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率性论佛心(1 / 1)
那湘妃竹子编就的榻椅之上,凌殇笑着看着枕着自己腿的女子,听着她抱怨着无聊,不由的点点她的额头道:
“真是的,昕儿难道就这么想着玩吗?”
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却是察觉到下面有人打量的目光,不由的抬头望去,却见一雪青色衣衫的男子脸色微白的望向他们这里。凌殇目光低垂,见到那露出的鞋头后,勾起了嘴角,低头和怀里的女子说道:
“昕儿不是嫌无聊吗,你看这不是招了麻烦回来了吗?”
“什么?”
我不解的看看凌殇,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不由的愣住——
却见那灯火阑珊处一清影伫立,那当日见过的白皙的肤色在那昏黄的灯光下有了些许暖玉般的色调,当日捻着佛珠的手此刻抓着衣襟,露出缠绕在手腕上的菩提珠。投向自己的目光却是说不清的让人揪心。
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空蝉?
洞开的厢房内,一白衣,一雪青相对无言。门外百度之遥处,堇衣男子坐定凉亭,低头看着手中的书籍,却是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也未见其翻页。
“不知空蝉大师这次来访有何要事呢?”
最终我还是选择打破沉默,边问出自己的问题,边提起那紫砂茶壶替他倒了杯清茗,一时间热气袅袅,有些看不清面前男子的容颜。
“为何如此使用那佛前长明灯?”
“恩?”
“当日你说要得那灯乃是为了用到有用之处,而且你既然知道众人集灯油铸那长明灯是希望佛祖保佑,而你求得这长明灯乃是同样的用途。结果姑娘将那长明灯做了何用途呢?”
眼前的男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也没有伸手拿那杯盏,反而开头询问那长明灯的用途,不由的让我一楞,转而明白,他自是应该在来此的路上见到了那灯盏,也必是听到了那些人的议论。不由轻摇头,为自己倒了杯茶后道:
“我不认为此种用途有何不妥?”
“博得美人一笑就是它的用途吗?”
“非也,这是其一。空蝉大师难道不觉得我也让旁人感到快乐了吗?既然佛祖大肚能容,自是不会计较。”
“真是谬论!枉我以为姑娘是个佛心佛性之人,却原来也是这般的世俗不堪。那长明灯是佛门香火,岂容你如此用途?”
“空蝉大师又是何必如此执拗迂腐?佛门讲究四大皆空,世间万物皆是过眼云烟。既然如此,大师自该明白,那灯盏用了便是用了,与其佛前点灯只照那佛祖一人,我可是让它映红秦淮河,照亮万千人,说起来还是功德一件呢。”
“你你~,简直就是诡辩!善哉善哉,阿弥陀佛,姑娘如此言语,到时可是会下拔舌地狱的。”
“拔舌地狱?呵呵,那又如何,我过去做的事情,下油锅过刀山,打下十八层地狱都不为过,区区一个拔舌地狱有何难为?”
想当年打官司时,帮人谋夺家产,将伤害犯说成正当防卫,将杀人犯硬生生辩成伤害犯的事情还少吗?地狱,这种不存在的东西有什么好怕的。
我笑着说道,顺手绕着耳边的发丝把玩,抬起那带笑的容颜望着眼前脸色灰白的男子,看着他抓着茶杯泛白的手指,眼神一闪。
空蝉脸色灰白,望着眼前这个笑的肆意的女子眼前的她不敬鬼神,不怕因果报应,她将自己多年学的的东西看的一文不名,而自己这个佛门辩手居然辩不过她,那种在得意的领域一败涂地的感觉让自己觉得无以言表,结果就只能愣愣的看着她。
我放下杯盏起身走到门口,对着远处的凌殇喊道:
“殇,你过来。”
那亭中的男子抬头,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堇色的衣衫上层层叠叠的蔷薇铺展,随着他的动作摇曳。微微洞开的领口,露出内里微凸的锁骨,不似那正经男子的打扮。本该妖娆的打扮和动作,可是在空蝉看来,那人望向这个倚在门边的女子的眼神却是清明温柔,满是情爱的。而眼前的女子则是一脸无奈却宠溺的眼神望向那个肆意妖娆的男子。
百步之遥,那人仿佛只是一个跨步就到了她的面前,然后就是那契合的不能破坏的画面——
璧人一双。
“帮大师打扫个房间吧,估计大师今夜也是没有地方可以去。大师可有什么地方落脚吗?”
“我~并无。”
“殇,你看水榭那边那间如何呢?”
“昕儿做主就好,你是这家的主人不是?”
“唉,说了多少遍,没有什么主人不主人的,殇就是改不了。算了,我不管了,这么晚了我可是要去睡美容觉了。熬夜也不能太迟啊,谁让殇的皮肤比我好,真是妒忌。”
“呵呵,奴家谢昕儿赞赏。”
“切。你看着办吧,我睡去了。”
空蝉看着白衣女子微微靠近堇衣男子脸颊,似乎是吻了那人,本该避讳的,可是却是不能移开视线,只见那两人分开,堇衣男子抬起衣袖微微笑着,女子打着哈欠出了门,然后他低垂着头,慢慢拿起那冷掉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味苦,就如同此刻他的心情。
“空蝉大师吗?请这边走。”
空蝉抬头,望着那相似的容颜,双手合十微微行礼,然后起身跟随着他。前面带路的男子步态优雅的走着,不时的停顿下,方便自己跟上。
“空蝉大师这是第一次下山吗?”
“是,打扰了。”
“哪里。昕儿正一直嫌日子太无趣,相信大师和昕儿这么投缘,一定可以解了她的无趣的。”
“昕~昕儿?”
“大师还不知昕儿全名吗?呵呵,真是粗心的人。”
空蝉见眼前的男子眼角含笑,嘴角轻勾,笑的肆意,连带着身子都微微抖动,那堇色的衣衫也轻轻的摇曳着。空蝉见他如此嘲笑自己的妻主,不由的有些诧异,虽然自己自幼上山,但是世俗以妻子为天不曾更改,为何这个男子却是如此行径?
凌殇似乎看出他的困惑,放下抬起整理垂落发丝的手道:
“昕儿一直都是如此,不愿受着约束,在外人看来离经叛道的些。哦,昕儿全名昕月。呵呵,昕,日将出也,月,夜之至也,是个矛盾的名儿呢?”
“却是个好名。”
“大师也是如此觉得的吗?”
“昕少君与昕姑娘收留在下,在下感激不尽。“
凌殇楞了一下,然后推开已经到了的房间的木门道:
“哪里话,大师请好好休息,奴家告退。”
“昕少君请便。”
为何和他说那些,自己还真是~,为何不安呢?
是因为她离开时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吗?
凌殇推开房间的门,看着床上已经入睡的女子,不由的笑了:
昕~少君吗?
“昕儿~”
喃喃的低语隐没在了唇齿相交之间。睡梦中的女子低低应着,搂上了凌殇的脖颈。
“昕儿,昕儿~”