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第38章 宁愿冒险(1 / 1)
。”舞阳凝神相望,丢下一句话,愈见笃定。
“我帮不了你。”纳兰希摇头,抽出右手,站起身来,面色近乎冷漠。
舞阳的目光,依旧毫不退让。“你只是不想帮。”
“我的确不想帮。”纳兰希背转过身,但凡医者,都该清楚,没有孩子对无恙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趁着时间还早……”即便这个要求,在舞阳看来会很严酷,但纳兰希还是说出了口,拖泥带水,唯唯诺诺,只会火上浇油。
“为什么,你们都一样?”舞阳的声音,带着些许轻颤,隐藏着无限谴责,纳兰希沉下脸,逼自己不转身,不看她,低低说道。
“因为我们都不想你死。”
“有一件事,你们都不知情。虽然算是很久之前的秘密,但看来再不说,就来不及了。”舞阳垂下眉眼,脸庞的神情,像是陷入了遥远的追忆。“母妃临死之前便告诉我,我随她,所以身子不好。”
“你是指——”纳兰希蹙起眉头,突然意识道,舞阳的生母影妃早年就仙逝了,莫非……。
舞阳扬起唇角,与纳兰希对视一眼。“母妃死去的那年,才二十八岁而已。”
“这些,皇上不可能不知情。”所以,一切,又都是演戏而已吗?纳兰希的眼眸愈发冥黑,像是一团漩涡,带着不善的情绪,相问。
“是我,非要这么做。”舞阳摇头,生命,是她的缺陷,却也是她唯一可以自己做主的权利。
纳兰希的面色愈发凝重,她实在是不明白,令她变得偏执的,到底是何原因。“为什么?”
“我从来都不愿做梦,因为我清楚,这一切,无论是心酸还是快乐,迟早都要结束的。”舞阳含着笑意,眼眶泛红,柔声问道。“与其都要结束,为何不让我留下一个生命的延续?”
“我想爱,请给我机会。”
纳兰希的手,在舞阳主动伸过来的时候,蓦然缩回。
她遇到太多疯狂和执着,却没有这一次,令她的心,生出半点的逃避。
为爱的勇气和狂热,像是一把火,要将冷漠的她,燃烧成为灰烬。
龙乾宫殿前,夜色在浓雾之中漫步,纠缠,像是丝线一般,将人的心,将人的双眼缠绕,一分分的窒息,久久无法得到解脱。
依靠在龙椅之上的风华男子,翩翩神采,一双清幽的眼眸,透露着睿智的光芒。“在我裁断之前,不得滥用任何私刑。”
“皇上,他……是臣下操之过急。”白羽突然跪下,沉敛这将方才得来的消息,尽数托出。
皇帝沉吟不语,俊眉紧蹙,半响才打破这一份沉默。
“没想到赵公公那只老狐狸,居然也有忠心可鉴的一面。”在昨夜,他突然下令,封锁赵公公在城外的私苑,知道将他捉获为止。擒拿了刚离开静南王府的赵公公,本可以利用这个人证,处置野心不小的静南王,偏偏赵公公在牢狱之内,咬破了随身带着的毒药,在今日午后,便毒发身亡。
白羽眉头蹙起,压低声音说道。“这等可是死士效忠首领的法子,没想到赵公公居然也——”
“朕真是不明白,到底静南王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这般死心塌地。”君默然嗤之以鼻,预期之中,尽是不悦。如今赵公公已死,静南王必当更加小心谨慎,要引蛇出洞,更是不易。如若不将他除去,这咳隐患,自然令他无法安心。
“臣想到一个可用之人。”白羽仰起脸,声音浑厚坚定。
皇帝挑眉,只道。“谁?”
“北贡王。”
皇帝闻到此处,俊脸之上,久久没有任何的表情。
第三十八章 宁愿冒险
“公主是聪明人,我想我们之间,永远都只是一场交易,你该了解。”倚靠在太师椅之中的男子,一身简单的蓝色常服,只是谈笑之间,一身沉重气势,令在场的人,无不小心呼吸,毕竟这可是一手遮天的摄政王。
或者说,是真正操控当嫁天子的霸王,他才是天朝真正的君王。
项云龙的薄唇微微勾扬起一个浅淡的笑意,视线停留在怀玉公主身上,那不算善意的眼神,给怀玉带来些许的压迫感觉。
毕竟,太子和母后,那个男人都不会放在眼底,更何况一个初出茅庐的公主?相比,在这个男子的心里,女子皆为下等,卑贱的,被他所踩在脚底,怀玉眼眸一沉,浅浅一笑,他并没有任何耐性,即便是敷衍。
怀玉扬起手,示意身边的随从,脸上的笑意不减。“本公主与王爷有事事相商,你们先行退下。”
大堂之内,到处充斥着僵硬的气氛,怀玉虽然强装镇定,却依旧还是无法忽略心底的那一刻底气不足。她自认已是王朝中最为勇敢的女子,只是她也尚不清楚,这世上是否还有可以与项云龙匹敌较量的女人,若当真有,那又会是如何一番场面?
怀玉直视他的鹰眸,并未放下手中的茶盏,干脆利落的嗓音,逸出她的嘴角。“那——摄政王觉得,娶我是赢了,还是亏了?”
“本王并未答应,要娶公主吧。”项云龙自觉好笑,朝廷之中多的是大臣,想要将自己的千金嫁于他,成为政治的筹码,偏偏他没有作茧自缚和自找麻烦的习性。如今皇太后张氏假借他护国有功,将正值妙龄的怀玉公主许配给他,这样一个突然的决定,自然隐藏着不可告人的企图。
对付的不屑一顾和淡淡嘲讽,已然令怀玉如鲠在喉,偏偏自己为了王朝,为了国家社稷不遭遇易主之祸,已经选择了不能回头之路。
怀玉蓦然站起来,手中的茶碗,重重落在朱红色的桌面之上,脸色的笑意,不免变得尴尬二沉重。“王爷是觉得,本公主配不上你不成?男未婚,女未嫁,凡事不无绝对。”
“太过冲动,并不是好事,更何况,这还是公主的终身大事。”
项云龙的眼眸之内,依旧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只是这般的男子,笑意更令怀玉觉得难以揣测,心怀不轨。他的嗓音之中,夹杂着稳重和悠闲,像是谈论着与自身无关之事。
“王爷向来不是唯唯诺诺制备,在婚娶之事上面,你却迟迟未娶,莫非已有心仪之人?”怀玉微微蹙眉,双手紧握艳红色的袍袖,语气虽然不悦,却也听不到半分嫉妒之心。
这一步棋,是她愿意牺牲,才走到如今的地步,一旦项云龙踟蹰不前,兴许她喝母后,都会失去除掉这个隐患的最好时机。
粉身碎骨,她不害怕,害怕的是,这一个肉刺,将深深刺入幽罗国王朝之内,令太子和母后,以及皇室宗亲,永无翻身之日。
“可以这么说,公主还是一心一意,想要嫁给本王?”项云龙淡淡一笑,英挺的眉目之间,多了几分嗤之以鼻。
怀玉面色一凝,不曾想过,项云龙居然有心中至爱。这一个秘密,他隐藏的是在是深不可测,如今才揭开,是推脱的借口,抑或是真情流露?这般阴险冷硬的摄政王,根本就不能迷恋世间一般女子,若是他迷恋上了,又如何会孤身一人这么多年?
太多的疑云,压在怀玉的身上,她猝然在黑暗之中,见到了一抹光亮。每个人都会有弱点,一旦得知他心系的女人,岂不是找到了他的死穴?越是冷漠的人,一旦付出了真感情,越是执迷不悟,颠覆终生。
一丝浅薄的笑意,弥漫上怀玉的脸庞,她浅笑吟吟。“王爷的心爱女子,是近在眼前,还是远在天边?”
项云龙久久沉吟不语,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那一朵悬崖上盛开的绝世花朵,带着世间第一无二的光华存世,偏偏,如今只要他一靠近她,还未碰触到娇弱的花儿,等待他的便是松动石块和坠入深渊的后果。
她给彼此之间,划上了一道明显的界线。
那也是,他们之间的距离。
“她,愿意成为王爷的王妃吗?”怀疑有些迫不及待,很想了解,到底被他深藏在心的女自,是谁,更期待,可以抓到他的软肋。
岂知,他的下一句话,令她手足无措。
“我会娶你。”
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显露在他的脸上,眼眸之内,有什么转瞬即逝,随即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深沉。既然是交易,他根本就不会在乎,这等的小伎俩,就想要牵制他,未免太自以为是。
欣赏着怀玉眼底的一抹闪烁,项云龙随即背转过身,径自离开大堂,徒留给怀玉一个冷待的背影。
怀玉紧紧抿唇,双手紧握成拳,目送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仿佛那是他永远也不会吐露的姓名,她沉思许久,才展露一个清浅的笑意。
一缕缕的光线,像是金子融化成的丝线,融合在她的眼底。她微微眯起双眸,还未到夏日,阳光却愈来愈好。
明媚,像是刻意驱散内心的阴霾,却也像是过分的宁静,温暖的令人心痛。
“册封新后大典那日,必定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纳兰希没有回转过身,只听得身后的玲珑,隔了不远不近的距离,淡淡说懂啊。
玲珑的改变,她并不是没有察觉,曾经她热衷复仇,内心的热情和仇恨,像是一把永远都不会生锈的利剑,令人不敢忽略。
如今,她的个性沉敛,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显得沉稳有余,热烈不足。
她不得不生疑,却也久久未见玲珑有任何逾矩的动作,她微微垂首,径自思忖许久。
月白色的宫袍之上,粉蝶栩栩如生,更添几分雅致。云鬓之上,一朵幽蓝色的宫花,在风中徐徐摇曳,素朴之内,风华必现。
“玲珑……或许,周将军可曾跟你提起什么?”
玲珑侧转过身子,在花园内布置着一桌茶点,闻到此处,心猛地一沉,却却扬起笑眼,缓缓摇摇头。
“您来了。”
纳兰希转过身子,眼眸之内隐去以往的炽焰,挽唇一笑。
她久久默然不语,两人的视线安静地交错,最终她低声说道。“坐吧……”
……。
“皇上,您当真决定要这么做?嫔妃的命运,便是留在后宫——”隔着不远的距离,白羽的身子微弓,鬓角已然出现微白的发色,他冷凝的脸上,依旧是毫无笑意。
他并未抬头,却很清楚,皇帝凝视的不远处,便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也是未来的皇后。
那自然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只是像天际的浮云,在后宫数年之久,他却依旧看不清她的真实身份。
留她在后宫,时好时坏,亦不清楚,更何况要她成为皇后?
“白羽,你的话错了。她们的命运,抑或应该在他们手中。”凝望着凉亭之中的那两位女人,军默然的俊容之上,却再无温柔的笑意。纳兰希的眉眼之处,少了犀利和尖锐,她坐在雪充仪的对面,两人交谈着什么,偶尔也有沉默,只是气氛却很祥和。
那样的温馨,也曾经充斥在他们之间,如今想来,却令他的背脊,生出些许寒意。
“皇上,微臣兴许只是冥顽不灵,但,您难道不觉得,您为兰妃改变太多?”白羽的语气,不再毫无情绪,夹杂了些许激动不安。他急急说道,眼神闪烁,语气匆忙。“恕臣直言,这不是个好征兆。”
“你是在担心,红颜祸水,朕会成为史上又一个昏君吗?!”军默然眼神一紧,为了这个天下,他已经舍弃太多太多,若身边隐藏着心怀鬼胎之人,他可以容忍,那个人是她吗?虽然只是个揣测,偏偏已经令他的心,痛到了极点。
他转过身去,不再去看她,他清楚自己的视线,在她的身上越是停留的久,越难抽身。
白羽的眼波一闪,丢下一句话,在君默然的心底,击出不少涟漪。“防患于未然,圣上。”
君默然扬眉,视线再度恢复了清明一片,他的嗓音清和,似乎是征求,实则已经下了最大的决心。“白羽,如果这一次险,会愿意冒次,朕会付出最沉重的代价吗?”
“皇上,万万不可。”白羽蓦然跪在君默然的身前,神情惶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少年帝王,是如何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步。那些践踏着自尊和骄傲,牺牲了亲情和感情的过往,难道要因为一个女子,二遭受颠覆吗?
这个天下,这个皇位,都经不得一次冒险。
只为,一个深沉莫测的女子。
不值得。
皇帝闻……万万不可……”
“明日就走了吗?”纳兰希带着笑靥,抬起眉眼,眼角余光,却再度映入那一个俊挺的身影。
看到他就站在不远处,白羽神情恳切,跪在皇帝身前,只是她们在谈论森么,她却听不清楚。温暖的光线在皇帝的身影上纠结,他迟迟没有转身,被这光,无法看清他此刻的表情。却,突然在那一瞬间读到些许心痛,像是一根根尖针,刺入了心脏。她久久望着他的方向,他俊挺的背影却渐渐模糊,像是在下一瞬,就要在眼前消失,这样的陌生而不祥的感受,突然令她蹙起眉峰。
“是,你千万要珍重——这一别,我们不知何时才能相见。”雪充仪浅浅一笑,眉眼之上染上些许愁绪和惆怅。“你的恩情,也许只能来世衔环结草,才能报答。”
纳兰希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回以一笑,两人交谈了许久,最终还是终须一别。
似乎,这世间,缘起缘灭,分分合合,都是一种必然。
皇帝愿意答应她的请求,将雪充仪派回原籍生活,至少可以让她脱离这个牢笼,轻松过活。
纳兰希猝然觉得阳光太过刺眼,似乎使得自己的眼前,蒙上了一层轻雾,酸痛霸占了整颗心。她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