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47章 当穿越女遭遇暴力男:3(1 / 1)
第47章 当穿越女遭遇暴力男:3
“你什么意思?”我皱着眉向他抗议,“就算你怀疑我是贼,你也根本没权利处罚我,大不了我们一起上衙门,让朝庭命官来判罚。”
“没这必要。”他冷睨了我一眼,又向不远处的同伙看了看,道:“本公子现在有事要办,你就乖乖待这儿好了。”见我又想抗议,他的唇角又浮起了戏谑般的笑意,“女贼,莫要再多言,否则,我就把你悬挂在树上!——想想,还是头朝下倒挂着好看。”
想起昨夜被他捆绑在箱子里待了一夜的苦滋味....罢了,罢了,这张狂的家伙本来就是个虐待狂。我忍着怨意,咬着唇不再出声。
他洋洋得意,黑亮的眸中也似漾开笑波似的,星星点点,像夜河中的飘浮的水灯,汇成一片美景,分外漂亮。在现代常听人说,眼睛是心灵之窗。可这话要放在他身上,那就得是一个活生生的最佳反面例证了——漂亮的眼睛,变态的内心。
再过了一会儿,天色更为明亮,手持上刀`剑`驽`箭`枪`棍各样兵器的黑衣人们蒙上脸,齐齐上马整装待发了。临行之前,我瞥见三公子和那个六表哥轻声交待了些什么,还似把钥匙也交给了他。话毕,三公子也蒙上了俊颜,身姿潇洒翻身上马,长鞭一扬领着众人向东边而去,三十余骑骏马撒蹄狂奔,扬起一阵尘埃。
现在,整个营地上只有我和那个三公子的表哥了。开始的时候,他靠着树干坐着,似在打盹。于是我背过身去,取下发簪插入锁眼捣腾起来——可是费了小半个时辰也没用。再试试发力想挣断链子........又费了小半个时辰,看起来不及小指粗的链子硬就是质量过关,一点松动的迹象都没有。于是又寄希望于撬开锁——撬不开又想挣断链子......如此反反复复,直到日上三杆。正午的盛夏阳光穿透了茂密树冠,撒下斑驳光影,晃着我的眼睛。捣腾了一上午,全是徒劳无功。我累了,倚靠着树干阖上了眼睛小憩一会儿。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这几个月“养尊处优”的日子,让我的胃早已经养成了准点吃饭的好习惯。现在已经是正午,连着两顿没着落,当然难受了。
一阵风起,拂动着林间树叶,响起了沙沙的旋律,是风与林的自然之曲。侧耳倾听,曲入人心,情绪畅达。
唉,休息了一会,也算又有精神了,再想想办法,在虐待狂回来之前能溜就赶快溜吧。
“你,饿了没有?”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已赫然立着一座“铁塔”,正是那位壮实的表哥正一脸温和地俯视着我。
我点了点头,轻轻应声,“嗯。”
“拿着吧。”他将一个布袋子递给了我。打开一瞧,里面是用纸分开包着的一些干果和牛肉干。
“快吃吧——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他的脸上浮起淡淡笑意,样子有些憨厚。
“哦,谢谢你。”我点了一下头,柔声道谢。
他在我旁边半米远的地方也靠树坐了下来,打开手中的另两个布袋,拿出食物也开始吃了起来。
大热天的吃杏仁`榛子`牛肉干这类干巴巴的食物,实在不觉得爽口。不过以我目前的处境能吃到营养丰富的午餐已经算不错了吧——那个虐待狂三公子还打算饿我一天的么。那这六表哥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边吃着,边观察着旁边的人。要说长相他可就比三公子差了许多,虽然也有棱角分明的五官,但说不上好看。此刻,他神情完全专注在食物上,就像在进行一项重大的科研任务,大口咀嚼着,不一会儿就解决掉了午餐。
也许是因为无事可做了,他的眼光看向遥远的天空`近处的树林`眼前的草地,转了一圈又飘到了我身上。又过了一会儿,见我也吃完了食物。他突然一脸认真的看着我,“你,为什么要做贼?”
“我不是贼呀!”我皱着眉,辨白道,“我不过是从你们屋顶上路过嘛!就被你们拽下来,硬要栽赃我这个污名!”
“夜行屋顶难免让人怀疑行为不轨。更重要的是:你还会撬锁。”
“那不是“撬”锁,而是“开”锁!你不知道世上还有锁匠这样的职业吗?家父就是一名从业二十几年的锁匠师傅!”
“你是锁匠的女儿?”他面露疑色,眼光瞄向我的手指,问道,“那你昨天晚上怎么不解释呢?”
呵,那是因为事发突然,我一时没想起这个理由嘛。我撇着嘴,一脸委屈地说,“我是想解释呀,可是你们三公子不听嘛。”见他顿了顿,我赶紧趁热打铁,柔声软语道,“不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和我回京城去,我带你去见我的父亲好了。”
他一字一顿地说,“这,不行。你,昨夜出现的时机很不好。嗯,你,昨天听到什么没有?”
“你是说灯会节上的箫笛琴乐吗?当然听见了呀,可好听了。”我知道他想问什么,所以睁大了眼睛,微笑着故作天真状,“每逢过节的时候,京城中的名乐师`歌舞伎都会向平民献艺呢。咱们这些普通百姓,平日里哪有机会听到如此美妙的音乐呢?还有那些歌舞伎都好漂亮哦,身姿婀娜,霓裳艳丽...哇,表演场里人都好多哦,所以我就上了屋顶,可以将妙乐美景尽收眼底了。”
“唉,原来你上屋顶,是因为这个。嗯,也许你是无心的,但恐会误了我们的事儿。所以,你现在不能离开这里。”他若有所悟似的皱起了眉,话语不连惯仿佛是他的语言特色。
“那你们什么时候可以放我走呀?”
“这说不准,要看表弟他的意思。也许,要等大事办完吧。但也许``````唉,我其实也不知道。”
“可是人家一个女孩子整夜没有回家,家里人会担心死的呀。我是独苗,家里上有八十岁的曾祖母,六十岁的祖母,四十岁的母亲,还有四十岁父亲,全都指着我一个人呢!前个月,我有一次在路上遇到雷雨,所以晚了半个时辰回家,我曾祖母和祖母就担心得险些晕死过去。我这一夜未归,还不知道家中人担心成什么样子了。”我愁云满面,声情并茂地叙说着“家史”,就差没落下几滴眼泪来。
他见我愁眉不展的可怜样子,顿了顿道,“那——你写封家信吧。我想想办法给你家里送去。”
“我,不识字。”我蹙着眉心,睁眼说起来瞎话,“咱这些小户人家的孩子,哪有机会上学堂呀。
“那,我帮你写?”
“多谢大哥费心了。但若我家里人识字,又怎会不教我呢?咱家祖辈上就从没听说出过读书人呀。”
“那...”他面露难色,抿了抿唇,缓缓道,“等我表弟回来,你好好向他解释一下。幸许,他一高兴,就让你走了。”
“幸许”?这个词好悬呀。那个虐待狂可不像是能“讲道理”的人。不如,再与这个六表哥磨耗。
“唉,先不说这些了。这些事儿,我也做不了主的。”他敛起了为难之色,满目温和地将话题一转,“你也先别愁了,也许一会儿事情就都能解决了。你还是先擦把脸吧。”说着,将一方干净帕子递在我面前。
“擦把脸?”我略一迟疑。其实脸上的污垢,是我刻意不愿擦拭掉的,我不想让他们注意到我本来的样子。但现在也许擦干净了对自己更有利。于是我将帕子接了过来,柔声问道,“嗯,谢谢大哥了,请问有梳子和镜子吗?哦还有,能再给我一袋水吗?”
“没问题,我这就去给你拿。”他起身到马车上,不一会儿,取了那些物件回来递予我。
“大哥能帮我个忙,举一下镜子吗?你看我的手——”我向他摇了摇被铐住而不太灵活的左手,微笑着,柔声柔气地问。
“嗯,好的。”他的脸上浮起了柔和的笑意,干脆地答应了请求。
用帕子沾了些水,仔细地擦掉脸上的污垢。看着镜中的容颜,我有一丝窃喜,因为除了额头上被磕青的一块伤印和那个被花脚蚊子咬红的明显小包以外,其它的擦伤`磕伤可以用微不足道来形容——仍旧是一张凝脂如雪,素美俊逸的玉颜。悄悄瞥了一眼对面的人,不出所料,迎来的是那种熟悉的目光——一分惊羡,六分倾慕——至于余下的三分嘛,自然是理智。
我神情悠然地梳理着头发,装做随意地样子问,“大哥,是来自哪呀?”
“哦,来自凤裳国......”他本是神情放松地说着,却说到一半下意识地将话止住了,“你别问。问了,我也不能说的。况且这些事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凤裳国。“那是不是千缘的邻国吗。我脸上漾起娇柔地浅笑,“好,我不问这个了。那请问大哥能告诉我一点关于那个三公子的事吗?比如,他是不是从小就喜欢折腾一些小动物呀?”
“小麻雀,小老鼠,小花蛇......”他点了点头,像公布追悼登记册似的,将惨遭三公子毒手的可怜小生灵的名字娓娓道来。
当他随意列举起小动物受虐的情节时,我一阵反胃,心生十足的厌恶之感:这个虐待狂三公子,果然是有少年汉尼拔的潜质呀。
“唉,表弟他那会也只是贪玩罢了。”他见我脸色变得难看,便将话头打住了,“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他早没有那样了。”
“哦,是呀,不折腾小动物,改折腾人了!”我在心里惨叫起来。
“你们是武林中人吗?”我敛起愁色,又换上一副天真的表情,换了个话题,“就像茶馆里说书先生故事中的人物——都是武林高手吧。”
“武林高手?”六表哥微有一愣,抿起的唇边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是有高手,但不包括我。但,这个称号用来形容表弟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哦,他很厉害吗?如何个厉害法?请大哥,讲讲看。”
“小时候,我们一起习武:别人一年都未必学成的招式,他不到一个月便都已经练成了;别人要练好些年才能有的内力,他不过一`二年便已经修得;别人使着苦练多时的兵器,却敌不过临上场才摸上手的他...”六表哥滔滔不绝地讲起三公子的“天才儿童“生涯,脸上流露出的表情既羡慕又佩服,“师傅说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我呲之以鼻,在心里嘀咕起来,他长得那样也就罢了,偏偏心理不正常,有这样的天赋禀异,难保哪天不成了:百年难得一遇的祸害!
“呱呱——”几声不和谐的咶噪声从天空中传来,抬头一望,是一群乌鸦正在盘旋。
“晦气。”他微蹙起了眉头,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随手拾起几颗小石子,一扬手齐向天空打去——“啪`啪`啪”三声,当即三只乌鸦坠在地上,只略略挣扎便不再动弹。
我睁大了眼睛,怔了怔,随即像个小孩子一般拍手叫好,“哇,大哥好厉害呀!明明就是高手嘛,干嘛还要自谦不及那个三公子呀?”
他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奈之意,“我投出五颗石子只打下了三只,要是表弟一定百发百中——唉,我的功力只及他的六成呀。”
哎呀呀,才六成就这么厉害了!他明明也是一个高手嘛!亏我还原本打算,先跟他套近乎,然后趁其不备将他打晕,摸到钥匙开锁后逃跑呢。这可如何是好呢?
忽然起了一阵大风,林间枝叶被吹得哗哗声响。晴朗的天空,转眼间聚起了厚厚的乌云,遮住了炎炎烈日。灰黑色的云层中不时显现出几条线线的闪电,伴着低沉的闷雷声。
望着阴沉的天色,我柔声说,“快要落大雨了。”
“是呀。”他目光温和的瞄了一眼我的左手,顿了顿,从身上摸索出钥匙打开了系在树那端的锁头,“在这儿会淋湿的,到马车上去吧。”
“好。”我点了点头,乖乖跟在他的后面。
这驾马车里堆放着一些装物品的袋子,像个小仓库。刚坐了下来,豆大的雨珠就从天空中坠落下来,打得车顶啪啪直响。顷刻间,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他看着窗外,凝思了好一会儿,喃喃低语道,“下雨了,事情不太顺利吧。”
我暗暗地想:他们一大清早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当然应该是事情办得不顺利啦。回来得越晚越好,我还准备和这个看起来人品还行的六表哥继续软磨下去哩。武力暗算高手的成功率太低了,那我继续动之以情好了。
“好大的雨呀。”我托着腮,蹙起了眉头,一脸愁苦地说,“不知道曾祖母那间屋子又漏雨了没有?”瞥见他的眼光转到我的身上,我将眉头蹙得更紧,望向窗外似自言自语,“往常都是我照顾曾祖母的。
“哦,你家里很穷。”他脸上浮起一丝同情之色,顿了顿,问道,“那平时就只有你照料曾祖母吗?”
“是呀,父亲在锁铺里干活儿,母亲和祖母在外为人缝逢`洗洗打短工。我是曾祖母一手带大的````````现在她年纪很大了,已经瘫痪在床上好些日子了。这会儿没人帮她挪动身子,要是被淋湿又得生病了。前回欠药房的钱还没还清呢``````”我低低叹了一口气,缓慢而忧伤地说,“唉,我一天一夜没有回去,都不知道家里人急成什么样子了。我真是不孝,灯会年年有,我非要上屋顶去占好位置瞧热闹,高兴起来还就在屋顶上漫步了`````这会儿子回不去,家里人要是急出了三长两短,那我真是``````”说着,我的喉咙几近哽咽。
见他听着我的“穷苦家史”,不觉也蹙起了眉头。我将头一低,沉静了一会,酝酿着情绪,在心里大声呼唤着:眼泪呀,眼泪,你快点乖乖地现身吧!你可是苦情戏永恒的最佳视觉道具呀!
当我再抬起头时,眼眶中已是盈满了摇摇欲坠的泪水,略略一顿,晶莹的泪珠便悄然滑落。
看见泪光闪闪的我,他一脸愕然,张着嘴,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慌忙掏出一方棉巾给我,有些结巴地说,“那个,唉,你别哭。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