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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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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才知道。”我平静地回答。

“哦?”他转头看我,仿佛有一丝释然。

我不是提早的知情者,也就不是对方阵营里的人,不知他是不是这样想的。

假如令他这样想,我很尴尬。

于是我没再答话,笑了笑,转身离开。

“安。”他却叫住我。

“什么事,程总?”我在最后的称谓上加重了语气,有意让他感觉到疏离。

他眼里的失望之色一掠而过,再度露出亲和力十足的笑容,扬了扬手里的文件,“没事,麻烦你了。”

起初我完全懵了,不知这一通刮向营销部门的暴风雨从何而来。

但当最后得知离职人员的详细情况时,我的惊愕,超过了刚刚得知这消息的时候。

二十几人的销售团队少掉两人无关紧要;企划部九个人里面,走掉一个新进不久的媒介专员,对整个班底也没太大影响;市场部却裁得只剩半口气——换句话说,所谓的部门架构调整,只是元气大伤的市场部,被企划部事实上兼并了。

除了销售部离开的两个人,是因业绩考核没有过关,按制度正常淘汰,其他几人都是以部门合法裁员的原因被解聘,也获得了应有的赔偿金。只有那位市场部主管例外,他是因严重工作失误而遭到辞退,一点象征性的赔偿也没有,走得十分狼狈。

导致市场部付出这样惨重代价的源头,正是程奕负责调查的BR合作漏洞。

公司对具体人员的处理如此坚决,对事件本身却采取了淡化态度,并没有对内公开。

大多数员工可能永远不会知道那位市场部主管是因什么原因被炒,而我所能知道的全部信息,也仅含糊指向一点——此前BR的报告对市场风险评估严重偏差,影响了高层的决策。临时推迟新项目,给公司带来了十分不好的影响。

责任层层追究下来,最终落到那位主管的玩忽职守上。杀掉一只现成的替罪羊还不足以挡住杀气腾腾的刀锋,半个市场部也终于被推上砧板,挡在了他们的主帅身前。

企划和市场两个部门,在各地分公司都是独立并行的存在,职能上各有侧重,虽然同在一个系统,却常有各自为政,争夺利益的情况出现。早在去年,总部就提出过精简组织架构的想法,并在其他分公司做过尝试,试图合并这两个部门,进而削减一直居高不下的营销成本。

但在我们这里却受到抵触——多个项目的同时推进,强大的推广压力,加上纪远尧的威望日隆,使穆彦有充分的底气拒绝合并部门,拒绝削弱自己羽翼。

将在外,箭在弦,总部一时也找不到理由强制我们接受调整。

而现在,穆彦却手起刀落,亲自砍掉了自己珍爱的那条臂膀。

看上去程奕似乎又赢了。

穆彦一手建立的江山折耗惨重,市场这半壁几近全毁。

明明流血的人是穆彦,可阴郁的表情只出现在程奕脸上——他恐怕没有想到,对手宁肯自断其腕,舍车保帅,将整个营销系统打乱重塑,也不给他伺机插手,逐个控制的机会。

市场部是程奕好不容易寻找到的突破口,刚刚撕开一条裂纹,正准备探手进去,先抓住一小撮人,再逐个分化瓦解……而现在,这个漏洞也好,破绽也好,都不复存在了。

这个结果不但使程奕的目的落空,更将他彻底推到所有人的对立面去。有了市场部的前车之鉴,很难相信,营销部里还有谁敢冒险为他做事。

从前穆彦自己半开玩笑地说过,如果在古代战场上,他愿做横刀立马,阵前直取上将首级的虎将。我相信舍车保帅不是他的风格,下这么重手的人,必然不是穆彦自己。

(下)

周一晚上纪远尧留在办公室很晚都没有走,将近八点钟了,他还在里面忙碌。人事部今晚也在加班,有个同事叫了外卖,顺便问我要不要也叫一份。

这提醒我想起自己的本分,就去敲了敲纪远尧的门,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说进来。

推开门,看见他刚刚挂上电话。

我问要不要为他叫外卖。

他像是这才想起时间,看了下表,诧异道,“八点了?穆彦还在吗,你叫他过来。”

我点点头,带上门的时候又问,“那外卖还是先给您送上来?”

他笑了下,“好。”

雪一样清冷的灯光下,他又低头开始忙碌。

我拨了穆彦办公室电话,往常这个时候,他一般都还在,今天却好久无人接听。

又拨他手机,终于接了,却不像在安静的室内,电话里隐约有风声传来。

我一下子明白他在哪里了。

听说纪远尧找他,穆彦淡淡说了声“马上来”,便挂断了电话。

当他匆匆而来,经过我身边时,隐约还有一丝烟草味道。

果然是在小天台上抽烟。

小天台,我已经好久没上去了,栏杆后盛满烟蒂的咖啡杯,不知道是否还在。

他身上的烟味,令我心底刺了一下,一小下。

我定定盯着电脑,将注意力重新聚集在工作上,极力不去想起天台上雪白衬衣的身影。

上周五的裁员风波刚发生,没有人心里好受,这两层楼里低气压仍持续不散,一整天下来,办公区里似乎连谈笑声都听不到。36层的气氛可想而知。

但我必须若无其事,和一门之隔的那个人保持态度一致。

就在昨天,我亲眼见到纪远尧温雅面貌之下的冷酷。

七个同事作为斗争的牺牲品离开了,连穆彦这么凉薄的人,多少都有些掩饰不住的伤感内疚,纪远尧却始终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流露。他像个优雅的古罗马雕塑,高高在上,充满权威,从头到脚找不到任何软弱的漏洞。

面对这样一个人,我应该是畏惧的,心寒的,可是真实的感觉我已无法分辨。

即使在他温文尔雅的时候,和我一起完成拓展挑战的时候,甚至是在沙发上睡着的时候,我依然觉得他遥远飘渺,只是个代表等级与权力的符号;而现在看见了他的冷酷,反而觉得这个符号有了血肉,喜怒不形于色的微笑之下,终于有了温度。

为什么会有如此怪异的感觉,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所站立场已经不同。

外卖到了,我敲门送进去。

里面两人的交谈被打断,一齐停下来看我。

穆彦瞟了餐盒一眼,“怎么吃这种垃圾食品。”

我反问,“不吃这个,难道弄口锅到公司里来煮吗?”

穆彦一愣,大概没想到我会这样呛他,表情顿时有些异样。

在他面前我很少说笑,反倒是纪远尧与我说话,习惯偶尔调侃,不喜欢一板一眼,我也学会适时呛声,聊博BOSS一笑。

纪远尧听我呛了穆彦,会心地笑笑,抬腕看时间,“还真不早了,今天先到这里吧,我们听穆彦的,垃圾食品就不要吃了,另外找个地方一起吃饭。”

我看着手里餐盒,用倚小卖小的语气埋怨他,“您不早说,浪费粮食……”

“好,下次我早点说。”纪远尧好脾气地笑着,一点也不以为意。

穆彦看看纪远尧,又看看我,然后移开了目光。

我假装看不到他的存在。

适当的女性化表现,偶尔的一点放肆,是纪远尧允许并喜欢的,他这一点脾气我已有数。

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需要有人缓释气氛,充当办公室里的润滑剂,大多数公司都倾向让年轻温和的女性做秘书,不正是这样的用意么。

我还记得电梯里穆彦说过的话,不难猜到,他看着我对纪远尧说话的态度会怎么想。

但我已不再害怕他的误解,他此刻表情,反倒让我有种幽晦的快意。

他用怎样的眼光看我,并不取决于我怎么做,而只取决于他愿意怎样看我。如果是方方,就算我说我在某个男人家里过了夜,她也未必相信我们做了什么;换作某些见不得人好的八婆,就算摆出不食烟火的圣女姿态,背后也一定说你是荡妇。

老范开车,带我们去了一家幽静别致的私房菜餐厅。

餐厅在一座外表并不起眼的两层小楼里,天台搭起玻璃顶棚,灯光映着天光,没有刻意雕饰的靡靡情调,却有婆娑的吊兰、斑驳的木条地板和空气里浮动的木香。

我都从不知道有这样好一个地方,而它居然就在我家对面,只隔一条街。

打心眼里,我对老范的佩服又提升一个等级,他是最爱大排档的人,却能摸着纪远尧的脾性,对这种地方轻车熟路,可见平日做了多少工夫。

可惜是和上司们吃饭,再好的情调也白搭。

这个时间已经没什么人吃饭,楼下有两桌情侣在喝茶,楼上只有我们四个人。

老范也上来一起吃了,坐在我旁边,同纪远尧笑谈着美食的话题。

等级与职务,在这张桌旁,暂时消弭无踪。

穆彦却沉默下去,在公司里安之若素的神情,不知什么时候被落寞疲惫取代。自落座之后,他就懒懒靠在椅子里,自顾出神,身周仿佛竖起一道无形的屏,将自己与外界隔开。

纪远尧也并不理会他,任由他发呆。

菜上来了,色香味俱佳。

三人各自专注于碗箸之间,只有穆彦还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吃的东西比我还少。

老范留意着他脸色,笑着问了句,“穆总,这地方觉得怎么样,口味还习惯吧?”

“挺好。”穆彦笑笑。

这时服务生端上最后一道缤纷十色的甜品,介绍名字叫“活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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