呀,我也会呢。”我爹温和笑着还没有开口,碧莺又凑到一边插嘴了。
“死小子一边去,我和女儿一起练剑,没你的事。”我爹眉锋一挑,白了碧莺一眼。
“爹呀,你武功那样好,为什么我的那样差呢?是因为失忆的原因吗?您再教教我吧。”我拉着他的手,一脸甜蜜地笑着,将扮乖女儿的“真实目的”讲了出来。
“不是因为失忆。你以前的武功就不怎么样。”爹温和地看着我,唇角抿起一抹会心的笑意,“所以,现在也不用再刻意学了。”
“为什么呀?是因为我以前不用功吗?爹不想再教我了?”我蹙着眉头,撇着嘴撒起娇来,心想:这展凤以前不肯学茶道,就摔她爹的白玉茶具跟玩似的;那要让她勤练武艺,还不把她爹的房顶给掀了。
“不是因为那个原因......”我爹温和笑着摆了摆手。
“老婆呀,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呀。”碧莺再一次插嘴进来,一脸讨好地看着我。
“不要,我才不要跟你学!”我干脆地拒绝他。
“为什么呀?”他不解地冲我蹙起了眉头。
“你过来。”这原因还是不当着我爹说得好,于是我和碧莺步离凉亭数米远处,我压低了声音,没好气地盯着他说:“因为你这个色狐狸,无时无刻不掂记着占我便宜!跟你学练剑,我十分心思,有九分都得花在防备你身上,还练什么练呀?”
“老婆,你怎么能这样说相公我呢?”碧莺媚眸之中盈着狡黠笑意,嘴上都不肯承认,“老婆,都没让相公我教过,就乱给我扣帽子哦?先试试让我教你嘛。”
“哼,我才不试呢。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这个无敌厚脸皮的色狐狸。”我白了他一眼,干脆的转身回了凉亭。
我一脸诚恳地对爹说,“爹,劳您费心再教教女儿吧。我向您保证一定会勤奋练习的。”
他抚着我的头发,眼眸之中漾着爱昵之意,微笑着说,“女孩子花那么多时间练武功干嘛?这种吃力苦练的事,当然应该是男人学的。现在,有爹护着你。将来,给你找个能保护你的相公就行了。懂么?”
“岳父大人,您是在说小婿我吗?”碧莺一脸兴奋地说着,拍拍自己的胸襟,笑着保证,“您放心好了,小婿我一定能好好保护您女儿的!”
我爹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着,做势要拔剑的样子,“死小子,这没你的事!别一厢情愿的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是不是要我动手,才肯走?”
“热FACE贴了冷PP”的碧莺幽怨地扁着嘴,可怜巴巴地睨了我一眼,见我没一点要帮他说话的样子,只能悻悻而去。
顿了顿,爹温柔笑着捏了捏我的脸说,“爹一直希望:女儿就像普通女孩子一样轻松的生活,可以任性,可以撒娇,可以尽情享受宠溺的快乐.....可是女儿你就是不乖,这次偷跑出来,离经叛道的事儿干了那么多。幸好,你还没出什么事。不然,你叫爹怎么办?爹就你是一个孩子,要是你出了事,还不叫爹心痛死了。”
唉,听他这么说,还真像是一个宠爱女儿的慈父呀。
我心里不由地对这个古代的爹又添了几分亲近之情。
(紫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