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素心一片空付月（1 / 1）

第十九回素心一片空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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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星遥和明月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回头对柳御风道：“柳御风，将小雪找到，送到昆仑山来，我必有惊喜相赠。”

柳御风笑道：“不能预支么？你要知道，那不是短期能解决的问题。”

楚星遥道：“不能，我再不做亏本的生意！”

柳御风想了想，虽是为难，却应允了。

楚星遥和明月走的远了，天空中纷纷扬扬，下雪了，朔风吹起明月的长发和雪白的披风，柳御风有一刻眩晕，仿佛回到十八年前，楚星遥带走的人，分明便是冰雪神女苏雪衣。恍恍惚惚，似乎初明炼和方菲菲也在其中，一行人说说笑笑，往昆仑那宁静如画的山谷去了。

柳御风轻牵唇角，回身而去。

三年后，柳御风正在大厅，大师兄岳苍林正跟他商量着什么，弟子报：“初小荷姑娘来了。”

岳苍林起身相迎，笑看柳御风一眼，便自退去。小荷依旧是一身绿衣白裳，但穿在她身上，却比别人多了一种清新优雅，亭亭玉立，十八岁，已是大姑娘了，求亲的人已为她踏破了碧幽山庄的门槛。

柳御风见了她，脸上明快起来，“小荷，你来了。”

小荷明眸皓齿，微微一笑，“柳大哥，霜霜姐邀我去参加玉泉庄的落成大典，要我来拉你一起去。”

柳御风歉道：“要你白跑了，我不想去。”

小荷道：“还生苏大哥的气么？”初明炼的死小荷一直以为全是七王爷的过错，没有人告诉她还有苏行云的事。小荷是个单纯的女孩，柳御风不想让她背负仇恨，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不顾殷霜霜杀了苏行云报仇吗？柳御风愿代她痛恨。

柳御风看她玉雕般的右手拿着一把紫光幽幽的宝剑，奇道：“紫霜剑！”

小荷笑道：“恩！舅舅送给我的，说是我的嫁妆，万万不能丢了。”说着转眸深深看柳御风一眼，又微微低头，面色潮红。

柳御风假装没有看见，只道：“有了紫霜剑，你更是如虎添翼，只怕连柳大哥也奈何不了你这丫头了。”

“我知道柳大哥是奈何不了我的，随我到玉泉庄去好不好。”说着上前抓住他的衣袖，脸上又是淘气又是笑。

柳御风忍俊不禁，“霜霜真是厉害，知道由你出马，我必定缴械投降，什么时候启程啊，初大姑娘？”

玉泉庄本不在山西，山西不过是苏青凤解散玉泉庄后隐居的所在。苏行云说不能只记得玉泉庄的风光，要记得那些苦难的日子，就在被烧毁了的旧址旁再建玉泉庄。新的玉泉庄建的如当年一样，只是亭台楼阁，不胜精美之至，苏行云毕竟在宫廷生活了许多年，自然用料考究，后院引了活水而来，叮叮咚咚，清澈欢快。

夜宴喧嚣，柳御风不胜酒力，抚额出门透风，月色下的旧址默然而立，似乎在感伤着什么。想起当年和小雪第一次来到这里，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小的少年，身边还有个小小的少女要呵护，要陪伴，如今故地重游，物已不是，人更全非了。

柳御风看见曾经的大厅位置蹲着一个紫衣女子。柳御风以为自己醉了，喉中千万次盘旋，终于喊出：“小雪……”

女子立起身来，容貌依旧，只是多了柳御风看不懂的忧郁。柳御风想哭，问：“这三年，这三年，你去了哪里！”已是一种斥责，她凭什么，凭什么随随便便消失，让人担心牵挂！柳御风终于将她拥在怀里，却依旧觉得离她是那么那么的远，仿佛怀里的温热只是空气。

小雪的声音飘飘渺渺，如同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到达这里，已不真切。

“柳御风，你好……别再碰我了，很痛，快窒息了。”

柳御风将她松开，笑道：“再不要走了，小雪，再不能由着你的性子了，我终于抓住你。”

小雪轻挣开，“柳御风，我不能和你一起。”

“为什么！”

“因为我爱的不是你。”

柳御风呆了，小雪走出几步，“柳御风，小荷是好姑娘，也只有她，才配的上你。”

小雪策马而去。旧址依旧寂寞，似乎从不曾有故人来过。柳御风惊觉还有许多许多的话没有问清楚，追出几步。

一个脆脆的声音喊住了他，“柳大哥！”回身见是笑盈盈的小荷，纤若兰花的手指来拉他的手，“柳大哥，你怎么在这里？霜霜姐说拿住了你要好好罚你呢。”

柳御风任由她拉着往前走，回身望，只有月色依旧，同当年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