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我们的选择（1 / 1）
月下而立的红衣男子是我心心念念的人，可是我现在却没有勇气去拥抱他。
那日之后再次的相见，为何心中会反复如此？突然，我害怕知道真相，所有的。
“你，，还好吗？”长久的沉默让我压抑的无法喘息。
“月儿，你瘦了好多。”他答非所问，我却有些心酸，好似自己委屈的很，那日去山顶接我的不是他，我就猜到他是去了辰那里，如今辰依旧昏迷不醒，我却不敢触及真相，我……当真是没用。
“羽，你去哪里了，我好……想念你。”终究扑进了他的怀里，他不说话，只是紧紧拥抱着我，“辰他还没有醒，你知道吗，我好怕，好怕他醒不过来……”抬眼看他，他的眼里是心疼，“我好怕……怕自己欠他一辈子……”
“月儿……”无奈的叹息，无助的轻唤，那语气里太多太多的情绪，我却下意识的不敢触碰。
“羽，辰到底怎么了，他还会醒吗？”我问的委婉，却知道他还是会告诉我一切。
他深深的看我，说道：“月儿，他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
是的，连命都不要，我知道的，却不想承认，这样沉重的爱情我要如何去回应，我要……怎么办？
“那日我先他一步去了，却不见你们的影子，只有一张字条，‘辰若不来，月必死’，我派人寻了许久还是找不到你的踪影，他知道后，就决定一人前去，怕我暗中跟着，你会有危险，就派人引开了我，当我赶到的时候湘妃已经奄奄一息，他也已经不醒人事了。”羽淡淡的说道，却是那样沉重。
“湘妃当真死了？”
“嗯。”他轻轻点头，我追问：“可她下了连心符，她死了，辰怎么会，怎么会……活到现在？”
“她临死的时候只对我说了一句，她终究舍不得。”羽看着我，铁一般的事实。
脑子“轰”的一下，她舍不得，舍不得……她放弃了蛊咒，放弃了用自己做引的蛊咒……而且是连心符！
施咒者会立即身亡，可是被下咒的人会怎么样……却没有人知道。只能无力的看着羽，一点点从他的怀里走出来，说道：“所以，你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醒，是不是？”
他点头，赶忙拉住我的手，焦急地说道：“月儿，相信我，我会让他醒过来，一定会！你不要自责不要歉疚，不要……”说到此处我竟然发现此刻的他是那样的无助，我知道他明白我在想些什么，我害怕的也正是他所害怕的，我从来都不曾这样无助过。
轻轻环住他的腰，任由他紧紧地抱着，不想去管花园里要是有人看见“皇后”和玄王爷抱在一起结果会怎样，此时此刻的我们只想相互依靠。
“羽，不要说出来，不要……”眼泪还是溢了出来，该怎么办，怎么办？
“月儿，他会好的，一定会好的，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不要……”他抱得那样紧，好似害怕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一般。
沉默了好久，我的爱终究不能那样自私吗？
“羽，带我去萤湖，我好想去萤湖。”
“嗯，我们这就去。”他点头，将我抱在怀里，熟悉的香味将我萦绕，脚尖轻点，能感觉到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又一次我来到了我们三人初遇的地方。
只是现在就我们两人，物是人非，如果当初能料到我们现在会是这样的情形的话，我宁可待在冷宫一辈子吧？
离开羽的怀抱，夜晚的萤湖还是那样安宁，夜风阵阵，拂过我的发丝，裙摆。这样美丽的夜晚却依然无法让我阴郁的心情得到改变。羽静静地站在我的身后，夜风夹杂着独属于他的味道，熟悉的让人心痛，这样的局面，这样的十字路口，终究是我一手造成的。
转眼看去，我欣喜地找到了我所想看到的——银莲。
淡紫色的花朵迎着夜风轻轻的摇曳，轻轻走去，抚上它微薄的花瓣，心中感慨万千：“羽，还记得它么？”不回头，轻声问道。
“记得，你的银莲。”他走到我的身边，随意坐在草坪上，看着我手中的花说道，“当初你取名小莲不就是因为它么。”
“是啊，总觉得很是喜爱这花，想不到如今真的开了，而且还这样地美丽。”他点头，我忽而问道，“还记得它的花语么——期待。”
“当初你期待自由无忧无虑的生活，自己想要的爱情。”
“是啊，可是现在我却为当初的期待把自己圈进了笼子。”他仿佛察觉到了些什么，却终究没有打断我，我也索性坐下，靠着他的肩膀继续道，“羽，你后悔吗，后悔遇见我这个妖精吗？”
他伸手搂住我的肩膀，让我靠他更紧些：“月儿，你是我的奇迹。”
“即使是我的存在让你跟辰变得疏离，即使我的坚持害死了别人，即使是我的存在害得你心如刀割，害得辰昏迷不醒，你也不后悔么？”心，原来可以这样痛。
“不后悔，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坚持把你要过来，那样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了。”他抬起我的下巴，看见了我的泪，“月儿，我知道，你已经不能那么自私的想要留在我身边了，是吗？”
他还是看穿了，我终究要做这样痛心的决定么？
“羽。”我紧紧地抱住他，说道，“即使他醒了，我也不能毫不犹豫，自私地离开他了，我欠他太多，我不能那样自私的只想让自己幸福，我……不能……”终究泣不成声。
他良久不语，我的心在一点点地颤抖。
“月儿，我多么希望你不要这么善良，这么善良……”他的话语里满是哀伤。
“我欠他一条命，我欠他太多交待，欠他……”好多好多。
“就因为他的一条命么。”我是在质问我，而像是在问自己。
“羽，对不起……”
他抱得我好紧，像是要把我融进生命里，却蓦地松手，听见他好听的声音萦绕在我耳边：“月儿，我会让他醒来，你的决定，不论是什么我都会尊重。”
“羽。”此时此刻，他的妥协让我撕心裂肺。
“只是，你要记得，你的琴在怡莲居，我会日日抚琴等你。”
当泪终究决堤的时候，他的微笑仿若天际的银河，那样遥不可及，我，罪孽深重！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却不能跟着我的心，履行我的诺言，伤了心，断了泪，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怎么能忍心这样放开羽，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放弃辰。
“羽，对不起，不要等我，不要……我不要你为我憔悴。”我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这样绝色的容颜我却无法看清了。
“我会好好的，不会憔悴，等你是我唯一的支撑，只要你记得我就好。”
心，好痛，蓦地想起银莲花的花语也是带着绝望的，我站起身来，夜风一阵阵吹不干我的泪，萤火四起，唯美的萦绕却带着绝望。
回不去，那就一直向前吧！
转身。对上羽的眼眸：“记得我，但不要再爱我。”说完转身跑开，羽轻声的呢喃被我遗忘在夜风中。
他说：“可以遗忘，却不可以不爱。”
天觉宫，灯火异常的通明。
怎么了！
看着宫女太监们一个个进进出出，手忙脚乱的模样，难道辰出事了！急忙推门而入，一室的下人先是一愣，随后连忙俯身行礼：“皇后千岁。”
“起来。”转眼就看见小多，急忙上前，说道：“娘娘，皇上醒了。”看他那样欣喜的模样，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复杂难耐，辰，真的醒了，真相我也已经知道了，一切看似都明朗了，我终究是放下了。
放下了什么？
赶紧来到辰的床边，他当真是已经醒了，深邃的眼眸带着一丝茫然，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半响，忽然伸手覆在我的手上，虚弱的声音，开口的第一句是：“你没事了？”
鼻子一酸，终究还是不争气：“没事了，我没事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吃东西，还是想要喝水。”
他轻轻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要，你能在身边就好。”
反手握住他的手，几日的昏迷让他消瘦了许多，俯身情深说道：“我在，一直都在。”
闻言，他微微一怔，随后恢复了平静：“谢谢你一直照顾我，这样就好，我……真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醒来。”
“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会一直在，即使你醒了。”握紧他的手，我是真心的。
他怔怔地看我：“菱儿，你说真的？”
我恍然，却还是点了点头：“真的，我会一直陪着你，做你的皇后。”我们都有梦，我的梦已经碎了，你的梦我想保护着。
他却忽而沉默了，良久说道：“是不是因为觉得亏欠我，才做这样的决定。”
心中一凛，他知道？却还是平复了心情，轻轻摇头：“不是的，我是真心想要陪在你身边，你不要多想。”
他看着我，又复说道：“那皇叔呢？”
我强忍着泪水，自然的说道：“放心，我们说好了，他会好好的。”
他轻叹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这样……就好。”
我当真不懂辰那时的表情，那样的话语，直到我真切的走入了我们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