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还是没有变啊。
没有安全感喜欢在睡觉的时候卷起被子或者缠着自己的芽芽和总之中规中矩就连睡觉也是小心翼翼只有在睡着了才会像个孩子一样缠着自己的随风。
不对。
柳淡风的视线扫过那堆散乱的奏章。
好象，比以前变得邋遢了呢。
这样不好。
虽然是那么想着，但是柳淡风却依旧走上前去，熟练地整理起那堆凌乱的纸张。
‘芽芽，要整理好自己的东西。’
‘没关系～有娘娘在啊～娘娘回帮芽芽整理好的嘛，什么都回帮芽芽整理好的呀～娘娘最～疼芽芽了！’
‘娘亲，我整理好了。’
‘恩，很好喔，随风。’
‘恩。’
‘切～’
……
“恩？真是不小心，怎么能把奏章和纸混在一起呢。”
柳淡风有些头疼地从奏章中取出一张纸片，原本有些无奈的纵容的眼神在看到纸片上的字迹时渐渐凝重了起来，好象从虚无中衍生的黑暗，飘散了开去又沉淀了下来，最后消失于虚无。
‘娘亲娘亲娘亲娘亲娘……淡风！淡风！！淡风！！！淡风！！！！’
字迹从原本的缠绵眷恋渐渐变化成决绝无望，每一笔，都带着求不得的绝望和不得求的悲哀，每一字，都深深地将那种深入骨髓的爱恋表现出来然后硬生生地用漫顶的绝望将它掩埋。最后，那种力道，已经将纸的背面晕上了一层朦胧暧昧的墨痕，那种深切，已经近乎于疯狂……
这是随风的字，夹在芽芽批改的奏章里。
这以为着什么，柳淡风不可能不知道，但是，这是她的孩子，与她骨血相连的孩子……这是……
柳淡风细细地打量着周围，应该，还有的，这样的纸……
那种明明知道却依旧执意想要否决的感觉，想不到，自己终究有一天也会体会到。
‘娘亲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温柔，以前那个男人从来不允许我知道娘亲的存在。但是，现在我却能够真切的感受到她的温暖，她抱着我的小心和关怀，她唤着我的名字时候的亲密。所以，就算知道师傅在利用我也没关系，只要能够见到娘亲，一切都无所谓了。’
‘娘亲的温暖还给了其他人，他们会成为那个男人曾经一样的存在吗。没关系，这样就够了，娘亲幸福就好。如果他们欺负娘亲，我就带着娘亲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让他们找到！好吧……还带上芽芽……她真的是我妹妹吗？那么阴险！’
‘第一次知道，原来真的可以有那种只要看到一个人就会感觉到幸福的事情存在。娘亲，你不知道吧，我一看见你就会暖暖的，在左边的胸口满满的……’
‘他亲娘亲了！哼，娘亲只亲过我，……和芽芽。我要亲回来。唔，娘亲的嘴好香，带着草药的淡雅和有些冷冽的甜美，恩，再亲几下。’
‘为什么为什么，在我感觉到幸福的时候却将那幸福从我的身边夺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就是恨。呵呵，既然你能够夺走娘亲，那么，祈天下，你曾经为了保护它而舍弃了娘亲的国家，我就不客气地将它作为祭品了。……娘亲，随风变坏了，你快点回来告诉随风这样不对啊……’
‘不够不够不够！！芽芽说的对，要让这个国家在最辉煌的时刻毁灭，这样，才能够对得起娘亲。……娘亲，我想你了……’
‘娘亲，我想叫你淡风。’
‘为什么不拒绝，回来说我只是你的娘亲不可以这样不遵礼数之类的，什么都好，只要你能够回来……’
‘回不来了……’
‘真的回不来了……’
‘等我，我们做完了这一切，就去找你。’
‘对了，到时候我要告诉你，我……娘娘，我爱你，随风那个笨蛋太疯狂了。如果你需要女儿的话，我……就是你的女儿，你唯一的芽芽，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像百百阿姨一样……疯狂？！芽芽，你说得对，如果我没有办法和淡风在一起，我宁愿选择死亡！’
“喀哒”
细微的声音传来。柳淡风本能地回头。正对上两双充斥着惊喜然后渐渐蔓延开来狂热的眼睛。
“娘……娘……”
不同于软糯的童音，已经长大的芽芽的声音带着少女的清脆，但是比一般的女孩低沉。似乎是不敢相信，她走上前来，却没有像小时侯一样扑上来，而是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
“你……看到了……淡风。”
随风的眼神看向柳淡风手中的纸张时顿了下，稍稍动摇了般揉杂了纷繁的感情和酸楚，最终却统统化为坚定。
芽芽的脸色一瞬间有些苍白，她颤抖着，似乎十分惶恐。
“娘娘……你……看到了？”
“恩……”忍住心底蔓延的心疼，柳淡风避开了随风灼热的眼神，越过他们身边，向外走去，“你们……让我静一静……”
“淡风，此去经年终不悔。我会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你答复我的那一天。然后，不是重生，就是，毁灭。”
身后，随风已经成熟的低醇的声音坚定地一遍一遍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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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柳淡风的身影渐渐消失，芽芽的脸色恢复正常，食指轻轻点了点下巴，刹有其事地说，“似乎……稍微有点把娘娘逼急了……”
“怎么，现在知道心疼了。”随风的眼神一直追随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身影，眼底是浓地化不开的爱恋，“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提出这个计划的。”
“哼哼，刚才是谁说得那么煽情。明明计划里没有的！”
芽芽也卯上了，恶狠狠地瞪了一脸无辜的随风一眼。
“如果失败了，绝对绝对是你、的、错！！”
“不会失败的……”
随风的眼底浮现出孤注一掷的决绝。
“不成功，便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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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了，一切都乱了……
柳淡风发泄似的躺在郊外连绵的草地上，耳边是风呼啸着缠绵着来去的声音，鼻尖，弥漫着自然的芬芳，清新宜人，连带着，翻涌的心情似乎也平静了下来。
“为什么……”
“命运。”
清冷的声音，带着连绵的温柔，铺天盖地笼罩上了闭上眼睛柳淡风。
熟悉的眷恋的声音。
睁开眼睛。望进了那一双跨越了万千岁月，经历了沧海桑田，沉淀了岁月之后的深沉中带着澄澈悲悯，比谁都要仁慈，却比谁都要残酷的眼眸。
“命运的齿轮依旧在转动着，无论我，还是你——我亲爱的虞琊。”
此情无计可消除
“父神……”
低低地轻喃出口，柳淡风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一直被自己埋藏在心底最深沉最柔软的地方，即使他令自己和他分离，即使他是自己十世转生的始作俑者，即使他令自己品尝到了世事的艰辛和无奈以及种种阴暗深沉的东西。在自己的心里，他依旧是那个即使不在乎任何人，却依旧会温柔地抚摩着自己的头顶，安慰着并不知道什么是痛苦和悲伤的自己的父亲。
男子的眼底升腾起丝丝缕缕的温柔和浅淡飘渺如烟的怀念。
“是我。”
声音平和得一如当初，在那数千岁月中两人相处时轻柔的话语。
“父神。”
“是我。”
“父神！”
柳淡风的表情，已经可以用激动来形容了，就好象一直压抑着的东西突然间找到了突破的地方，刹那间倾泻而出。
“父神父神父神！！”
像个固执的孩童，一昧地呼唤着自己最亲近的人，却始终不肯伸出手去寻求帮助。
“是我，是我，是父神。”
耐心地回答着柳淡风撒娇般的呼唤，他的眼眸里温柔几乎要将被他全心全意注视着的人淹没，笑意渐渐在那古井般深邃的墨色中晕开，缓缓地蔓延开来，仿佛铺天盖地地盛开了妖娆的花朵。
修长的手指想要触摸般地伸向柳淡风的脸颊，却仿佛幻影般穿了过去，最终只能留恋地贴在她的脸上，固执地想要感受曾经在寂寞了千万年中失去的温暖。
“你变了，虞琊。”
他的脸上，有无奈有纵容，却没有一丝责怪和半点不悦。
“父神……你怎么……”
柳淡风的手指想要握住他贴在自己脸上的虚无，却只能一次次触碰到自己光洁的脸颊。
“还有，我是淡风。”
倔强地抬起头，柳淡风一如曾经那个端正地坐在这个男子的腿上的小女孩，板着美丽的面容严肃地重复着这个已经讨论过无数次却总是以她的失败告终的问题。
“这点倒是没有变化啊。”
男子任由她一次次地尝试着抓住自己的手，眼中的眷恋不舍混杂着复杂的饿欲望仿佛郁积的乌云般翻腾着叫嚣着，却最终被压制了下去。
“现在的我，还没有苏醒。”
他直直地看进柳淡风澄澈的眼睛，那里，倒影着的，满满的都是他，只有他。
“但是，想见你，想见你想到……”
他将手轻轻得附在了柳淡风的胸口，俯下身在平躺着的她的唇上印上了一吻，轻柔如风拂过，明明没有任何真切的触感，却仿佛火焰般从相触的地方蔓延开来，灼烧着每一处。
“……连心里都开始疼了……”
“父神……”
柳淡风眼神有些迷茫，似乎在告诉自己又好象在说服别人。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是这样，明明……在一起不就够了吗，为什么还要要求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