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宛如梦魇2（1 / 1）
Grace打内线叫濯月到林总办公室的时候，濯月正在津津有味的喝着冻顶乌龙茶。其实林振宣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来找过濯月，自从那天她拒绝了他同居的好意。她说不清楚为什么，也许是不想这么快再搬家，也许只是觉得还不够习惯，总之她并不想和他同居在一起。或者，她是在等，等翟默成和他的新女友曝光之后，才可以心无愧疚的开始她的新生活。
“林总，”她敲门而入，“找我有事？”
林振宣头也不抬，“给我倒杯茶去。”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我要冻顶乌龙茶。”
濯月拿杯子的手抖了一下，满脸黑线的说道，“你在我房间装针孔摄像机了？”
“嗯。”他漫不经心的点点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啪”的一声，濯月把杯子拍在林振宣的桌子上，“你想干什么？”
林振宣抬了抬头，温柔的一笑，“我没时间去看你，你又不主动来找我，我就想了如此一个折中的方法。”
濯月的脸更黑了，仔细的回想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不雅的举动。
林振宣没有等她回忆完就说道，“我明天要去上海出差，你跟我一起吧。”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能是你？”
“我不是你们公司的！”
“嗯，你们陈总有让我好好照顾你，所以你就当是学习进修吧。”
“我不要。”
“那你就继续呆在摄像机之下也可以，反正我每天也都看得到……”
“林振宣！”她脸气得红红的，“好吧。”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冲出门去的濯月，林振宣终于放下了勉强扬了半天的嘴角。哪有什么针孔摄像机，她还真是好骗。其实是刚才他进门时，看见她拿着冻顶乌龙茶的礼盒兴冲冲的往茶水间跑，他又笑了笑。伸手拉开抽屉，最上面放了一张A4纸，那是刚刚收到的传真。
翟默成是高干子弟这件事情，林振宣是有心理准备的。可当他只是把他看成一个有公司的纨绔弟子，才发现事情并不是他以为得那样简单。离婚手续已经被打了回来，虽然他找的办事人都是很有背景的铁哥们，但是显然，他这边刚有动作，那边就立刻找了尊真佛压了下来。
林振宣有些烦乱的敲着桌子，翟默成肯定已经收到消息了。其实那天看着濯月忐忑不安的样子，他就猜到，结婚证和户口本多半是她偷出来的。他原打算速战速决，趁着翟默成还没有发现就赶紧办完，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对手，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变成拉锯战的话，我胜的可能性还有几成呢？”他自言自语道。
他又想起濯月手腕上的乌青。他原本希望让她搬过来一起住，就是怕翟默成知道后又会去找她麻烦。现在这样，只有尽快把她带走，至少带在身边，他还能护她周全。
他看着传真愣了愣，拿出一部手机，“喂？”那边的声音还朦朦胧胧，估计是还没起床。
“宋二，你昨晚又去哪里笙歌去了，还没春宵完啊？”
“林子，怎么想到跟我打电话了？昨儿晚上还和志涵说到你呢，你小子现在是神出鬼没，哥几个谁也找不到你啊！”
“少废话，谁都跟你们那样，天天吃喝嫖赌。”
“别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吃喝赌我认，我可没嫖啊，这让老爷子听到不活活扒我一层皮。”
“哈哈，宋二，咱什么时候聚聚啊？”
“聚？行啊，这不等着您有空么，忙的跟王八四脚朝天似的。”
“那成啊，就今晚吧，明儿我还出差呢。”
“今晚，哪儿啊？后宫还是MIX？”
“随你，不过你多叫点人一起啊，”他想了想继续说，“有个叫翟默成的，你是不是认识？”
“默成？你俩儿啥时候裹在一起了？那哥们太不够意思，这两年天天说是陪媳妇，就不出来。后来带着媳妇出来玩了几次，说是媳妇不爱来。所以带女伴的聚会一概不出席，就哥几个喝喝酒的时候还出来喝点。”
“呵呵，是么？几个男的凑一起也太没意思了，今儿把他也叫出来吧，当然，女伴也是要的。”
“行，没问题。”
挂了电话，林振宣点了一根烟，他知道濯月在怕什么，所以他想给她一点勇气。
灯红酒绿的包间门，终于被推开。翟默成走进来的时候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并不想来，宋二那小子说什么都不答应，他万般无奈才同意。其实也好，一个人的夜晚并不是那么容易熬过去的。他突然想起濯月，很多个他不在的夜晚都是她一个人在家里度过，看书发呆自娱自乐。不知为何，他心里一酸，或许还是对她不够好，才让她想要离开。
“哟，默成，没带嫂子过来啊？”一帮兄弟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大家显然没有把他带的女伴放在眼里。
他咧嘴一笑，什么也没说，招呼着盛蓉坐下。这几年，从濯月拒绝和他出来之后，他参见这种吃喝玩乐的聚会倒是少了很多，但有时总还会有推不掉的，就像今天。女伴换过很多，大多也只是走走过场，并没有什么亲密接触。盛蓉算是跟着他时间最长的，和濯月结婚之前，他倒也不避讳和她在一起。结婚之后，总是不希望一些闲言碎语被濯月知道，就逐渐淡了下来。偶尔需要女伴，他也频频换人，很少固定。
爱情使人忘了时间，时间也会使人忘了爱情。所以，他只要不给她们希望，也就无所谓失望，更不会绝望。盛蓉的好在于她从不奢求什么，她不指望他给自己任何承诺，她也不求任何名分，甚至连结果也不要。她知道他结婚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直到前两天他主动打电话给自己。她才风轻云淡的问了一句，这几年怎么样。
看着盛蓉熟练地拿起桌上的芝华士帮他添酒的样子，他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即使过了这么久他还是没有忘记，甚至不会觉得陌生。不自知的伸出了手，把她前额滑落下来的长发抚在了耳后，她抬起头，对他温婉一笑。
一刹那，翟默成想起加州那个小公寓里，天光微亮，那个女孩为他盖上毛毯。她俯下身总是带着淡淡的香气，时隐时现的像是让人不敢呼吸。她的长发总是不听话的滑在他的脸上，弄得他痒痒的。可是他却不忍睁眼，像是怕吓走她一样，只奢求时间可以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让她离得近一些，再近一些。
“默成？”盛蓉唤他，“怎么发呆了？”
“有么？”他端起酒，仿佛有点唏嘘的样子。其实都已经过去了，却还一直以为，时光那样美那样好，会一直停驻在记忆里原本的姿态。
他这时才懂。最痛苦的是，消失了的东西，它就永远的不见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却偏还要留下一根细而尖的针，一直插在你心头，一直拔不去，它想让你疼，你就得疼。
默成抬眼看见沙发尽头的那个男人时，不知为何突然伸手搂住盛蓉的肩。盛蓉愣了一下，但很快顺从的靠了过去。林振宣勾了勾嘴角，很有风度的举了举杯。翟默成微微一笑，象征性的也举了一下，就一口气喝了下去。
宋二突然从牌桌上探过头，对着默成嚷了一声，“这是林子，林伯伯家的老大，志涵他哥，你们还不认识吧。”
不等默成接话，振宣摆了摆手，“翟少刚接手了我们公司的项目，能不认识么。”
宋二也不再废话，“认识就行，你们聊。要不一起来打牌？”
翟默成携着盛蓉坐到了振宣旁边。林振宣今天是只身前来，并没有带什么女伴。
“林总，怎么今天一个人来了？”
“濯月忙了一天，不想辛苦她。就让她休息了。”
翟默成看着林振宣的眼睛很久，什么也没说。林振宣摘下平光眼镜，整个人都懒散的靠在沙发上，“翟少，不引见一下么？”
“盛蓉，这位是CNPC的总监林振宣先生。”
盛蓉赶紧起身把酒满上，“林总，幸会。”
林振宣也端起杯子，“幸会。”
对话突然变得很可笑，他们聚会有带女伴的习惯，却从没有打听对方女伴的习惯。一般一顿饭下来，不要说知道别人女伴的名字，就连长相都不太会记住。
翟默成悠然的点着一根烟，把烟盒递了递，“林总要不要？”
“不用了，濯月不喜欢烟味。我不想回家让她不高兴。”林振宣还是挂着温和的笑容。
“濯月如此麻烦林总照顾，我还真是没有谢谢你的好意呢。”翟默成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让人看不清喜怒。
“没什么，我还没有谢谢你，帮我照顾了她五年呢。”
“盛蓉，帮我端杯纯净水。”翟默成松开她的肩，轻轻推了推她。盛蓉乖巧的起身往旁边走去。
“像是像，不过少了点味道。”林振宣看着盛蓉的背影不禁撇撇嘴。
“像什么？”
“像濯月啊，翟少不会自己没发觉吧。呵呵……”林振宣终于坐起身，表情变得认真，“原来翟少只是喜欢这一型的女生，那不妨你高抬贵手，放濯月一条生路。这样的女人，我多送你几个就好。”
翟默成满不在乎的摇摇头，“既然如此，林总怎么如此念念不忘的扔了未婚妻勾引别人的老婆。不如，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濯月不一样啊，”林振宣起身，“我原以为你真的爱她，对你而言，她是独一无二的。可看来根本不是，找个相似的，你也可以一样温柔的对她。那么，翟默成，你拿什么和我争？”看着盛蓉走近的身影，他继续说道，“所以，我不会把濯月留给你这样的人不去珍惜的。”
翟默成并没有起身，拉过盛蓉的手，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林总要是想问我拿什么和你争。那你自己呢，别忘了你还是有婚约的人。”说罢，他站起身，凑近林振宣的耳朵说道，“你七年前离开濯月的真正理由，她怕是还不知道吧。”
林振宣侧过身，“这些都不劳翟少担心了。”说完，就走了出去。
看着林振宣走出房门，翟默成有些颓然的坐下。他没想到林振宣会当面如此嚣张的要求他离婚，他更没想到的是濯月真的会搬去和林振宣一起住。“咣”的一声，手中的杯子被他狠狠地摔了出去。
“默成，你怎么了？”盛蓉紧张的拉过他的手。
他回过头，看着那张为自己担心焦急的脸，突然很心疼。他一把拉起盛蓉的手往门口走，宋二在后面喊他，他也不想理。
“叶濯月，算你狠！”他心里狠狠地骂道。
他开着飞车，盛蓉看着他阴鸷的脸，大气都不敢出。终于到了家。他直接抱起盛蓉往里走。这是第一次，他带女人回家，回这个家，他们的家。房间里仿佛还有她的香气，可他此刻只觉得恶心。他把头埋在盛蓉的颈间，甜腻的香水味，是濯月从来不会用的味道。他贪婪的吸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去想那个女人。没有开灯，他径直的把盛蓉压在沙发上。一双手轻柔的滑过自己的背脊，她的腿已经攀上了他的腰。
“默成，”她娇喘的叫着他的名字，“我们都好久没有做过了。”像是撒娇，带着一点点的委屈。
“嗯。”他闷声答道，什么也不去想。明明没有喝多少酒，却仿佛醉的厉害，他只是拼命地挺进，寻求那片刻的柔软。身上像是被点燃一般的燥热，他覆上她的唇，渴求着清凉和滋润。
朦朦胧胧之间，他不觉得问出口，“手腕还疼么？”
盛蓉僵硬了一下，继而又说，“不疼。”
“嗒“的一声，门开了，可惜沙发上两个翻云覆雨的人显然没有注意到。有一双手，摸上吊灯的开关，顿了很久，还是没有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