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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34 心意所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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鏖战连连,每天都有死伤者被抬回营中,营外的黄土不知掩埋了多少横死的尸身。

天陨万万没有料到,南征一战竟打得如此之苦。

又是月明星稀之夜。望月生情,想到昔日水泊之上生死八拜的弟兄们如今一个个撒手而去、天罡地煞分道黄泉,禁不住黯然唏嘘。

手中,是安道全托人捎来的道别信,信中说他将回京、为徽宗医治顽疾——记得在南下的舟船上,二人曾约定,待攻下江南一起重游故地、回江畔的桃源村祭奠安如许兄妹——如今他这一走,再欲了此心愿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帘外雨潺潺,却传来枪棒舞动之声。

“董平哥!”天陨出帐唤道,“你臂伤未愈,不要受了湿寒!”

董平似是充耳不闻,衣衫浸透于雨水和汗水,却单臂单枪兀自演练,银光散乱,撩动濛濛雨幕腾腾生出半透的水雾。天陨看在眼里心头一急,抽出手边的剑迎上前去,拆招几合,以剑身架住董平的枪杆:“雨又大了,快回帐中罢!”

枪尖杀气渐敛,董平掠过兵刃投来一瞥:“你的剑法倒不错。”

天陨无心顾这赞许,收剑道:“时辰已过,该换药了。”

帐内光线昏黄,厚重的帘幕隔阻不住寒气的浸入。以竹签挑动灯芯,稍稍明亮的灯火中,董平褪下衣衫,□□出上身古铜色的肌肤。自架上取下药膏,天陨坐在董平身旁,动手解开他右臂的绷带,揭开药罐准备为他涂抹。

“我自己来。”董平拿下他的手,接过他手中的药。嗅着浓烈略带刺激的气味,看着黝黑的膏体晕开在他的伤臂,天陨感到心口一丝隐隐的痛。起身,另取一身衣物,“换上吧,江南气候不似中原,你有伤在身更要小心。”

接过衣衫搁置一旁,董平轻笑:“把为兄当什么了?不就一点小小的臂伤,何至于大惊小怪?”

不错,小小的臂伤而已,稍加休养数日便可痊愈——天陨的担忧显然并不在此——近日随先锋卢俊义奉命攻打独松关却久攻不下、又折损了几个弟兄,董平情绪一度过激,右臂也是那日在关上被炮风所伤。

引兵上关,是要为死去的兄弟们复仇,但独松关独占地利岂是一时冲动所能攻破?何况关中守将之一厉天佑的战死陡增了关上的杀气,两军皆是复仇之人,以硬碰硬必然损伤惨重。想到这里,天陨再也憋不住、将劝阻之言一股脑儿地倾吐出来:“就听卢先锋一言罢,明日千万别再上关了——他们占着天时地利,我们还是暂避锋芒为好。”

“暂避锋芒?!”全然不以为是,“那仇要如何报?如何重振士气?如何挽回颜面?!南征北战,从未如此落败过——”

“可明日上关就定能复仇了?关上兵将何等凶悍,你又损伤一臂,如何应付得了?!”

“为兄是去复仇,不是去攻城的。”董平强硬的语调稍稍缓和,眼中自信略带妄尊的目光却不改,“我只须是步行上关,手刃那日屠戮弟兄们的狂徒、自会归来,至于攻打关隘之事,还是留给卢先锋。”

“说来容易,又谈何容易?”天陨执意不信,更不肯退半步,“卢先锋昨日那样劝你,你怎么还执迷不悟?——董平哥若是再不听劝,我便去禀报先锋、教他派人来看守你!”天陨说着就要往门外去。

“你敢?!”一把拽住他、董平硬将天陨扯回,天陨一个重心不稳、踉跄着倒在床沿,心口早被董平的手肘结结实实压住,“清,你我还是不是兄弟?”耳畔传来他的话,语调平复了些,却写满失望。

天陨在他肘下喘不过气,还没从方才的突如其来中回过神——那刻毫无防备,根本没料想他的反应如此强烈——四目相对,天陨看到一种带着心碎的责怨;执拗地偏过头,淡淡一句:“小弟不能眼看董平哥去送死。”

一言刺入心坎,董平一下失了气力,“连你也不相信为兄……”松开天陨,很勉强地支起身。

天陨已不知还能如何阻拦他,但闻此言,心里酸酸不是滋味。犹豫片刻,试探地开口:“复仇于你,真的重要?”

“当然。”董平答得赌气意味地坚决。

“若是这样……小弟陪兄长同去如何?”自己也不知几分是气话几分是真;

董平听他一说却愣住了。

“八百里水泊皆兄弟,为兄弟报仇,我张清又岂能袖手旁观?”天陨平静得出奇。

“为兄的主意,不用你掺和——”

“小弟自己的决定,不因兄长。”

“清!”董平再也按捺不住,“你还年少,为兄准你不知轻重——可关乎生死之事岂容你胡闹?!”

“关乎生死?”天陨故露不以为然之色,“报仇而已,何来的关乎生死?何况是与董平哥一起。”

他这一说,董平却愈发没了底气,“此番上关,为兄可保不了你;以你的枪法,还是算了罢。”不知怎的,强硬的语气也渐弱作劝说。

“小弟又岂会去当拖累?”天陨竟愈发当真,自己也觉渐渐不像气话。董平费解盯着他的眼睛,却理不清那纷乱的眼神——印象中他一度澄澈的目光从未如此;正疑虑,却听他一字一字道:“张清不用枪,可以用剑。”

“剑——”经他一提醒,寻思起方才帐外的过招——这个少年的剑法全然不似枪法薄弱,甚至可谓有几分老成,根本出乎董平的意料。

“张清自幼习剑,十五年间鲜有荒废,只是往往不便出手罢了。”天陨道出实情,“有些事一直藏在心里,但绝非有意欺瞒——我本江湖中人而非将门之后,只因冤冤相报才隐名埋姓投靠了张团练、认他做了义父……”早有预感,真相大白是迟早的事,虽说往事不堪回首,可毕竟是对八拜之交的兄长,兴许还是不该隐瞒太多——何况家仇已报,想来深埋心底的那些故事倒不如让它昭然,“我本名天陨,家父是彰德府龙池镖局的总镖头天成。家门世代习练镖剑,天陨亦是自小习学,而对别的武功仅通皮毛。家门也曾一度显赫,是天陨年幼无知惹了恶人、招致灭门之灾,自己也落得隐名埋姓四处躲避追杀的下场,但是时刻刻从未忘记复仇——五年之间,除此一无所为,直到那日在襄垣手刃真凶,再看自己都是弱冠之龄有家室的人了……”

听其言罢,长叹一声,董平注视着他微微湿润的双眼,柔声道:“无怪乎你这些年来从不过问过功名之事,家仇在心,的确再难装下别的。”

“天陨身上流着江湖中人的血,本就不懂甚么功名,何况家父曾有言,功名利禄转头空,还不如多结交几个弟兄。”这一言,恰恰说到了董平的心坎里,为官数年,血性每每禁锢于事世故、豪情更是湮灭于世俗,往往抑郁于此,借酒浇愁、丝竹叙忧,反被人恭维作“风流”,哭笑不得之余也只有他自己明白,在箭壶中插上那联“英雄双枪将、风流万户侯”的小旗,不过是自我玩味的嘲解罢了——想到这些,不禁觉得天陨这句话恰是自己等待多年的解脱。

“为兄本以为,男儿在世争名夺利理所应当,我烦闷于此仅是自己颓败而已——今日闻得令尊此言,方才顿悟——此生苦短,原本就该豪爽些、何必斤斤计较身外功名——想我此生二十余年,也只有与弟兄们同甘苦的日子值得回味,尤其是与你。”

噙泪而笑,天陨抿唇垂首;缄默片刻,忽而抬眼道:“董平哥,明朝——”

“……你真要与为兄同去?”

毅然地点点头,“我姐姐说过,剑者义所化,还当用于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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