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缘起(1 / 1)
怕有的亲跳过开篇那章说明,所以关键的话还是在这里重复一下。
历史不必追溯,不用执着,我相信,每个人心底,都有自己的仓央嘉措,都有自己的迷茫与困惑,都有自己的挣扎与妥协。每一个人,都是另一个仓央嘉措,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断的探寻,不断的自问,不断的追索。也许能得到答案,也许不能。这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们认真的活过,就像仓央嘉措一样,从来不肯放弃内心最深入的渴望与信仰。
其实我只是借仓央嘉措的一生,来写我自己心中对爱情、对生命、对信仰的理解,与以往的文章一样,政治只是背景,不是主题。但因为这个人本身的特殊性,我甚至不能提到他的封号,因为是敏感词。这让我自己很无奈,也造成文中某些称谓上的不统一。
这题材本身就是特殊,如果亲是历史严谨论,请绕道,因为我只是在说一个虚妄的故事,与历史无关;如果亲有民族主义倾向,也请绕道,我始终认为,国家概念必须高于民族概念,和平与统一是一个国家发展的前提,也是人类富裕幸福的基础。
本文开始有两个线索,不用怀疑,现代的韶华与古代的小满,是同一个人,但她们的现代、古代的故事是两根平行线,挨得再近,也互不相干。
当然有一条线索会在适当的时候断掉,让女主能一心一意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但何时断?为何断?这些具体问题,只能等待时机了……
关于文中引进的仓央嘉措的诗,一是因为他的原诗是藏文;二是因为年代长了,原诗是不分段的如同民歌一样的形式,又被后人加了许多进去,所以,很多诗是否为他原创,本身就有很大争议。我按照普遍的译法与一般的观点引用他的诗文,但这些文字本身经过翻译、经过岁月,与最初的样子是否相同,这个无人能知,只能说,仓央嘉措活在藏民心中,也是我心中真正的活佛!
我从前不知道,当我们十多岁,那时候天真而幼稚,谁能晓得,原来,十多岁的爱情,才是真正的爱情??
又或者,只是因为,我已经爱你,很多个世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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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韶华,你等等,等等……”苏于洁遥遥喊着不远处的同学,见她不答,气喘吁吁追上前,身后的书包也跟着左右乱晃,里头书太多,甩得并不轻巧,本来不胖的人,背上这样的书包,不知怎么,也觉得变胖了。
韶华不肯回头,她看着自己的白色球鞋,全神贯注走路,倒不是疏远,只是她总会很恍惚,白天黑夜的颠倒,不同的时候,总有不同的人,唤她不同的名字,有时候她醒了,又如同还睡着,或者睡着的时候,分不清自己是否清醒。
“嗨,喊你半天了,怎么不停?”于洁追上韶华,手杵在腿上,一面夸张的喘气,一面恨道:“早知道不选一中,去个二流中学,好过现在强管强教。”她气呼呼的,看了一眼校门口值班的老师,不得已把校徽别上了。
“二流?那怎么上一流大学?”韶华不以为然,话是这么说的,其实她自己心里对前途也很渺茫,太沉重了,反而倒有种失重感。
于洁并没立即搭腔,变魔术似的从外包变出一枝冰棒,眨着眼笑,“看在上次考试你帮我的份上儿,请你了。”
普通的绿豆冰,不是于洁爱吃的那种,倒恰恰是韶华的最爱。她笑着接过来,也不说谢,只是心里有些奇妙的感动——不一样的两个人,不知为了什么被安排在一起,竟也可以成为朋友,细想想,从初中一同升至高中,刚满16岁的她们,同窗竟然已有4年。
“一流?”于洁瞟了一眼校门口的值班老师,接着刚才的话题道:“国内的一流,算国际的几流?我爸说了,等差不多时候,送我出国,等再回来,哪怕二流、三流,那也是海龟啊。”
“海龟??”韶华忍不住笑,舔了舔开始融化的绿豆冰,又甜又冷,带着一股豆香,调侃道:“那得好好学外文了,起码是英语,不说别的,雅思托福啥得,总不能考不过去吧?!”
“别跟我提考试~!”于洁恨恨,咬牙道:“我像你多好,虽然不说全班第一吧,好歹中间位置也不引人注意,父母也不好太过较真儿。现在一提考试我就头疼,别说数理化了,就连母语都快说结巴了。”
“这就是……呵呵~”韶华笑了,接不下去,自己的成绩也普通,全靠文科撑着,理科一塌糊涂,想起再过半年,文理分班,也是件头疼事。蹩了蹩眉,看各一旁满脸愤愤的于洁,拉住她的手道:“好容易放学了,还提这么多不开心的事儿,要考试也得等期末呢,咱们去吃牛肉面好伐?”
“我,我……”于洁嘿嘿一笑,掏了掏钱包,半天,只摸出1块钱,嘻嘻笑道:“刚才买了冰棒,现在只剩1块钱。”
“1块?”韶华摇头,叹道:“同吃一碗。”
“好~!”
“可今天,我三分之二,你只得三分之一。”
“韶华~~”
于洁以手相捶,两个少女哈哈笑着在街上玩闹,岁月如歌,既使是在当时,也仿佛隔着层层雾障,连那些欢快的笑声,遗落满地,回身想寻,却难以寻觅,只是当时,未免觉得寻常。
“妈,我回来了。”
“洗手,冰箱里有酸奶,自己倒了喝。”
“嗯。”韶华随口应着,也顾不得洗手,拉开冰箱门拧开酸奶的瓶盖直接就往嘴里灌,一边还吱唔道:“晚饭吃什么?”
“苦瓜煎鸡蛋,排骨汤……”
“又是苦瓜~”韶华缠着妈妈,抱怨道:“整个夏天都在吃苦瓜,换点别的吧。”
“别的?行啊~你来做。”王莉笑了,表情却有些习惯性的抱怨。就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还是同一句话念叨:“苦瓜败火的,多吃有益处。现在升高中了,比不得从前,这要病了,耽误了课业怕难追上,晃眼高考,你可不能给我丢脸……”
这些话太琐碎,并且显得疏远,仿佛亲情也不过如此,敌不了一张面子。韶华心不在焉,一面嗯嗯应着,一面回头看防盗笼外的蓝天,那些云彩来来往往,天蓝如透,云白深浅,隔着一道道的铁栏杆,似乎也隔不断她们的悠游自在。妈的声音絮絮叨叨,慢慢变得有些远,有些空洞……再往后,那声音似乎变了,变作另一个人,在另一个时空,甚至另一种语言。只是,坐在窗边发呆的还是同一个懵懂的少女,虽然穿着不一样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